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0回披毛戴角魔窟陷貞娃懲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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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允中一面拉起,笑對三人道:"實不相瞞,我也是個多情人。適才聽蕭清說起前事,甚是動。我本奉大師兄劉真人之命,隨趙、魏二位
敵妖人,不料首惡並未親來,只命三個門人隱形來此侵擾,
用妖法暗算全村人眾,觸動
法,又吃趙師兄施展仙法現出真形。
所來之人,倒有兩個驚弓之鳥,一被烈火燒死,一為飛針所誅。只一個自恃持有妖幡,還想作怪,吃趙真人用法寶將幡破去,斷去一臂,方得代死遁走。他二位仍在外面防守。我為要聽你二人失陷妖窟經過,並還想查看你們心如何,
空回來。明
你嬸母便和兩位道法高強的道友回村,妖人也應在彼時伏誅。由此轉禍為福,不必再擔驚害怕了。"瑤仙聞言心動,立拉過蕭玉重又跪謝,並求特賜鴻恩,破格收錄。允中笑道:"你們也是難纏的人,我才點醒一點,便來向我糾纏。我此時怎能收徒?你叔父等久,且等明
,自家看事而行吧。"說時,已同走到前進堂屋,耳聽蕭逸正問蕭野:"瑤仙他倆怎還未來?"又聽劉泉答道:"想是俞師弟多情人同病相憐,自己愛莫能收,適才見我佔算夫人偕友同歸,想給他們指點門路吧?"瑤仙自從逃出遭難,便生悔心。一聽蕭逸喊著自己名來問,全無見怪之意,可知關念甚切,無心
。想起以前為亡母所愚,諸多不合,如今又害他受許多苦難,不由又
又慚愧,不等話完,首先舍眾奔入。一眼望見劉泉坐在
前,手裡看著一件
光閃閃的晶鏡,帶笑說話,不敢怠慢,忙即跪叩,說了句:"多謝真人恩施格外,見過家叔,容再拜謝。"隨即撲跪在蕭逸
前,只說得一句:"侄女罪該萬死!"無話可說,便淚如湧泉,痛哭起來。
跟著蕭玉也奔進,照樣跪倒,泣不止。蕭逸人已逐漸康復,知二人今
實迫處此,自己命該遭難,見同歸來,心只有憐愛欣喜,並無記恨。容二人哭拜一陣,隨命起立,同坐說話。
二人因身負罪孽,又有仙人在座,不敢落座,敬謹辭謝,侍立在側。俞允中此時也隨了進來,從旁笑著說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此時你們也算是地主,坐了何妨?"蕭逸因劉、俞二人均贊二人和蕭清俱是美質,尤以瑤仙、蕭清更是罕見,俞允中還有成全之意,知不會怪,笑說:"你二人脫難歸正,二位真人俱是喜,今
飽受驚苦憂急,我已命人為你們準備飲食,且坐歇息無妨。"二人見如此恩厚,好生
動,只得告罪坐了。
蕭逸先問:"你二人身受已略聞知,今既脫難,緩說無妨。絳雪行雖犯上,心實忠義,沒有偕來,此女剛烈異常,莫非受害了麼?"瑤仙知是想乘仙人在此,搭救絳雪,不含淚答道:"當初絳妹原同失陷妖窟,只為絳妹早抱必死之志,便她妄念得遂,仍必自殺殉主。
既剛烈,心思又與侄女不同,在妖窟中誓死不屈。妖人暴怒,幾要取她生魂祭煉妖法。斷定無法逃走,只關閉在石室之內。先還有人相助,得以見面,後便隔開。當時初去,連侄女也未行法
制。不知怎的,被她用甚言語愚
一個姓翟的妖徒同逃出去。也是心
