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回佛火滅餘氛咫尺違顏空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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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說到妖屍連施狡謀毒計,想由旃檀佛火神光之下遁走,均未如願。未了,自知孽重數盡,萬無生望,又改用軟語乞憐,哀告不已。李寧知她仍在妄想運用陰謀,以圖逃免,微笑說道:"我佛慈悲,回頭是岸。你看旃檀佛火神光威力無上,如能自己解脫,一樣可以逃生,照你此時心志,便我想放你,也辦不到。能否保全殘魂,在你自己,求我何益?"妖屍聞言,若有所悟,待不一會,重又囂張起來。李寧也便入定,不再理會。
暫且不提。
且說女神嬰易靜同了癩姑、周輕雲、趙燕兒以及門下男女弟子上官紅、袁星、米鼉、劉遇安等師徒八人,奉了李寧之命,巡行全,並傳眾人通行出入之法。易靜、癩姑以為二妖孽伏誅在即,固不會再生事端。但是領頭作對的衛仙客雖死,金鬼仙子辛凌霄尚在,二人自命神仙美眷,夫
情深,雖然乃夫死在妖屍毒手之內,與峨眉不相干,無如此女劫數將臨,
益倒行逆施,所約幫手又有不少傷亡,必定移恨峨眉,決不甘休。還有紫清玉女沙紅燕,本來就視峨眉如同仇敵,加上英瓊在北
水室為救燕兒,一時情急,無意中殺了同來妖黨,沙亮又為毒手所殺,凡此種種,均因想要強佔幻波池,盜取藏珍而起。不料費盡心力,連遭險難,白將乃兄和一些同黨斷送,更失卻不少飛劍、法寶,結局仍被聖姑算定,由峨眉派獨奏全功,仇恨愈深,而且人又陰毒。照李寧預示玄機,不特兩家必定合謀,不久就要捲土重來,拼個死活;而且到時一個處置不善,沙紅燕的今生師長、前世丈夫、方今異派中最厲害的人物兀南公還要前來。師長閉關,全憑眼前幾人應付,實非小可。癩姑更斷定沙紅燕
情乖僻,到時即不傷她,也是不能化解。否則李寧也不會提到兀南公來時,如何抵禦的話。反正慶父不死,魯難未已。學道的人照例不免多災多難,與其到時留這禍害,仇復不已,還顯示弱,怕她師父兇威,轉不如相機除此一害再說。互一商議,好在總圖連正副冊天書,已全得到,副冊所缺乙木一章,早在上官紅的手內,恰好配上,運用全部威力,比以前妖屍執掌更多妙用。又得了聖姑全部藏珍和助長五遁威力之寶,一經全數施為,便大羅神仙到此,也難脫身。
就李寧佛火化煉妖屍,未走以前,可以討教,便乘巡視並傳示眾弟子之便,沿路佈置起來。
不過聖姑仙法兼有佛道正諸家之長,取
用宏,備極神奇。癩姑夙
功力,兩俱深厚,事前已得師長仙示和所賜道書,已有
基,一點就透,當時便可和易靜一樣運用。
上官紅入門雖淺,一則生具仙骨慧心,悟異常,用功又極勤奮,先學乙木遁法已盡其妙,雖然膽小矜持,也能觸類旁通,不問自明。餘人自趙燕兒以下,俱以為
尚淺,只能略知通行之法,遇到極
微處,便周輕雲也只和上官紅伯仲之間,儘管易靜盡心傳授,照樣不能當時學全,隨心運用。因此沿途解說施為,經了好些時,才將中
走完。輕雲笑道:"五
