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一回照怪仗奇珍泠泠寒光燭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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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度見金光已去,不曾親身押送,試用遁法,竟能升起。雖料道姑行時情景不會如此便宜釋放,總覺有望得多。遲疑了一會,揣測不出敵人是甚行徑。一摸法寶囊,新得雷音椎也不知何往。只得入林穿好衣服,相機逃走,赤著身子,剛往林內跑進不幾步,眼剛看見地上衣服和斷劍頑鐵,倏地眼前奇亮,冷侵髮,一道金虹橫亙前面,休想過去。幸是步行,進得不猛;如用遁法飛行,驟出不意,撞到金光上去,全身非成粉碎不可。就這樣相去金光還有四五尺遠,寒芒觸體,已經皮破血
了好幾處。翟度不知敵人用西方太乙真煞之氣將他上下五方一齊
住,只留一條歸路。明知不能硬闖過去,又覺赤身飛行太已難看,打算由左右兩面繞過。不料那金光竟是活的,任走哪一面都被擋住。萬般無奈,只得赤身逃走。及至飛起空中一試,除來路外,無論上天入地,中左右三方,俱有一道半圓形金光攔住,隨時舒展,變化無窮。並且下面也被兜住,一飛起不能再往下落。只往回路退尚可。休說前進,稍一停頓,便追
上來,略為挨近,便如萬針透體,痛得徹骨鑽心,萬難
受,如影附形,不失尺寸。這才知道厲害。先想妖師狠毒,回山所受罪孽勝於百死。有心讓金光裹去,一樣是死,可少去無邊苦難。又恐仙法厲害,形神俱滅,連自殺也難討公道,不是連鬼都做不成,豈不冤枉?正在心悸魂驚,猛想起適才所聽仇人之言,明放著還有一個逃的,便是奉命看守絳雪的獸奴。自己何不悄悄逃回,先把衣服換好,滅去行跡,把罪過全推在逃奴身上?就說自己因追逃奴,遇見仇敵,把飛劍、法寶奪去,逃了回來。師父雖然反臉無情,畢竟是自己門徒,又蒙寵信,加以申武暗助,不是沒有活路,何苦行甚短見?
念頭一轉,自信有了生機,惟恐歸遲,妖師已醒,不便掩飾勾當,立即加緊飛行。到時天已入夜,見門封
,妖師要到明午才醒,正好先和申武商量,急匆匆開
而入。回顧金光,仍停
外,並未追進,心又一放。忙趕向自己房內,待取衣服更換,忽聽身後獰笑道:"師兄怎回來了?害得我們好苦!"回頭一看,正是申武。方覺詞
不善,心虛愧怯,還
好言求告,申武面
驟變,突由身後將備就的妖幡向前一晃。翟度知那妖幡乃妖師所煉攝魂
制法寶,除妖師本人,誰也不可抵禦。事起倉促,不能逃避,暗道一聲:"不好!"人已昏
倒地。
原來妖人師徒都是那一般惡狠毒心
。申武初救他時,一則同惡相濟,看出妖師不想罰他,恐他受刑時情急反咬,只要不死,記上仇隙,便是
後大患。救完才想起他是大弟子,最得妖師寵信,今
犯了重條,居然寬免,可知恩眷猶隆。有他在前。終顯不出自己。明有去他之機,偏又膽小顧忌則甚?方想起後悔,難得翟度
心竅,竟想背師挾逃,這一來正合心意,表面相助,實則藉此去一心病。初意此舉犯了大惡,永無回山之
,即便
後師徒狹路相逢,他那道力勝過自己,至多怪自己不該為他說情。妖師素常護短,加以情真罪實,狠毒過深,就他反咬同謀,也會不信。所以任他從容逃走,只作不知,本沒想到舉發。及至翟度走後,申武想起妖師丹房只他一人能夠出入,忽然心動。忙跑去一看,丹房大開,不特失去不少法寶,獸奴沈騰的本命真靈也被人破了
制放掉。不由又急又怒,趕往前
石
一看,沈騰獸皮棄地,人已逃走,還算
門不曾開放。心恨翟度不留餘地,知道此時若急喚醒妖師,或許尚可追回。無奈自己曾助同逃,此時一追,必當有心暗算,出爾反爾,勢非反咬一口不可。在自痛恨,告發不得。一會又發現
