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香肌親枕蓆貞關不破是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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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龍驤不由大惑,暗想那風教主魏無雙,決無如此大膽約定自己三更來此,而竟敢仍在閉室宣
。難道自己找錯,不是這條大船不成?放目四望,黑沉沉池水之中,除卻東南六七丈外,似有一條未點燈火的小漁舟,方圓左近,再不見有其他船隻停泊。葛龍驤萬般無奈,雙足勾住艙頂“倒卷珠簾”;輕輕用舌尖點破窗紙,往裡一看,不由羞得滿臉通紅,暗叫晦氣不迭。
原來艙內正是那青城絕峰所見的“賽王嬙”魯三娘,與那滿臉橫的高大惡道。此時二人均脫了個半絲不掛,大參其歡喜之禪!而且是顛倒乾坤,窮
極穢。
葛龍驤哪裡看得慣這等行徑?正待下手處置這荒無恥的蕩婦、惡道,突然水面之上有人發話說道:“公子走錯地方,魏無雙不敢以徒輩逍遙行樂的水上陽臺褻瀆嘉賓,敬在這清潔漁舟迓客。”聲若銀鈴,極其朗脆好聽。
葛龍驤聲一入耳,不用抬頭,便知道是發自那小小漁舟。他因極其厭惡那魯三娘箕踞狂蕩的兇之態,凜氣成絲,屈指輕彈。窗紙“波”的一聲,室內魯三娘也“吭”了一聲!然後抬頭,果然那六七丈外的漁舟之上,燈火已明,一個一身漁家打扮的青衣女子卓立船頭,正向自己凝視。
葛龍驤懲戒魯三娘以後,足尖微一用力,已用“金鉤倒掛”之勢,翻回艙頂。忖度大船與漁舟相隔約六七丈距離,自己功力尚可勝任,遂真力猛提,足下輕點,從艙頂長身,斜上方縱出約有四丈以外。縱勢尚未全竭,葛龍驤空中變式,低頭俯身;雙手左右平展,頭下足上,腿一屈一伸,便像一隻大雁一般,向青衣女子所立漁舟翩翩飛落。
人落船邊,一點聲響全尤,漁舟也不過微微一側。青衣女子面帶驚容笑道:“毋怪小徒歸報,有極不平凡的人物,出現滇中。
公子這種輕功身法,真如天際神龍,夭矯變化,令人歎為觀止!賤妾魏無雙,尚未請教公子高名上姓?”葛龍驤身落漁舟,才看清這魏無雙,年齡頂多不出三十,一張清水鵝蛋臉龐,兩隻鳳眼,眉痕似柳,吹氣如蘭;加上那一身青布漁裝,如紈素,肩若削成,果然是位傾國傾城的絕代尤物。
但怪的是,雖然俏生生、嬌滴滴,但卻不像她門下魯三娘那樣帶有一股妖之氣;只是蓬頭
服,淡掃娥眉。若非她報名自稱魏無雙,誰會看得出這就是名震西南的風
教主?葛龍驤因想像之中,這位風
教主若非追魂燕繆香紅一般的紅粉魔頭,便定是魯三娘似的羅剎夜叉一
人物!哪知見面之時,大出意外,竟與那慾海知非的摩伽仙子有些彷彿之處。
