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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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的工作內容其實很簡單，翻閱他們提供的材料，並聽取局政治處主任的對幹部隊伍建設的工作彙報。在彙報過程中蔣局還不時的進一兩句補充的話。談到某些副職分管的方面，在蔣局帶頭營造出來的積極氛圍的前提下，其他人也不好表示沉默。其實像我們這種副處級的官員下來調研，按照接待上的潛規則，被調研的單位只需要派一名副職領導全程陪同就行了，一把手頂多也是陪你吃一餐飯，然後就找其他的藉口自己瀟灑去了。而且調研的這種工作的成份學術的質比較多，誰也不會當一回事，它不同於上級部門下來檢查工作，前者有混飯瞎逛的嫌疑，後者則有喝涼水都牙縫的傾向。

我一邊看著材料一邊聽著政治處主任這不斷被打斷的工作彙報。我心裡想:要是沒有蔣局的高度重視，你絕對不會在這裡費口水，頂多就給我們這幾份材料，讓我們自己好好的調研調研。這時我又聯想到我們國家的總理下去檢查工作都要按照下面安排好的指定路線走，恐怕是因為中國的老百姓有攔路喊冤的習慣吧，下面的人怕影響了檢查工作的效果，只好美其名曰:為了領導的安全。其實中國的老百姓最尊敬的就是中央領導，要不然怎麼有人動不動就進京上訪啊！老百姓心裡最後的信賴底線就是中央領導了。

間傳呼機的震動使我從遐想狀又轉回了惺惺作態狀的會議現場。我低頭看了一下傳呼機上的留言竟然是一首打油詩:蔣不僵，鑽石為米錢做醬。

那秦城，九萬闊，關不進省城兩頭騾（羅）。

撒哈拉少了傾盆雨，龍王來請金鯉（李）魚。

陳（陳，也暗指陳當政那年）年好大水，災民如雨心如錐。

這首打油詩我怎麼看著這麼眼呢？這不是紅樓夢裡的那首改編過來的嗎？怎麼有人在這個時候開這種玩笑？對方還留了一個電話號碼給我，和昨晚的那個姓何的人氏留給我的號碼是一樣的。這讓我的好奇心陡然間膨脹的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她）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發這樣的信息給我？難道他（她）想透些什麼秘密給我嗎？

我抬頭看了看蔣局那嚴肅而又莊重的臉，他正在聚會神的聽著政治處主任做著工作彙報，他時而點頭表示贊同，時而皺眉表示疑惑，時而低頭在筆記本上記些什麼。沒有人能懷疑他的工作態度，沒有人能質疑他工作的能力，更沒有人能懷疑他昨晚還娛樂城裡風花雪月。

小會議室裡的水晶吊燈明晃晃的讓人到刺眼，金黃的燈光不但映照在胡桃實木的會桌上，也折出官員們那臉上紅潤且如打蠟般的光澤，連小牛皮包裹著的中班椅也被這奢華的燈光被渲染出一層金的光暈。我忽然明白人要是在這奢華的氛圍中呆久了，那麼會議的內容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反而是這奢華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