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四隻不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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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風一聲清嘯中,右腿一用力,便把劉賊像拋球似的彈向咬牙怒目的魯老大。迫得魯老大急忙收鞭後退,一手接著。霍
風隨著一躍而起仍如玉樹臨風前。卻被正和包賊惡門的李文奇瞅到,漫聲
道:“大風起兮鞭飛揚,安得壯士兮守鼻樑!魯老大,何必相煎太急?若非手下留情,劉老三豈非面上開花,望鄉臺上,不認得這位拜弟了!”文奇這種嘻笑怒罵,刻薄之至。
霍風戟指道:“無知鼠輩,一再逞兇,試問霍
風如果
下殺手,姓劉的安有命在?不忍不教而誅,若再相
,就舉手不留情了…”原來,他瞥見顏姑娘已緊迫褚賊,快要翻過一座土山,窮盡目力,也只見依稀黑影晃動。此時便是出聲大叫,她也未必聽清。防恐有失,想先斥退三賊,至少把對方穩住,可相機趕去接應。
卻不知褚賊心機歹壞,那正是四鳥計。
霍風剛急呼:“李兄火速了決這廝,我去去就來…”文奇一聲長嘯,掌起雷聲,一招“天鼓齊鳴”已把包賊震飛丈餘,兩面鉞差點脫手。接著“舌綻
雷”一聲斷喝“錢塘怒
”便要一舉把包賊擊斃掌下:“老弟速援顏姑娘,別忘記了那醜鬼一身下
暗器…”就在包賊亡魂喪膽,厲嘯聲中,怒喝、狂笑起處,魯、劉二賊同時奮不顧身的搶出馳援,分左右兩翼急襲文奇。
文奇見二賊負傷後仍是來勢甚急,顧不得把包賊立斃掌下,中途卸刀,一個旋風步,一式“平兩岸”把魯、劉兩賊震退。同時,飄身而起,勁喝:“老弟小心!”人已斜降在數丈外。
霍風雖缺乏應敵經驗,一聲尖銳而長的絲絲聲已使他警覺。人影飄忽中,三鳥同時拜倒在地,原來出現了一個鬼一樣的醜婦。
因正當星火花消逝之時,憑霍
風的目光,也只能依稀看出她五
斑爛的醜臉,卻披著一頭黑亮的秀髮,但掩不了秀髮底下的禿頂,敢情是個尼姑?
果然,一身黑玄衣,特別的長,左袖虛晃晃的可證明是斷臂,項間掛著一圈黑黝黝的佛珠,甚是緊密。驟然看去,活像幽靈,何況她陰沉沉的一言不發呢?
霍風長笑一聲:“來的是那路高人?少林末學霍
風在此!”只聽文奇故作輕鬆的哈哈道:“俺道是誰?原來是賽紅線嘍。霍老弟,俺給你引見引見…”一聲淒厲冷笑,令人心顫:“原來是天台小鬼,難為你認得我瞎老婆子!居然能躲過我
門三不過。不干你的事,給我站在一邊。”好驕狂的口氣!
霍風怒意橫生,正要叫開,只見文奇輕聲道:“豈敢!僥倖躲開三支閻王令。你看呀!月黑風高,此時不是廝殺時,以你的名頭,也不應在這兒恃強逞兇呀!俺看還是拉倒,免傷和氣。”那魯大安厲聲大吼:“小狗!拿命來…”卻被醜婦一聲乾號打斷:“你們三個膿包,還不給我滾開去,免得現世,沒的丟盡老婆子的臉…”真的言行合一,只見地左腳起處,便把魯老大像踢皮球一般踢出三丈外,悶哼了一聲,閉過氣去。
包、劉二賊早已慌不迭地應聲就地滾轆轤,滾出丈許外。
霍風只見她眼珠翻白,一聽文奇報名,才知對方便是十年前叱吒一時的賽紅線柳秋葉。曾聽廣慧大師說過她的情形,不知何故被人暗算,兩眼失明,變成了瞎紅線!
久聞她出身黔靈山,得南詔聖母真傳,和乃師一樣,向不服人,個偏
剛烈,所言所行,常出人意外。介於
正之間,甚至常當場反友成仇。只憑一時之惡好,一念的喜怒。結果是駝子落地,兩頭落空。不論正
,都對她師徒敬鬼神而遠之,只因南詔聖母武功自成一家,怪異兇毒,也奈她不得,只好讓地師徒我行我素。
近數十年中,她師徒倆橫行雲、貴、康、粵,到處樹敵,使得人人側目。終於受人暗算,趁南詔聖母遠赴苗疆之便,設計把她誘入陷阱。對方陰謀甚毒,並不血刃,只拼命恭維間,草延醉月後,在酒中下了獨門毒藥,七後始突然發作,雙目由白翳而失明。據說她為此一怒而遁跡多年,不知在什麼地方潛心苦練,發誓手刃賊人洩恨。斷未料到她突會出現此地!
