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驅狼吞猛虎且將五毒鬥天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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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芸點頭笑道:“蛇魔君鐵線黃衫端木烈,也是從這一點上看出是黑天狐所為,因而引起他盟兄駱松年慘死之恨。誓言將不惜十年心力,等黑天狐上峰現身,他要專門為黑天狐擺一個‘五蛇大陣’。”奚沅笑說道:“端木烈的花樣真還不少。在華山下棋亭,那一頓‘二蛇生死宴’末後的大嚼活蛇,就今我消受不了、如今又要宋個‘五蛇大會’。蛇魔君之名,確實名不虛傳,七妹總得想個法兒,讓我們看看這場‘五毒鬥天狐’的熱鬧好戲如何?”荊芸笑道:“奚大哥且慢著急,我來意就是為此。目下峰頭防務均已分配,我這冒牌的紅裳奼女,負責西南峰角,在明凌晨,奚大哥與五師兄、六師姐等,可由西南危崖攀壁而上。我準備兩套寨丁服裝,奚大哥、五師兄略為改扮,剩下六姐一人,功力又高,隨處均可隱藏,便好得多了…”說到此處,忽然話頭一轉又道:“據小妹看來,黑天狐既現狐蹤,這個短命的三奇聯盟大會,本不必我們動手,就可以攪它一個落花水。‘五毒鬥天狐’之後,可能跟著便是‘三奇拼妖婦’、我們把這兩場連臺好戲看完,卻有件事情必須要做。”杜人龍笑道:“這回我可猜出來,呈不是我們要有-人出面邀約三個老怪與宇文屏妖婦,不要忘了後年中秋的第二次黃山論劍之約?”荊芸點頭笑道:“五師兄古怪靈,自然是一猜便中,你看我們之中,以哪個出面最好呢?”杜人龍略為沉,看了谷飛英一眼說道:“黃山第二次淪劍,雖然早有此語.不過雙方確實應該當面再加肯定邀約。本來武林之中像這類情形,出面允定之人絕對不會有甚兇險,但黑天狐宇文屏狠毒陰辣得已無人,卻也不可不防。六師妹的無相神功與維摩步法均是防身絕學,我看還是由你出面,我和奚大哥.七妹等人在暗中掩護為當。”荊芸接口笑道:“既然六姐準備正式出面,何不索把那副醜怪無比的人皮面具拿掉,讓辟瞻仰瞻仰我們天心七劍的真正丰采。黑天狐宇文屏也好見見始信峰頭差點把她活埋在秘徑山腹內的昔故人。”計議既定,荊芸怕自己已久離峰頂,惹人生疑,遂與眾人約定,明凌晨西南危崖之上相會,作別白去。回到峰頭,荊芸正在自己防區所在蹀踱眺望,聞得背後發出極輕聲息,趕緊手按劍柄.回頭看時,原來是道遙羽士左衝緩步而至。

左衝見她回頭,不讚道:“桑姑娘耳青真好,等這三奇大會歃血聯盟以後,我們可得親近親近!”荊芸見左衝說話神情,頗為,知道老賊不懷好意。但自己如今不是天心俠女,卻是平素廣蓄面首、閱人無數的紅裳奼女桑虹;只得強忍怒氣,裝出一臉嬌笑說道:“老前輩神功蓋世,桑虹上有求教之心。倘蒙不棄提攜,正是我畢生之幸呢。”逍遙羽士左衝,光聽這外號,便可料出是一名花裡魔王。見荊芸回眸一笑,美得出奇,不由心大起.竟自滿面笑地向荊芸慢慢靠近。

荊芸因所冒桑虹本是女,不便閃避,但已看出這位逍遙羽土雙眼以內,焰其熾。不由一顆芳心騰騰亂跳,暗想這可真是難題。自己清白嬌軀,斷不能容老賊絲毫輕薄,萬一左衝真有什麼荒謬舉動,只有拼著暴本來面目,在他授魂飛不加防範之時,給他嚐嚐師門少陽掌,以及衛老前輩所傳的五行掌力滋味如何了。

就在逍遙羽士左衝心大動,業已走到荊芸身側,幾乎伸手相抱之際,突然左衝雙眉一剔,扭頭向十來丈外的一大堆岩石之後,發話叱道:“石後何人?赤霞峰雖然廣賓客,但若不是好朋友,卻休想妄窺一步!”岩石之後,果然似乎微有聲息,但對左衝所問毫未置答。一勾新月的柔光之下,怪影嵯蛾.宛如無數山鬼張牙舞爪,意攫人.景淒厲已汲。

