第二六九章沈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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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君遲疑了一下，雖早知父親必會問這個問題，也想好如何作答，不過對著自己敬重父親撒謊，還是有些心虛，強作鎮靜道:“他不知道此事。初時女兒認為自家姐妹如此算計乃是家醜，又擔心了風聲，父母知道會心中難過，故不曾對任何人說過。”沈父看了女兒一會，半響，嘆道:“果然是女生外嚮，連你也開始欺瞞起父親來了。”沈秋君見父親如此，不由心中酸楚，急忙解釋道:“不是女兒故意要瞞您，只是不想事情節外生枝罷了…”話未說完，沈父盯著女兒問道:“他是什麼時候知道？”沈秋君不敢再欺瞞父親，只得老老實實答道:“大姐生產那，我讓他去盜匣子，那時女兒已經猜得**不離十，為免傷心，也沒打開看，便讓他去毀了，他那時就知道了。前幾，因為太子舉動，女兒才又看了這匣子書信。”沈父凝視著沈秋君，不置可否，沈秋君急了，忙又解釋道:“我知道父親一向看不慣六皇子，他外面名聲也確實不好。故方才欺瞞了父親，可是女兒與他同共枕十多年，自認對他還是瞭解，他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不是那等兩面三刀陰險小人。”沈秋君說到這裡，覺得這話說有些不妥當，便心虛地抬頭看向父親，果見沈父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沈秋君心中想了一下，又說道:“女兒也不為他諱言，他確實是個小心眼、行事陰狠小人，可也是個有自己傲骨小人，他從來不媚不讒，從不委屈自己來掩飾他喜惡，說他是小人中君子都是看低了他，他才是這個世上活得坦蕩純真人。女兒信他，信他為人。信他對女兒真情。”沈父看著女兒篤定眼神，不由嘆道:“是啊，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偽裝真情十幾年，如果他真能做到，我倒真佩服他，這樣人如果不成功。老天都看不過去了。但他不是一個好皇帝人選，行事太隨，又小肚雞腸，誰敢忤逆他，還不得被大卸八塊？將來必會任人唯親，偏聽偏信。這天下到他手中，還不知烏煙瘴氣成什麼樣子呢。父親實不忍心，辛苦打下江山，卻要毀他手中。”沈秋君忙道:“父親太小看他了，他是小心眼，可也不是逮著人就打擊報復，他心病不過是容妃罷了，要說冶國。他也不是沒有章法，前兒還說呢。輕徭薄賦可得民心，至於其他國事，還有朝中大臣呢。”沈父見女兒如此維護六皇子，不由好笑又吃味，說道:“總之，天下沒有哪個男子可和他相比就是了。”沈秋君拉著父親衣袖，哀求道:“父親，想必您此時也知道女兒前來目，您是如何想？”沈父看著女兒，眼神變得幽遠起來，半響嘆道:“為父還有得選嗎？‘牝雞司晨’，不僅會要了你命，會讓整個沈家覆滅。僧道之言害死人啊！”沈秋君不由鬆了口氣，連聲道:“謝謝父親！”沈父卻搖頭暗歎，女人總是被情愛所，卻不知人總是變化，現情深將來未必不會轉談。

況且帝王之家無情，沒有嚐到權利滋味兒，尚能平靜對待世間一切，等握住天下至尊權利，人往往會失神智，到那時不知六皇子還能如此看重女兒嗎？

可是現他必須選擇幫助六皇子，因為那句“牝雞司晨”無論是哪個皇子上位，女兒都活不成，而且如果再翻出那些陳年舊事來，只怕整個沈家都會被除，他此時只能把賭注下六皇子身上。

他曾認真琢磨過六皇子情，知道他還算是個真小人，知道他對情看重，就算將來六皇子變了情，至少還能給他留有一定餘地，讓他作些準備，所以他這次皇權變中不能被甩出權利中心。

沈秋君得償所願，心情輕鬆下來，可看到那個匣子，止不住又對賢王夫生了恨意，因想到如今沈昭英已掌控了北面局勢，而北蠻又向來與賢王親近，將來必是自己一大阻力，倒是該想個法子去了才好，好為自己所用，氣死賢王夫才好呢。