忒急,以為妖人行法入定需時甚久,還未逃遠,便想下手將妖徒刺死。吃妖徒發覺,重又擒回。正調戲行強之間,忽然被人救走。妖徒逃回還想矇混,不料吃妖人當眾審出實情。平
雖極得寵愛,照樣不能容恕,仍用妖法焚身,受那煉魂之慘。絳妹初去,受刑最多,可是脫難也快。
聽妖徒說,救她那人是個黑衣道姑,道法高深,一見便被劍光迫不能脫身,卻說現時殺戒已不再開,並說妖徒如此死法不足蔽辜,說完帶了絳妹飛走。妖徒偏是無法逃遁,除迴路外,哪一面都被劍光阻住,越
越近,最終無法,只得逃回,遭了妖人毒手,果然死得奇慘。
許是絳妹不似侄女這等罪孽深重,所以報應獨輕,更以義烈召仙靈,因而轉禍為福呢。"蕭逸聞言,好生嗟嘆。隨又詢問瑤仙出走經過。才知那年瑤仙、絳雪由蕭玉所開密徑逃出山去,因值陰雨,到處積潦,衣履皆溼。加以蕭玉因二女來信說走無定
,相隔還早,衣物齊備,獨缺食糧。二女雖然聰明,終是年幼失算,只顧瞞了蕭玉起身,忘了準備行糧,寄居蕭家又無法備辦。以為前聽母言,出山一二
途程便有人家,也沒細問前山後山。只行前三
,連偷帶明要,積存有一點臘
乾糧,至多不過四五
之用,自覺足夠。誰知出山後,雨還未住,天氣又熱,本已放了三天,經雨一溼,全部腐臭。加上翻越崖壁時,絳雪雨滑失足,尚幸不曾葬身絕澗,自帶的一份又被失落。瑤仙出世以來,幾曾吃過這等大苦,便不失落,次
又腐又臭,也難下嚥,所以第二天晚間便絕了糧。雨是時落時止,除近崖一帶,到處山洪。登高四望,到處雲霧低
,飛瀑滿山,哪能辨出絲毫途徑。走是不能走,吃的又沒有,急得沒法。又由絳雪犯險,
由山
秘徑潛回村內,夜見蕭玉謀取食糧。不料前夜走出不久,中間一節山石忽然崩塌,將歸路阻斷,不能再進。二女無計可施,只得踏泥涉水,滿處尋找食物。總算天不絕人,居然尋到一處兔窟,打了只野兔,烤吃充飢。心料
雖隔斷,蕭玉終要尋來。剛一離村,便如此為難,前途艱險可知。況又認不得出山路徑,還是多一男子同行要好得多。於是又轉了念頭,想蕭玉也許見信之後,也起了尋師之念,另謀出路,或由裡面二次開通秘徑,追了出來,先結伴同行,等尋到仙師再行分手。誰知等了十多天,每
暗去
前藏伏探望,蕭玉終未出現。又疑蕭玉行蹤被仇人窺破,監
起來,無法脫身,又添了一層焦急。這時蕭逸正率全村人,由水旱兩條通路,出村四處尋找二女蹤跡,又命人往山外鎮墟尋訪,如被尋回,也就沒事。偏生二女逃出之處,乃山中最隱秘之地,偏居琵琶壟的東南方,相隔雖只數裡,但是一個死地。中有峻嶺大壑阻斷,不能飛渡。北行俱是危峰峭壁,攔住去路。面積不大,只是一個絕地,向無人跡,便蕭逸祖父初入山時,附近一二百里內差不多踏遍,獨於這裡也未到過。所以連歐陽霜也未將人尋到。蕭玉無心發現
中秘徑,見外面是絕澗,可以攀援繞越,對面山勢傾斜,不難越過,只當可以通行出去,也沒走上細看。二女逃後,見沒尋回,還自以為得計。誰知誤人誤己,幾乎同遭慘禍,永淪妖窟。
二女苦熬了多,天早放晴。久等蕭玉不出,沒奈何,只得重打出山主意。滿擬只要走出山去,遇著人家集鎮,把行糧備齊,再離開當地,向平
所聞海內名山走去,沿途再留心打聽,何處有仙人蹤跡,立往求拜。誰知四面八方險阻橫生,一處也不能越過。每
只捉些野兔,掘些野芋、黃
、野菜之類,胡亂充飢,晚來仍宿在初出時藏身的崖
以內。連尋多
,始終無路可通。再一想起身世孤苦,常常搶地呼天,相抱痛哭。這
一早,絳雪急中生智,見東北方雖有闊澗危崖擋路,但臨崖藤蔓甚多,並有立足之處,兩面相去不過兩丈,崖邊還有一株