左衝發話以後,見石後無迴音,目中兇光迸,雙手大袖一抖,便自沖天飛起,照準石後撲去、荊芸回手暗暗摸出一把“百毒金芒”準備石後萬一是自己人,在左衝掌下現出危機之時,便不惜揭開本來面目,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誰知左衝身形拔到四丈來高,尚未調頭撲落,夜空之中,突有兩種怪聲同時並作,一種森森冷笑,來處是正南方的一株大樹的樹影以內。

左衝目光何等銳利,人到高空,先已看出自己所聞石後聲息是一隻碩大夜鳥,而正南方的大樹梢頭,才真正有一角衣襟微然飄動。左衝眼珠一轉,佯作不覺,依舊照準先前所撲之處飛落。

但在方一調頭的剎那之間,左掌微推,方向突然改變,橫飛五丈.到了那株大樹的丈許之外,本不允許樹上人有任何逃遁機會,一股勁急無倫的腥毒狂飆,已如排山倒海一般,隨著右掌猛推,直往微現衣角的樹梢暗影之中劈空擊去,掌風訇然作嘯,枝飛葉舞,威勢懾人。但樹上人卻似毫不還手,低“哼”了一聲,一條人影便被左衝的“五毒陰手”掌力,震得飛出六七尺遠。殘枝碎葉漫空飄飛,整株大樹都在搖晃不定。

逍遙羽士左衝見對方絲毫未運功抗拒,便知又有蹊蹺。趕過看時,那樹上被自己擊落之人,竟是派往峰後巡查的青衣怪叟鄺華峰惟一殘餘弟子,雙頭太歲邱沛+但此時已被自己“五陰毒手”震得臟腑翻騰,自口鼻之中沁出黑血,氣絕身死。

逍遙羽土左衝知道邱沛定是被人點擒來,故意假手自己害死。滿腔暴怒無處發洩,方自一腳跺碎一塊大石,突然遠遠一叢密樹之內,又復響起那種森森冷笑、笑聲之中,隱含譏誚得意。

但越笑越遠。最後宛如一縷遊絲,冉冉升空,漸歸寂滅。

左衝聞聲便知,此人煉氣成絲的內功方面,竟比自己更覺純。放眼當世,武林十三奇中,正派諸長老廬山歸隱;苗嶺陰魔邴浩從黃山會後,便告失蹤,不知生死;除黑天狐宇文屏一人以外,似乎尚難有人具此功力。妖婦既在赤霞峰左近現身,雙頭太歲邱沛又為自己誤殺,亟需找青衣怪叟鄺華峰好言細加解釋,並與二弟冷麵天王班獨等人,詳商克敵制勝之策。

哪裡還會有心向荊芸歪纏?只說了聲:“勞神桑姑娘,在這一帶加緊巡查,明便是會期,莫放對頭潛入搗亂。”便自滿懷懊喪之,迴轉山莊以內。

荊芸正在有點窮於應付之時,邱沛一死,倒為自己解了窘急;一看天時,知道再有半個時辰,杜人龍、谷飛英及奚沅等人即將來此,幸而莊丁衣著事先早已備好,便在約定之處盤膝靜坐相待。

這時杜人龍、谷飛英及奚沅三人,均已調神養氣,蓄足力,等到凌晨,去往與荊芸約定的危崖之處。這片危崖,陡峭異常,不是輕功到了極高境界,本無法攀援,因而防範較疏。但上面萬一有人埋伏暗算,攀到半崖,閃避不便,卻極為危險。所以杜人龍到得崖下,未即貿然攀援,先出天心劍輕彈五響,試探荊芸可在崖頂接應。彈劍方罷,崖頂果然也有叮叮七響迴音。杜人龍把頭一點,三人遂各展輕功,攀援直上。

雙方會見之後,杜人龍,奚沅換上莊丁服裝,立意索跟隨荊芸巡查各處,反易掩飾。

谷飛英卻自笑道:“你們易服變容,跟著這位紅裳奼女,倒可以放心大膽地看場熱鬧,我卻要找個妥當之處藏身。三個老怪物的目力、耳力均不尋常,稍有形聲,便會敗蹤跡的呢。”荊芸微一尋思說道:“一般人通常只防遠方,不防近處,六姐不如乘三個老賊各在所居房中養蓄銳、準備應付強敵之際,先由我掩護,就藏在他那個大廳之中,或許反而較為穩妥。”奚沅點頭說道:“七妹此言甚當,但那大廳之內,是否有足可藏身之處,你事先看好沒有?”荊芸想了一想說道:“大廳當中,懸有一塊‘威震武林’的巨匾,樑上承塵亦可藏人。