沈秋君暗心中籌劃一番，卻看到父親正看著自己，知道父親看出自己心事，便笑道:“父親只管放心，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來，若是將來我得了勢，只要大姐安安分分，我決不會難為她，這個我還是能做主。至於大哥，卻不好說了，畢竟是關乎站隊問題，自有朝堂來論斷。況且如今父親既然已經選擇了女兒，何不把大哥也攬了來，免得將來父子同室戈，惹人笑話，倒顯得我們沈家兩面討巧。”沈父笑道:“你能這樣對待麗兒也屬難得，為父雖也氣她不顧手足之情，不過你們到底是親姐妹，得饒人處且饒人。至於你大哥事情，你放心，自有我呢。好了，你出來也好長時間了，進去吧，免得一會你母親擔心。”沈秋君把匣子收好，欠身離去，卻沒有去沈夫人所正院，而一路徑直往沈老太太所暉園。

沈秋君知道雖然沈昭英能聽父親話，但是如果與祖母話相背時，只怕沈昭英就未必能聽從父親命令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決定來見見祖母。

沈老太太聽說沈秋君一個人前來，倒有些奇怪，便讓人引了她進來。

沈老太太雖年紀老邁頭髮花白，也有些耳背，但神矍鑠，兩眼炯炯有神，等沈秋君一進來，便端坐那裡，說道:“今安樂王妃大駕光臨，倒讓我這陋室生輝啊。只是如今年紀大了，還請恕老身失禮不能起身見禮了。”沈秋君微笑著上前行了一禮，說道:“我今來，是有幾句要緊話與祖母說，還請祖母讓人退下，這些話可是緊要很。”沈老太太狠狠盯著沈秋君，沈秋君只是笑著，神情自若地坐到一邊，沈老太太想了一下，擺擺手命人都下去了，說道:“安樂王妃有什麼話，還請說。”沈秋君笑地說道:“我只是想問祖母一句話:是一位寵冠後宮六宮無粉黛皇后尊貴些，還是每月要按著子與眾妃嬪分享皇帝皇后尊貴些？”沈老太太哼道:“自然是獨寵尊貴些。”沈秋君又道:“那是生了一個嫡子皇后能帶給孃家利益多些，還是皇上所有兒子都是皇后所生帶給孃家利益多些？”沈老太太這時才回過味來，凝視著沈秋君問道:“你要說什麼，痛些，不要拐彎抹角。”沈秋君便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說吧，祖母認為是大姐做皇后牢穩對家族有利，還是我皇后之位牢穩些？”沈老太太冷笑道:“牢穩能說明什麼，對家族是否有利，還要看她與家族親不親，胳膊肘往外拐婦人多是，況且還是個名節有損婦人，能長久指望嗎？”沈秋君一下子氣紅了臉，她沒想到祖母還耿耿於懷當年之事。

沈老太太又慢悠悠地說道:“就算是能栓住丈夫心又如何，也要看那丈夫有沒有本事，小老百姓倒是一夫一過子，看著子也是獨寵，可她對孃家作用，有嫁入高門夫人高嗎，況且高門中姬妾眾多也是尋常事，也只有那些小家子氣才斤斤計較呢。但凡有些眼光都知道要疼著那個女兒了，斷沒有為了一個農人獨疼女兒，便要助了他自不量力地去難為那高門女婿，是難為了一心向著孃家女兒。”沈秋君平復了一下心情，取出錦匣遞上前去，冷笑道:“祖母也太小看六殿下了，是小看了孫女我。看來祖母已經知道我此來目了，我那好姐姐真有祖母說那般好嗎，我看不然，我這裡有件東西，祖母也好好看看，再下決定也不遲。”沈老太太看著沈秋君，並沒有去接錦匣，沈秋君便打開匣子，取出書信，展開了，遞給老太太，笑道:“您可要看好了，這可是您為器重孫女親筆書信呢。”沈老太太掃了幾眼，淡淡說道:“我會好好看，你先去吧，有事我會叫你。”沈秋君看著沈老太太緊握著書信手，順從地起身告辭道:“還請祖母好好保存著，我一會還有用呢。”沈老太太好容易等沈秋君踱出園子，不由暗自咒罵道:“這個可惡麗兒，險些壞了大事。”一面又呼喊丫頭道:“去耳房衣櫃裡尋出那年大小姐送來錦匣來。”都是多少年事情了，丫頭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此時只能憑著猜測一陣翻箱倒櫃，終於尋了出來，呈給了老太太。##$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