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急怒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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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喬平聞言後嘿嘿冷笑了一陣,慢地道:“師太,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喬平如今也是這八十歲的人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可是師太,你可知一個殘廢人內心的痛苦,自從這隻右眼瞎了以後,四十年來我羞見故人,這漫長的四十年…”他抬頭看著遠天,那隻炯炯有神的獨眼閃著淚痕,了一口氣又繼續道:“我無時無刻不在叫自己的名字,喬平呀,喬平,你枉稱一男子漢了!這喪明之仇不共戴天,還有這邊右臉…若不是我那紀老哥及時救治,我早已一命歸陰。如今雖僥倖不死,但形同夜梟,人見我俱當成怪物,四十年我受盡人們的譏嘲…嘿嘿…”他冷笑了一陣,又道:“我喬氏門中只我獨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這一劍不但與我有廢體之仇,我喬氏香菸,亦為此中斷。即使我喬平能饒她,這歷世先人陰魂豈能輕輕饒她不死…因此,師太,請你退出這番是非之地,還是讓我們作一個了斷,四十年前她能劍傷我目,四十年後她又何嘗不能再賜我一劍,也叫我這怪物少活在人世現眼…我如死在她手,算我學藝不自取滅亡;她要有幸傷在我手,那才是她應得的報應。我喬平是鐵錚錚一條漢子,我的事讓我一人承擔,決不要任何幫手,即使是我那紀老哥,他要出手,也得等我和她先作個了斷後再說。”到此他猛一側面,看著雲中雁說:“丫頭,剛才的話你都聽清楚了沒有?常言道,血債須用血來還,父仇於還,師仇也應延及弟子,我今天先殺了你,江湖上也不會笑我以大欺小,以強凌弱,你還有什麼話說沒有寧我可不願多耽誤時間,尚有事情要同師太商量呢。丫頭,你就快說吧。”雲中雁聞言,知道此老成見極深,解釋也自廢,當時一,就要出來。一塵子恰在這時嘴道:“慢來,雁兒,你不許動。”隨著面朝鬼見愁喬平道:“喬大俠,貧尼按說是局外人,不該參與此事;但事非得已,我卻不能不有所幹與,尚請喬大俠看在貧尼薄面,暫時饒恕這鐵守容…”話還未完,就聽得那喬平及雲中雁雙雙叱出了聲。

那雲中雁一擰身已縱出,口中說道:“師伯,你老人家美意弟子不盡,但是二師伯的話說得也對,守容自幼隨師,八年習藝,自恨對恩師未效些許微勞,即使今夜死在二師伯掌下,也算死而無憾,還是讓弟子在二師伯手下討教一番吧。”鬼見愁見這鐵守容竟然毫未把自己放在眼內,不由恨聲對一塵子道:“師太,這是我們師門之事,你又何故干涉?還是讓我們作個了斷吧。”隨著走了幾步對雲中雁含笑說:“你有如此志氣,真是不容易,我一定會給你個乾脆,也好成全你這番忠心。可是有一言要告訴你,你別妄想由於你就可把我和你師父之間的仇就消了,事後我還要去找她。”此語一出非但云中雁憤怒填,即連一旁的一塵子也覺得這喬平太過於殘暴驕橫,當時只聽得一聲龍“嗆”閃起一溜青霞。

那雲中雁已拔劍在手,冷言道:“二師伯,你也欺人大甚了,慢說我師父不會畏你,即使弟子手上這口石雨劍也非容你如此輕視。閒話少說,就請你老人家賜招吧。”一塵子大喝一聲:“不許動!”隨著雙手合十唸了聲:“善哉,善哉。喬大俠,你也是一時豪俠,這事情應看得很清,雁兒今既隨貧尼行道江湖,她的安危就要由貧尼負完全責任。今若任她與尊下動手,有個三長兩短,貧尼後對我那至友如何待?為今之計,只好再請看在貧尼這點薄面饒過此次,後若再與她碰頭,任聽你們自行了結,今夜卻萬萬不可!”言罷面一沉,真是不怒自威。