他心中納罕,不由多看了兩眼,忘了答話。魏無雙莞爾一笑,說道:“公子人間麟龍,天上神仙!似心屬意之中原佳麗,當不在少。魏無雙這邊荒妖婦,蒲柳之姿,尚值得一顧嗎?”葛龍驤聞言不由臉上一紅,暗責自己怎的這等失態?趕緊目光旁註。但聽得魏無雙自稱“邊荒妖婦”越發覺得此女特別具有一種豪朗的英姿,而雙目之中,神光湛湛,毫不像那些縱慾貪歡的蕩婦娃之類!可是自己方才卻明明看見她門下魯三孃的那等荒
無恥形相,兩者相較,異常矛盾,究應如何解釋?魏無雙想是看出葛龍驤心意,微微一笑,櫻
略啟,正待說話,突然大船之上,響起一聲暴吼,方才在艙中與魯三娘
樂的惡道,衣衫不整,自大船梢頭推落一條梭形小艇,直向漁舟蕩槳趕來。
原來魯三娘想是運數當終,正在得趣情濃,仙
死之際,葛龍驤突然隔窗給她來了一下“彈指神通”!而且無巧不巧的,正好彈中她後
的“
促
”上,以致“吭”了的一聲,全身抖顫,元陰盡洩!惡道先還以為魯三娘施展什麼素女之術,正覺銷魂,等到
覺身上人手足漸冰,驚起之時,業已無救!再看到窗紙破裂
口,才知受了暗算。人在急怒之時,往往頓忘厲害。惡道見四顧無人,只有那條小漁舟上,對立一男一女,他因初與魯三娘相識,被她帶來昆明;尚未見過魏無雙,便在那水上陽臺
樂,以致不認得那就是青城絕峰所遇少年和名震西南的風
教主!更不掂量掂量自己身上,能有多少武學?莽莽撞撞地划著那梭形小艇,衝向漁舟,
為魯三娘報仇雪恨。
快艇到了兩丈左右,一聲暴吼:“是何小輩暗算傷人,還我魯三孃的命來!”人隨聲起,惡道竟往漁舟之上凌空撲到。
葛龍驤本未加理會,魏無雙卻柳眉一剔,目
寒光,冷笑說道:“賤婢們耽於
樂,忘卻我三年之約,早就該死!這惡道是中原巨寇,殺之無虧!”玉臂輕抬,向空微揮右掌。
一股強烈掌風過處,惡道在半空中,突然慘叫一聲,連翻了兩個筋斗,噴出一口鮮血,墜入水中,眼看不活。
葛龍驤見這風教主魏無雙,竟動手殺那惡道,口中並似對她自己門下女徒深有不滿,不由又是一陣疑詫。
魏無雙回身就船頭盤膝坐下,螓首微抬,對葛龍驤含笑說道:“公子既不肯見示姓名,難道也不讓我敬你一杯這自制百花佳釀嗎?”說完,舉杯相向。
葛龍驤動身離開,自己坐船以前,為防萬一,鼻中早已好奚沅所煉藥丸,但此時見魏無雙敬酒,心中頓又大費躊躇。看此女人品,確無絲毫
惡之相,但“風
教主”之名卻太已難聽!這杯酒中不曉得有甚花樣?到底喝是不喝?思忖之間,卻見魏無雙面有哂意。
葛龍驤何等好強?因鼻中有藥丸,說話不便,索
取出甩掉,劍眉一揚,英姿
發,也就船板上坐下朗聲說道:“在下葛龍驤,既然敢應教主之約,來此相會,慢說你這一杯百花佳釀,就是穿腸毒藥,也要叨擾!”說完舉杯一傾而盡,但心中早已打好主意,左掌之內暗藏一粒太乙清寧丹,準備一覺酒中有異,立時服用。
魏無雙點頭笑道:“葛公子,這等行徑,才是英俠本!若像先前那樣,豈不是有些小家子氣?