而且,以她師徒倆的乖僻,藝不傳人,門下極少,何以對太行四鳥令指氣使,好像很有淵源?
卻不知柳秋葉原是一代尤物,自負絕世嬌容,高傲無比,美貌的女人多任孤行,她更是此中代表,才
出許多事故,遭人暗算後,心中恨毒,矢志報仇,自毀容貌,連一頭秀髮都去掉,最後,仍被強敵落井下石,斷去左臂,又加送大把毒砂,打得滿面開花,雖被乃師趕到救走,靈丹也醫不好斑爛疤痕,變成現在的醜八怪。
那麼,她為何又帶上假髮?後文自有代。
霍風知道對方已是年將花甲的老婦,白雲蒼狗,世事滄桑,斷未想到三十年前的紅粉佳人,變成這個樣子,單是那聲音已使人懷疑她是鬼?是怪了!
當下反而起了同情心,油然動念,無形中減去三分敵意,心想:女人最傷心的是紅顏老去。而她,乃是受人暗算,最不幸無過於此。重重磨折下,人也會變成鬼的…所以,徐徐道:“原來是柳女俠,失敬了,請恕不知之罪…”太行三鳥卻好像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怪叫連天:“師傅別聽小狗磕牙,可惡得緊。特別是霍小狗仗著少林新出雛,目中無人,萬不可放過…”三賊力竭聲嘶,情急異常,因看出她大反常態,不如往
行逕,迅誅決絕,只恐夜長夢多。而主要的是剛才的異聲極像同道傳說中的一個獨門大盜。知道此人武功甚高,導橫獨斷,向來一意孤行,獨來獨往,不同任何人
結,不少人想納為黨援,都白費心機。突然來到,居心難測。剛才被他出聲將
,以致毀羽,都想借賽紅線之手,先了決李、霍等四人,再找那廝見個真章,這時反不聞聲息,以為對方一見賽紅線來到便自逃去,不但自己敗陣的情況會被他傳揚開去,以後何處去找他?所以才不擇言,卻被她一聲冷酷的哼聲打斷,只見她緩緩手指
風,冷然道:“你出身少林?和無為大和尚是何稱呼?”
風正冠肅容道:“是師伯祖,你…”卻被地厲聲打斷:“是怪我犯你師伯祖的諱麼?我昔年當面也是這樣叫他,你還未出世哩。我本想給你一頓教訓,嚐嚐厲害,念在廿年前無為大和尚伸手解圍之事,我向來是無德不報。否則,也容不得你打牙打教了。”霍
風以其突然其來,初出茅廬,難免盛氣,一見對方言語凌
,驕狂跋扈的樣兒,好像自己變成了待宰之羊,那能忍得奚落,秀眉山聳,正要給伊一個下馬威,試試身手,而神采悠閒,嘴角仍孕笑意,剛要開口,先以理服人,驀地,一聲淒厲而洪烈的怪笑,劃破夜空,由近而遠,使得全場的人都自一怔,剛聽到席姑娘急叱:“霍師兄,速援英妹妹,讓我來見識見識大名鼎鼎的賽紅線好了…”李文奇沉聲大喝:“柳女俠,能知其要,一言而終,不知其要,
散無窮。以賢師徒素行,何須嘵嘵乃繭?為敵為友,只在一言,俺可要失陪了!”霍
風一聲清嘯,奮然道:“今
之事,霍
風一手接著,我輩快人快語,並剪哀梨,無須豐於僥舍,徒亂人意…”魯大安猛地暴喝:“師傅,那六盤二鷹來撿現成,鑽空子了!
