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山莊飯店有奇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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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雲燕何應三率領大隊人馬趕來,嚴鴻昌已然去得遠了。
勝英袈裟襤褸,垂首抱拳道:“啟稟大人得知!請恕貧僧無能,未能截獲王子英之子。”何應三聽罷,氣不打一處來,有心責難勝英,想到韓大人正值用人之際,也只好作罷,裝出一副笑容,好似關心似地說道:“勝英老仙僧!您被武林譽為銅頭鐵臂,果真不假,袈裟雖破,貴體無恙,實乃我朝之福也。只是比嚴鴻昌技低一籌爾,甘拜下風,此乃常理也。還望聖僧不必過於傷懷,當以國事為重。”他為這一番用詞頗得意,心中暗想:反正你是韓大人的心腹,朝廷欽犯逃走,你的責任難以推卸。
待何應三帶領神武營的人走遠了,勝英才從惱怒中回過神來,眼看紅衣喇嘛死傷遍地,他的心碎了,雙手合十,仰面悲呼道:“天哪!都是我鬼心竅,才使爾等命喪沙場。我愧對蒼天,愧對佛祖哇!”言罷,周身顫抖,把七星寶劍扔在地上,老淚縱橫,只覺得心口一堵,神志一片
濛,信步走向茫茫山谷。
程姿英、凌劍虹為送寶兒去上清道長處,辭別了嚴鴻昌一行,徑奔天山深處而去。
不止一,在一座山腳下,發現一處莊園。這座莊園有百十來戶人家,稀稀落落的房屋依山而建,參差不齊,佔地甚廣。從遠處看有似白鶴之形,應該稱為白鶴山莊才好。蒼松翠柏,雪壓枝頭,掩影著家家戶戶。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山谷中婉轉
淌過來,岸邊結了冰。冒著的氺汽,凝結成濃霧,把小山村分成南北,在風的推移下忽隱忽現,讓人平添一層神秘
。
街中心有座土地廟,對面挑出一面酒旗,白底黑邊,上書一個斗大的酒字,在微風中飄蕩,想必是酒家。
太陽剛從東山頭上冒出來,山村裡還不見有人走動,犬吠聲吵雜,牛叫馬嘶,雞鳴聲不絕於耳。沙石鋪就的道路,有一丈餘寛,通街而過。兩側相隔丈遠,種植著大葉梧桐。雖說葉子脫落,讓人不難想象它夏裡的繁茂。
奔波數,如果能吃頓飽飯,眯上一覺,就知足了。程姿英這麼想著,上前拍打門環。
店小二開了門,著惺忪睡眼,伸著懶
,打個哈欠道:“啊呵呵!起這麼大早,來趕飯麼?”言罷,拉下肩頭的抹布,擦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道:“二位客官!快快請坐。用點什麼,儘管吩咐,小的立馬去辦,保證讓您吃著順口。”說著,用眼角瞟了下程姿英手裡拎著的包裹。
程姿英久闖江湖,歷練得很,咳嗽一聲,手捂著心口伏在桌子上,朝凌劍虹使了個眼。
凌劍虹先是以為姥姥病了,見她擠了擠眼,馬上心領神會,向店小二道:“我姥姥經不起顛簸,受了些風寒。就請小二哥哥做兩大碗刀削麵,燙一碗羊或牛
。”
“好唻!”店小二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少時,小二端來洗臉水,一條羊肚手巾搭在銅盆邊上,躬身笑道:“二位一路勞頓,先洗把臉,飯馬上做得。”待洗淨手臉,程姿英和凌劍虹重新落座。
醒來的小寶兒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不知說些什麼,很是高興。凌劍虹在他的小臉上輕輕親了一下,小傢伙竟“格格”的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店門突然被人“嘭”的一聲推開,從門外走進一位姑娘。
凌劍虹閃目看去,這位姑娘也就是十七、八歲。頭上髮髻高挽,寶藍絹帕輕攏,上繡點點金花。一雙修眉入鬢,二目若紫薇一般,鼻若瓊脂,嘴似紅櫻,臉似秋後的蘋果,紅撲撲的甚是惹人喜愛。兩耳掛著五彩玉墜,身材姣好,身上披著一件銀
斗篷。待姑娘輕解披風,只見其身上穿一件紅
對襟緞子襖,足下一雙水牛皮小蠻靴,鑲玉
帶上佩一把稀世寶劍。只見其金劍鞘上包著黑
鯊魚皮,鑲玉劍首上一縷鵝黃
燈籠穗,隨身搖擺,更顯得她體態輕盈,英氣
人。凌劍虹覺得此女好生面
,仔細想來,好似自己平
的穿戴。
紅裝女子“啪”地一拍桌子,手按劍柄,急火火的道:“店家!快快擺上飯菜來,本姑娘可要急著趕路呢。”怎麼會呢?她的神態、聲音也和我相差無幾。莫非是我的孿生姐妹嗎?凌劍虹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可從來也沒聽說過我有什麼兄弟姐妹呀!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店小二那裡答應著:“就來就來!姑娘!您用點什麼?”小二邊答應邊從紫漆托盤裡把兩大碗刀削麵,一碗牛,擺放在程姿英她們這桌子上。
