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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時,姚瀲已經迅速退離了。

沈玉藍回身見他溫文爾雅笑著,手裡正拿著他所需的那本書籍,再次無奈嘆聲道:“且坐下吧。”沈玉藍見他坐於官帽椅上,道:“臣斗膽問殿下,為何在陛下面前要求臣回來。”

“因太傅是真正愛護教導成壁之人,成壁向皇祖父討要太傅回來,太傅為何卻要生氣責怪於我。”姚瀲如是說著,語氣毫無對沈玉藍的責怪之意,眸子卻漸漸昏暗深邃起來。

“臣怎敢怪罪於殿下,只是左相還未簽字畫押,陛心中必然是有所煩愁的。殿下此刻向陛下討賞要臣回來,只會在陛下心中將殿下的品大打折扣。”

“陛下會認為殿下還不懂事,過於依賴太傅,並不能獨自擔當主事,以後怎麼會將大權與你手上。”沈玉藍解釋道。

姚瀲聽完他的解釋,眸中浮現一絲驚訝而大悟,嘴角依舊勾著笑,卻微微上揚了些。

“太傅不必思慮這些,成璧自然找的合適機會提出來這個賞賜的,不會讓皇祖父認為學生仍是小孩子心的。”

“但願如此,殿下做事切記三思後行,如若拿不定主意,來臣府上尋臣商討也是可行之策。”姚瀲彎起桃花眼,沈玉藍短短几句竟能讓他心上陰霾消散,他笑意更深道:“宅府乃是太傅休息之所,學生不敢打擾,以後自當小心。”

“朝堂上虛謹言慎行,特別是在陛下面前。”沈玉藍卻見他一臉飄然,沉下臉鄭重提醒道。

哪兒知沈玉藍此時擺的臉越難看,姚瀲的臉越是上佳,似乎本沒將他的話聽進去半分。

沈玉藍見他這幅模樣只能將其歸作少年心,無奈搖頭,於是翻開書頁道:“好了,不說其他迴歸正題上。”姚瀲聽他如此說,也擺正了臉道:“請太傅為成璧傳道解惑。”因沈玉藍的舊宅被毀,皇帝又賜了沈玉藍一座新宅府,沈玉藍把之前用慣的僕從喊了回來,除了福伯。

聽說福伯從左相那裡得了一筆橫財,享受了幾天快活子後,就因牽涉左相謀逆一案而被放逐於雲南。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沈玉藍理解福伯為了錢財而背叛他,轉而向左相通風報信,卻不能苟同。

畢竟,總有人守得住底線,也總有人丟棄了底線。

離開王府這,秦疏前來他庭院相送。

沈玉藍問道:“折嶽打算常住於王府嗎?”

“五王爺花重金醫治於我已是盡足了同窗之誼,我傷既然已好,不便在王府裡白吃白喝了,今準備打道回府。”沈玉藍頷首道:“折嶽宅府在何處?一會兒且一起同行吧。”秦疏想了一會兒道:“好。”青官轎只能容納單人,沈玉藍乾脆讓下人搬著東西先行一步回府,他與秦疏同路走回府中。

作者有話要說:算不算二更捏~第23章血脈京城無宵,臨近黃昏小販都擺攤而出,街上叫唷喝聲不絕於耳,與行人聲混在一起,轉入街巷,胭脂鋪、茶鋪、酒肆、食餅鋪雜列其間,熱鬧非常。

沈玉藍與秦疏二人,走到一個巷口,秦疏突然作拱手告別道:“幼靈保重,便先告辭了。”沈玉藍往巷子口一探,見此處昏暗狹窄,幽長深徑,不知道通往何處。

他瞥了秦疏一眼,不作聲響道:“好,有緣相見。”秦疏聽了“有緣相見”這個詞後,眉間緊鎖著,一張俊臉籠著一股煞意別開眼道:“有緣再見。”沈玉藍見秦疏形單影隻,幾乎要與那狹窄的巷子融為一體,背影格外孤寂。

他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藥泥巷住的都是些貧苦百姓,此處所建的房子大多為土房。秦疏走過燈火人家,來至一間土屋,屋外用泥巴牆圍成一個小院,長滿了雜草。

秦疏垂眉低頭打開門鎖,院子裡荒蕪十分,漆黑一片,他跨入門檻正要關上時,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擋住了門沿。

來人正是沈玉藍。

秦疏吃驚道:“幼靈,你怎麼在這兒?”沈玉藍毫不客氣跨入院內,環視了土房一週,眉間莫名有些怒氣道:“我曾在文書閣中查找折嶽生平。定遠將軍秦疏在賀池一戰中戰功赫赫,獲戰人頭數千,中箭三次,險些喪命。

“不論為國家灑熱血,且按大圭朝廷官員品級,也是從五品散五官,怎麼都該有一座清宅,怎可屈尊住在這種地方。”秦疏聽他所言中帶著幾分恨不成器的怒意,不笑了一聲。

“折嶽為何發笑?”沈玉藍怒瞪他道。

秦疏拍了拍院中小木凳上的灰塵道:“太傅若是不介意,便請坐吧。”沈玉藍一掀衣袍跨步而坐,脊背的筆直,秦疏搬了個小板凳坐於他旁邊道:“我乃戴罪之身,幸得舊太子力保,才能從免於斬首之,不然早已成了這世間的一縷冤魂。”

“秦家中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但這並不是一件幸事,好像我生來就該揹負著謀逆大罪般,盡遭他人厭惡排斥,所有的痛苦都是我是活該。”

“你且說說看,一個人像我這般活著,與死了又有何區別。”

“折嶽,往事已去。”

“往事雖去,卻在我心中不能抹去。”沈玉藍不再言語,只是望著他。

秦疏本想隨意笑一笑,但終究沒能,搖了搖頭,淡淡道:“戴罪之身在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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