出的老松。如在平地兩丈遠近,以瑤仙的身手,也不是不能越過。只因下臨絕澗,其深莫測,失足立成齏粉,看著先眼眩心寒,無此勇氣。即便瑤仙勉強冒險飛越,絳雪也縱不過去。假使用一長索,甩向那老柯之上搭緊,便可沿索而過。雖然岸那邊地形難測,前進一步,總比死守當地強些。於是斬下三丈來長一
堅韌山藤,削去枝蔓,取一件襯衣包好一塊石頭,
些野麻緊綁藤上,由瑤仙奮力掄圓甩將過去。居然一下便掛住樹婭,嵌夾甚緊,用力一試,竟扯不動。絳雪又把另一頭用前法緊纏澗側樹幹上面。剛剛停當,打算把昨剩野芋吃飽,略微歇息,援將過去。瑤仙忽然瞥見一隻跛了一腿的肥鹿,由右側崖旁往樹林內跑去。
二女自從逃出,從未得過一次美好食物。野兔羶,並且為數無多,己似獵盡。
以野菜為糧,苦難下嚥。平
又都喜吃鹿
,過崖知有吃的沒有,如何能夠放過?忙喊:"絳妹快追!"那鹿連顛帶跳,不能快跑,一會便被追上。吃二女兩箭
中要害。上去一刀殺死。
尋來柴枝,就地生火,挑那肥的儘量烤吃,吃得甚是香甜。方說今
才想好法子過澗,便有彩頭,定是天不絕人,前行佳兆。瑤仙忽想起當地四外阻隔,猿猱難渡,地方又小,連
到處踏遍,除一窩野兔外,並無別的野獸足跡,鹿既跑來,想必附近還有出路。援藤飛渡終是危險,又加曾受絕糧之苦,恐過崖無處覓食,事已至此,也不在這半
耽擱。此鹿足敷十多天之用,何不將它全數切成長條,用樹枝燻烤,臘幹為脯,以備後用,一面細心查看鹿的來路,豈不是好?遂商定暫留,由絳雪臘
為脯,瑤仙尋找鹿跡。為防走單遇變,難於應援,特意在澗邊見鹿之處,另尋了一個
棲身。制
也在
外容易望見之處,以便彼此可以一呼即至。
澗勢曲折,走出半里多路,便發現那鹿果由對崖滾落。澗底本深,獨鹿墜之處地勢突起甚高,相隔對崖口僅只兩丈高下,由下而上,盡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鮮紅野草。往這一面來,更是由低而高的斜坡,不過四五尺高下。適破鹿腹時,胃中便有此草,猶未化去。那鹿分明是在對崖低頭吃那紅野草,失足跌傷,崖高兩丈,無法回去,改向這面跑來。以前因為山中曲折,危石突出,將眼遮住。這一帶相隔對崖更遠,以為澗底都深,遙望即止,專向近處打算,沒有身臨查看,獨獨遺漏。可見仍是
心之咎,白吃了許多苦頭。上下不高,對崖有藤攀援,容易上下。正想試走過去,援上對崖,一探路徑。忽然眼跳心動,還以為得路心喜之故。走到澗旁,想起絳雪必是懸望,還是和她說了,一同去的好,便走了回來。其實那鹿也是被人追落,二女如不發現傷鹿,就此援藤過澗,上到崖頂,憑高下望,便可發現妖徒在彼為惡,必不敢下。只須在上潛伏,候到妖徒起身,再朝與他相反的路徑逃走,只二十餘里,便是出山路徑。再往前不遠,還有蠻人墟寨,食宿問路,均可由心。妖徒本是無心至此,不會再來。就瑤仙先往探路,也許
頭先得警告,免卻許多苦難。偏又臨行卻步,回與絳雪一說,越信皇天鑑憐,遣鹿送糧領路。
絳雪手快,瑤仙再下手相助,才到中,便將
脯燻好。先烤吃了一飽,收拾上路。毫不費事,便援上對面澗岸。過崖高陡,無計攀援。但鹿既由此下落,定有來路。如真尋不到,再回早間結藤之處,也可翻崖而過,頗自拿穩。及循崖腳一找,果然走不上二十步,便發現一個崖夾縫,寬約三尺,雖然草深,足可通行。忙即走進,行約半里,忽然穿通,當前現出平野。再聽呼嘯之聲,見一隻黑熊前爪捧著一隻死鹿,正由前面草地上向前飛跑,人立而行,跑起來竟和練過武功的人一樣輕靈。二女都是年幼喜事,早間得了彩頭,雖知熊頗兇猛,自恃本領,毒弩百發百中,一時見獵心喜,妄想打死黑熊,將鹿劫下,再取些鮮