旁石壁上用劍刻有字跡,過去一看,竟是沈騰所留。大意說他為復師仇,誤投妖人。陷身為獸以來,目睹妖人師徒積惡如山,限滿就蒙收錄,也必同受大誅。無奈元神受
,
逃不得。不意難孽忽滿,妖人打坐終
,翟度乘機挾美同逃,又去丹房盜寶,出時匆匆,忘卻
閉,被沈騰暗中發現。仗著昔
善於應變,師傳諸寶未被沒收,等翟度逃後,便往丹房破了元神
制,穿山地行逃走。法寶為翟度所盜,自己未取一物等語。申武心想亂子實在太大,妖師醒來決脫不了干係。回到後
,又和甘氏兄弟商量了一陣,俱都聽了膽寒,無計可施。驚醒妖師舉發,原極容易,偏是顧慮太多。
最後打算捱到子夜過去,翟度逃遠,無可追尋,妖師功行也將圓滿之時,作為翟度久離後,不見進來,前後呼喚,發覺此事,便行告警。商定以後,仍是提心吊膽,憂急不已。情急之下,如非妖師有護身神光,人一近前立被
制,直想就此行刺,以免後患了。因此一來,三妖徒哪敢再為大意、又恐沈騰逃出,勾了外人前來,不時分人往前
查看。瑤仙還不怎受折辱,蕭玉卻添了無數罪受,三妖徒每一巡到所居獸
,少說也得捱上兩鞭。總算翟度沒等入夜便自迴轉,否則不知道還要受許多屈打。
事有湊巧,翟度回時,正值申武出巡。頭層法一破,聞得鬼嘯之聲,先自警覺。先還當有外敵侵入。連忙隱藏在側,觀察來勢如何。估量能敵,擒住獻功;否則立即行法報警。
第二層門煙光鬼影散後復聚,已覺來者像是本門中人,但除自己和翟度外,別人又不能隨意啟閉出入。心方奇怪,來人已經現身,正在行法封
。定睛一看,正是翟度,赤身
體,前身好些血跡,寶劍已失,只一空革囊懸在
間,狼狽已極。事出意外,滿腔怨毒一齊觸發。事已至此,決計先下手為強,將他制倒,先問明瞭因何去而復返,再想卸責之計。便乘翟度行法之際,悄悄趕往後
,將妖人那面鎮形妖幡取將出來,掩向身後趕去,一下將翟度制倒,送至中
鐵環上面吊起,待醒過來追問經過。翟度只當妖師已經發覺,命他先行拷問。
申武再拿話一誘,又未真個動刑,仍把他當作惟一救星。心想瞞他不得,竟把真情說出,託他少時從旁關照。假說獸奴沈騰早與外人勾結,乘師入定,破了丹房法,盜了法寶,挾著美人同逃,被自己走出無心發現,臨事倉促,不及報警喚人相助,忙即追出。不料中了誘敵之計,追出百里外,遇見沈騰預伏的同黨,慘敗而回。申武聽他不打自招,心中暗喜,假允助他。只說師父盛怒莫測,不過修煉正勤,發覺以後重又入定,並非無望。寬
了兩句,徑回後
與甘氏兄弟一說。二甘昔受翟度欺凌,本有夙怨,又怕申武,自然惟命是從。一同把話商妥,使他到時無法反咬。翟度如不被對頭
回,申武還在舉棋不定。這一回
,恨不能一下便將他制死,自己才能兔禍。主意越惡毒越妙,哪裡還肯念及同門之誼,將沈騰壁上留字告知。
吊到次正午,林瑞醒轉。申、甘三妖徒把預定的話一說,林瑞本就耳軟,立即暴怒,親赴中
拷問,翟度仍自夢夢。妖師早看過沈騰留字,容他把話說完,只冷笑一聲,便命喚來瑤仙和三獸奴隨侍觀刑。翟度一聽觀刑,還當申武已為先容,不過和
前捱上一頓苦打拉倒。哪知妖師先入為主,恨他刺骨,死前還要借他威嚇瑤仙。人和獸奴喚到以後,妖師又命重述完了前事,方喝施刑。申武跪請道:"昨
弟子恨他不過,因師父未醒,只將他吊起,便吃亂罵,並恐嚇弟子,如不隨他欺騙師長,便說弟子主謀。他平素兇橫,今又背叛恩師,天良喪盡,到了急時,難免出言無狀。好在人證確實,何苦聽他狗嗥,不如先把他口封了吧。"翟度見妖道滿臉殺氣,神氣異常。又聽話音不對,要想辯白,又恐申武多心。念頭一轉,猛想起妖師今
不宣罪狀,便命行刑,與往
不類。申武又請師父封口,分明處治不輕,莫要為人所愚吧?一著急,剛喊得一聲:"恩師!"妖道倏地兇眉倒豎,怪眼圓瞪,手指處,翟度口便閉住,出聲不得。申武隨即向眾人歷數翟度罪狀。並說:"師父怒懲叛徒,已定將他摘發洗髓,剝皮
筋,燒
刮骨。受完本門六大嚴刑之後,再將他生魂收去祭煉法寶,永淪苦役,俾眾知儆。"說罷,照著前言如法施為。妖道師徒雖然狠毒,似此酷刑也還不輕易全數施用。只因林瑞連失重寶,忿不可遏;申武又惟恐制他不死,永留後患,
