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母子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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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先生聞言心裡便明白了，他不好說是自己送了信給六皇子，便道:“當時雪香過來時，六爺人也來開方子，不會是讓他給聽到說給六爺了吧。”沈昭寧此時無暇想六皇子為什麼要幫自己，聽得母親確實無事，這才鬆了口氣，忙回到正院去了。

沈父正送母親回去，看到兒子到處亂竄，不由問道:“方才你去了哪裡？”沈昭寧忙答道:“我看這裡也幫不上忙，便去尋辛先生問問情況及注意事項。”沈父點頭道:“你過去勸她們都回去，也讓你母親清靜一下。”沈昭寧忙答應著進了院。

這邊沈父攙著母親到了暉院，老太太知道兒子此時可沒心情撇下媳婦跑來表孝心，便正襟危坐，等著兒子說話。

果然，沈父屋內轉著走了幾圈，跪倒母親面前，說道:“母親，請您以後不要再難為她了。您若是身邊缺丫頭，兒子明就讓人再買上十個八個，何必非要讓她來伺候您呢。她年輕時也吃了您不少苦頭，如今也是祖母輩上，環姐兒眼看都要說親了，何必再讓她小媳婦一般地立規矩，您就不能大發慈悲，給她點臉面？”老太太氣道:“什麼叫我給她苦頭吃，誰家媳婦不是這樣過來？”沈父也惱了，說道:“我知道您要維護您身為婆母體面，可是也不能就將她踐踏成這個樣子。這麼多年，她心服侍您，您把孩子抱走，她一絲怨言都不曾有，為此，英兒和她離心，麗兒與她隔閡，可她說什麼了。唯有將苦水嚥到肚子，裝痴作傻，仍是心孝敬於您。難道就因為她過門半年後，父親傷引了舊傷發作而去，你就打算折磨她一輩子嗎？兒媳婦剋死公爹，世上還有比這荒唐事情嗎？”老太太被兒子揭了心事。惱羞成怒:“好，不提那些年事，就說她教導好女兒，走失兩三天，男人堆裡找到。被全京城貴族子弟看到，丟了我沈家先人臉面。她倒好，就算不捨得女兒以死殉節。也該尋處庵堂讓沈秋君出家修行，你看她怎麼做，當個寶貝似捧手心，這讓京城其他人家如何看待我沈家門風？以後沈家後人也別想說到什麼好親事了。”沈父見說到女兒，火氣盛，跳起身來，一掌拍斷几案，叫道:“秋兒有什麼錯。{bolt_domian}難道這是她願意嗎她是我女兒，難道我讓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什麼狗名節。讓她清燈古佛，一點人生樂趣都享受不到？您有拿她當親孫女來看嗎，以您神通廣大，不會不知道沈麗君生產事情。為什麼您不著她去死，還不是因為她自小長您身邊。您只想著讓兒媳婦心裡難受，怎麼不想想兒子覺，秋兒也是自小長我身邊。”老太太被兒子堵了口，半，強辯道:“麗兒已經嫁出去，不算是沈家人，只要她夫君不嫌棄，我們還有什麼可說。”沈父氣笑了，說道:“秋兒將來也是要嫁人，如此說來，只要她夫君不嫌棄，咱們這些外人也不能說什麼，對不對？”老太太嘆道:“我還有幾年好活，這還不是為了你們一家子。將來麗兒成了皇后，沈秋君事一傳出來，便會成了麗兒身上汙點。而你媳婦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天天帶著她招搖過市，將來未必不是他人攻擊麗兒及太子把柄。”沈父嘲諷道:“母親也想得太遠了。將來誰能登上帝位，還不可知，就這裡提前打算上了。您就不怕將來賢王做不上皇帝，白白死了秋兒？”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太子無能好，只有賢王有可能登上那個位子。”老太太篤定說道，又對兒子道:“再加上我沈家助力，他必能成就大業。將來身為皇后母家，太子外家，那是何等榮耀，怎麼也能蓋到林家，成為京城第一大家族。他家功勞哪裡比得上我沈家，憑什麼他們封國公，我沈家只能封侯。”沈父垂下眼簾，說道:“母親年紀也大了，該享享清福了，那些爭名奪利事，本就不是後宅心。您別隻信那和尚道士話，我說過，那不過是太祖皇帝設下巧計罷了。我沈家權勢地位也夠可以了，兒子不想去搶什麼第一家族，因為兒子怕脖子伸太長，再也縮不回來了。兒子戎馬一生，如今上了年紀，只想子孫後代都安安樂樂地生活。”老太太氣惱道:“果是美人懷英雄冢！我當年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兒媳，看她將你變成什麼樣子了，哪裡還有一絲當年霸王氣概。”沈父嗤笑道:“一個為人臣子，要什麼王者之氣？母親只看到皇后母家榮光，而我看到卻是皇上對外戚忌憚。母親只管安享晚年，外面自有兒子呢。”老太太看著兒子向外走去，忙叫道:“以沈家與賢王關係，將來太子上了位，沈家必討不到好，為什麼不乾脆助了賢王。”沈父冷笑:“這便是母親當毫不猶豫答應下親事原因所吧。你放心，太子上位，沈家也不會有事。”老太太疑道:“你為何如此篤定？”沈父沉了一下，慢慢說道:“太子上位時，我沈家勢力仍，他一時半刻也不能立時就動了沈家，等他有那個能力時，沈家也早已退出權勢圈，他又何必非要除了沈家，給自己史書上抹黑呢。”老太太盯著兒子，道:“你沒有說實話。”沈父不再理母親，轉身要走，老太太又忙叫住他，道:“你媳婦既然不能心勞累，這府裡怎麼辦，我看不如就讓英兒媳婦出來給她婆婆…”話未話完，沈父也不轉身，打斷道:“府裡幾天沒人管，也出不了什麼事。”說罷，直接走了。