桌子上備有麻油、蒜末、陳醋、孜然、咖喱粉、鹽巴。
程姿英納頭便吃,想必是餓急了。
凌劍虹沒有動筷子,朝那位姑娘笑道:“這位姐姐!若不嫌棄的話,就先吃了這碗麵吧。”紅裝少女摸出些散碎銀子,往桌子上一放,朝凌劍虹一笑,表示謝意。
她剛要伸手端面,猛然瞧見程姿英大瞪雙目,閃著人的寒光,嚇得她又把手縮了回來,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不急不急!你們先吃吧。”她卻好把火撒到了正在收拾桌子的店小二身上,嬌斥道:“怎麼還在那磨蹭!我的話你沒聽見嗎?”店小二陪笑道:“這位小姑
!別發火。您吃什麼?”紅衣女子臉
稍稍緩和,說道:“來碗刀削麵就好了!”小二吆喝道:“刀削麵一碗!小姑
,這馬上就得。小的這就去後面催師傅快點。”邊說邊轉身鑽進了廚房,向頭頂面團的胖廚師催促道:“老五!手底下麻利點,外面來了一位急客,
難伺候的。”削麵師傅咧嘴一笑,
著濃重的
州話笑著說道:“那是她吃飽了等著辦事。”雙手掄刀,雪花似的面片,又快又勻的紛紛落入滾沸的水裡。少時面
,撈出瀝水,加上麻油,點了些白胡椒面,抓上一把上好牛
片兒撒在面上,立時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由小二送出。
程姿英風捲殘雲一般,把一大碗刀削麵一掃而空,頓覺全身舒,抹了下嘴讚道:“不錯,就是在京城裡,也吃不到這麼好的面哪!”說著眼睛又望向另一碗麵。
凌劍虹笑道:“姥姥!你沒吃飽,把這一碗也趁熱吃了吧。”程姿英抹了下嘴,輕聲道:“嚄!拿姥姥當飯桶了吧?來!我來喂孩子,你也趕熱吃吧。”又回頭對店小二道:“小二!有乾淨房間,打掃出兩間來。”店小二連聲答應著:“有有有!您先吃著,這就給您準備去!”待程姿英和凌劍虹吃完飯,夥計又來到二人面前,滿臉堆笑地開口問道:“老人家!您可吃好啦?上房已經備下,您是再歇會兒,還是現在就去呀?”程姿英笑道:“好啦!這就去上房吧。看你小子還算麻利,姥姥我會打賞你的。”說完,隨手拿出一兩銀子扔到小二手中。
店小二一見銀子,樂得嘴都要咧到了腮幫子上,給程姿英鞠了一躬道:“謝謝您老人家!這就帶您去看房。小的一會兒給您沏壺好茶送過去,再來一盆洗腳水,燙一下腳,那您睡起覺來,可就別提有多舒服了。”邊說邊帶程姿英他們向樓上走去。
“真不愧是開店的,嘴就像抹了,倒是怪甜的。好啦!伺候好了,老太婆我還有賞。”程姿英說著話,隨小二進了屋。
屋裡生著爐子,很暖和。上鋪著雪白的
單,被褥整齊。
店小二笑著道:“老!您看著還滿意嗎?”程姿英點了下頭道:“嗯!
好。你先忙去吧。”少時,店小二送來香茶。喝罷了茶,只覺得睏意襲來,她二人便歪在
上,原本準備小憩,時間不大,竟然進入夢鄉。
恰在這時,店小二輕輕推開屋門,送來一盆洗腳水。見她二人睡得正香,便悄悄地把盆放在地上,然後轉身下樓去了。
一直到近中天,程姿英和凌劍虹才從睡夢中醒過來。
只聽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十幾個彪形大漢來到店內,也不言語,各尋了座位坐下。
店小二見了這些彪形大漢,立刻麻利的端上來稀飯、饅頭,還有幾樣素菜。
這些人很快吃罷了飯,起身而去,一文錢也沒留下來。
店小二也不恭送他們,忙著收拾桌子,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凌劍虹在樓上看得清楚,心中卻不明白,這裡又不是開粥場的,哪有白吃白喝的道理?便悄聲問道:“姥姥,他們是些什麼人?”程姿英略一思索,說道:“也許是這裡的護莊鏢頭吧!他們每天來這裡吃飯,由莊裡付給店裡銀子。”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兩個大個子挑來柴草,放在後院裡,隨後扛著扁擔離去。店小二連看也沒看他二人,打掃著地上的積雪。
又走來幾個老人和孩子,店小二再次送上饅頭和稀飯、擺上小菜,又回到後房。
他們吃完飯,又隨便的走了。
程姿英這次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便隨後跟出,拉住一位老太太問道:“老大姐!這裡吃飯怎麼不要銀子?”老太太慢慢地說道:“我們莊裡的人,都是有分工的。有種地的、練武的、打柴的、放馬的、做飯的,都歸莊主管。我們這些老人、還有孤兒,都到這個地方吃飯,從來不用付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