巧當時就受牽連,極力煽惑從重處罰。不想妖師竟是怒極,死前還要他備受荼毒,未出已經內定。申武自然不便改口勸說,因恐情急反咬,索
連口也給封住。這六樣毒刑全是妖法,一經施為,休說瑤仙、蕭玉見了膽寒心悸,嚇得戰戰兢兢,不敢仰視,除妖人林瑞外,便申武等三妖徒也都心惻,起了兔死狐悲之
,不過沒敢現於神
罷了。也是翟度惡貫滿盈,該遭此報。
疼得目眥皆裂,不能張口號叫,只鼻中顫聲慘哼不已。林瑞更恐他失去知覺,又用妖法將他心神護住,使他生歷諸苦。受到第五次火刑時,被陰火燒盡,
了滿地膏油,人剩枯骨,還未死過一次。終於受完刮骨之慘,奇酸奇痛,心都痛落,方始撤去刑法。由林瑞下手,劍刺前心,將真魂收攝了去,又使眾人目睹一次煉魂之慘。一時滿
陰風,鬼魂哀號了好一陣,方始停止。
林瑞跟著喚過瑤仙,問她心意如何。瑤仙受了沈騰指教,慷慨陳說:"現雖認服,但是身有丈夫,只能拜在門下,甘為獸奴,別的死不奉命。"林瑞因前走火入魔,有了戒心,盛怒失意之下,
心大減,脫口應允。但心終愛惜,便取一馬猴皮來,與瑤仙行法披上。並示意眾弟子不得凌踐,且等三年期滿再說。夫
二人同為獸奴,自更容易親近,每當無人密聚,談起身世傷心,便痛哭一場。
子一久,竟被妖徒甘象掩來偷聽了去。林瑞事後本就生了悔心,無奈不能改口,生
又不願在法令以外強人所難。曾允瑤仙只要迴心相從,立可復體為人。一心還想將她丈夫捉來,不料競是蕭玉。素以公正自許,奴期未滿,無故加害,又覺說不過去,心裡也未始不讚嘆瑤仙志節,空自憤恨,發作不得,聞報只獰笑一聲。眾妖徒看出師父心意,益發與蕭玉過不去,幾乎每
必有兩次拷打。夫
二人,一個身痛,一個心痛。似這樣度
如年,苦捱了兩年多。屠、談二妖徒因林瑞行法用人,未等期滿,先行帶罪權釋,復體為人。於是獸奴只剩這一對苦夫
服役,益發勞苦。瑤仙因將限滿,妖人益發垂涎。眾妖徒仰體師意,知瑤仙早晚必為收用,不敢凌辱,都並給蕭玉一人受用。瑤仙想起事由己起,看他受苦,又是傷心,又是疼借,其罪甚於身受。還算五行有救,沈騰傳了熬刑之法。雖恐妖人師徒察知,引出殺身之禍,不是萬分難熬,不敢當場使用,畢竟事後可以定痛復原,否則不死也只半條命了。
這甘熊、甘象為追狺雕傷了蕭逸、吳誠,吃歐陽霜靈符驚逃回
報知林瑞以前,恰值申武正在毒打蕭玉。瑤仙見比往
要重得多,尤其申武對於蕭玉傷好得快己起疑心,每遇他打,休說當時不能行法護身,連事後都須痛上些
,才敢緩緩醫愈,真個慘酷已極。瑤仙一時痛惜過甚,
於義憤,奔尋妖人哭訴說:"師父如以弟子為不堪造就,就不應收諸門下。
既蒙恩允收錄,照著本門規條使為獸奴,原意不過令其多歷艱苦,試察向道之心堅誠與否,而定去取,並非置之於死。今獸奴蕭玉身服獸役將及三年,從無大過,平無端受諸先進同門打罵凌踐,只有忍受,從未絲毫不服。現期限將滿,瞬即復體為人,得列門牆,永受師恩。理宜念他服役勞苦,稍示體恤;不料反而變本加厲,常遭毒打,死而後生。如說向例如此,弟子與他同為獸奴,且因身弱力微,難任苦役,何以獨蒙寬宥?便新近復體的談、屠二位先進同門為獸奴時,也未受此苛待,實令弟子不解。蕭玉乃弟子丈夫,同
同衾,誓共死生,千災萬劫,均願共受。為此冒死陳情,務望仙師大發慈悲,念其已服苦役三年,有功無過,請示諸先進同門仰體仙師恩意,無故不得加刑,
同二天。即或弟子愚昧,莫測高深,不能寬免,也請特降殊恩,許弟子代受刑責,以示公允。"說罷,拜伏不起。
林瑞見她慷慨陳詞,言中有物,始而然大怒,目閃兇光,幾
就將蕭玉當時處死才稱心意。聽到後來,竟為瑤仙百折不回的志節至情所奪。心想:"自己生平言出必行,永無改悔。論這一雙男女資質心
,實在所有門人之上,如得真心歸順,必能光大本門。為這一念私慾,白白將他二人葬送,此女心志依然不能轉回,這是何苦?"念頭一轉,不特收了醋意,反倒有心成全起來。照例獸奴期限未滿,至多問個姓名,不問來歷。這時意