…
”原來他醒過來啦,虧得他一身賊骨,硬得住。
劉勳、包槐二賊也同時急叫,只是,那劉賊少了半個鼻子,瞎哼哼像母豬打鼾,又像氣死風箱直,好滑稽。
一聲尖銳的冷笑:“三個膿包,還不給我滾開去!幾隻小狗,本不願計較,只是先傷我記名弟子於前,又出言不遜於後,老婆子有事在身,只要能接我老婆子三招,就放你們一遭,最好你們三個一齊上來…”霍風一聲長笑:“那麼少林末學先接著吧!”李文奇引吭大呼:“霍老弟小心!”那柳秋葉已經出手,好怪詭的身法,不進反退,只見她全身一個陀螺轉,右袖一拂,冷風自生,劃了一個弧形,只見如蛇在袋,一陣抖顫如
,
風也自駭然,剛聽文奇急叫:“老弟速避“真空指”厲害!”言未罷,指起雷聲,柳秋葉戟指虛點,五股勁風,帶著銳嘯,直奔
風“
鄉”、“天豁”、“食竇”、“血池”、“幽門”等大
,而且指風中隱含柔韌潛力,有隨身所
,轉折變化之勢。文奇也只聽說“真空指”驚人威力,為南詔聖母欒因獨門三絕技之一,她本人已練到百步傷人地步。想不到柳秋葉也到了這般火候。良友關心,熱血沸騰,也失去了鎮定,想不顧一切,以奔雷掌力抵擋一下。他身剛起,霍
風已順勢發動,不退反進,兩肩一沉,身形如電,反
上去,不由失驚
呼!霍
風並非輕於躁進,而是參透武學,貫通內外
修之旨,意隨念動,六合歸一,看出對方指力宜遠不宜近,如能搶入對方中宮,反可制住先機。所以全力運轉“大般若力”左掌“白雲入懷”右掌“青靄可掬”一收一放之間,臂力自生,深得一個“卸”字訣,借力引力,抵消來勢,同時展開“一舞神通”身形急進“懷抱
月”忽化成“百步神拳”中的“驚濤拍岸”但柳秋葉已繞步換形,反搶在
風背後,一式“天狼中矢”上點“玉枕”下襲“尾閭”疾如電閃,勢若雷奔,好不霸道毒辣。
霍風急化“天馬迥轉”竟在半空凌虛疾轉了一個半弧形“錢塘怒
”雙掌
錯推出,身形已落實地,只聽她一聲冷笑:“好小子!再接一招!”這回卻是雙掌箕張,對空猛抓,敢情十指所發的勁力參差
錯,勢如狂風驟雨,竟把霍
風圈定在方圓一丈的指影內。
就在李文奇和席素雯勁聲嬌叱中,一聲龍也似的清嘯,又如鳳鳴九霄,只見人影沖天而起,直
如矢,竟能在半空提氣發話:“柳女俠,承讓了!”人已滴溜溜的斜落在七、八丈外。
文奇和席姑娘卻因出手奇急,收不住勢,同時攻到,向柳秋葉遞招。黑影一晃,人已無蹤,急忙各自護住門戶。方料對方必惱羞成怒,又要提防她的奪命金丸,都緊張,不料,對方竟不怒反喜,口氣不但和緩,且變得較悅耳:“我師徒向來言出必踐,姓霍的居然能接我三招,今
之事,便算罷了。只是你們同伴似被六盤老鷹兒劫走,休怪我那第四劣徒,行再相見!”
“見”字未完,猶如幽靈隱現,晃了兩晃,便消失在茫茫黑夜內,連魯大安等人都不顧了。
可把風等三人急壞了,文奇剛喝:“雯妹守住此地,俺去去就來!”霍
風已揮手急叫:“請二位驅車先行一步,前途再見!”人已如脫弩之箭,向剛才褚賊誘敵方向飛馳而去。
這可把素稱機智的李文奇怔住了,先震於賽紅線柳秋葉之來,人名樹影,不知深淺,更顧忌她潛跡多年來不知練成什麼鬼門道,不料霍風先頂上一記,雖知這位老弟盡得少林真傳,秀出群倫,到底缺乏經驗,且年齡、功力,皆和對方浸
數十年的老辣相差甚多,實在提心吊膽,全副心神都貫注在二人身上。
現場玄起變化,心中方驚奇莫名,為這位初出茅廬便脫穎而出的拜弟高興,卻聽那賽紅線說什麼六盤老鷹兒把顏姑娘劫走,剛驚覺間,敵蹤已杳,來得突然,去得古怪,還自說自話的什麼另有要事,也無暇細想,眼看霍風當先馳走,便把
起之勢止住,一忖量,以
風所學,只要對方遁走不遠,足可應付,一聲冷笑,把那些狼狽、掙扎
逃的太行三鳥等擋住去路問道:“朋友!亮招子吧!此時殺汝等不過舉手之務,好漢不趁乏兔兒,俺李文奇向來不打落水狗,識相點!”這當然是
供,別說太行三鳥是老江湖,他們帶來的黨徒也都知道今夜栽到家了,賊骨頭死硬,都咬牙不說。