奚大哥你看何處較為妥當?”奚沅說道:“藏身匾內,萬一對方生疑,驟下毒手之際既不易先機發覺,更不易騰挪閃躲,所以並不理想:我看那廳堂甚為高大,承塵等處地方必不太小、六妹體態玲瓏,更為適宜,還是藏在樑上的好!”谷飛英笑道:“轉瞬之間天即大明,來往人多不便、無論樑上匾後,均須先人大廳,我們到後見機行事便了。”荊芸點頭率眾起身,在快走到先前遇見逍遙羽士左衝意圖糾纏之處,突然聽得人語喧譁,並雜有青衣怪叟鄺華峰的怒言之聲。知道是來察看雙頭太歲邱沛遇害一事,遂繞路避過,並乘著忙亂之間,以紅裳奼女桑虹身份,帶領兩個冒牌莊丁,掩護谷飛英藏入廳內。

青衣怪叟鄺華峰把邱沛後事料理畢,天已大明。鄺華峰向左衝、班獨說道:“宇文屏妖婦暗中濫肆兇威,已不會再有人來入會.我們何必等到正午歃血加盟?不如早點舉行。加盟以後,分頭率領眾人,在這烏鞘嶺百里方圓搜索宇文屏蹤跡,就此合力除去,豈不永絕大患?”逍遙羽士左衝自慚失手,也把黑天狐宇文屏恨入骨髓,遂回到廳中招集眾人,立時加歃盟血。

一切安排就緒,青衣怪叟鄺華峰首先刺破中指,正往一大缸美酒之中滴血,突然臉上神一變,用手勢暗示眾人戒備。自己凝神提氣,面向廳外叫道:“宇文屏!你黃山論劍畏難不到,卻跑到這赤霞峰頭暗中鬼,算的是哪一號人物?”青衣怪叟鄺華峰話音甫畢,廳房之上發出一陣森森冷笑,那手執奇形鐵杖、纏碧綠長蛇的黑天狐宇文屏已自冷笑聲中飄然而墜。

黑天狐兇名昭著,青衣怪叟鄺華峰一見果然是地,也不往後微退一步。宇文屏卓立當門,又是連聲冷笑,面含哂薄之說道:“鄺華峰、左衝、班獨三個老賊,好不知羞!昔黃山始信峰頭,你們在諸一涵、葛青霜未到以前,藉詞逃遁的膿包狼狽之相,全在宇文屏眼中,如今卻來顛倒黑白,信口雌黃,豈不令人齒冷?往事暫且不提,宇文屏因聽得傳言,你們要想藉這三奇大會,歃血為盟,嘯聚黨羽,算計我宇文屏,才特地趕來,會會你們這殘缺不全、無家可歸的蟠冢一兇和嶗山雙惡。我們是在何處動手?”青衣怪叟鄺華峰,一任宇文屏冷嘲熱諷,毫不動容。只是雙目凝光,盯著黑天狐左右雙手,防備她突然發動五毒功傷人。

但座的逍遙羽土左衝,卻早己看不慣黑天狐宇文屏那副狂傲之,暴叱一聲說道:“宇文屏休要舌張牙,且在廳外,由我左衝先鬥你五百回合!”黑天狐宇文屏陰陰一笑回身,走到廳外廣場之中。青衣怪叟鄺華峰微使眼,蛇魔君鐵線黃衫端木烈。百腳道人南方赤、毒掌屍魔米天良、祁連怪叟閔連-及荊芸假扮的紅裳奼女桑虹等五人,突然一散而開各站一方,把黑天狐宇文屏圍在當中。鄺華峰自己卻與逍遙羽士左衝、冷麵天王班獨互相打一招呼,準備隨時攔截黑天狐,不讓她戰敗之時突圍逃往峰下。

