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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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小含懷抱一盆取名為金鷹的報歲蘭,眼帶冷漠地步下出租車。

在她腳前跨踞了一盆盆被司機散放一地的蘭花,及三隻大皮箱。其中,一箱裝了她的隨行衣物,一箱滿了她上課用的書籍,另一箱裝了古畫和畫扇。這些都是她從那兒帶過來的陪嫁物,但她覺得說是陪葬物還比較貼切。這麼一鑽牛角尖後,她又開始排斥將嫁予人婦的事實。

今晨起來,兩眼盡是浮腫,她不帶反抗、冷靜地告訴她的意願…反正遲早都要搬到屠家住,不如早點進屠家適應環境,以免屆時產生間隙。

的臉上除了愧疚與訝異外,竟還多了一點不捨,強力想要再挽留她一。但是她若多待在那幢平房一,絕對會往壞處想,甚至肆意而行,因為那裡時刻都在提醒她自己只是個被賣掉的抵押品。另外一個讓她決定早一天入“火坑”的理由是,她想見識見識那個唯父命是從的膽小表,竟會同意娶一個沒照過面的女人為

打從知悉自己遭遇的那一夜起,她就臆想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一個活了一大把年紀的富家子弟還打光,此人不是條件太好、眼高過頂,就是條件太差,又有暗疾纏身的敗家子。而若干跡象顯示,後者的可能較大,不然,怎麼會有人肯娶一個像她這樣沒條件的小女生?

她嶽小含雖然不是那種妄自菲薄、凡事讓著做的舊式女生,但好歹還有一點自知之明。在這個社會上,凡事都講條件,雙方條件談攏後再談緣分和情,從唸書、‮試考‬、甄試到嫁娶,無一例外。

正思考入神時,她的耳邊傳來一長串的喇叭聲,急促地催她趕緊閃開。

她慢慢轉過身,頭微惻,才發現一輛白保時捷的前照燈像雙管大炮似地瞄準她,其渦輪引擎喧天噪地的響著,不怕別人礙著路,就怕旁人不知道它已大驚光臨似的。

堵著路的嶽小含沒半點退讓的意思,她安適地佇立原地,眼光直勾勾地瞪著車主。

對方見她滿不在乎的態度,又是猛地叭了她五聲,聲聲摻雜著要她滾蛋的強烈不滿,最後見她生似地杵在原處,才不耐煩地搖下車窗,探出一個梳得整齊的紳士頭,卻不顧紳士禮儀地大聲咆哮。

“喂!哪家花店的野丫頭,連規矩都不懂。送貨得由後山上,兔得礙人家的路!”嶽小含盯著眼前外表瀟灑卻沒半點教養的年輕男子,心不動、頭不點、眼不眨,只是換了個站姿,打算賴定不走。”

“喂!你耳聾嗎?這可是私人產業。小心我叫人出來轟你!”

“你去啊!”她打定主意助他一臂之力,所以刻意又放了把火,把這個血男子氣得直跳腳。

他二話不說,跨著大步走回跑車旁,從車內拿出行動電話,開始撥起號碼。不過幾秒,他清了一下喉頭,手往褲袋裡一放,仰頭擺出一副酷模樣。

“喂!我是屠璽凡,你是哪一位?”他的口氣囂張得像個作成作福的滿州貝勒爺。

嶽小含最討厭這種自我膨脹的人。

“不!我不好!老紀,你趕緊派人出來一趟,有個拎了一些雜物爛貨的瘋女孩擋在大門口,害我的車過不去…啊!什麼?你要跟她問安?你省省口水吧,我問了她五句,她只回了我三個字,我看你不用問了,我才要你問安哩!”屠璽凡不悅的說。

嶽小含冷眼看著他,他正不耐煩的和對方說話,隨著時間的逝,他的口氣愈來愈軟,但瞪她的眼神卻愈來愈兇悍。

“老紀,你不要找我曾爺爺了,只是小事一樁…啊,曾爺爺!”那個叫老紀的人顯然不怎麼買他的帳,還是叫了能制他的人來聽電話。

嶽小含有點得意,在心底猛地狂笑他一番,表面上仍是無聲地觀燦讜方的舌頭開始打結的蠢相。

“是!不!不,沒有啦,只是…很久沒回來看你們了,說叔公從苗栗上來了,我是來找他的。喔!好。”他苦著臉連連應聲稱是後才收線,還暗咒一句“老不死的!”嶽小含不待他轉身,率先發難地挑釁問道:“怎麼樣?你找到來趕我走的人了嗎?”她肯捺著子等這麼久,為的就是討一個能令他火冒三丈又不得不折服的時機,好奚落他一番。

“你別得意,臭丫頭!”屠璽凡挽起名牌休閒服的衣袖,住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她心懷警戒地瞄了他一眼,但沒有卻步,直到看他繞過自己身後,彎身捧起兩盆蘭花,才睜大眼睛怒斥:“你幹什麼?放下我的蘭花!”屠璽凡非常想照她的話做,平常呼來使去慣了的堂堂大少爺,一回老家還得充當搬運苦力,他又何嘗心甘情願!但是曾爺爺所下的命令向來不容任何人反駁,甚至連問個原因都不成。目前他還搞不清嶽小含的身分,只當她是店家小妹,所以覺得格外委屈。

不過他還是忍下怒氣,改以稍微不遜的口吻道:“如果這些蘭花真的是你的,本人樂得摔爛它們,但是既然已到我們家門前了,它們就是我叔公的。你自己也自力救濟,動手搬一些,好嗎?”說著把裝了書本的箱子給她,他徑自往前跨進自動旋開的鐵門。

嶽小含好奇地注視那兩扇往左言挪開的門,還刻意跑到監視器前探了探究竟,她睜大眼的好奇模樣就像只初生的小鹿,可愛中見純真。

她把視線挪至早已遠離她幾十公尺的屠璽凡身上,看著他虛有結實的好身段,卻彎身吃力地扛著東西時,忍不住騰出一手輕捂住絳紅的雙,得意洋洋地笑出聲。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不知道自己這副新鮮嬌嬌女的模樣,早被大屋裡的人睨得一清二楚了。

十分鐘後,嶽小含跟著那個自稱為屠璽凡的男生進了斜門半敞的大屋,落入眼簾裡的就是坐在沙發上、伸著長舌氣吁吁不停的屠璽凡,她突然覺得這個人氣的模樣還真像垂著長耳朵的科卡犬,平時在人跟前扮了一副乖乖樣,臨危時卻派不上半點用場,就連給主人提鞋都還不屑顧。

此時已昏了頭的屠璽凡,側轉視線朝嶽小含的方向望了過去,大吃一驚,馬上從豪華沙發椅上彈躍起來,一手指她的鼻子,趾高氣昂地質問:“咦,你這個女瘟神怎麼還沒走,反而不請自來的闖了進來?出去!出去!”說著衝向她,強板過她的肩膀要推她出去。

機靈的嶽小含身子一扭,躲開他蠻狠的魯動作,左手緊抱著報歲蘭,右手放下箱子,舉將起來,不客氣地旋身賞了他一記耳光,掌聲清澈、響脆,餘音嫋嫋足以繞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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