市恩,先期開脫,便令瑤仙細說家鄉姓名以及訂婚經過。並允實說以後,酌情開恩,與蕭玉一同復體為人,夫
同拜門下,從優看待。
瑤仙處於積威之下,長提心吊膽,此舉不過恩愛情深,一時悲憤所
。先見妖人神
獰厲,知他反臉無情,一個不好,便連蕭玉一起葬送。說完方在心悸,不料妖人略一尋思,反加溫
。被陷
久,深悉規律,妖人從無虛言。這一問到家鄉來歷,即知超脫有望。驚喜過度,心中怦怦亂跳,神智皆昏,惟恐錯過良機,毫未思索,便將家在本山臥雲村說出。等到說過好幾句,才想起關係全村禍福,又悔又急。還算見機得快,妖人靜聽不曾發問,先未說出遠近。先時又由沈騰口中得知妖人好些畏忌。一面陳說,心中盤算補救之法。更恐少時蕭玉答話不符,只把婚事草草敘過,便與平時和蕭玉預商對答的話一樣。至於臥雲村坐落,因出走
路,連在山中奔竄月餘,又經仙師飛空接引,已難辨別方向途徑。對於村主之
歐陽霜,雖說是自己仇人,卻把她的仙法本領加倍渲染。並將沈騰所說妖人最怕的人,連同鄭顛仙故意舉出,假說常來村中小住。這些人只會飛行,別的並沒有師父仙法神妙。因來時除村主夫
外不見外人,村主又
人偷看宣揚,詳情不知。答詞甚巧,形跡均似,不由妖人不信。因聽本山常有對頭來往,心頗驚憂。即使二妖徒不遇蕭逸,也要暗令瑤仙夫
一探虛實。瑤仙說完,林瑞連
正忙祭煉,又屆上臺之時,只喚來申武,告以二獸奴期限將滿,靜候師恩,暫免勞役,不許凌辱。申武見談、屠二徒未滿期限,便令復體,已是本門創舉,還可說本是正經弟子,又當用人之際,從權緩役。像瑤仙、蕭玉二獸奴,直是萬想不到,大覺師父行徑反常。只當做瑤仙捨身救夫,妖師為
所
,恐怕觸怒,氣悶在心,不敢多言。
林瑞匆匆說罷,剛入中,甘氏兄弟便受傷驚逃回山。候到林瑞事畢出來,說了經過。
林瑞知是正派靈符妙用,急令二妖徒帶了法寶,二次趕去。人走以後,忽然想起適才瑤仙所說與此相合,對方必是臥雲村人出獵,無心相遇,忙把瑤仙、蕭玉喚來盤問。瑤仙乘了妖人行法,早把喜信告知蕭玉,又把答話商妥,本心就怕他追問臥雲村坐落情況。不料事有湊巧,立即發作,妖人所問正觸心病。方想以不知遠近途向推託,妖人還未發話,妖徒已經趕回,說是被血焰針打傷那兩人遍尋無著。妖人想了想,喝令眾人一齊退出,只留瑤仙一人在側,正說道:"我本意實是愛你美秀聰明,
行收納,因你不從,才照家規處置。今已三年將近,你雖倔強,不識抬舉,寧甘舍尊就卑,舍樂服苦,這等志節,也還可取。為了破例,特降殊恩,使你二人先期復體,同歸門下。乘這皮
未脫,身份未明之際,現有兩條路,任你自擇,決不勉強:一是從我雙修,同享仙福,不特即
為人,便你情人蕭玉,也是破格厚待,高出眾門人之上;一是不俟期滿,仍許為人,但你也深知我御下威嚴,門徒不大好做,稍有違犯,便受嚴刑,罪惡稍大,更歷諸般苦難,加以煉魂之慘。師徒不比夫
,那時休怨我情薄心狠。"瑤仙立即跪稟:"弟子夫
蒙受深恩,情願永矢至誠,隨侍仙師門下,決知自愛。如有違犯,任憑嚴懲。"林瑞嘆道:"我知你心難回,不過愛你太深,今當緊要關頭,盡此最後一言。從此名分已定,我就按規行事,不稍寬假了。"隨命立起,將青森森一張醜臉往下一沉,厲喝:"門下弟子與獸奴速來聽命!"眾妖徒和蕭玉忙即奔入。林瑞隨命申武取來妖牌,首喚瑤仙、蕭玉近前,說道:"照我規條,獸奴期滿,必須建一大功,或是刺殺一個親人。我料定暗算甘熊,又用幻符將他弟兄驚走的,正是臥雲村人。臥雲村也必離琵琶壟不遠。現傳授你二人仙法和我法牌,幻形隱跡,查探此村下落虛實,速來歸報。少時我再乘暇行法,將那中血焰針的兩人生魂拘來查問,究竟有無村主蕭逸在內。因所中血焰針非我親身祭煉,法力懸殊,稍有