地域廣大,照此巡行,得耗多少時刻?李伯父煉完妖屍便走,妹子也就要告辭,不能再效微勞。承二位師姊厚愛,學成再走,自有大益。但妹子此時尚無用處,將來再傳妹子,也是一樣。我看連眾弟子也由他們循序漸進,無須亟於傳授,以免李伯父先行,無從請益。二位師姊以為如何?"易靜因輕雲嫻雅溫厚,此番又出了大力,事成卻不能同居仙府,固然紫雲宮瑤宮貝闕,只有更好,總覺無以為報。這等不厭求詳,原是為她一人,聞言覺著有理。再聽到未兩句,忽然想起米、劉二人出身旁門,雖然平
用功甚勤,向無過失,但細察
骨,俱都不夠。以前曾聽輕雲暗囑英瓊"對於門人最要留意,入居仙府以後,更應謹慎"等語。還有一
,見她和劉遇安揹人談話,雙方神情甚是莊肅,輕雲好似有所告誡,見自己無心中走過,便借閒言岔開。暗察神
,又不似有甚過失。幾次想問,俱因那些
紅兒用功
進,眾人誇讚,不肯揚此抑彼。又想起英瓊收米、劉二人時,因一干先進同門均未收徒,所收又是旁門中人,執意不肯。輕雲與她世
至好,看出二人心誠,再四說情,方始強允。又因二人入門由她力說而成,知道不久便要移居仙府,本門法嚴,英瓊稚氣天真,二人終是旁門出身,
骨功行全差。人心難測,以聖姑之明尚有妖屍之累,故對師徒雙方別前加以告誡,並無他意。雖然
中仙法,自身功力不濟,決學不會,便會也不能運用,但身為眾人之長,總以謹慎為是。心念一動,立即點頭稱善。好在天書、總圖,癩姑、英瓊均可隨意勤習,癩姑更是走完中
,驪珠已得,沿途遇有不曉之處,稍為指點,即可應用。
內還要三人勤習,只要不傳授輕雲,便不忙此一時,這一來,自快得多。
癩姑見易靜運用施為無不由心,好似早已,知是玉鼎陷身,靜中參悟所致。笑道:"此次易師姊苦難最多,可是所得也最多。不特盡悉此中微妙,並還處處輕車
路,瞭如指掌。照此法力,此時便放妖屍出來,任她久居此
,長於玄功變化,也非敵手了。"易靜笑道:"你休小看妖屍,她雖少了乙木全章,不能盡發五遁威力妙用,伎倆也實不小。尤其是心思細密,多疑善詐,連對她那最親密的妖黨,也無一不加防範。別的不說,她為想破青玉鼎,煉一代形
制的假鼎已足,她竟煉了兩個。不論何事,進退全有兩條道路。如非聖姑道妙通玄,事無鉅細,早在百年以前算就,並還留下預防之法,佔了先機,妖屍所行所為,全部落她算中,現今回憶前情和細閱總圖微妙,休說我們,再多幾個能手,也除她不了。再要被她尋到總圖和寶鼎蓮花玉鑰,更休想佔她絲毫上風。
其實,妖屍資質真好,只是夙孽太重,一入道,便自陷溺
深,不可救藥了。聖姑和她也是夙孽,不然怎會留她至於今
?明明斷定不能回頭,仍還給她留出幾條生機呢?"癩姑笑道:"你知道麼?我們便有一位同門,夙孽之重並不亞於妖屍,以前累生苦修,均未解脫。到了今生,更多種出一層孽因,險阻艱危更甚妖屍。不過他是男子,從未開過
戒,就仗著九世童真,元靈未昧;又得師長格外恩憐,藉著玄法為他減孽,和小師弟李洪幾次金剛佛法暗助,終於被他歷盡兇危災害,排除萬難,功行完滿,天仙可期,為本門男弟子中數一數二人物。別的不說,單他那兩件法寶,就無人能敵。可見
過萬犯不得。他曾受
魔環伺,在美豔如花的脂粉陣中困處兩年,受盡
媚引誘,每
求死都難,終能守身如玉,心同止水,並將夙世情孽
化,渡過一大難關。否則,這一關是他最緊要的關頭。對方雖是
女子,不但在有法力,不能傷她分毫,還須加以愛護,不能就此舍之而去。你們說是多難?要和妖屍一樣,稍為失足,不必今生,前幾生時已早完了。"易靜邊聽,邊在行法佈置。聽完,笑問道:"你真是個百事通,見多識廣。你入門還在我以後,平
