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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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離去大無相寺祈福的子便不遠了,明若夫人擔心愛茉因家中的事去不成,特派人來送了些果品等,又讓人捎信說自己就不來探望她了,已在寺院分派好了住處,到時再見。

愛茉聽了這話,於是便笑問那來人住處怎麼分派的,來笑回道:因男女皆有,於是雖然提前著人收拾了幾處院落卻仍是不夠用,夫人正發愁呢。

愛茉點了點頭笑道:“我與你家夫人想出一個點子,一會兒你帶回去。”下人聽了忙道:“小的先替我家夫人多謝您。”愛茉一笑,提筆寫了幾個名字,封好了給那人道:“務必親手給夫人。”那人忙應了,自去回去差。

愛茉見那人走了,這才叫三娘收拾東西準備出門。來到太守府門前,新來的管家武壽忙上前來見禮問候,又問夫人去哪裡。

愛茉掀起車簾看了看他道:“你就是接替喜福的那個?”管家聽了忙答“是”愛茉點了點頭道:“我有些子沒和小少爺去見柳先生了,這兩天身上好點,倒要去一趟。”

“可小少爺早已動身了。”武壽道。愛茉笑了:“你叫武壽?以前怎麼沒見過你?”武壽忙回道:“回夫人,小的以前在梁大人手下當差,因為喜福走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才命了小的來頂替。”

“原來如此。”愛茉笑了笑:“告訴你家梁公子,你既入了我府上,就是我的人,從今以後也只能聽我和大人的話,如若不然,府上自有府上的家法。”說著,臉一沉:“我可不比梁公子斯文好說話,你若是再跟主子問東問西,小心你的腦袋。”說完“啪”地一聲甩了車簾,命車伕道:“還不快走。”車伕聽了,忙駕馬車離去,那武壽終究無奈,只得看愛茉離開。

三娘見此情形,不由喃喃地道:“這梁公子倒成了半個主子,老爺也愛聽他的,倒的家不像家了。”愛茉看了三娘一眼,微微冷笑,沒有說話。馬車離了大街,不一會兒便到了柳雲尚府邸附近的一處樹林,馬車停下,愛茉扶著三娘下了車,早有一頂軟轎等待在旁,愛茉進了轎子,自向樹林另一邊行去,而三娘則上了馬車,繼續往柳府而去。

見甩掉了身後跟著的尾巴,愛茉這才鬆了口氣,只倚在轎子裡歇著。又過了一會兒,轎子來到一處青瓦小院前,早有小童打開門接,愛茉的轎子便徑自進了院落。

臺階上,程之早已等候多時,見轎子來了,這才走上前來掀起轎簾,親自扶了愛茉走進了屋子。

下人們見狀早就避開了,室內只剩下他們兩人。程之見了愛茉,並不急著親熱,卻是執著她的手看了半晌,才低聲道:“是我連累了你。”

“傻子。”愛茉笑了笑道:“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程之卻低下了頭,沉了片刻才看著她道:“茉兒放心,有朝一我定然讓所有人都不敢欺負你,我要你堂堂正正做我的女人。”

之…”愛茉見他說的動容,於是也拉著他的手道:“我現在就很好。”程之沒有說話,過了半晌才勉強笑了笑道:“你身上可好些了?我本想派人給你送些藥去,又擔心再連累你。”

“好多了。”愛茉笑道:“別忘了三娘本就是治傷的好手,你保重自己我就放心了。”程之聽了,低下頭吻她。愛茉閉上眼睛,任他抱在懷中。這些天她一直驚魂未定,卻在人前不敢有半點懈怠,不論是武文德,梁北戎,還是柳雲尚,個個都心情鬼胎,她不得不打起神應付,可唯與程之在一起時,才得以息。

她現在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一人。二人溫存許久,愛茉才道:“我託人給你捎的信,你可看到了?那件東西你可得了?”見她問這話,程之才道:“口信早就收到了,只是那件東西不好得,我託了好幾個人,只得了一點。”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卻不遞給愛茉,只看著她道:“茉兒,你為何要它?”愛茉見了,笑道:“你這是不放心我嗎?”程之頗有些無奈道:“你可知道這是何物?”

“自然知道。”愛茉笑著自程之手中取過荷包道:“世人都傳說蘭陵城中一醉山莊的‘來早’是最有名的合歡散,只要一點點,便是武功蓋世的俠客,也走不了半步。”見她這麼說,程之道:“既是知道,便是要小心,若是讓那人知道,只怕會對你不利。”

“放心。”愛茉道:“我自然不會親自動手。他害我至此,我送他這份大禮,算起來倒是便宜了他。”程之見她如此,只得道:“總之,萬事小心。”愛茉想了想道:“你取這藥時,可有其他人知道?”

“這倒沒有。”程之道:“我託了幾個妥當人從中轉了幾手,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我,只是…”

“什麼?”愛茉看著他。程之道:“你也知道這合歡散因並無解藥,所以即便是一醉山莊,也極少外傳,這次若不是託了靠得住的朋友,我也是拿不到,只是聽他說,在這之前,也有人去他那裡求藥,他拒了幾次,最後央不過,才分了他一些走了。”愛茉聽了奇道:“這倒是奇了,尋常人自然不會求這個,就算是想要合歡散,也未必一定要是‘來早’,外頭自然有各種種樣的藥粉可用。為什麼偏要這難求的方子?”

