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薛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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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熱。許厭的夏天又來。這個城市立刻就像被扣在了一個大蒸籠裡,不管穿多薄的衣服,白天黑夜都被汗水得渾身溼透。

我的心也是熱的!現在,我和賀的受仍然處於熱烈的狀態中。

我承認,戀愛影響了我的工作。因而也響了我在編輯部的威信…現在我想起來了,自從上次我沒把那封斷到郵筒後,我已經收到小芳的好幾封信,但我一直還沒有給她回信。回什麼信呢?如果說我現在已經完全打消了和鄭小芳一塊生活的想法,這是真的。但是如果說我在和賀的戀愛中已經把小芳從情上一筆勾銷,這可不是真的。每當想到她,心裡就不由不客起一縷負疚的情。我之所以下不了決心給她寫信,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要是寫信,我就不能迴避我目前和賀的關係——因此一直拖著。現在看來,這個裝聾作啞的局面是很再維持下去了,我必須很快各她說明一切——我們要徹底分手。

分手?

是的,分手。分手就分手吧!拿鳳姐的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我經過反覆猶豫,終於下決心給小芳寫了一封短信——一封斷的信,寄出去信寄出去以後,我一個人在宿舍裡偷偷哭了一場。不管怎樣,我愛過她,我現在仍然愛她—…僅僅是不能在一塊生活才成了今天這樣一個下場。唉!我個人的一段歷史就這樣被一封簡短的書信結束了…

但原我和她都能承受住這個痛苦。我們年輕,各自還有漫長的道路要走…了許多淚水,心裡反而輕鬆了。

神上說,我似乎卸掉了一沉重的包袱。現在我成了一個自由人。不用說,我把我的情依附在了賀的身上,現在在我的眼裡,她就是我的愛人。我整天開始在腦子裡編輯著未來家庭生活的美好花環…為了知賀的“現代化”風度相適應,我用積攢的一點錢,買了一套上海出的時髦的青年裝,三接頭皮鞋擦得黑明鋥亮,並且還買了一副廉價的蛤蟆鏡。頭髮也故意留長了——可惜不是串臉胡,因此無法留大鬢角。

編輯部的人都開始用異樣的目光看待我。

我知道大家在背後怎樣議論——肯定說我是受了資產階級的影響。我不管這些。我是個青年詩人。——詩人應該漫一些,就是衣著穿戴也應和一般人不一樣。大家議論吧!現在是新時代,難道只有剃個光頭和穿一條大檔褲大算思想意識好嗎?

當然,不是為了賀,我也不會這樣的。我希望同志們諒解我—…我現在正談戀愛。你們大家也有過年輕的時候,也談過戀愛吧?我整天頭腦熱烘烘地和賀泡在一起,兩個人好得像一個人。可是,有一天,在我和她之間卻出現了一宗不愉快的事。

那一天晚飯後,我和賀本來約好去和平電影院看香港電影《三笑》。這片子我們一塊已經看過三次,但還想看一次。

我像通常那樣,在電影開演前五分鐘趕到電影院門口等她。但一直等到電影開演,她還沒有來。這真奇怪:她從來在這種事上不失約。是不是出了什麼緊事?我決定再等一會。

又過了有一刻鐘,她還沒來。

我的心一緊:是不是她病了?

我於是騎著車子,火急火燎地向她的單位趕去。

我進了省藝術的館的辦公院。她是單身,辦公室也就是她的宿舍。院子裡一擺溜房子都黑著燈。

好,她的宿舍亮著燈光——這證明她在。

我懷著緊張的心情來到她房門上,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門。裡面竟沒有聲音。她不在?

我又用輕敲了敲,這才聽見那悉的聲音問:“誰?”

“我。”聽見賀“噢!”地叫了一聲,接著就找開了門。

我進了門,一下子怔住了。我看見單人沙發上坐著一位風度翩翩的男青年。賀看著我,突然兩手一拍,恍然大悟地叫道:“噢!你看我這腦子!我忘了今晚上還有一場電影哩!”她看了看自己的表“完蛋了!開演已經四十分鐘了…”賀臉通紅,看著我說:“真對不起…真對不起…我給你介紹一下。”她指了指沙發上的青年“這是我中學時的同學,後來到了部隊文工團拉小提琴,現在復員回來到咱們省樂團了…我們幾年沒見面…因此我把看電影的事也忘了…”那青年沒有站起來,坐在那裡派頭十足地對我點點頭。

我在一秒鐘之內就開始反他。

他也派頭十足地對他點了點頭,過去坐在了賀上。一種極度的不愉快開始在我心頭蔓延開來。

房子裡十分悶熱。賀把立式電風扇開在了快速上。三個人在一刻間都無話可說。房子裡只聽見電風扇均勻的嗡嗡聲。為了禮貌,我正準備和賀那個傲慢的同學搭幾句,那青年卻站起來,說:“你們在,我得走了…”

“沒事再來!”賀有點尷尬對他說。

那青年對她點點頭,然後冷冰冰地和我握了握手,就走了。賀出去送他。我此刻坐在這個空蕩蕩的房子裡,心裡不知湧多少滋味。

即刻就回來了,臉仍然通紅,說:“怎麼,你吃醋了?

你這人特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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