又常在一起。我入門雖比你早不多少,以前師父與本門均有淵源,怎此奇事便一點也未聽說?這是何人,有此本領?"癩姑笑道:"我比師姊年輕,有什多的見聞?前事還不是聽屠龍恩師說的。至於超劫成道一節,那我是據情理推測。這人,你和周師妹全知道。你沒聽李伯父說,幾個小淘氣,就這經年不見,已在從古仙凡未到過的天外神山開府了麼?那地方,又名光明境,在小南極磁光圈外,自來便為宇宙之謎。最奇的是一個極南之區,偏與極北的北極陷空島地底相通。當地有一妖物,名為寒蚿,已有萬年以上功力。磁火極光,何等厲害。他們身帶十九俱是庚金之質的法寶、飛劍,就有小和尚一路,佛光只能護身無害,沒有天河星砂這類前古仙人祭煉千年的異寶,以毒攻毒,互相抵消,如何能入居當地?休看金、石、甄、易諸人人小身輕,個個
骨深厚,遇含又巧又多,再加上小和尚和阮師兄法力更高。到的是那等奇怪地方,此行經歷定比我們還熱鬧呢。"易、週二人才知那是轉劫歸來的阮徵和大師兄申屠宏,還有苦行頭陀高弟、現在東海面壁九年尚未滿期的笑和尚,均成名已久,尚未見過。於是互相談說小南極光明境天外神山,定比紫雲宮中景物還要奇特。休說常人,便海內外許多有名散仙,連那極光元磁真氣的屏障,也衝不過去。都想將來事完往遊,一開眼界。不提。
因為府既大,門徑又多,為防萬一,格外細心,雖比先前快出好些,仍費了不少時光,才得佈置完竣。恐李寧要走,雖然無甚疑難請益,終想再討點教,決計人去以後,再行分人觸犯
制,以資演習,便同往寢宮趕去。
到後一看,李寧端坐蒲團之上。英瓊仍侍於側。佛火中的妖屍仍是原樣,神態反更兇惡獰厲。已然連經紫青雙劍、散光丸、彈月弩、定珠和七寶金幢等仙佛兩門內最具威力的至寶重創之餘,又經佛火神光連煉了數,元神居然還未耗散,這是何等神通。正在驚奇,英瓊見易靜等回來,笑道:"你們怎去這麼久?爹爹都快走了。"癩姑笑答:"妖屍還是好好的,伯父怎就要走?"英瓊道:"妖屍自為佛火神光所困,幾次行詐暗算,未得如願。後被佛火神光束緊,不動還稍好些,微一掙扎,苦孽更甚。她又偏不安分,結局便成了這個樣子,連眉眼都不能閃動一下。固然她就放老實些,也是一樣形神俱滅,到時佛火神光往上一合,形神齊化烏有,但痛苦終要減去好些,還可多延半
。
她這一妄想衝逃,不久便受降魔真火反應,侵入體內,與她元神相合,內火外火,裡煎外燃。她本是妖魂煉成形體,已和生人無異,因是法高強,神氣堅凝,所受罪孽也是最烈,常人還可求死,她連求死都所不能。此時休說她自己,連行法的人看她可憐,或是放她,或想早點
死,免其多受苦孽,皆辦不到。這也是她造孽太多,平
專一煉人生魂作惡,應得的報應。鬧得最恨她的人,都不忍見此慘狀,幾次求爹爹早點發動神光將她化去,以免看了心惻。適才爹爹傳音相示,說是多費不少心力,才得勉允所求,提前了半
。你看妖屍對敵時,施展玄功變化,形體分合隱現,無不由心。一為伏魔神光所制,通體便似實質。此時元神真氣已被旃檀佛火熔化將盡,以她多年苦功所煉,無異生人的形體,不特知覺俱在,且較常人受苦,
覺更
,其苦甚千百死。乍看不覺得,還以為她兇呢,試再仔細一看,就知道了。"眾人聽英瓊一說,早看出妖屍雖然相貌慘厲,兇晴怒突,手舞足蹈,似要撲人之狀,但和泥人一樣,就這麼一個姿態,休說手足,果連眉眼都未見分毫動轉。身外薄薄籠著一層祥輝,也分辨不出那是伏魔神光,還是旃檀佛火。易靜、癩姑俱都內行,知道妖屍好似一具薄紙胎殼,包著滿滿的沸油,內裡已完全熔化,只要點燃,立時爆發消滅。再一計算時
