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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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陳嬤嬤和文畫就低伏著頭,雙手垂下,進來跪在下面。
同福還在尋人的時候,鬼戎就一直坐在邊守著文知藝,自己親自用冷水給她擦額,雖然動作一點都不
練,還把她
得很疼,文知藝卻一點也不埋怨,反而覺得心頭有點暖暖的。
只是看兩個從小相伴的人來了,雖不是親人也勝過親人,她剋制住要自己不要淚,想跟她們說些體己話,於是就想把眼前最礙眼的人打發掉。
她晃晃他的手,輕聲道:“爺,讓她們伺候我就好了,以你現在的身分,在後宮久留不是好事。”更何況都這時辰了,他若想做個好皇帝,應趕緊在龍椅上讓朝臣叩拜才是。
鬼戎顯然也聽懂了文知藝的暗示,不過他心中覺得有些稀奇,一般的女人,這種時候可是想盡辦法要留他下來,她倒好,竟把他往外面推。
他笑著她的小手。
“怎麼,嫌本王煩了?!”文知藝一臉惶恐,眼裡的淚也不剋制了,直接落下來,搖頭小聲道:“奴怎麼敢,奴怎麼敢…”見她這樣,他又覺得心疼了,魯地把她臉上的淚擦掉,口氣不好的道:“怎麼說哭就哭,連玩笑都不能開?不許哭!”莫名的,他就是不想被她趕走,也不願看她
淚,他沒哄過女人,從來也都是慣於發號施令的,這時候自然也只懂得下令。
這男人也不想想她是因為誰才受盡苦楚,自己身體本就不舒服了,還被他這樣說,自然委屈道極點,不過簡單的一句玩笑就鬧成這樣,可見他們相沖。
文知藝想著,也不敢怎麼樣,淚也不敢了,只斂下眼,咬著
看向別處,不再看他。
鬼戎一陣心煩意亂,又不能朝她發火,只好大聲吼下面跪著的奴婢。
“叫你們來就是給你家主子看病的,哪個會看病,快點過來!”陳嬤嬤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手腳都在顫抖,匍旬著上前,把文知藝全身看過一遍,又叫她張嘴吐舌頭,看完了,這才又趴到鬼戎的腳下,盡力用平靜的聲音稟報,“回大汗的話,主子這是飢餓疲乏引起的氣血虛弱,又染了少許的風寒,奴婢尋些藥熬給主子服下,今兒晚上發發汗,明
就能好了。”鬼戎隨意點點頭,陳嬤嬤就出去備藥了。
他轉頭,見她還是不看他,不由得氣悶,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口。
文知藝以為他要走了,抬起頭看他背影,沒想到鬼戎卻突然轉了個身,正好看見她又把頭低下去的小動作。
她是怕他離開吧?
思及此,心裡又莫名有了些歡快,對跪在地上的文畫說:“去,問一下太醫到底來了沒?再給你主子看看也保險些。”文畫領命,也退了出去。
文知藝傻眼了,怎麼好不容易見到兩個舊僕了,就這麼快又被打發?
鬼戎重新坐回她身邊,一手拉著她的小手,一手挑起她的下巴。
“你病著,哭多了對身體不好,你既跟了本王,你的爺就不會不管你。在這宮裡好好住著,該你有的地位本王一定會給你,你只管乖乖給本王生個兒子,嗯?”前面幾句還算正常,一聽說什麼生兒子的話,文知藝就羞得臉頰嫣紅,抬眼瞥他一眼立刻又斂下,不好意思點頭。
“怎麼不回答?到底答不答應?!”鬼戎上帶笑,有些無賴地把她攬進懷中,
著她回答。
被他得無法,她只能胡亂點幾下頭。
“沒有誠意,本王要你親口說出來,願不願意?嗯?”一邊說,一邊又咬上了她的耳垂。
麻癢難耐,掙又掙不過,文知藝只能順了他的心,“嗯,奴答應。”沒想到這還沒完,他逗她上了癮,她害羞嬌怯的樣子讓他喜愛不已,便又繼續
問道:“你願意什麼?願意給本王生兒子是不是?”這討厭的人,有完沒完?