香媚藥之類,魏無雙不屑為之。我自己曾有一句守則:‘只可風
莫下
!’說句令你不信之言,我這風
教主,至今還是白璧無瑕,葳蕤自守!但薰蕕不能共器,魏無雙此時縱然舌粲蓮花,也解不了葛公子的心中成見。今宵之會,因我不知最不肖的孽徒魯三娘恰好回來,並在那水上陽臺
樂,大煞風景!現趣情已滅,不必再為深談,到此為止!明夜此時此地,再候公子俠駕,我並要送你兒件極好禮物,以壯西南之遊行
呢!”葛龍驤酒雖人肚,其實仍在擔心,但這久無事,知道魏無雙果然未用下
手段,不由對她略為改觀。現聽她竟下逐客之令,並訂明夜之約,略一尋思,點頭正
說道:“葛龍驤敬如尊言,明夜必至!教主方才‘只可風
莫下
’之語,頗得人生真諦,但能循此以行,並以此約束門下,則一切於戈,均化玉
!否則我輩既稱俠義,不能不為天地之間盪滌
氣,發揚正氣!教主好自思忖,葛龍驤明夜來時,敬聽一語。”魏無雙面含微笑,連連點頭。葛龍驤見這漁舟,因在大船東南,離自己坐船也不過七丈左右,用不著施展“一葦渡江”身法;依舊以來時故技“神龍入雲”轉化“平沙落雁”一拔一撲,一屈一伸,縱回自己船上。
自葛龍驤用船板藉力,飛縱上那條大船開始,杜人龍與奚沅均已集中力,遙為注視,準備萬一有警,立即赴援!此時見他並未與人動手,便即回舟,不由均出意外,爭問究竟。
葛龍驤搖頭嘆道:“天下事惟女子之心最為難測之語,確實信然!這位風教主魏無雙,本人不帶絲毫
氣,但她門下女徒,卻個個都是那副
兇蕩逸之相,真教人揣摸不透其中究竟呢!”遂把在大船所見及漁舟所遇,對奚沅及杜人龍詳述一遍。
奚、杜二人也想不出魏無雙師徒冰炭同爐的所以然來,只得隨興遊覽這五百里滇池的水上風光。等到次晚間,重行到這碧雞山下赴約。
此夜萬里無雲,月更朗,葛龍驤老遠即望見那一葉漁舟,果然仍在原處。他經昨夜一會,把心中風
教主魏無雙定是一個窮兇惡極的
蕩妖婦的印象驅除乾淨,一心一意要想顯些功力示警,然後再以善言,勸化此女。遂命那顧姓船家,將船搖到離那漁舟三四丈之外,才行泊住。
杜人龍見葛龍驤要船靠著這樣近,也不知道他的用意所在。
只見葛龍驤略長衫下襬,向奚沅笑道:“奚兄請莫見笑,我要略為賣
所學,以警戒魏無雙勿存歹念,然後再以良言,試加勸化!”說完,肩頭微晃,竟自縱落水面,把這一片波濤,當做了康莊大道,飄然舉步,霎時便近漁舟,躍上船去。
杜人龍這才明白,葛龍驤蓄意施展絕藝震懾魏無雙,是以極高輕功“凌空虛渡”配合恩師獨臂窮神柳悟非的“神龍戲水”身法,再加上不老神仙冷雲仙子諸葛雙奇獨門研的“乾清罡氣”但葛龍驤功力不夠“乾清罡氣”僅是皮
,一口先天真氣提得不能過久,所以要把兩船靠到三丈左右距離,才敢一試。
奚沅見狀,不由咋舌問道:“輕功絕技之中,雖有登萍渡水和一葦渡江之說,但總要有物藉力方可。像葛小俠這種神功,奚沅自慚鄙陋,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難道就是“凌空虛渡”?兩位小俠身懷這等絕世武學,究竟是何門派,可否見告?免得奚沅鎮追隨,有所失敬。”杜人龍與奚沅頗為投緣,並非不肯告訴他來歷,只因獨臂窮神在窮家幫中行輩太高!一談之下,奚沅必會變成自己後輩,萬一他要來個執禮甚恭,豈不奇窘?