,果是第七天上。因為一路說笑巡行,無人在意,知眾弟子功力
進,不久便可長年辟穀,故也不覺飢渴。方在欣
,忽聽一聲佛號,李寧睜開雙目,手掐訣印,往外一彈,只見指甲上似有一絲極細微的火星彈出。妖屍身上忽有一片青霞,自內透映,身外祥輝立往上合,其疾如電,只閃得一閃,眾人倒有一半不曾看清,便即隱去。再看妖屍,已無蹤影。先前連李寧帶妖屍籠在一起的光霞,也全不見。眾人齊向李寧參拜,敬贊佛法神妙,不可思議。
李寧道:"依我本心,並不願使其受如此殘酷之刑。無如妖屍兇太甚,惡孽如山,偏要多那苦吃,我實無力為其減免。今
瓊兒見她受苦不過,又貪圖與我聚這半
,屢次苦求。那降魔神光、旃檀佛火威力之大,真個不可思議。為徇瓊兒之求,再三謹慎,仍幾乎引起反克。雖然近年功力稍為長進,不致有什閃失,到底不可大意呢。且喜你們得此仙府,更有主人遺賜的天書、奇珍,福緣不小,望你們好自修為,同證仙業。所應留意的事,前已說過,我也就要走了。"英瓊把小嘴一努道:"爹爹就是這樣,女兒為想和爹爹聚談這半
,說了許多好話,才把妖屍提前消滅,哪知走得更快。早知如此不上算,誰耐煩代妖屍求情呢?"李寧笑道:"痴兒,怎的還是當年稚氣?你平
疾惡太甚,與易賢侄女均為峨眉女弟子中煞氣最重之人,平
又最痛恨妖屍,居然肯代求情,固然一半由於孺慕,起因終由於此。即此一念惻隱,你已陰受其福,我也少卻好些顧慮。
此必是你近來道基固,加以至
格。你我父女,均是世外之人,雖然別久會稀,將來均可望成就,何必在此半
依戀?在先我也未嘗不願為你稍留。但我想,恩師限我第八
辰初回山,而大旃檀佛火化煉妖屍,決用不著七個晝夜,便你不求,再有兩個時辰也至終局。也許恩師別有差遣,或有甚事,尚須在外多耽延半
。事完之後,我一按神光,默運心靈,果然有人在途中,並還是奉了你朱伯父與乙師伯之命而來。此事靈雲、紫玲二賢侄女也在其內,事情由天殘、地缺與雙鳳山兩小引起,頭緒甚多,內有兩部伏魔禪經,關係緊要,必已早在恩師算中,我便想留此,也辦不到。"眾人方想請問來者何人,是否還要進
相見?忽見中宮戊土起了警兆,繼聽神鵰鳴聲遙傳。英瓊本因神鵰未隨眾人一路,五
皆閉,又經易靜照聖姑總圖分別施為,恐被隔
前
,正想詢問,忽聽連聲鳴嘯,未作人言,必有急事。先疑易靜來時,傳授通行之法,神鵰不能領會,誤犯
制,細聽又覺不像。方
出視,袁星已跪稟道:"稟告師祖,
外有客求見呢。"言還未了,易靜突然失驚道:"此是何人,竟能直入中
?怎又將門閉上,不再深入?待我去看。"李寧笑道:"無須,此是尋我的人。他因身有異寶,法力也高,五遁
制雖不如易賢侄女新得仙傳,但也不弱。此人行事最是縝密,雖然飛行極快,為防妖
跟蹤,又須走過大咎山妖巢附近,仗著是自己人,不待通款,便仗法寶防身,啟門而入。為防你們多心,怪他賣
,好在入門即可無妨,所以不再前進。鋼羽雖是異類,自經洗髓伐
之後,功力大進,靈慧非常。適才在靜瓊谷,因楊道友坐下古神鳩路過,此鳩得道數千年,威力靈異,只太猛烈,專尋妖
晦氣,二鳥和你們人一樣,原極
好,相約遠出淘氣,便乘瓊兒在此侍立,你們巡行各
之便,私出赴約。歸途不料易賢侄女事完,把五遁一齊發動,它如在內,當可通過,有此一門之隔,如何得進?恰巧來人趕到,倉猝之間,也找不到門戶。雙方本來見過,各知來歷,人鳥相商,一個是