席姑娘頓腳道:“那有工夫同這些東西閒扯,還不快去看顧英妹妹,我先走了…”那包賊骨碌著一雙綠豆眼珠,三角眼皮急急翻動,好像示意那些原在四面埋伏,專設星火花以淆亂耳目的賊黨上前夾攻,以便和老大、老三逃走,一聽席姑娘發急,擠出刺耳的怪笑聲:“可嫌遲啦!六盤那兩隻鷹兒出名的得手便撲翅膀,如那妞兒失手,可早飛啦!趕去又有個
用,我們正為老麼擔心哩…”可把飛身而起的席姑娘惹惱了,氣得翻身轉身,一咬牙,大約看不慣這廝醜態,掌翹起處,便要把他送終,把包賊驚得翻身倒退丈餘。
文奇怒聲道:“鼠輩若不老實,別怪俺們要動手消遣你們了!”一面把席姑娘攔住:“你速把此行始末和姓柳的關係說出,剛才姓褚的什麼鬼?六盤雙鷹為何要來架樑,我們網開一面,賬留著算。否則,別怪李某手狠,只有把你們個個了決再說!”這時,所有的
星火花已一概熄滅,除了風沙怒吼,刮面生疼,令人窒息外,大地如死,黑黝黝的伸手不見五指,如非李、席二人都練有慧眼,群賊一作鳥獸散,真有顧此失彼,無可奈何之嘆。
文奇原意必能問出端倪,卻不料換來一陣狂笑,魯老大竟一躍而起,豎眉道:“光打光
,一頓還一頓。姓李的小子,你別以為捉到強盜連夜解,扯盡順風帆,你不要多纏夾,管爺的鳥事,要幹,咱兄弟有命三條,再來廝拼三百合。如夠
情,咱們可代你打聽一下雙鷹的行蹤,到時或會拍拍肩兒,助一臂之力。就別乾耗啦!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前頭見吧!”好傢伙,已成狗熊充英雄,鴨死了,嘴殼還是硬的,竟輕描淡寫的找過場,
待情節,好像奇貨可居,有恃無恐,不但李文奇為之氣結肚脹,要教訓他們一個夠,席姑娘那裡忍得住,一聲嬌叱,正要下手,卻被一聲急嘯怔了一下,耳
能詳,正是霍
風趕回。
果然,人未到,聲先到:“英妹無恙,讓他們滾吧!”微風颯然,一縷黑影飄落,正是霍風,背上負著一人,正是顏舜英,卻是毫無聲響…
文奇戟指大喝:“鼠輩危言聳聽,用心可誅,此時懶得汙手,滾吧!”席姑娘已急急把如同死人一樣的顏姑娘抱住。
風冷笑道:“此獠下
,言之汙口,說來也險,如非姓柳的先擋了那廝一下,差點誤盡大事,雖把那廝打了一掌,賊滑得緊,被他溜了…”文奇急問:“怎麼?姓柳的竟出手攔阻麼?這又奇了…”說也奇怪!剛才還死不服輸的魯老大等立時垂頭喪氣,由手下手忙腳亂的攙扶著溜走了。文奇眼快,已瞥見群賊都面
一變,隱聞見賊低聲向魯老大嘟噥:“老麼呢?別給壞了?”又聽魯老大低聲急喝了一句,包賊便當先飛身馳去。
這時,文奇也知道顏姑娘不妙,一定著了道兒,不知中了什麼鬼玩意,救人要緊。群賊一退,便命鏢夥已亮火點明,好細察傷勢。
卻被風一聲長嘆打住:“今夜事出非常,真把我
糊塗了,那姓柳的真是難纏,時敵時友。剛才我全力追去,那姓褚的已使出下
暗器,把顏姑娘
昏在地,正和一不成人樣的鬼東西討價還價,獻媚討好,不知怎的一言不合,竟鬧翻了,那鬼東西好不歹毒,把姓褚的點了重
,劫人逃走,輕功甚高,我全力緊追,那姓柳的竟當先趕到,一聲不發,便和那鬼東西動了手,我恨那廝趁火打劫,形狀猥瑣,絕非善類,全力出手,把那廝夾肩打了大般若力掌,那廝居然能忍痛逃走,並口出狂言,三月之內必報一掌之仇,又痛罵姓柳的。姓柳的只說算是補報昔年無為師祖援手之德,以後難說,丟下一丸解藥,叫我給顏姑娘服下,了結今夜之事,便急急馳走,你看如何?”文奇搔頭道:“真怪!她師徒倆向來是言行特異,不可忖度,由她去吧!先找歇處,守定顏姑娘傷勢再說。”一行迤邐趕路,席姑娘
聲不絕,好容易捱到前站宿處,已是三更深夜了。
還好!在晨雞喔啼聲中,顏姑娘已甦醒過來,大嘔大吐,萎頓不堪。
幸而霍風身帶少林驅毒靈丹和金瘡聖藥,外敷內服,養衛和榮,消毒寧神,也折騰了半夜,直到紅
三竿,顏姑娘才能起身說話,如花玉貌,平添一層菜花黃,看得霍
風好不心痛,再三引疚自責,溫言撫
。
席姑娘可和李文奇鬧起來了,她說他優柔寡斷,與虎謀皮,同下三的江湖人物講道理,結果被對方鑽了空子,
得如此尷尬,如非陰錯陽差,五行有救,真的被人劫走的話,何堪想像,如此後果,何以對同道,更何顏向白嶽
待?