那喬平好容易得對方出手,好下手雪恨,不想平空又有這老尼打岔,只氣得面一陣紅,後退一步,冷笑了一聲道:“師太,你這是怎麼了?莫非與在下有意為難麼?”一塵子慢慢答道:“不敢,只是要想傷我雁兒,非得先把我這老尼姑打發了不可。”喬平聞言哈哈狂笑了一陣道:“好,好!我喬平一生就沒怕過誰來,既是師太有意要與我為難,我倒要會會師太你那柄拂塵,看看有什麼高招,敢輕視我喬某人!”一塵子含笑答應道:“承蒙喬大俠看得起,貧尼哪有什麼高招,既如此就請吧。”她一背手已解下了那柄拂塵,眼前就要有一番驚人的拼鬥。

雲中雁見狀,急得直叫,她是初生之犢不怕虎,哪識得一塵子一片苦心、只疑一塵子有意耍這鬼見愁一番,心想我與他既有師仇,你老人家又何故有意阻攔,見二人說著就要動手,哪裡能容得,只急得嬌叱一聲道:“師怕,弟子事還是讓弟子自己了吧。”這柄劍已在尾音里長虹貫似的逸出去,口中高喊道:“看劍!”喬平萬料不到,這妞兒居然敢先朝自己下手,心中真是又喜又氣,大喝道:“來得好!丫頭,你這是自己送死!”身隨掌走,竟以一隻鐵掌硬崩雲中雁手腕,右手中食二指朝她膀下“劈儒”點來。

一塵子見雲中雁竟搶著與那喬平對了招,只得退向一旁,心中暗恨這雲中雁不知輕重厲害,只好在旁待機而動,以防不測。

雲中雁見他指未到,已透著一股勁風,這隻尋竟微微覺得發麻,知道此老怪尚如今武林失傳的“大麻指”不大驚。總算雲中雁識得厲害,及早帶回這隻右手,否則此時怕已落了殘廢。

這“大麻指”乃六指魔謝小江生平絕學,自雄踞苗疆後一直未遇到理想傳人。後來收了這喬平及紀商二人後,因二人都是帶藝入門,雖然那大癲上人未將絕技傳於二人,但他二人質秉卻俱是上材,武功卻也了得,故而這六指魔對二人竟破格看待,將一身絕技傾囊相授。

他的絕技失傳江湖的共有三樣,一樣是那“黑炁掌”一樣是“大麻指”還有一樣“般若神功”都可稱得上是極厲害的功夫,江湖上提起來足以膽寒。

“黑炁掌”要內功有底方可人手去練,尚需童身,此點紀商與喬平都有資格,所以二人都學會了。

“大麻指”卻是非有極大耐力,而且情殘忍之人才可練得,當然本身內功更是要有了相當基礎方可著手,按二人功力是都可練,但在練此“大麻指”期間,必須以活人為靶,最後百內更為殘忍,將擄得生人,尚需略通武者,令與己對招,閃動間以此“大麻指”往他身上道下手,輕者殘廢,重則喪生,故此武林道上,很少有人敢練。那紀商為人厚道,這“大麻指”始終未練成。而這喬平,一來自己生殘忍乖巧,再來報那失目之仇,故不惜傷生,將這“大麻指”練成。這種功夫與點不同處是可離你肢體尺許處隔空點,令人防不勝防。為練此功,死在他手上的活人少說也在百人以上。

