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紅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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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鶴,學名anthuriumandraeanum,屬天南星科花燭屬,多年生草本植物。葉片長短適中,發自基部呈簇生狀。花朵呈牛耳狀,由花苞變態而成,稱佛焰苞。有鮮紅、深紅、粉紅、橙等品種。彩豔麗又具光澤,酷似蠟製品。穗花序金黃。紅鶴芋花葉兼美,輕盈多姿,亭亭玉立的紅佛焰花苞,形如合攏的手掌。然而紅鶴的養植條件卻頗為苛刻,全年需在高溫多溼的環境栽培。夏季生長適溫20-25度;越冬溫度不可低於15度。它要求排水良好,常年處於弱光環境下。如果你想要栽培紅鶴,須牽株或扦,季選3片葉以上的子株,從母株上連莖帶切下來,用水苔包小心翼翼地扎移植於盆內。你還必須特別注意使用含鎂肥料,再將溫度控制在27度以下,以免葉面生長過剩,影響開花。

也許,被它的美貌所引的人們,會不遺餘力地呵護它,巧費心機地照看它,然而,在被人類發現之前,它卻在適宜的環境下,悠然自得地自生自滅,完全不需要其他生物的幫助。

喬納森將軍說得不錯,現在的艾蓮,已經不適於生活在中國了。也許,由於他早年缺失情,不會形成自己的生活習慣;可一旦他到了美國,成為組織的一員,被美國的文化沾染,他就徹頭徹尾地改變了。而這種改變,似乎也不具備逆轉

正如那綻放的美麗植物紅鶴一樣,艾蓮形成了他獨特的生存習慣——而最可悲的是,這些習慣出自人為培養——可以這樣以為,他是美國軍方秘密培育出的植物——“情人”已經不適合在中國開花結果了。

艾蓮似乎也覺察到了這種悲哀——還是由於胃部的覺。這天下午,他挑選了河岸邊一處相對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股底下枕著柔柔的綠草,幾乎漠然地盯著那些忙碌工作的警員們。

他看著他們手持捲尺、相機,謹慎在環繞現場,可又好像本就沒有看到他們,眼前只是一段空蕩蕩的運河。不一會兒,又開始下雨,細密的雨線打在河水上,起一個又一個大小不等,時而幻滅的小泡泡。

艾蓮坐在那裡,對身旁的一切置若罔聞、無動於衷。

他眼中的神采漸漸隱退,自信的態度蕩然無存。

回想“6。10”案件,直至今已經過了這麼久,可調查始終處於停滯階段。儘管來自上層的壓力一天重似一天,可劉隊並不敢輕易地費警力去做無謂的追查。這就和戰場一樣,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耗費的永遠是人力、物力和財力。劉隊,作為區區一個刑警大隊隊長,甚至把他上面的局長也算是,有沒有那個膽子胡亂費納稅人的錢財?!至今的會議,人們詳細地探討了各類證據的分析資料——包括是否會有其他的工具割取被害人的舌頭;現場血跡的種種疑點;那兩次照片上都出現過的女孩兒身份…種種如上,卻並沒有把調查向消失於空氣中的嫌疑犯推進一步。那麼,艾蓮自己和他最好的朋友麥濤呢?以往,他們可以對著照片或者就是馬桶,發表具有前瞻、預言的看法——其實有時候就是他們過於活躍的大腦琢磨出的一些異想天開的理論而已——在這個案子上也喪失了活力,連罪犯的別和作案特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麥濤是個中國學生,鑑於國內的心理學不太發達,而特種心理研究(比如犯罪心理學)的研究更是剛剛起步,不可能獲取太多的資料用於分析。至於自己…哼,一個美國的職業殺手,難道還要假惺惺地幫助故鄉的警方,再揪出一個殺手來?他已經和心理研究告別的好幾年,以往的知識儲備漸漸地淡化了,已經力不從心。他們兩人和所有的警員一樣,前者憑藉小聰明,後者依靠多年經驗,在這宗案件裡苦苦掙扎,試圖求得一線光明。

艾蓮體會著前所未有的空虛,既矛盾又苦惱,坐在柔柔的草地上,著飄灑的細雨。

“要不要一支。”有人遞過一支香菸。

“謝啦,”艾蓮回過頭卻發現那人不是麥濤,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不好意思,我不接陌生人的香菸。”這是喬納森將軍的勸誡,他忽然意識到了,又是一陣痛楚,難道我成了命運的奴隸?

那人卻並不介意,調轉香菸,進嘴裡,也跟著蹲在草地上。

為表達歉意,艾蓮掏出火機“嚓”地響過之後,火苗跳躍而出,幾秒鐘之後,被雨滴打滅了。

艾蓮借這個機會,細細打量身旁的男人:他留著一頭黑長髮,在脖子後胡亂紮了個結。臉部輪廓分明,顴骨高聳,眼窩很深,兩眼散出淡淡的光芒。臉邊兩個大酒窩輕巧地撇著。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艾蓮覺得這張臉有些悉,又記不起來。

“那只是你的錯覺,朋友,”那人向河邊噴了個眼圈,側過頭來,咧嘴笑了“我說,你們警察就是這麼做事的?”艾蓮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警員們還在冒雨測量,他轉回來惆悵地說:“對不起,我不是警察。”

“噢?很好。我也不是警察,同樣也不是兇手。”他又笑了。

艾蓮有些惑,這話什麼意思?

“看來我引起了你的好奇心,朋友,那女孩子不錯,可惜,死了。”

“你認識她?”

“不,我只是知道,昨天晚上她去找過你,可你不在。”

“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啊。賓館裡跑出個人頭,所有的客人都搬走了,只有你和我除外。我是因為外出錯過了彩的一幕,回來後趕上了人們匆匆換房的場面,才從服務員的口中得知發生屍體的事情。而告訴我這消息的人,正是現在的死者。”彩…

“那麼,你又怎麼知道她找過我。”

“別緊張,朋友。剛才說了,我並不是兇手,只是回來的時候,順便索要了整個三樓的居住情況,發現只剩下你和我兩人。自然對你也多些關注,更何況你是屍體發現者。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我聽到走廊裡有腳步聲,從我的門前經過。我覺得有些奇怪,就悄悄開門看了一眼,發現有個服務員停在你房門前。猶豫了一下又走回來了,當然,她看到我嚇了一跳。我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慌張之間什麼話都沒說就跑開了,但我記住了她的樣子。這些,她都沒對你說起?”

“你剛才這句話,”艾蓮也掏出一支菸,沒急著點上,用懷疑的目光緊緊盯住那人“你說,她沒對我說起,那麼,你也知道她後來找到我了!”

“是啊,”男人這次笑得更隨和“我也沒必要隱瞞。因為賓館出了命案,我也不可能不好奇。而有服務員悄悄找你這個屍體發現人,不能不讓人想些什麼。我本打算等你經過我房間的時候告訴你一聲。可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我沒有聽到腳步聲。”

“是的,那是我的習慣。”

“很好的習慣,”那人接著說“可這些無法避免我對你這個人的好奇。因此兩三點的時候偷偷在樓層裡轉了兩圈,我注意到你的房間有電話的響動,隨後你就出去了。因此我猜想你可能是去見那女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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