,晚來烤吃。也沒聽出嘯聲有異之處,童心稚氣,還恐那熊腿快,見人驚走,難於追獲。互相低道一聲:"快追!"一同冒失走去。野地不大,對面一片樹林。二女追出不遠,那熊已亡命一般跑進林去。二女接連幾縱,便已趕到。身剛闖進林內,眼前倏地一花,只聽一聲極
的慘叫,那熊已被人一長鞭打倒在地。立定一看,林內也是一片空地。當中一塊青石,石旁生著一堆火,凌空懸著幾塊獸
,焦香回溢,兩個裝束奇特的道童正在持
大嚼。身側倒著幾隻肥鹿,腿、脊上
已被割去,尚不曾死,各在慘哼掙命。另一道童手持長鞭,正朝黑熊打去,怪聲怒喝:"你怎這時才來,又
回一隻死的?"那熊爪中死鹿已在倒跌時甩落,方在痛極喊得一句:"大仙饒命!"一眼望見二女闖進,忽然一聲驚叫,便已暈死過去。
二女剛剛聽出那熊口吐人言,是個人,心中一驚。三道童已全望見二女,同時嘻笑,面容獰厲,越顯兇醜。二女雖知不妙,但又不捨就逃。方一遲疑,內中一個已發話道:"難得荒山之中,竟有這樣美女送上門來受用。師兄,你我各人分亭如何?"另一個道:"師父知道,如何得了?還是捉回獻上的好。"瑤仙聽出口氣不對,又見三人相貌詭異,燒
空懸火上,旁邊死鹿狼藉,不下十隻。雖還斷不定黑熊是否那人幻化,如此慘毒,分明是妖
一
。見他只說不動,心想先下手為強,暗朝絳雪一遞眼
,竟
驟出不意,先將三妖童用毒箭
死,查看那熊是否是人,再作計較。乘著三人無備之際,手揚處,毒弩連珠
出。三妖童竟似未覺,方料能中。持鞭打熊的一個忽然一聲獰笑,手指處,眼看那箭快要
中,忽然平空撞落地上。絳雪箭發稍後,見狀大驚,忙喊:"這是妖怪,姊姊還不快跑!"一句話把瑤仙提醒,隨了絳雪,一面拔刀,縱起便逃。剛一回身,猛見來路上那片高崖
面飛來,似要壓到頂上,心中害怕。再往側看,左有烈火,右有洪波,無法遁走,再一回顧,見三妖童仍然坐立原處未動,齊聲怪笑道:"美人,你們決跑不脫,乖乖過來順從我們,包你們受用快活。"二女自知難逃,情急無奈,方要橫刀自刎,猛瞥見地下黑熊業已回醒,暗朝自己將前爪連擺;一面伸爪從懷中取出一物,晃了兩晃。微一揣測停頓之間,刀弩忽然脫手向對面飛去。吃一妖童伸手接住,笑道:"美人,你們想死,我怎捨得?再不乖乖過來,我們自己下手,掃了興趣,就要吃苦了。"話剛說完,猛聽空中有人暴喝道:"該死的業障!竟敢犯我家規,背師行事麼?"三妖童立即面如土
,跪伏在地。二女方慶有了生機,忽然一陣陰風,一個寒噤打過,身便凌空懸起。頃刻落地,睜眼一看,已經換了一個境界。存身所在是一個畝許方圓的石
,當中一個石座上坐著一個瘦長青臉、突眼鷹鼻的道人。座旁有兩個短石幢,上首兩枝
如人臂的大蜡燭,光焰強烈,照得合
通明、左右侍立著三個妖徒,年紀雖有長幼,卻是一律道童打扮,個個橫眉豎目,滿臉厲氣,兇惡非常。地面滿鋪錦茵,其餘陳設也頗華麗。先見的三妖童已經伏跪地上,不住哀聲求告。自己和絳雪,就在道人身側立定。其徒如此,其師可知。既將自己攝回,料非善地。無奈妖人
通法術,適才只聽聲音,人還未見,便被攝來,想逃想死恐俱無用。那黑熊情形更令人懸心。身落人手,只有聽天由命,相機應付,反倒膽壯起來。正尋思間,中坐妖道忽朝三妖童獰笑道:"你們才脫皮
幾年,便想揹我妄為,豈非找死?如今真贓實犯,還有何說?誰起的意?這兩女何處