那“般若神功”是一種吐納之術,將本身純陽之氣會通全身,又名“三元開神”此功運來傷人,只在口齒髮音間可令人心神盪漾不可自制,更可運之掌上,較“鷹爪功”、“金鋼指”更具威力。因練此功費時較長,進步甚慢,故那喬平將全神放置“大麻指”上,卻始終未將此功練成。而紀商卻在雲龍三現這功夫上有驚人的造詣,葉硯霜旅店結識紀商,‮夜午‬見其坐練功,即為此功。他二人在這三樣絕技上總算沒有失望,各人都學會了兩樣,因此待六指魔故世後,他們能繼承六指魔前業,繼續稱霸苗疆。

雲中雁雖已及早收手,此時猶覺得這隻右手軟痛異常,知道無意間已受了小傷。但更驚奇的該是喬平了,這“大麻指”自己輕易未曾用過,今夜不是恨雲中雁過甚還不想用出,此番暗運真力一指透出,見對方僅微微遲緩一下,行動自如,不大驚。

他哪知雲中雁自食那赤仙怪蟒之舌後,本身功力已大為增進,只疑這雲中雁竟能運氣封,哪能不驚,這運氣封連自己還沒練到十分到家,她小小年紀竟在無意間運用自如,這樣看來,竟似較自己還強,卻不知這雲中雁此時正在忍著痛,只不過沒出聲罷了。

雲中雁忍著痛在翻身當口,第二劍“秋風掃落葉”閃著一條青電奔喬平‮腿雙‬斬來。那喬平此時已驚昏了頭,再也不敢輕用那“大麻指”了,因用此功一來消耗元氣過甚,再說對方既然擅用運氣封,自己用出也是枉然。見對方劍已到,雙掌往上一舉,全身上拔。雲中雁內心已恨透了這喬平,此時見他全身懸空,嬌叱一聲,這劍在手中猛一翻腕,由下往上朝喬平劈來,自己身形也跟著這劍往上竄起,聲勢端的驚人。

喬平只氣得嘿嘿連道:“好丫頭,你這是跟我老頭子玩命,可怪不得我手狠心毒了。”言罷雙掌箕開,往下猛一按,口中嘿了一聲,就有一股極大的罡風朝雲中雁沒頭蓋臉壓來。

在此千鈞一髮間,有一條灰影一閃,已至喬平足下,雙掌上推吐氣聞聲也是嘿了一聲,兩股氣對擊,發出震耳的一聲大響。雲中雁在這響聲裡,似星丸跳擲般被彈出了五六丈遠,在雪地裡一陣滾翻。

當她站起來的時候,那件上衣竟同刀割一般,撕開了無數條帶,披頭散髮,單劍支地,無疑她已受了內傷,但她竟強咬著牙堅持站著,不願倒地示弱。她抬起那隻左手,指著喬平,嬌成片,半天也沒聽見她說什麼,可是看得見她嘴在動…

一塵子見雲中雁受了傷,知道喬平這“黑炁掌”非同等閒,又急又怒,一縱身已來至雲中雁身旁,探手入懷取出一玉瓶,由內倒出二小丸,入雲中雁口中,一面伏身道:“雁兒,你千萬別出聲,你已中了這老怪物的黑炁掌,趕快坐下運氣調息,我馬上再來看你。”此時雲中雁眉頭深鎖,面蒼白,聞言後連連點頭。

一塵子安置好了鐵守容,回身朝著喬平道:“對一個晚輩使此毒手,豈不令江湖上恥笑?今天你既傷了她,貧尼豈能與你於休?就請你再用你那黑炁掌,連老尼也一塊成全了吧!”說著話那柄鐵拂塵已握入手中,就聞那喬平哈哈狂笑了一陣道:“好個糊塗的尼姑,我與她解決一段恩仇,又於你何事?屢次三番從中搗亂,難道我喬平還怕你不成?眼看這一掌就將這丫頭結束了,偏偏你又多事,反而令她活受洋罪,總算這丫頭命不該絕,此番暫饒她不死,寄語她那師父了,早晚別叫我遇上,遇上了也就是她的死期到了!”接著哈哈大笑道:“失禮之至,在下本當奉陪師太走上兩招,藉此學兩手高招,可惜尚有瑣事留待親理,好在至遲數風雷谷尚有好戲,那時少不得還要與師大一番接觸,現在恕我喬平不陪了。”說著大袖展處身已騰起,往回路奔去。一塵子此時真氣壞了,見他那份狂傲簡直連自己也未十分瞧在眼內,如今傷了人,居然輕描淡寫地待了幾句就想走,哪裡容得,大喝一聲:“休走!”身子已隨後騰起,跟著手腕振處,透著一陣破空輕嘯,那是兩枚金錢鏢。