基生魂,容易脫逃。如失效用,仍由你二人深入村中行刺,到時我還另有妙法傳授。如稍徇情疏懈,重罰不貸!"二人一聽,知妖人惡毒。這一來,不特蕭逸,連全村人等恐無倖免。令出如山,不敢稍違。並且派了自己,還可看事行事,稍加維護;如換別的妖徒前往更糟。只得裝出欣然之狀,當時領令,傳授起身。離開天門嶺,二人雖不知歸路,照妖徒所說途向駕起妖風,一會便找到臥雲村後的琵琶壟。先沒有尋到人村途徑,心還在盼地理不對,村人無路可出,也許遇見妖徒的不如己料。及至尋到昔年出走之路,遁回村去一查,受傷的不特是蕭逸、吳誠二人,並且看那情形,生魂已被攝離了竅。只不過妖徒血焰針法力有限,生魂太強,時去時來,不能由心
制罷了。才知妖人陰險已極,尚幸沒有疏懈搪
,錯了步數,否則萬無生路。歐陽霜在也好,偏又聽說回山已久。連經憂患之餘,昔年仇怨全消,更恐禍及全村,心如刀絞,急匆匆趕回覆命。妖人正在
攝生魂,業已問出一些虛實。見二人來去迅速,所說無虛,還勉勵了兩句。二人目睹生魂受苦,好生難過,無計可施。
也是蕭逸和村眾不該遭禍,受傷期中數,正值妖人祭煉要緊關頭。一則所煉魔教中妖法惡毒,大幹各正派仙俠之忌,必須坐鎮,不敢輕離,連常
制這二生魂,都無此閒空;二則恐歐陽霜突然趕回,由此勾出正派中剋星尋來,洩
機密。意
豁出二獸奴,成固大佳,否則二奴一旦遇害,自己立即警覺。一面把二人生魂收去,一面緊閉
門,靜等妖法煉成,再行掃蕩全村,大攝生魂,也來得及,用心端的陰毒已極。二奴法術偏都現傳,至少也須三
才能學全。為此種種延緩,恰好劉、趙、俞、魏四仙趕來相救。
當一早,瑤仙、蕭玉便持了代形
制之物幻化入村,
頭遇見蕭清,心中一酸,妖刑酷毒,又不敢現身警告。勉強奎著膽子,幻化一隻小鹿,滿涼臺亂跑,等人一追,再往下縱。縱時轉緩,原意顯出一點妖異形跡,好使眾人警覺,速尋歐陽霜求救。偏生眾人個個憂急蕭逸,多未在意。委實智窮力竭,只得如法施為。先只想拘生魂回去,這樣也許還有一線重生之機。無奈蕭逸元神堅定,不易搖動。目睹那等痛楚之狀,又不忍過下毒手。勉強捱到下午,時限已迫,妖人已在行法催
。方在舉棋不定,劉泉等四仙俠也已到來,當時破了妖法,全數擒住。初意難免刑誅,死後還須受那煉魂之慘。不意臨機天良發現,一念之善,反而因禍得福,復為生人。飽經劫難之餘,痛定思痛,瑤仙述及身經,固是聲淚俱下;便蕭玉驚魂乍定,聽到傷心之處,也是飲泣不止。
蕭逸經此一來,反更憐愛瑤仙。問完經過,立命準備鮮衣美食,請二人享用,並命二人分別宿在自己前後房內,等到事完,再行正式完姻。二人自是愧悔加,
泣不已。白水真人劉泉見俞允中聽得眼圈都紅,笑道:"俞師弟真個情種。適才不曾問明是非,先代二人求情,已是荒唐。如今又替人灑同情之淚。神仙中人,似你這樣欠通達的還是少有呢。"允中道:"人非太上,孰能忘情?修道人多情,易惹世緣,那麼誅
除害,總該分所應為吧?"劉泉笑道:"妖人伎倆,我已看透,現在我靜等他入網。他如見機退縮,再往天門嶺除他。
"說時忽覺有變,正向允中示意準備,語聲才住,猛聽窗外厲聲大喝道:"只恐未必。"瑤仙、蕭玉一聽,正是妖人林瑞口音,肝膽皆裂,"哎呀"一聲,幾乎跌倒。劉泉忙喝:"各人速去上,不可慌亂。妖孽自投到來正好。"說時,左手一揚,飛出一團青瑩瑩的光華,連人帶
一起罩住。同時又是一道白光,連人穿窗而出。俞允中自把飛劍放起,守在青光外面不提。
劉泉見妖人竟破了制深入,如非先行發覺,應變神速,室中諸人難逃毒手,不由又驚又愧。妖人到時,一聽劉泉正說大話,心中憤怒已極,原意當堂出彩。不料敵人已早識破,口裡說著話,暗中已有準備;為防萬一,在妖人答話以後,還用法寶將室中諸人罩住,才行飛出應戰。妖人在自暗下毒手,竟無所施,也是又急又怒。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劉泉因妖道已經突圍深入,陸地金龍魏青、七星道人趙光鬥此時不見,定被妖黨絆住。惟恐妖道傷害村人,面上無光,下手更快,連話都未答,飛劍出手。跟著又把金鴛神剪放起,化成兩股
尾虹霓,直朝妖人絞去。