地方,指明門戶所在,一個便行法,連它一齊帶進。此事起自古神鳩,你們樂得不加聞問。並非取巧推倭,實在是你們前路方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在楊道友不是外人,又是兩生師執,法力也高,足能勝任,索
由他獨任其難也好。神鳩由於為主忠心,你們三人無須怪它,也不可加獎語,以免他人效尤。我也該走了,無須延客入內。此人也不可不見,都隨我往前
去吧。"說完,收了聖姑所贈蒲團法寶,便自起身。
眾人不顧問話,以為來人必是師執尊長中有名人物。及至到前一看,神鳩早已停嘯相待。來人是個身穿黃葛衫,身材
矮,看去並不甚起眼的大頭少年,恭恭敬敬立在中
門內。因
法已被易靜止住,看不出有何法力,也無一人相識。少年一見李寧,先自上前禮拜起立,又朝易靜等舉手為禮,口稱師妹。正在禮敘,癩姑忽然想起此人相貌,正是昔年眇姑所說的本門先進,不等招呼,便先笑道:"這位大概是申屠師兄吧?我們都未見過,鋼羽有好眼力,還能認得。伯父說事在緊急,命我們不必延客。我想遊覽荒居,不妨俟諸異
,就在隔室少坐,就便領教,總可以吧?"眾人一聽是本門大師兄申屠宏,好生高興。英瓊也拉著李寧的手,直說:"爹爹,女兒和師姊們都想聽申屠師兄詳說此來經過,爹爹只留個把時辰,容我們聽完,再走如何?"李寧微一沉默,笑道:"你真是我魔障。好在此女該有這些年災劫,結局又是於她有益的事,早去也救不了。
禪經雖然稍為可慮,但血神子早已伏誅,量尤墓中三怪又為古神鳩所傷,上部被此女得去,到手便有佛法封固。另外副冊即便暫時被人竊窺,也無一能解,非用多法,不能取走。依你便了。"申屠宏已和眾人分別禮見,聞言,躬身說道:"師叔見得極是,朱、乙二位師伯也如此說過。弟子不過想早完師命,並早得那龍珠罷了。李師妹至
孝思,師叔似可稍留。
便弟子也久聞此間諸位師妹全都仙福至厚,雖是初見,已測一斑。極願藉此領教,並謝不告而進之愆呢。"李寧含笑點頭。隨由易靜陪往別室之中落座,問知來意經過。
原來申屠宏、阮徵前幾生已在妙一真人門下,後因誤殺了兩位男女散仙,犯了本門妄殺重條,逐出師門八十一年。二人連經兩世離開師門,受盡辛苦兇危。仗著平為人好,有力同道又多,被逐出時,諸葛警我同門義重,代他二人跪求了兩
夜,未將法寶、飛劍全數追去。齊靈雲姊妹
他們幾生至誼與救命之恩,一個背了父母,把自己僅有的三粒靈丹,分了兩粒,假傳師命相贈;一個又去苦求神尼優曇,以佛法護二人兩次轉劫。
前生法力俱在,加以始終心念師門,向道堅誠,誓在三生八十一年內減孽贖罪,以期重返師門,仍歸正果。終為二人誠心毅力,排除萬難。內中阮徵處境尤極艱危,生具特,又愛前生相貌,屢劫不肯變易,不到師父所說期限,知道求也無用,一味潛居苦修,也不轉求別位師執求情。申屠宏和笑和尚前生的賀萍子
情相同,最是滑稽和易,又最機智。平
苦憶師門,到了峨眉開府,益發嚮往。一算時限還有兩年,心想冤孽已消,或能容恕,提前重返師門,便乘乙休、韓仙子與天痴上人白犀潭鬥法之便,苦求乙休說情。