黑天狐宇文屏身陷重圍,居然毫不在意,嘴角一撇,手指逍遙羽土左衝說道:“左衝,你不是要與我鬥上五百回合,怎麼還自縮頭不出?”逍遙羽士左衝在嶗山四惡之中功力最高,當年在西藏大雪山,與龍門醫隱柏長青一場狠鬥,均未分出勝負,怎會對這黑天狐宇文屏服貼?雖然聽說她自得紫清真訣,功力大增,左衝卻並未放在心上:所忌憚的是宇文屏那威震江湖的“萬毒蛇漿”太不好惹。

但如今當著眾人,經宇文屏指名挑逗,左衝怎能忍受?濃眉一剔,正待上前,青衣怪叟鄺華峰卻因深悉黑天狐宇文屏生平非有絕對把握之事不做,今居然單人硬闖赤霞峰頭,膽量未免大得可疑。彼此多年不見,她武功究竟到了何等階段,僅憑忖度,似嫌欠妥。鐵線黃衫端木烈等五人,不但各有一身毒技,功力亦頗不弱,還是先由他們試出宇文屏探淺以後,自己與左衝、班獨再行出後,方較穩當,遂攔住左衝,向黑天狐宇文屏冷冷說道:“左兄的絕藝神功,威力蓋世,你若先與他過手,這幾位之中有人要向你索還舊債,豈非不得如願?

反正你今休想再下這赤霞峰頭,還是在死前把債還清,免得欠得來生,又要變牛變馬!”黑天狐宇文屏聽出青衣怪叟鄺華峰語意,是要圍在自己身外分五方站立之人,先與自己動手,其中並有夙仇在內。目光一瞬,首先看到的便是毒掌屍魔米天良,不由自鼻內哼了一聲說:“米天良,你居然咀敢在此幫兇,當年那蠍尾神鞭難道捱得還不夠麼?”目光依次轉,覺得百腳道人南方赤、祁連怪叟閔連-與荊芸假扮的紅裳奼女桑虹,均非素識。但看到蛇魔君鐵線黃衫端木烈之時,黑天狐宇文屏似乎微微一怔,就在這一怔之間,背後一陣陰風,業已悄然襲至。

原來毒掌屍魔米天良昔年捱過黑天狐宇文屏一記蠍尾神鞭,到處覓藥調冶,熬了半年多的錐心痛苦,倖免未死,心中對她簡直痛恨巳極。一見面之下,本來就想動手報仇,但因看見鄺華峰、左衝、班獨那等驕狂自大之人,對這黑天狐均似略有顧忌畏怯,才勉強抑制復仇怒火,侍機而動。黑天狐認出他來,隨口譏諷之時,毒掌屍魔米天良就在暗暗凝聚自己苦練多年、蓄意復仇的陰毒掌力。

宇文屏目光轉到荊芸,毒掌屍魔的內力即已提足十成。遂乘著黑天狐因看見鐵線黃衫瑞木烈,微微發怔之時,疾撲而過。形如鳥爪的左掌一揚,一陣砭骨陰風,便向黑天狐後背按去。

毒掌屍魔米天良,人一縱起,黑天狐宇文屏已知覺,但只面含陰酷冷笑,既未理會,也不閃躲,米天良不覺心中徵喜,暗想自己所練這種陰毒掌力,專打內功極好之人,能令對方中掌以後,皮無傷而五臟寸裂。這一掌打的部位又是後背要害,妖女居然賣狂逞傲,似硬搪、豈非掌落功成,夙仇得報?

剎那之間,毒掌屍魔米天良形如鳥爪,功能隔物腐物的一隻左掌,業已沾到黑天狐宇文屏後背.但覺對方身上似有一種又綿義韌暗勁,使自己的陰毒掌力無從發揮,知道不妙,但收勢業已無及。黑天狐霍然轉身,快若飄風的左手二指一伸,便已點到毒掌屍魔米天良肋下,荊芸知道目前黑天狐宇文屏是和青衣怪叟、逍遙羽士、冷麵天王等人處在敵對地位,但這類兇,最好乘機能除一個便除一個,免得將來二次黃山論劍大費手腳。所以乘著黑天狐宇文屏向毒掌屍魔米天良下手之間,一把“百毒金芒”化成一大蓬金細雨,隨著低叱聲中,電而出。

黑天狐宇文屏手法之快,以及耳音之靈,委實高明已極。剛把毒掌屍魔一下點倒,便已聽出荊芸那先出手、後低叱、所發“百毒金芒”的極細破空之聲。不由面含獰笑,抓起米天良就勢住身後一掄。米天良慘嚎聲中,荊芸一把“百毒金芒”他倒替黑天狐承受了一半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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