來?快說實話,我好分別處治。"三妖童看出妖道全沒絲毫憐惜,嚇得渾身抖戰,只將頭連叩,不敢出聲。妖道笑道:"照此看來,你這三個孽畜都是安心背叛了。這倒省事,不用我再問口供了。"說罷,目閃兇光,青森森一張醜臉倏地往下一沉,怒喝:"申武將我旗、劍和他們原披的皮
取來,先按我家規從重處治之後,如法施為。"上首一個妖童立即應諾,往座後石坡上面小門內跑去。
那首先起意想要霸佔二女的一個,自知再不搶在前頭強辯,決無幸理,首先急喊道:"師父且慢下手,容弟子從實稟告。"妖道冷笑道:"翟度,眾弟子中,你和申武最得我的器重,居然也敢叛我?如有半句虛言,莫怨師父狠毒。"說時,申武已經背小幡,左手拿長劍,右手拿蟒鞭走來。那名字叫翟度的妖童趕緊答道:"弟子等三人帶了新收獸奴出獵鹿腎,與師父下酒,因見鹿
肥
,便割了些在林中生火烤吃。已經割了五條鹿腎,想再得一條便回,命獸奴獨往搜尋。去了好一會,連催兩次才回,偏又
回一隻死公鹿。那鹿脊
要生割吃才味鮮,他擒鹿有師父傳的法術,只要見到便能生擒回來。起初弟子等割鹿
時,他竟把頭偏開不看,好似嫌那鹿死得太慘,所以預先將鹿打死,再行抱回。這樣假仁假義,異
怎配做師父的徒弟?談飛看他可惡,剛拿鞭打他,這兩美女忽然跑來。談飛和屠三彪商量,要瞞了師父,尋一山
藏起,得空便往取樂。弟子再三勸說,師父神目如電,決瞞不過,還是擒回獻上,聽師父發落的好。正在商量,這兩美女竟用弩箭
人,沒
中想逃,吃弟子行法阻住。又想回刀自殺,也吃奪過,師父就駕到了。此是實情,如有虛言,甘受加重處罰。
"邊說,邊拿眼望著旁立的申武,似有求助之意。
話才住口,談、屠二妖童聽他倭罪於人,尤其談飛素常畏師如虎,是首先勸阻之人,各自情急,剛喊得一聲:"冤枉呀!"申武和翟度在妖徒中最兇殘,平
同惡相濟,
情最深,上來便看出師父意有偏向,所以問供分別首從。翟度一說,妖道面
稍轉,更知有了生機,樂得相勸。明知所說不實不盡,居心袒護。見談、屠二妖童極口喊冤,如何肯容他們分辯,沒頭沒臉,揚手先是幾鞭打下,然後厲聲喝道:"我侍師父祭煉仙法,剛下法臺,不久便得獸奴搖晃法牌,傳警告急。師父疼愛徒弟,恩重如山,因你三人沒有告急,反是獸奴傳警,還當你們遇甚仇敵失陷,連忙趕去。誰知竟敢背叛師尊,隱藏美人。師父到時,正聽你兩個在調戲美女,招手喚她們過去。翟師兄面帶愁容,坐在那裡,分明因你們兩個人法術是他代師父傳授,平時情分太深,不忍舉發。又恐師父明察如神,
後連累到他,故此為難。
師父和我俱曾耳聞目睹,還敢說冤枉麼?"說罷,見妖道沒有攔阻,乘機又是刷刷刷十幾蟒鞭。二妖童疼得滿地亂滾,氣不出,心膽皆裂,哪裡還能開口。其實談飛並未開言,因是打完黑熊便立向翟、屠二人身側,本心還想勸阻,不料申武硬把他與屠三彪拉在一起。翟度刁猾兇頑,儘管首先起意,一見談飛膽怯,便留了一份心,把話收住,準備二女如順己意便以大師兄身份,分一個與二人共樂,自己卻吃獨食,硬佔一個。二人如若膽小,便割愛獻回討好,
後再打主意向師父明求,一樣有望。
心竅,正打主意,沒有開口,妖道便率申武趕到,一齊攝回。這時一聽,竟是黑熊鬧鬼,暗中破壞,不
痛恨。
妖道雖然御下殘酷,因翟度是大徒弟,又情相近,平
最為得用,本就有了兩分寬容。吃申、翟二妖徒一說一打,再想起適才眼見之事,本就耳軟信讒,立為所愚。兇眉揚處,厲聲喝道:"翟度雖未叛師,知情不舉,還不如那新收的獸奴蕭玉。申武可將他吊起,打他四十蟒鞭。再將屠、談二孽畜依法施刑之後,重披皮