神駝乙休本喜扶持後進,便為他寫了一信。申屠宏持信趕到峨眉仙府上面,正和阿童述說,託其代向師長求情。忽見本門師叔醉道人飛上,與一封妙一真人所賜柬帖,命其於兩年內覓地將法煉成,再照此行事,又囑咐了一番話,才行走去。申屠宏必須將事辦完,始能重返師門。申屠宏原以師父言出法隨,決無更改,期限未滿,求也無用。一則嚮往師門太切,又當開府之盛,藉著求恩,試探師父心意。知道恩師命辦的事情關係自己與同門至
阮徵的成敗,偏生又不令阮徵同辦此事,僅許先行通知,仍由自己一人去辦。事情那麼艱險,少了一個最有力的助手,豈不更難?當時驚喜
集。
送走醉道人後,仔細再一想:"自己兩生苦孽,修為何等艱苦,恩師全都知道,決不會再以難題相試。現在柬帖未到開視期,醉師叔只傳師命:令我兩年內往甘肅平涼西崆峒附近,裝著尋常讀書人,借一民家居住,等一姓花的女子到來。那是海外一個散仙,昔年芬陀大師逐出門牆的記名弟子。由見面即
起,便須隨時暗中相助。如被看破,便與明言,說自己是峨眉門下的棄徒,現正帶罪立功,與她同樣是在西崆峒尋求藏珍,尋到之後,便可重返師門。不過所尋之物與她不同,彼此無關,合則兩利。如蒙見諒,合在一起,成功之後,對她所尋之物不但不要,並還可以助她一臂,任何難事,皆能辦到。花女因西崆峒天殘、地缺兩老怪物已是萬分難惹,門下徒弟也是個個古怪,專以捉
修道人為樂,雖是旁門,並非尋常妖
一
,法力甚強。老怪均護徒弟,除他相識有限兩人外,無論正
各派中人到此,在他所居烏牙
十里以內,遇上決不輕放。哪怕無心路過,誤入
地,除了向他徒弟認罪服輸,非欺侮個夠不完。有那火氣大,或是不服氣想要報復的,三百年來,不知有多少人葬送在他師徒手內。誤入
地尚且為敵,如何容人在他肘腋之下,將亙古難逢、珍貴無比的至寶取走?雙方所去之處,地名珠靈峽,雖不在所限十里之內,但他師徒隱居此山已數百年,平
何等自負,附近藏有這等至寶奇珍,竟會毫無所知,等人來取,方始警覺,已是難堪;再要被人取走,豈不大大丟人?
還有崆峒派,近數十年雖然衰落,一些餘孽均在山的東面五龍崖下潛修苦煉,準備不久召集散處在外的殘餘徒黨,重整旗鼓,以圖大舉。老怪雖看他們不起,與老怪的門人卻有勾結,常用他本門中的妖婦勾引怪徒,在他中
樂,處得
情甚深,遇有甚事,必不坐視。珠靈峽恰在這兩起對頭的當中,左右皆敵,個個厲害。老怪物
情古怪,剛愎倨傲,近年更甚。如被發覺,還可利用他的古怪脾氣,設法
將,使他不好意思出手,而崆峒派妖人和老怪物的那些怪徒,卻是難纏,事非萬分縝密,而又下手神速不可。花女本有一得力同伴,姓呂,也是海外散仙。兩人乃至好忘形之
,本可同來相助,偏生
前乃師去往休寧島赴群仙盛會,飛書召回,令其防守
府,兼帶看守丹爐,急切間不能離開。而西崆峒藏珍之事隱秘已逾十年,素無人知。近
忽被人發現,雖未四處傳揚,生心覬覦的也有好幾起。內有兩個雲南蠻僧最為厲害,苦於
法雖高,不是佛門正宗,急切間無力開那深藏絕澗中的靈石神
。現在回去趕煉一種大力金剛有相神魔,準備煉成趕來,將那山澗上面大片石地整個揭去,由上而下,不經
門入內。下餘妖人,也正準備攻
取寶。事在緊急,為防捷足先登,花女仗著曾在神尼芬陀門下多年,自信能開
入內,只得犯險趕來。途中本還與兩個同門師妹相識,雙方一見如故,甚是投契。只為花女
傲,因覺初見不便啟齒,又稍自私,當時略為遲疑,就此錯過。分手後,想起後悔,已無法尋人。正覺獨立難成,正在愁慮,一聽自己是峨眉門下,又不要她所取之物,定必心喜,由此兩下聯合。到時柬帖已可開視,但當後半空白尚未現字以前,花女不耐久候,定要前往一試,如勸阻不從,也可聽其自去。花女定必遇險,卻須隨往暗中相助,使其萬分信服。等到第三頁空白相繼現字,指示機宜,再行同行。此時因花女不合幾次探詢,引起對頭警覺,危機已經四伏,等到一得手,對頭一定全來。跟著,蠻僧也必得信追來。底下可照束帖行事。"