老太太也顧不上生氣，皺眉道:“難道他真有什麼我不知道依仗？”此時走出院外沈父看著被烏雲遮住月亮，暗歎:那種虛無縹緲依仗，要不敢相信，幸好皇上身體強壯，倒是可以讓自己好好觀察一下其他皇子品，不叫狗才咬人，賢王不敢靠，太子不可靠，沈家看來早晚是要進那事非窩了。

這時月亮已經掙脫烏雲跳了出來，將一片清輝灑向大地，沈父藉著月光，背手回到正院，此時眾人已散去，只見子正倚等著自己，不由心頭一暖，上前笑道:“你身子不好，先休息就是了，何必再等我。”一時又邊坐下拉著子手，說道:“母親以後有什麼事吩咐，你就不要近前了，讓僕婦們去做就行了，沒有主子幹活，她們反站著玩道理。”沈夫人溫柔地笑道:“我明白了。另外，我聽你要英兒休，我方才左思右想，覺得總是有些不妥，不提她這些年照顧英兒，只說那幾個小，有個被休棄母親，將來人生之路必不好走。”沈父哼道:“我倒怕她將幾個小也給帶壞了呢。”沈夫人嘆道:“兩個男孩子倒不要緊，扔到莊子上，請個先生，再讓那些老兵調教幾年，又是響噹噹男子漢大丈夫。我只是擔心環姐兒，長得那樣聰明伶俐，看到她就如同看到秋兒小時候一樣，被那樣母親帶著，將來也不知會如何呢。”沈父道:“這有什麼難，英兒是要去南邊長駐，環姐兒也到說親年紀了，到時留京城就是了。”夫二人一時商量妥當，這才安寢睡下。

第二一大早，那兩位太醫就哆嗦著來求見六皇子。

六皇子笑道:“一大早太醫就上門，可真夠晦氣。”那兩位太醫嚇得臉發白，忙結結巴巴地說道:“昨夜沈府是請了下官去給沈夫人看診，所以今天過來給殿下說一聲。”六皇子不由來了興趣，笑道:“你二人不常去沈府，昨夜他府里人怎麼想著請了你們去呢。”

“下官也覺得奇怪，不過據說是老太太請。”六皇子“哦”了一聲，問道:“瞧出什麼來沒有？你們是怎麼說？”那二人忙道:“下官不敢欺瞞六爺，沈夫人身體並無大礙，休息幾就好了。不過對沈府下官是按王太醫和婁太醫診斷說。”六皇子點頭道:“做得很好，這個人情我記下了，以後定然相報。”那二人忙擺手道:“不敢，不敢。”周少澤外面看著那二人似後面被狗追似地一溜煙跑了，不由對楊遠說道:“這做人還是做惡人，爺是一點好處都沒給，他二人就這樣上道，看賢王捧著大把銀子讓人辦事，也未必得過這種效果。”楊遠沒理會他，因為他正屏息聽裡面六皇子與小成子對話呢。

六皇子問小成子道:“你說那個老妖婆成天沒事找事，讓玉姐姐過得不舒坦，我讓人把她殺了一了百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