,再服三年苦役。如不服罪,即受煉魂之誅,永世不得超生。"屠、談二妖徒先前還想忍痛求恕,及聽到末兩句,再一多口求告,不但不能減罪,反而生魂要被妖道收去,永受苦難。知道妖道兇殘,哪裡還敢分辨。枉自冤憤填膺,暗中切齒,心魂皆顫,只做聲不得。申武領命,裝模作樣轉過身去,先朝翟度厲聲喝道:"我代師父行刑,須怨不得我。"翟度諾諾連聲,先向妖道謝了師恩,然後立起退到
的中央。
頂原有兩
帶鏈鐵環,由上懸下。翟度輕輕一縱,便到了上面,雙足套入環裡,頭下腳上,凌空懸著。申武隨拔背幡,口誦妖咒,朝上指了兩指,翟度全身衣服立即全光。那兩鐵環也由大而小,緊束腿腕之內。申武暴喝一聲,揚起蟒鞭就打。這還是妖道處治門徒最輕微的刑法,旁觀已是驚心。鞭系蟒尾製成,甚是厲害,一打下去,立即紫腫拱起。
翟度只管慘聲高叫,申武依舊揚鞭亂打。一會四十下打過,翟度已經血橫飛,暈死過去。
申武跪稟用刑完畢。妖道吩咐拖向後,任其自醒,不許徇情取藥醫治,以戒下次。
二女方覺稍出惡氣,申武又在厲喝:"你兩個孽畜,還用人服侍麼?"屠、談二人知難躲脫,適才兇焰已全消盡,宛如待死之畜,眼含痛淚,照樣向上謝師恩,戰兢兢走到環下,稍慢得一慢,便各著了兩蟒鞭,嚇得慘叫連聲,連跌帶滾,縱到上面,各把雙足投向一環以內。申武將幡一指,環縮更緊,二人立似殺豬般慘叫起來。申武怒罵:"膿包孽畜,也配在師父門下。"邊喝邊打。每打暈過去,申武將幡一指,便即還醒,醒後又打。約打了百十下,死後還魂好幾次。二女見此慘毒,自是暗中稱快。誰知打完放下,還有花樣。二人放下時,已是皮糟爛,周身紫腫,俯伏地下,不住慘哼,哀告:"師父大發鴻恩,就這樣變畜生吧。"妖道坐在上面,喜孜孜斜睨二女,連話也未應。申武已從身畔取出兩妖符。另外還有兩個矮妖童,早取來一狼一豹兩張獸皮,旁立相侍。申武又用劍尖挑起兩符,張口噴出一股碧焰。符便化為兩幢綠火,各將二人籠罩,隨即立起。眼看身上肌
全數平復如初,和未受傷時一樣。二人反倒牙齒作對兒廝顫,格外害怕起來。一會綠火消去。申武唸唸有詞,將幡一指,便有無數火針飛起,朝二人身上撤下,釘滿全身。約有半盞茶時,火針飛回,隨著針眼往外直
鮮血,晃眼成了一個血人,從頭到腳不見一絲白
。先還面
慘變,咬牙忍受。
血出以後,終於忍受不住,往後便倒。兩矮妖童早搶向二人身後,張開獸皮等候,未容倒地,縱身上,接住由後朝前一包。跟著朝每人背上一腳踹去,趴跌在地。申武持幡一陣亂劃,獸皮逐漸合攏,將二人全身包沒,合成整個,化為一狼一豹,死在地上。由二矮妖童抓住尾巴,倒拖出去。
二女因恨妖童刺骨,覺其孽由自作,死不足惜。及等事完,二人化身為獸,忽悟所見黑熊實是人所變,心中方一急痛。妖道忽喊:"喚兩少女近前問話。"二女知道害怕無用,一鼓勇氣,不等招呼,便不約而同,雙雙走上前去,朝妖道拜了一拜,齊問道:"我二人都是俗女凡人,仙人將我們帶到此地,有何見教?"妖道本愛二女美貌,又見是上好資質,也不細問來歷,開口便問二女願入門下不願。絳雪較瑤仙還要剛烈,首先抗聲答道:"大仙師徒俱是男子,我等俱是女
,彼此都有不便。況且我姊妹原因父母雙亡,被仇家
迫,逃將出來,原意往四川投親,本無出家之心。大仙要我們這無知凡女有何用處?即令勉強拜師,也難領悟玄機。但求將我二人釋放,
恩不盡。"妖道聞言,只把醜臉一沉,旋又笑問瑤仙:"你呢?"瑤仙自從逃出,
久飽歷險阻之餘,漸生悔心;又見妖道師徒都是極惡窮兇一
,一雙鬼眼不時斜望自己,
中並無女子,強擄到此,定有