原來林瑞自從盤問瑤仙,得知臥雲村外植有七禽毒果樹,急於將它毀去,偏因祭煉正忙,師徒六人急切間不能分身。直到劉泉等到的這一天,才得分出甘熊、甘象二妖徒前往毀壞。二甘走後,忽又想起顛仙道法高強,既在村外植樹,必有法術制。二甘法力有限,惟恐不濟,又命申武趕往相助。不料先後遇見劉、趙等四人,大敗逃回,說起敵人持有金鴛神剪,並
五行陣法。林瑞一聽,便疑是苦鐵長老得意弟子劉泉。又聽妖徒說,看四人神情,好似專為往元江取寶,路過此山,與村人並不相識。心雖忿恨,一則無暇
身,二則劉泉深得苦鐵真傳,頗為難惹,也就罷了。二奴已經先行遣走,並無警報告急,益發斷定四人與蕭逸無關,放了心,靜候歸報。及至晚來祭煉完畢,二奴仍無迴音,方生疑慮。試一行法查召,也無反應。先料二奴被人擒住,怪二奴去了一
,遲不下手,才有此失。不是叛師投敵,也是徇情,貽誤事機。立即暴怒,要用妖法火焚二奴。剛把生魂攝到,知吃人算計,將妖法破去,放了二奴元神,才知村中來了異派中能手。因值妖法完功在即,先命屠、談二妖徒往探。二妖徒一到,趙光鬥、魏青二人便催動劉泉所布五行埋伏。談飛首先人伏,吃乙木之氣圍住。林瑞門下妖徒道力多半不高,卻極
於各種遁法。入伏以後,還在妄想用木遁逃走。不料
裡劉、趙二人見申武一逃,便知妖徒俱
五遁之術,事前又經商定,除惡務盡,見了就殺,不比
間是想生擒,
問口供。見妖徒又想逃走,如何能容。趙光鬥忙即發動生克妙用,化出丙丁真火,將談飛活活燒死。屠三彪在空中瞭望,看出形勢不妙,連忙逃走。因隱形法早在飛近埋伏上空時被仙法破去,念頭才動,俞允中、魏青雙雙截住,兩道劍光夾攻一絞,登時了帳。申武趕來接應,一見二人慘死,自恃持有法寶,妄想乘機傷一仇敵再逃。又吃趙光鬥破去他的血焰針和林瑞昔年慣用的一面妖幡,用七星劍困住。申武知難倖免,只得拼斷一臂,才得逃了回去。
林瑞連遭挫折,又聽對頭就是申武等裡所遇四人,怨毒愈深。情知
正不能並立,劉泉等必已投到正派門下,行藏己
,除卻一拼而外,自己不去,仇敵也要尋上門來。恰巧妖法已近完成,只略差一點功候。忙把申武傷先醫好,將三妖徒齊喚近前,分別各傳了兩件法寶,告以勝敗存亡系此一行。一面設下極惡妖陣,準備事若不濟,誘敵入伏。一切停妥,天已半夜。師徒四人一同起身,飛近臥雲村上空。因知下有五行埋伏,除自己外,妖徒入伏立被陷住,便照預計,各用妖法先幻化成四個假身落下。趙、魏二人前次得勝,未免有些輕敵,一見空中黑影飛落,立將陣法催動,滿擬仍和上次一樣。不料妖人神通廣大,竟然將計就計,借用此陣五行生剋妙用,帶了妖徒,隱身遁落,衝過五行埋伏,直到蕭逸所居峰下。林瑞算計這類陣法十分厲害,易蹈危機,每當陣法發動最烈之際,左近房舍人物難免不遭損害。對手不傷村人,行法人防有誤傷,必似幕篷一般,只邊沿及地,當中空懸,將所護人家遠遠籠罩,中間空隙和近人家周圍決無埋伏。只要衝過此關,便可為所
為。初意一過陣限,自己去敵劉泉,餘下三妖徒也不和敵人正經
手,各自隱形亂放飛劍和血焰針,見了村人就殺,以消毒恨。非到萬不得已,不許用法寶與敵人硬碰。用心端的毒辣非常。
合當村人不該遭此慘劫。劉泉因這五行陣法不能離人家太近,中有空隙,為防萬一,除在房外另設一層制之外,又幻出了些虛景,雖未將妖人攔住,應變卻是快極。妖人師徒又是初來,見陣勢廣大,以為村人俱被聚集在內,直往中央落下。否則村中房舍人家甚多,地甚遼闊,十九不在陣法籠罩之下,縱有準備,三妖徒不隨入陣,徑直分頭亂殺,劉、趙四人勢難兼顧,必有多人送命無疑。趙光鬥又持有苦鐵長老臨化以前,賜與劉泉的一件名為寒犀照的奇寶。此寶形如古燈檠,乃用洪荒以前異獸寒犀之角所制,上有握柄。只要如法晃動,便有數十百丈畝許方圓一股寒焰發
出去,光照之處,物無遁形,任多高妙的隱形法也吃破去。當妖人師徒所幻替身飛落時,趙光鬥因來人不曾隱形,先將陣法催動,未用此寶。等到四幻影被五行真氣所毀,敵已乘虛而入,同時趙光鬥也覺出敵人有形無質,雖料是妖人所煉鬼物,終恐上當,一照空中無甚人跡,為防萬一,便用此寶上下四外一陣亂照。寒焰照處,恰將妖人師徒隱形之法破去,這又佔了好些上風。趙、魏二人見有四人衝圍而入,不
