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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船棚裡面,一件黃褐的小廝外衫被草草的在了船棚內的座位下面,只是也不知道是該說這藏衣服的人心,還是說這船艙座位下的空間實在太小,反正現在就著棚裡油燈那微弱的燈光,一截繡著「顧」字標識的衣袖,正彷彿故意招搖一樣,在了恰好坐在那座位對面的聶雲竹眼裡。

顧?

這個標識?!

顧家?!顧鴻顧燕楨?!

坐在船凳上的纖細身子猛的一震,難道說……難道說這兩個人並不是蘇府的小廝?今天擺出這艘小舟請自己過去的也不是寧毅,而是顧燕楨?

「這雨越下越大了!」

「哈哈,聶小姐你放心,我們馬上就到了!」

「嗯,只是不知道這麼大的雨,寧公子這些天所說的頭痛病,會不會加重」

「不礙事的!不礙事的!我家姑爺說了,只要見到聶小姐,他的頭痛自然也就好了!」果然!

他們果然不是立恆身邊的小廝,那就只能是顧燕楨了!他要幹什麼?他為什麼要冒充蘇府,冒充立恆的名頭誆自己過去?

隨口編造一個頭痛的病症,只是對方的回答,無疑確讓聶雲竹的心越發的沉了下去。

原以為自那街上的一記耳光之後,丟了面子的顧燕楨應當便不會再來繼續糾纏自己的聶雲竹怎麼也沒有想到,白裡那個讀孔孟之道,在江寧城中更是首屈一指的顧鴻顧燕楨,在那當街追求不成之後,現在竟會用這種無恥的下作手段,將她誆到這葉窄窄的小舟上面。

「轟隆隆……」船窗外的雷聲更大了,隨著船棚外那幾木槳的不斷搖動,透過船窗上的蓑簾,遠處秦淮河畔那星星點點的燈光,現在也在這無邊雨幕的阻隔下,有些看不真切的模糊起來。

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等船靠了岸,以顧燕楨這次拋下臉皮來的下作手段來看,自己就真的再沒有一點脫身的可能了!

可是,不說船頭船尾那兩個看起來並不瘦弱的青衣小廝,就是這葉飄在河上的孤舟,以及暴雨下秦淮河那越發湍急的河道,並不會水的自己,又該要怎麼逃離呢?

「聶小姐,我們馬上就到了」

「好」焦急,慌亂,原本那張清冷淡然的絕美俏臉上面,現在也像是因為那兩道微微皺在一起的眉頭,而多出了幾分俗世間的煙火氣息。

聶雲竹當然知道,如果真被顧燕楨擄走之後,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失身,失節,被著做個小妾,又或者,變成男人手底下最純粹的一件玩物?

不!她不要這些!

打從金風樓自贖自身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她要做自已,她要做聶雲竹!

船窗外面,秦淮河那湍急的河水還在打著彎的向下著,如果無處脫身的話,那便跳河溺死了吧!至少……至少這樣不會受那等痛苦的侮辱!

輕輕的整理好身邊的布包與紙傘,想想胡桃,想想錦兒,想想……

聶雲竹的朋友不多,所以現在也並沒有什麼可多想的,只是想到每晨間那個總能讓她忘卻一切煩惱,出最純真笑容的淡然男子的時候,明明已經下定決心的她,卻還是忍不住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或許,這就是雲竹的命吧,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讓立恆你為難了!

「哎,聶小姐你怎麼出來了?」

「外面的天好黑啊!」

「嘿,是啊,別看是夏天,一到雷雨天,這天就黑的特別快!」

「秦淮河的水也很急,」

「那可不,這雨一下來,水漲的就特別快!」

「顧公子等我很久了吧?」

「是啊,我家公子可是這岸邊等你好久了……啊……不對,你怎麼……」

「撲通!」

「媽的!小四!快拿網子來!這個臭婊子投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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