念。心想:"蕭逸當初,不過不好意思公然說出拒婚的話,蕭、黃兩家又未過禮行聘,全是母親蓄志尋仇,才鬧出許多事故,終於報應臨頭,害人害己。只為自己洩忿,也不想想事有多難,臨終還要用盡權謀,誘
苦命孤女代行未完之志;更恐陰謀不濟,又用種種詭計把蕭玉、絳雪一齊饒上。如非仇人量大寬容,
前和絳雪兩番行刺,早已身受村規處治,火燒慘死。今
身陷妖窟,還不是亡母臨死一念之差,貽毒所致?妖
何等兇殘,臥雲村桃源樂土如被知曉,必有奇禍。即使蕭逸父子可惡,餘人何辜?何況還有上代墳墓在彼。自己所行如對,何致有此結果?如再造孽,遭報必還更慘。難得妖道沒有細問來歷家鄉。"惟恐絳雪只圖報仇,答應拜師,洩了臥雲村底細,惹出滅村之禍。一聽這等說法,正合心意。見妖道轉問自己,立即借話遞話道:"小女子姊妹二人,因由昆明故鄉往四川投親,誤信人言,錯走水路,展轉來此,
路入山,不料被大仙帶來。只乞開恩釋放,自行覓路回去,實實不願學道。"妖道聞言冷笑道:"我天門教下收徒最是不易。每收一個,先要披上皮
,身為獸奴三年。期滿之後,再殺一親人,以信無他,方可復體還原,收歸門下,從此從我學道,修為長生不老。近年先
天門夫人為峨眉群小所傷,兵解仙去。特地隱居此山,祭煉仙法為她報仇。因
寂寞,久
收一二女弟子陪侍枕蓆。一則修煉太緊,無此閒心;二則美質難得。今見你二人資質俱都不惡,方始垂青,帶回本山。這等曠世難逢的仙緣,怎倒說出不願的話來?
這裡生人一到,永無離去之。如換常人,一語違犯,早已生被嚴刑,死受煉刑之苦了。念你們無知,姑從寬恕。我教下法令雖極嚴厲,但我生平在舊規以外,從不強人所難。現有三條路走:一是拜在我門下,照眾人舊例,披
戴角,身為獸奴,
受門人驅策,苦役三年,期滿見無二心,再行立功,復體為人,傳我道法;第二是拜門之後,即侍枕蓆,我便特降殊恩,免去三年獸役之苦;第三,兩俱不願,立即殺死,將生魂收去,煉我仙法,永世沉淪,
受煎熬,其苦勝於百死。至於想死想走,卻由不得你們。"話未說完,絳雪早已憤填
臆,明知妖法厲害,逃必無望,但還以為人死即完,鬼乃無形之物,來去由心,有甚苦難?誤當妖道恫嚇,惟恐吃妖法
住,受了汙辱,妄想
怒妖道,任其殺死,拼著一命,落個清白。立即"賊妖"、"狗盜",破口大罵不止。瑤仙適才尋死,嘗過味道,知自殺定然無望。
因妖道有法外並不勉強之言,如拼吃苦為獸,尚可免去汙辱,並得與那幻成黑熊的人相聚一起,好打脫身主意。正想如何措詞,不料絳雪破口亂罵,知她求死心切。本來誓同生死,怎可獨後、暗忖:"能求一死,倒也乾淨。"也跟著怒聲斥罵起來。不過瑤仙據理指斥,只說修道人不應如此行為,我姊妹身雖女子,視死如歸,殺剮任便,決不順從,好似在和妖人講理。絳雪卻是亂跳亂罵,直斥妖道惡,
後必伏天誅,五雷碩頂,句句都是犯忌的話。
這妖道便是天門嶺的天門神君林瑞,生平為煉妖法傷生最多,也曾害過一個婦女,並不十分貪戀。加以復仇心切,夕祭煉妖法,本來無意及此。也是二女大難臨頭,一見面硬被看中。妖道人雖殘酷,卻有特
。說話也是出口便算,永無更改。以為女
膽小,先拿門徒示威,大肆刑毒,使知害怕,然後婉言開導,不患不肯順從。不料都是一般烈
,不但不畏刑殺,連那煉魂之慘也非所計。當時就殺死收魂,心又不捨。一看左右門人俱都低頭閉目,如不聞見,知眾門人怯於兇威,恐他不可收場,遷怒刑責,未奉師命,又不敢退將出去。雖然敬畏惟謹,保不住暗中腹誹。絳雪又越罵越兇,不