這也難怪,唯有女孩子體會之深,對此事瞭解更切,女孩兒家千金之軀,何等尊貴,那個時代,別說被人碰一下是了不得的侮褻,便是被人多看幾眼都不是味兒,何況被賊人劫去,那可不用提啦!直把我們的飄零書劍罵得個狗血噴頭,因為理屈,只好學作金人,低頭捱罵,破她訓得像個啞巴,倒把霍風
得坐立不安,顏姑娘更不好意思。
顏姑娘一說經過,更使人惱火。
原來,那褚賊既是出名的盜賊,當然有全套道具。最下的是以前和
陽素女羅瓊珠軋
水姘頭時,因天生異秉,鞠躬盡瘁,
中餓鬼邂逅遇妖狐,甚得羅瓊珠歡心。竟破例的把他當作最心愛的得寵面首之一,居然送他獨門
陽亂陰之寶“陰陽球”這物事外型似個繡球,分成黃白二面,有雙層機簧,各藏一種秘製藥粉,其
至
至毒,乃收集天地間窮陰汙稜之物和入各種禽獸
及奇花異草之粉末做的。
白的一面,專門陽,黃的一面,專門亂陰,不論男女,一聞到那股隨風送到的香味,便失理智,由七竅入肺攻心,立受本能
應,全身燥熱,目眩身軟,口乾舌燥,慾念翻騰,形如瘋狂,必
合而後快。如找不到異
,連雄的,雌的畜牲都去就。
這廝仗此穢物,不知毀了多少清白女兒,結識多少蕩婦娃,作孽多端。
今夜強弱易勢,這廝本就心
起,慾火燒心,什麼都不記得了。被老二一點醒,將計就計,引魚上鉤。加之聽到有異聲發話,分不清是敵是友,竟想借刀殺人,先把顏姑娘引走,相機下手。
顏姑娘如玉純潔,如冰泛清,何況女孩兒家最恨的是出語無禮,形壯猥褻,必誅之而後快。所以含怒出擊,這廝一見招徠有術,生意上門,得其所成,避開現場,一面穢言汙語亂嚷嚷:“乖乖!千萬趕不得!可是看中俺?”
“俺的心肝,
得追老公…”可把顏姑娘羞窘,氣死啦!想停下不追,又氣他不過,追吧,受不了齷齪話。下了決心,非把這下
東西打得永遠不能開口為止!
姑娘輕功高過褚賊,不過翻越了兩座小山,便追個十不離九,正要下殺手,猛聽背後慢悠悠的怪聲:“小丫頭,急個鳥,還不乖乖躺下…只要聽話,自會把褚老麼給你出氣…”回首卻不見人影,語音好怪,時左時右,時前時後,竟不知人在何處?姑娘也自心驚,以來人能聚音成縷,飄忽無定,豈止傳音入密,更近乎魔外道。
那褚賊也聽得分明,更是忘魂失魄,氣如牛的像拉風箱:“是…是六…盤…兩…兩位…老…老前…輩麼?請…快…伸…伸手…則個…到…到口…羊…羊
…情…願…願…奉…送…”不料,一聲冷笑過處,反而寂然不聞聲息了。
姑娘可把褚賊恨透了,準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斃了這賊再說。那褚賊豈有不知晦氣臨頭,再跑必進枉死城,先下手為強,好在“陰陽球”已備停當,自己原是請她離開現場,現在估計不下二、三里路了,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暗道這朵玫瑰花兒好利害,自己如非有寶在身,—定撞板,一面裝作情急逃命,不敢應戰,無暇回身的樣兒,事實上也容不得他停下來,恰巧,面風一吹,他就記起法寶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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