"令我所取何物雖未明言,恩師素不貪得。何況開府之後,師祖昔年所留法寶、飛劍全數出現,新近又得了幻波池藏珍,門人各有仙緣遇合,所得均是前古奇珍,神物利器,何在乎此?又命我獨往,連阮徵也不令去。記得昔年師母曾說自己是異類轉劫,儘管多生苦修,向道堅誠,最前一世的惡骨,尚有些須不曾化盡,所以才有誤殺散仙夫
之事。此次被逐出門,許多師執同門求情,恩師俱都不允,表面嚴厲,不少寬容,實則因自己由異類修成,轉劫時急於轉世為人,差了功候。本身又秉天地間凶煞之氣而生,忽遇機緣,悟道修為。平
不肯傷生,由於強制,事出反常,雖因此躲過三次雷劫,惡
仍在。並因屢世修為,功力
高,惡
也
固,不設法化去,不特仙業難望,不知何時遇事
發,鑄成大錯,結局仍須墮入畜生道中。恩師雖可為謀,但行法費事,又須不少靈藥,此外只有佛家一種符偈訣印,可以當時見效,雖有此心,無暇舉辦。恰值誤殺散仙夫
之事發生,也許藉此磨鍊,玉已於成。並有轉劫歸來之
,惡
必已化盡,前路兇危,必須向上自愛,始可轉禍為福之言。"越想,越覺此行必與此事有關。又斷定事雖艱險,恩師既命前往,斷無不成之理。
不膽子大壯,喜
非常。瞻念師恩,
涕零,宮牆在望,依戀倍切,不捨就走,又徘徊了一陣。算計此行還有不少時
,無須亟亟。自己和阮徵前生好些法寶,俱因關係重要,群
覬覦者多,惟恐轉劫失落,存在恩師手中。連經兩世,為表向道堅誠,力踐被逐時誓言,三生八十一年限期未滿,冤業未消,無顏再見恩師,也未託過一個師門至
,代求發還。今
已奉師命,本可求取。只為初奉恩命,喜出意外,又以恩師事事前知,此行如非那幾件法寶不可,必
醉師叔
還;既未提及,必用不著,所以不曾開口。
後來想起西崆峒兩老怪師徒厲害,加上崆峒派一干餘孽,覺出事太艱險,醉師叔已走,只得罷了。
此時越想越難,雖還剩有兩件飛劍、法寶,以對那些強敵,決難應付。成敗關頭,非同小可。好容易熬了八十來年苦難,眼看出頭之際,萬一功虧一贅,負了恩師重命,誤人誤己,如何是好?想來想去,只阮徵昔年因和霞兒世妹厚,當其犯規被逐,向恩師拜辭下山時,霞兒一再向師母求情,將他新到手不久,名為天璇神砂,又名天河星沙的一件至寶,準其隨身攜帶。師母併為他在九華山鎖雲
別府內,用玄門最高法力重加祭煉一十三
,將一葫蘆無量神砂煉成七套四十九丸,生出子母妙用。師母每套留下兩丸,以防萬一阮徵轉劫兵解時,神砂失落異派妖人之手,立可警覺,師母只要如法略一施為,不特全數收回,那劫奪此砂的人若不死必受重傷。煉時,只雲、霞兩世妹護法。
在此十三內,各派妖人遙望兩間乾罡之氣,與天河星沙、大自
金合煉而成之寶,
光寶焰,上燭重霄,齊來劫奪。雖仗霞兒持有神尼優曇所賜佛家異寶靈符防範,未被妖
侵入,也給師母惹下不少麻煩。可是此寶卻增加了不少威力。阮徵當頭一世兵解以前,巧遇極樂真人,又蒙恩憐,傳以玄門煉寶之法,在四川灌縣靈巖山絕壑之中煉了三年,竟使此寶與本身元神合而為一。阮徵又轉傳了自己,由此雙方這幾件防身劍寶,與形神相合,今又帶以轉世,免卻許多危害,此時威力更大。反正要去尋他,何不借來應用?
