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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迸開,他們明知必敗,還是要藉著悉的地形打到逐屋巷戰,西南軍沒遇到過這麼弱還這麼難纏的百姓,他們像起起落落的水,兀自奔湧抗爭,不可理喻。

整整三個時辰,臨近通城的幾個營不斷地投入兵力,投石不斷地轟擊著通城的高點,可這都打不完。辛鸞的皮膚一分分的發緊,喉嚨裡凝著森森的鐵鏽氣:他從未遭遇過這樣的敵人,他從未把他們當做敵人!

武烈王遠在弋陽大營聽說了這個情況也是驚駭,立刻放下手中軍務帶著兵親自來接他的主君,是時,西南將士們陷在通城人海之中早無鬥志,主君一經救出,武烈王當即下令所有人退出通城。

本就是毫無道理的一場仗,再殺下去,只不過是換一場勝負俱傷。

辛鸞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見飛魚夫諸,雪白的輕裘上金線繡著騰飛的鳳凰,急促地拖過監牢的石階,泛出卓然的粼光。他一手按在森森寒鐵之上,朝著牢中之人森嚴發問:“辛澗氣數已盡,將軍何故不降?”他比辛澗差嗎?難道他比辛澗更嚴酷無道嗎?他已做了最大的安撫,他們憑什麼不肯歸順?!

可是夫諸看都不看他,揹著身子,執拗道:“兩年前中境曾於雪瓴宮熱情招待陛下,陛下又為何攻我城池侵我家園?”辛鸞一拳砸上鐵欄:“你們本可以一開始就站在寡人這邊!”

“兩霸相爭,陛下叫我們如何獨善其身?”夫諸倏地於陰暗中迴轉過來,目光猝然似電:“中境四戰之地易攻難守,東西兩帝,是此是彼,到底有何分別?”雪繚亂地下——月初更兼落雪,只襯得夜深沉。

“依末將來看陛下就是太仁慈,西南軍軍紀整肅秋毫無犯,您如今只是派了小股部隊駐防,通城便如此反抗,那等您將來一統江山,他們又要如何?”一直沒有手滑的從從此時忽然開口。

這些子從從一直四處奔走勸降,中境一部分人本就翹首東境王師,而因他原本的東境身份,無疑起到了很大的示範作用,辛鸞這段時間對他也多有倚靠,為他安排護衛,準其行走近前。

“卑職附議。”袁塘也道,“這些人不滿意陛下,不滿意辛澗,難不成還想自立嚒?”灰駮:“是啊,陣營不同時抵抗還能體諒,可是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們還要鬧成哪樣?”饒文林:“陛下,不能再心軟了,您原本就是應該進駐通城的,那裡輻整個中境,恆貞廷也比這裡更體面闊敞,就是因為這些不識時務之人,您已經退而求其次了,現在他們還不滿意,這也太過不識好歹!”

“陛下如今已坐擁西、南、中全部土地,接收三十萬裝備,麾下五十萬大軍,天下雖大,您手握江山,卑職說句不好聽,便是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們又能奈您何?屬下們若不給他們些厲害瞧瞧,還真以為我們西南鐵軍可欺!”風雪灼人,辛鸞垂下眼睛:“那你們的意思呢?”

“不重罰不足以平民亂,臣請重罰!”從從率先道,“一則將反抗分子全數投入大獄,壓此叛逆之風,二則戰壕之中還有數萬敵軍尚未收斂,可以將屍身堆疊培土,建造‘萬人觀’以威懾天下不臣!”

“呵。”輕倏地,鄒吾忽地嗤笑一聲。

整個迴廊小亭,剎那間被這一聲笑攪動了氣場,剛剛還能言善辯的將軍們都情不自地扭過頭去,看著武烈王神寡淡地從石凳上站起,不疾不徐地,拂落了衣襬上的雪花。

從從屏息,眼中頓時閃過一線倉皇,他此言別無他意,若有他意也是有心為鄒吾的功績立碑立威,可是那男人似乎並不領情,掃下身上雪,緩緩抬頭,將目光轉向他:“他們縱然是敵人,也是戰場上盡忠之人,‘萬人觀’何等陰鷙,你怎可興如此折辱?”說罷,多餘一眼也沒再看他,冷冷地轉身便走了。

武烈王很少在陛下議事時說話,更很少落別人的臉面,雪夜中燈燭燃得熾盛,等他轉出迴廊不見身影許久,這些將軍們才發覺自己的後脊已繃得僵直,再回看眼前的陛下,只見他黑氅白雪,眉眼喜怒難測,許久才道了一句,“大家都先回罷,寡人再考慮考慮。”眾人這才出一口氣來,行禮離開。

大雪紛飛,一層層的鋪蓋,腳踩上去錚錚有聲。

辛鸞回房後先去了黑大氅,抖落身上積雪,他裡面穿著月的織錦白袍,雪夜紅燭,更襯著人素雅修拔,清俊動人。

“你怎麼了啊?”辛鸞坐到榻上去,見鄒吾擰身背對著他躺下,只好枕在他的身上,探去看他的臉:“你不滿我用他,也不必對他這麼大的意見罷?”鄒吾閉眼抱臂,眉心一蹙:“別瞎說,我懶得針對他。”辛鸞笑了,壓在他身上推他,“還說沒有?你以前才不會在一群人面前搶白誰,你打敗了他,他不記恨,反而很欽佩你,你幹嘛待他這麼苛刻?”鄒吾翻過身來,低頭看順勢趴在他前的辛鸞,“你看得上這人?”辛鸞:“誰能幫我我用誰,中境一役我們是打贏了,可是我們沒打贏人心,他公開表示支持我,為我奔走勸降,我為何看不上他?”

“可他是如何勸降的?”鄒吾騰地坐了起來,小小一方榻上視著辛鸞,眼底閃出暗怒的光:“他是為你含章太子嗎?他是因為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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