怒上加怒。因二女中瑤仙更美,態度又較好些,想了想,決計拿絳雪作個榜樣。倏地依眉倒豎,怒喝:"賊婢竟敢無禮!申武急速與我吊起,聽候施刑。我先叫你討饒都難。"隨說手朝二女一指。絳雪明知就死也必要受許多苦楚,聞言並不害怕。冷不妨將身一縱,想和妖人拼命。耳聽:"賤婢不得無禮!"把手一揚,那
頂鐵環便飛將下來,由頭上套下,緊束
間,往上吊去。再想罵時,只管將口連張,用盡氣力,只不出聲。
申武回身再指鐵環去吊瑤仙時,林瑞忽說:"此女尚還可恕,不妨少待。"瑤仙見絳雪已經高高吊起,剛哭喊得一聲:"絳妹,你死我不獨生。"也吃妖道將手一指,休說哭喊不出,連身都被定住,寸步難移。申武隨即跪請:"用何刑處治賤婢犯上之罪?"妖道看出二女不但情貞烈,並且姊妹情重,有異尋常,一死同死。偏生絳雪辱罵太毒,過損威嚴,不能不加懲處。心想:"只使略受點刑,好使另一個觸目驚心,一個受苦不過,只要服順便住。"便向申武喝道:"此乃凡女,受刑立死,但我還有用她們之處。先打四十蟒鞭,看服不服,再聽吩咐。"申武領命回身,舉鞭朝上便打。叭叭叭接連幾下,絳雪不能出聲,只在空中亂顫亂
,上下身衣服立即碎裂,皮開
綻,急痛攻心,暈死過去。這還算妖徒秉承妖師意旨,點到為止,比起適才打兩妖童輕好幾倍,已是如此;否則早就骨斷筋裂,死於非命了。瑤仙見狀,直比身受還慘。無奈不能言動,在自切齒痛恨,心如油煎,求死不得。申武又打了十來下,妖道見絳雪只是隨鞭亂晃,已沒了氣。便喝:"放下救醒再問。"申武立把鐵環放下,取出小幡一陣亂劃。絳雪一聲慘哼,悠悠醒轉,周身痛楚麻木,軟癱地上,轉動不得。
妖道解了二人制,便間:"還服不服?"絳雪痛呻未定,殘息僅屬,還未開口。瑤仙見絳雪一放,自己忽能言動,忙即不顧命般飛撞上去,哭喊:"絳妹,我媽害了你也!"絳雪昏惘急痛中,見是瑤仙,不知她未受刑。一聽上面妖道還在喝問,突然怒火上升,強忍奇痛,奮力嘶聲慘叫道:"姊姊,我二人前生造孽,命該如此。除拼死為厲鬼,活捉這妖道,還有甚說?你我姊妹,做鬼再見好了。"底下還想再罵妖道幾句,周身痛徹心骨,人己支持不住,二次又閉過氣去。妖道便問瑤仙:"如何?"瑤仙悲憤填
,決計也步絳雪後塵,跳身起來,戟指罵了聲:"該萬死的妖孽!"妖道恐她再罵,將手一指,又被定住,言動不得。隨對瑤仙獰笑道:"你當她求得一死便完了麼?似此可惡,
受磨折毒打,便三五十年也難如願呢。你且先看個榜樣,看她能死不能?"說罷,自下法臺,手指絳雪,手中掐訣,唸了幾句
咒,一口氣吹去。絳雪本打得
綻血
,玉容已死,妖人行法回生之後,頓還原狀。除上下衣服破碎,盡成片段外,依舊雪膚花貌,掩映生輝,直似未受傷一樣,痛也立止。
只是怒視妖人,不能言動而已。妖人又對瑤仙道:"你看她不是好了麼?那四十鞭還只捱得一半呢。這還是你們今初來,不知利害,略有寬容;我又到了煉法之時,無暇處治。明
不服,身受更苦。"隨喝:"行刑!"可憐絳雪痛楚方息,又受二次。申武鞭才打下,瑤仙見和先前一樣,哪裡還敢再看。明知妖人不打自己,單拿絳雪示威,只要順從,便可無事,而且復原甚快。無奈絳雪心
,素所深知,心橫誓死,決不屈辱。更恐妖人說話不算,拼為獸奴,也不允許。方在惶急躊躇,妖徒行刑已畢。絳雪自然早被打死,二次放落救醒。妖人隨將瑤仙
法解去,喝道:"可將二女分
獸
以內,令熊奴隨意傷害。只不許你們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