大驚,忙即飛落追殺。
林瑞行動神速,已到了蕭逸房前。三妖徒正在忙於分頭殺人,猛瞥見七道星光夾雜一道青光電馳飛來,隱身法已被敵人破去。驚弓之鳥,知道厲害,不能再顧傷人,只得各用法寶、飛劍敵,甘熊狡詐,
裡又吃過苦頭,心想:"敵二我三,今晚師父分賜諸寶,只自己所得最次,看來也敵人家不過。何不由申武和兄弟各敵一人,自己乘隙
身,好歹先
死幾十百個村人,少洩忿恨。如若師父不能得手,我不在敵我相持之下,逃走也較快些,省得和先前探村三人一樣,白受傷亡。"不料這一轉念取巧,反倒死得更快。趙光鬥七星劍本來可分可合,又知妖徒各有無數血焰針,自己雖不怕,但魏青不知破法,貪功好勝,稍不留神,便為所傷。一面
敵,忙喝:"還有妖黨尚在空中,峰上有大師兄在,所以無憂。這三妖孽有我一人在此,決難逃命。師弟速往上面防守。"魏青心實,信以為真,剛出圈飛起,甘熊一口飛劍恰被趙光鬥七星劍一絞粉碎,越發不敢再用新得法寶戀戰。恨得把牙一咬,也沒通知同黨,悄沒聲地便向峰
有房舍處飛下,正好同時撤退。魏青見狀,忙指霜角劍飛去。甘熊怯敵太甚,耳聽腦後寒風,青光蓋頂,心膽一寒,竟忘了用法寶抵禦,回手就是一把血焰針。一片妖煙裹著無數細如遊絲的黃
的光華剛剛飛出,青光已經繞身而過,當時屍橫就地。雙方勢子都急,魏青本難躲免。幸是趙光鬥早防到此,心疑妖徒詐敗,又見魏青冒失急追,忙分出一道星光趕來,恰巧擋在魏青前頭,將血焰針煙光一齊裹住,只一絞,噝噝一片慘嗥,化為黑煙而散。申、甘二人見狀心驚,不願白送,也就不敢再用血焰針
敵。晃眼之間,飛劍全被消滅。迫於無奈,只得把師傳法寶各自放出。趙光鬥識得這些妖旗妖幡十九俱是無辜生魂附在上面,意
積點陰功,不願將它消滅。又知妖法厲害,不敢大意,只得分出三道星光護身,以防閃失。姑且
御,暗中盤算解破之法。二妖徒卻當師父法寶威力使敵人害怕,心中狂喜,口中辱罵不休,一面加緊施為。
雙方正在相持不下,魏青飛空四望,並無敵影,本就不耐枯守。往下一看,峰前一帶妖雲瀰漫,鬼聲大作。碧火飛揚中,趙光鬥七道星光已經分出一半,頗有相形見絀之勢,又聽妖徒厲聲喝罵,不由又驚又怒。忽然想起:"前破青螺峪時,師父得五鬼天王尚和陽一柄白骨鎖心錘,曾說上面五個惡鬼,除王長子是他以前朋友,誤入歧途,致為妖法所陷,已吃解去外,下餘四個俱是生前無惡不作的妖人厲魄,尚未釋放。王長子一去,功效雖差,仍是左道中數得出的寶物,將來許能用它以毒攻毒,因此不曾毀去。那劉、趙二師兄奉命呈閱舊
許多法寶,好些妙處,師父看出自己心羨,便說:"這些都是異派中寶物,只劉泉的金鴛剪、寒犀照,趙光斗的六陽烈火柱,還有來歷妙用外,餘者均不值論。你既眼紅,我將那白骨鎖心錘稍微祭煉,傳你也可。但是此寶惡毒,非遇十惡不赦的妖
無法抵禦時,不許使用。並須另積十萬善功,以為解除厲魄冤苦之用。異
道成,還須超度惡鬼,將它化去。你可應得?如若自間不能承受,就不許要。中途畏難生悔,只要沒用過,也可還我。"因以前目睹此寶厲害,一口應允。到手之後,和劉泉一談,才知事非小可。十萬善功還在其次,最難是那四個兇魂厲魄,異
無法使其改去惡
,就此超度轉生為惡,造孽更大。有心奉還,又不便出爾反爾。仗著能大能小,一直藏在法寶囊內,準備過些時候,真要無法,只好繳還。
因用一回,四鬼便要受上好些苦難,只師傳時試過一次,一直未用。目前大師兄和妖人殺了個難解難分,妖徒又如此猖狂,初次下山,怎能在此丟人?此寶專破異派陰魂祭煉的法,正好以毒攻毒。且顧眼前,等到將來超度惡鬼,再想主意,去向師父求告。"念頭一動,立即飛身而下。
趙光鬥雖知此寶妙用,因關係甚大,魏青還沒決定承受與否,全沒想到他會使用。正想不起用甚方法破妖徒法,忽聽空中大喝:"妖孽納命!"緊跟著一道青光驅著一幢魔火,四個惡鬼直向妖雲