這兩枚普通的“乾隆通寶”制錢,在一塵子手中可不敢小瞧,只見兩道黃線一閃已臨喬平後腦與頸下,那兒正伏著人體上兩個大,一為“天容”一為“啞門”俱是死,一塵子竟能以暗器打,可見是武林中少見的高手。

喬平身雖起空,可是他們是高手對敵,渾身是眼,這兩枚金錢鏢已堪堪要打上了,就聞他口中道聲:“好。”那顆頭只往旁移開了尺許,容這暗器擦皮而過,他已看清了是兩枚制錢,輕舒鐵掌拼姆食二指一扭,已將那鏢接於手中,入手火炙,不由暗驚這老尼好大的指力。

還未容他接好這錢,又聽得老尼一聲低叱:“再接這個!”

“嗡”一聲似群蜂離巢,喬平猛一翻身,見眼前黃光閃爍,竟是一掌飛錢,不由也著了慌。

一塵子那兩枚制錢一出手,早已探手入懷又取了一把,這次用“漫天飛花”的手法打出,前後左右上下都是。一來是那喬平輕敵太甚,再來剛剛躲過兩鏢,萬沒料到對方出手如此之快,雖然轉身待敵,可也略嫌慢了些,一急之下二次運功,雙掌齊出,只聞“忽”的一聲,那一掌金錢竟被反震了回去小可是此時那喬平覺得右手小臂一陣火熱,微聞得“嗤”的一聲,竟有一枚金錢穿袖而過,這條小臂上馬上見了七寸許長的一條血口子,點點鮮血順臂而下,只痛得他眉頭一蹙,可沒敢叫出聲。黑夜裡誰也沒看清他受傷沒有,這就叫“瞎子吃湯糰”心裡有數。

一塵子見一掌飛錢,竟被喬平雙掌一揮,硬給反震了回來,不由暗暗驚心。喬平這一鏢,身形可停住了,一塵子恰在此時身已來到,一抖手中的拂塵十成功勁往喬平面上掃去。

喬平臂上受了傷,正自暴怒,見一塵子拂塵又至,大喝一聲,伸手就抓,指上運著“大鷹爪力”心想這塵尾只要被我抓上,看你有何本事令我鬆手。

他可想錯了,一塵子手中這柄拂塵就似一杆鐵杵,慢說你用掌去接,就是鋒利兵刃碰上,也休想傷害分毫。這喬平自負自己這雙鐵掌,無所畏懼,誰知才一接觸那須尾,就覺五指一陣劇痛,驚慌不迭往回一收,十指連心,虧得他生就鐵掌,就這樣那一條手都麻木了。

這真是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連著吃了兩次虧,已使這老怪頭上短髮倒豎,盛怒頭上,他已存心與俠尼一拼。

在這天將黎明之時,暴風狂吹著的大地上,一眼望出盡是皚皚白雪,有兩個黑影時上時下,時左時右,快似飄風,靜如山嶽,這一尼一俗好一翻兇鬥,這一動手二人都發覺對方是一勁敵,誰也再不敢有絲毫大意輕視之心。突然見這二黑影一合,一聲雷震各自騰身,隨著又合在一塊展開了身手,只聽見呼呼的掌風,翻滾著地下的白雪,時而引吭長嘯,時而吐氣開聲,直看得一旁的雲中雁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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