念頭一轉,便先往阮徵近年隱居的雲南海心甸飛去。到後一談,阮徵恰也在前往孔雀河畔求取聖泉,化合靈丹,為土人醫那形似麻瘋的奇病,路遇新由峨眉赴會歸來的天師派教祖天靈子和熊血兒師徒二人。以前阮徵嫌天靈子師徒狂傲,並且幾次由血兒示意勸說,想收阮徵為徒,連經婉拒,話漸無禮。如換昔年,雙方早已動手;只為身在患難憂危之中,不
再樹強敵。好在身有天蟬靈葉隱形,飛遁神速。井仍用婉言推謝,告以師門恩重,百死不
變節,並非有甚成見,不領他的好意。天靈子看出他志行堅決,也甚讚許,由此不再勉強。阮徵也就避不再見,已有多年。忽然無心相遇,吃對方先開口喚住,此來又是取他最珍貴的聖泉,不便再避,只得從容禮見。初意對方必要數說幾句,聖泉也必吝而不與。哪知他師徒竟是脾氣大改,一開口便先把峨眉派師徒誇了個古今所無。血兒並由懷中取出雲、霞兩世妹合寫的一封信,大意是說:在開府前三
,聽母親妙一夫人說起,阮徵和申屠宏二人面上血花紅影已消,冤孽化解,不久便可重返師門。並且開府兩
,申屠宏便奉師命,有事崆峒。因母親未提起阮徵,正當開府事忙,又不敢多問。加以昔年尋訪未遇,始終不知何處隱修,時常懸念。後請韋青青代託乃夫易晟,用先天易數佔出近年行蹤,在川滇蠻族部落中行道避禍,時常往來海心山玉樹二十五族與柴達木河一帶,並在一二年內還有奇遇。申屠宏此時也必前往尋他。二人雖是屢生患難,至
親切,但是此行各有重大使命,最好各顧各,事成之後,互享彼此所得現成利益。否則,申屠宏無關,阮徵卻要多受艱危。並還提到,天靈子師徒均與阮徵相識,如有甚信,可以託其帶去,必能
到。齊氏姊妹聞言憂喜
集,知道諸葛警我與血兒
好,便寫了一信,請其在送客時,暗託血兒帶去。
血兒為人誠實,還恐多年未見此人,信帶不到。哪知剛到河前,便已相遇。信未開視,霞兒又用過佛法制,連天靈子也不知信中所言何事,還以為峨眉派法力真高,門人也是如此,甚是佩服。又說起雙方由此一會,成了至
。阮徵心細,並未當時拆看。
見天靈子師徒詞迥異往年,既與恩師訂
,便是師執,重新禮拜,甚是恭敬。天靈子越加獎勉,討水更是一說即允。並說此後一家,以後須用,隨時往取,不必通知。謝別回山,看信得知前事。知道函中所寫雖是實情,但云、霞兩世妹對於自己格外關心。又知申屠宏玄功法力略高,所用法寶卻差得多,此行定必艱險。驚喜之餘,正要尋他探詢詳情,申屠宏恰巧趕到。
二人幾世同門,三生患難,情勝骨。平
雖奉師命,但各行其道,無故不許相見。
二人劫後餘生,情誼更厚,又極靈巧機智,別的全遵師命,獨此一節,不肯完全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