霧之中飛去。二妖徒方在得意,不料百丈魔火自天直下,鬼聲頓息,煙霧全消。跟著煙光滾滾中,簇擁著四個大如車輪的猙獰惡鬼頭顱,如飛撲來。情知厲害,想逃已經不及。對面鬼口張處,早各噴出一股綠煙。甘象首被籠罩滿身,神志一昏,立即倒地。申武見機較早,想要飛出,下半身也被綠煙打中,方覺腿腳間一麻,已失了知覺。魏青、趙光斗的七八道劍光連那魔火惡鬼,已如
湧一般,相次追來。上有五行陣法,還不敢往上方突圍遁走。一時情急,便用本門妖遁,往峰
平臺妖師對敵之處遁去。剛一撥轉,猛覺下半身一鬆,身於輕了許多,彷彿有甚重物離身下墜。百忙中低頭一看,那被惡鬼綠煙噴中之處,已齊腿自行斷落,身子也不覺痛。這一來,全身四肢僅剩一條右臂。不由嚇了一個亡魂皆冒,一面加緊飛逃,一面急喊:"師父救命!"兩地相去連上帶下原只兩三箭地,晃眼即可到達。這時妖師林瑞正在苦鬥,先吃白水真人劉泉驟出不意,放起金鴛神剪。妖人識得此寶來歷,知道倉猝之中難於抵禦,萬分情急,用脫骨代身之法,將左手食指斷去一節,借本身血光遁出圈外。同時趕緊施展妖術、法寶,將金鴛剪和飛劍擋住,才得免去
斬之厄。才一遇敵,便遭此挫敗,氣得咬牙切齒,情急拼命,將所有的妖術、
法一齊施展出來。不料劉泉
正兩途俱得過高明傳授,識見又多,金鴛神剪更是靈異非常,妖人稍變方法,立被警覺。妖幡取出還未及晃動,就吃兩道
尾虹霓一絞兩段,失了效用。妖人飛劍又和劉泉飛劍絞在一起,不能分開。獨門血焰針雖極厲害,數量又多,用之不盡,換了旁人,自非受傷不可。偏巧劉泉早防到此,飛身出敵時,已把一件度厄仙衣披在身上。此衣乃苦鐵長老當年未歸佛門以前,親往南極小仙源北銀凌島,用極惡毒的
法,由千尋冰川下面鄰近地極的火竅中,酌取火蠶之絲,織煉而成。不用時一疊細紗,薄逾蟬翼,大才方寸。用時形似一口鐘,從頭直套到腳,像一片銀白
的輕雲淡煙籠罩全身。看去空明,彷彿無物,卻能自發烈火,專御異派中
法異寶。後歸佛門,說劉泉不是佛門弟子,不許更換僧衣,令作方外弟子,暫且相隨,以待機緣。到圓寂時,因念生平所收門人,只劉泉一人雖在異教,不曾用他所傳為惡造孽,又發宏願為他修積外功,因得早成正果。遂把昔年幾件最有名的至寶全數賜與,此衣便是其中之一。妖道成千成百的血焰針發將出來,眼看打中,忽從劉泉身籠輕絹上面發出電一般極強烈的銀光,妖針立即化為一股奇臭無比的青煙,隨風消滅。妖道無法,只得將自己刺滴心血祭煉而成的一柄阿屠鉤放將出來,準備絆住金鴛剪,暗用魔教中奢
大收魂法,重使妖幡傷害敵人
命。劉泉又早識破,成心將他身帶三面妖幡破去。妖人口誦
咒,幡才取出,金鴛剪竟舍了阿屠鉤,電掣虹飛而至,仍是一絞兩段。如非見機,幾乎連手一起斷去。再看阿屠鉤時,敵人一面指揮神剪去斬妖幡,人早隱形遁開,待神剪破幡後,回敵阿屠鉤,人也出現。端的應變瞬息,捷如雷電。
林瑞空自恨毒咒罵,無計可施。再一分神查看妖徒動靜,先還遙聞申武、甘象叫罵,忽然停歇,方料凶多吉少,又聽申武大呼師父救命,百忙中回首一看,申武在前,只剩多半人體,亡命飛逃。身後四團畝許大的魔火簇擁著四個大惡鬼頭,亂髮蓬豎,目閃碧光,血口張開,獠牙錯,後面還有七道星光、一道青光疾飛追來,兩下里相去不過丈許。認的是五鬼天王尚和陽的鎮山之寶白骨鎖心錘,知道厲害無比,急切間萬難抵敵。甘熊、甘象必已慘死,申武兩腿也被魔火燒掉,危機一發,捱上便無幸理,不由又驚又怕。萬分惶遽之中,連飛劍、法寶都顧不得收取,一縱遁光
上前去,一把夾起申武,揚手一團碧焰打將出去,只聽鬼聲啾啾,一片慘叫,數十條鬼影由現而滅。魔火鬼頭略一停頓之間,妖人師徒早破空直上,接連運用五遁之術,隨著上面陣法變幻生克,連忙切斷三個手指節,化身突圍,破空飛去。
劉、趙二人忙即催動陣法阻,只聽妖人空中大罵:"劉泉狗道,祖師與你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