現時聽他問起,覺得瞞也不是,說也不是。念頭一轉,決定仍瞞一半,含笑說道:“三丈出頭的距離,凌空虛渡並不甚難,難的是在這起伏波濤之上,暇豫安詳,飄然舉步!奚兄問起我葛師兄門派,不便相瞞,他是武林十三奇中頭一位,衡山涵青閣主人不老神仙諸老前輩門下的第二弟子。”奚沅聞言,才知無怪葛龍驤一身武學,淵深莫測,原來竟有這大來歷!得知底細以後,宛如吃了一眼清涼藥劑,把一直掛在心頭的“鐵指怪仙翁”那段糾纏,也解除了不少憂慮。
葛龍驤行波踏波,縱上漁舟,那風教主魏無雙果然面帶驚訝之
,指著船板上的
美清淡酒菜,讓客就座。
酒萊以後,船尾之上還置有一個極大錦布包袱。魏無雙笑向葛龍驤道:“葛公子,魏無雙昨曾說要送你一件極好禮物,以壯西南之遊行。這禮物如今已在錦袱之中,公子你且猜上一猜,袱中何物?”葛龍驤打量那錦布包袱,只見鼓鼓囊囊,好似包裹了好幾層,無法猜透內中何物。劍眉一挑,舉杯向魏無雙說道:“這錦袱之內,縱然就是趙璧隨珠,或幹莫名劍,葛龍驤也不以為貴。
教主既有贈禮壯我西南行之意,葛某要自行啟齒,如能應允,請盡此杯”魏無雙笑臉
,把杯中之酒一傾而盡,妙目
波,含笑問道:“魏無雙心折葛公子你這身武林絕學和俠骨高懷,但有所求,葛龍驤雙目一張,神光電
,肅容正
說道:“葛龍驤要求教主約束令高徒的不羈
行,並解散風
教。”魏無雙噗哧一笑,放下酒杯,向葛龍驤說道:“風
教肇立迄今,整整三年!為公子一言,解散原可,但魏無雙總得索點代價。你看這清風明月,何等宜人?葛公子你能在這漁舟之上,伴我作竟夕之飲,魏無雙便即悉如尊命!”葛龍驤放懷長笑,朗聲說道:“佛家講究寧入地獄,也要普度眾生!葛龍驤豈會吝惜這一夕之飲?清風明月,坐對美人,以風
韻事,解散風
教,也真算得上是一件風
的佳話!
來來來!我先敬魏教…魏姑娘三杯。”魏無雙伸手作勢,阻住葛龍驤舉杯說道:“葛公子,你敬我的這三杯酒,少時再飲;我們還是先看看這錦袱以內,包裹的是不是你意外之物?”邊說邊自動手解那錦袱。解到第三層時,已有血腥之味入鼻。最後一層的油布一開,葛龍驤霍然變,幾乎推席而起。原來錦袱之中,包的竟是七顆血淋淋的首級!魏無雙一笑歸座,向葛龍驤說道:“葛公子休驚,你看看這些首級之中,可有你所
悉面目?”葛龍驤定眼細看,七顆人頭雲發蓬鬆,全是女子!其中兩顆面目
悉,分明正是途中所遇假扮男裝和滇池飛針寄柬的阮姓紅衣少女,及昨夜與那惡道荒
的醜婦魯三娘。心中這才想到,聽說風
教下共有七個女徒,難道魏無雙竟把她們全數誅殺?魏無雙此時臉上神
,變得極其莊重,緩緩說道:“葛公子要求魏無雙解散風
教之事.我已徹底照辦,則
換條件的長夜之飲,也應開始。公子不要以為我盡斥孽徒,似嫌太狠!魏無雙一面盪舟與公子共賞這昆明池的月
波光,一面略為敘述我的離奇身世遭遇,或可博得同情。不過我們驟然移舟,貴友難免生疑,公子還是知會一聲的好!”葛龍驤聽說魏無雙果然把門下七個女弟子全數誅戮,知道其中定有怪異隱情!遂如言略凝真氣,遙向自己所坐船隻叫道:“魏無雙姑娘業已解散風
教,現正偕我盪舟遊池,並作竟夜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