文知藝心裡生怒,卻不敢表現出來,再不肯應承這句話了,緊緊閉著眼睛,無論他怎麼哄怎麼鬧,就是死死不開口說話。
鬼戎著逗著,直到太醫來報,陳嬤嬤也煎好了藥,他才放過她,然後去大殿進行自己在這裡的第一次早朝。
太醫為文知藝把完脈,得出的結論跟陳嬤嬤相同,在詳細問了陳嬤嬤煎的草藥成分後,他又加了幾味滋補的藥材,叮囑下次再加進去熬煮即可。
“多謝太醫。文畫,去送送太醫。”文畫領著太醫出去,陳嬤嬤趕緊端著藥碗上前,待文知藝接過後,她拿巾子為主子擦汗,心疼地說:“小姐,你還好嗎?”叫才人已經不適宜了,可畢竟還沒個名分,便用文知藝沒出嫁以前的叫法,反正也沒外人。
她說著眼淚就下來,看這情形,她不用猜也能知道,自家的小姐是被那個蠻族大汗給收了,心裡難過,又不敢太過分,畢竟這已不是前朝,現在青金人才是真正的主子。
文知藝也有滿腹的委屈,連藥都忘了喝,哭得不能自已。
“小姐,莫哭莫哭,奴婢看大汗對你還不錯,快些把藥喝了,要奴婢說其他都是虛的,自個兒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文知藝哭著點點頭,一昂頭就把一碗藥全灌了下去,那藥苦得要命,她卻眉頭都沒皺一下。
放下碗,文畫也來了,還沒到前,眼睛就紅了,三個女人抱著哭了一場,也不敢太放肆,小聲嗚咽著,哭了小半個時辰。
陳嬤嬤到底年紀大,能沉得住氣,擦了眼淚就勸說起來,“文畫,你莫再惹小姐哭了,到底我們都保全了命,最艱難的已經過去了,以後還怕什麼?”她又勸文知藝,叫著她的
名,“藝娘,你聽嬤嬤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在可能艱難了點,但我們是女人,這都是命,既然身子已給了大汗,就好好服侍他,莫學那些沽名釣譽的人,光想死後留個好名聲,死倒是容易,頭一碰眼一閉,什麼都沒了,還不是怕死不了活著受罪?”
“嬤嬤,我明白。”文知藝擦擦淚,繼續道:“若是值得的人,我定是拚著命不要,也斷不會再從了第二個男人,可為了廢帝和我的父親,值得嗎?”她嘲諷一笑,續道:“我不會死,我死了姨娘要怎麼辦?她是這個世上唯一對我好的人,我也是她活在道世上唯一的希望。”文畫一邊泣一邊道:“小姐,奴婢怕死了,你一被帶走,奴婢和陳嬤嬤就被關了起來,好不容易才買通一個送飯的小太監,也不知道消息有沒有遞出去,這麼些時
,奴婢們提心吊膽,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奴婢看到小姐,實在是太開心了,嗚嗚,小姐…”文知藝被逗笑,噗齧一聲笑出來。
“好了好了,看你,再有幾年就能嫁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放心吧,你的小姐不會這麼輕易就死了,你的小姐命大得很,以後也不會讓你們跟著受苦的,放心吧。”
“小姐,你說什麼呢?奴婢都快難過死了你還笑奴婢!”文畫又羞又憤,嘟著嘴巴生氣。
文知藝點點她的鼻子。
“前面還說開心,現在又難過死了,你這丫頭呀…”
“好了,小姐還病著呢,咱們就別打擾小姐了,小姐你趕快躺下,好好休息。”陳嬤嬤扶著文知藝躺好,給她掖好被角。
文知藝現在也是強撐,一躺下兩眼就要黏在一起。
“你們也快些下去梳洗歇息,我這裡不用伺候。”
“那怎麼行?”文畫搖頭。
“小姐身邊沒個人奴婢不放心,我們輪著梳洗休息就是,小姐別擔心了。”文知藝知道自己再多說也無用,只能隨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