“我也是不解,又催人問了幾次這個朋友,他卻是再也不說,問的多了,只說曾欠過人情,就當還他罷了。”愛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頭緒,只得道:“這事兒先擱著,遲早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先辦咱們的事要緊。”說到這兒又看了看天道:“這次出來是打著陪從佑讀書的幌子來的,這會兒從佑只怕快下學了,我總要去接了他回去才好。”程之雖有不捨,卻知道不好再留,於是只道:“茉兒放心,出了這次事後,我自然知道分寸,家父雖然嚴格,卻也奈何不了我。

何況我前些子查了幾件案子寫了奏摺遞給了聖上,聖上已準了,不蘭陵城將有大動作。

茉兒,為了你,我一定會出人頭地,到時,再也不讓你為我吃苦。”愛茉聽了,心中一柔,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這才笑道:“之,你與以前不同了。”程之捉住愛茉的手輕吻,將它放在自己心口道:“這裡,死也不會變。”

“胡說。”愛茉嗔道:“我要你為了我好好活著。”程之將她攬入懷中輕吻,綿延的柔情直到耳側頸邊。

之…”愛茉息著道:“你疼我了。”聽了這話,程之才抬起頭不再吻她,只撫著她的頸側,二人抱了良久,方才分開。

愛茉走出來,自有下人抬了轎子,程之扶著她上去,這才目送她出去,一徑向柳雲尚府上走去。

到了柳府,從佑業已下學,卻未離開,只在書齋院中愛茉曾坐過的青石處等候,愛茉見了從佑,於是也來到石上陪他說話,問他今天學了些什麼,可有不明白的,從佑一一回答了,二人這才準備離去。

這時,卻見書齋門打開,柳雲尚素衣白衫,緩步走了出來,看向愛茉。

自從上次受傷,二人有些時未見,此時見面,已與之前針鋒相對時大為不同,雖然愛茉對他仍無好,卻也明白現今他倒是一個暫時的靠山。

從佑見了柳雲尚便從石上來到岸邊行禮道:“先生有什麼吩咐?”柳雲尚看了看他道:“你先出去,我有話與夫人說。”從佑聽了,不由得看了看愛茉,見她並無意見,於是便聽話地退了出去。見從佑走了,柳雲尚這才道:“夫人可好些?”

“還好,有勞先生記掛。”愛茉從石上站起來,只淡淡地道。

柳雲尚也不在意:“夫人上次答應我的事可還記得?”愛茉看了他一眼道:“最近梁北戎盯的緊,需得等等。”

“夫人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在下定當盡力。”愛茉想了想:“有一件事想問先生。”柳雲尚看著她。

“梁北戎為何帶假郡主來蘭陵,即便是打著招親的幌子,未免也有點牽強。”說著,愛茉看了看他:“他還有什麼打算?”柳雲尚聽了這話,只淡淡地道:“既然是梁王愛女,不論真假皆為金枝玉葉,他此番來蘭陵,打著小郡主的旗號自然處處方便,另外,假使有人讓他不如意,還可以將郡主推出來做靶子,如有任何閃失,那人便是害了小郡主的頭號嫌犯,罪無可赦。”

“原來如此。”愛茉點了點頭,又笑了笑道:“如此甚好。倒要多謝先生指點。”柳雲尚看著她道:“夫人可有良策?”

“自然。”愛茉看著他一笑:“如果沒有,豈不是辜負了先生的指點?”夏樹影繽紛下,她笑的明媚嬌俏,微風吹動鬢邊的髮絲拂在她白皙的臉上,瞬間看起來倒像小女孩般淘氣可愛。

柳雲尚只看著她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道:“夫人既有良策,還請告知一二。”愛茉瞅他一眼笑道:“先生到時候便知道了。”想了想於是又問:“先生過幾天也去大無相寺?”柳雲尚看了看她,卻轉過了目光:“聽說夫人也去。”

“這就罷了。”愛茉道:“到時先生便知道了。”說完,又看了看天道:“該送從佑回去了,先生留步。”說著,便從石上向下走去。那石頭上佈滿苔蘚,上次愛茉險些滑下去,還是平之將她扶上來,這次沒了平之,愛茉只得自己下來,可沒走幾步,腳上又是一滑,她心中暗叫不好,想著自己又要在柳雲尚面前落水,不由得十分沮喪。

可她人還未落到水下,便覺得上一緊,便懸在了空中,半晌,只聽柳雲尚的聲音淡淡道:“夫人還是這麼喜歡游水。”遊你個鬼!愛茉心中暗罵。這時柳雲尚已挾著她從石上下來,站在岸邊,愛茉被他抱著本就十分難過,於是便要推開,可轉頭伸手時,柳雲尚恰好鬆了手,於是她一個趔趄,又險些摔倒。

柳雲尚又伸手扶住,她這才站住。遇見這人,真是倒黴透了。愛茉一邊站穩,一邊鬆了口氣。可卻突然發現柳雲尚卻仍在看自己,她不由一怔,順著他的目光,這才發現,自己肩頸處,一顆莓子大小的紅印清晰可見,那是程之剛才留下的。

衣衫本就輕薄,這會兒肩頭的輕紗已經扯落,映著雪白的肌膚,格外顯眼。愛茉見狀,不由得臉孔發熱,忙拉了衣服轉過身去,整理了半晌才回身道:“多謝先生。”柳雲尚此時早已調轉目光,也不答言,神情甚是冷漠。見他如此,愛茉於是看了看他衣角染上的青苔笑道:“只是可惜了先生的衣服,先生若是不嫌棄,不如換下愛茉帶回去著人洗好再送來如何?”柳雲尚看了看她。愛茉見他看過來,於是故意陰陽怪氣地道:“看我這腦子,越發不靈光了,先生這麼清高的人,自是不屑與我等同伍,這件衣裳沾了青苔是小,沾了我身上的味道才是罪大惡極,只怕一把火燒了才能解先生心頭之恨,您說是不是?”柳雲尚看著愛茉,目光中情緒錯,似是有話要說,又似是說不出話來。

愛茉見,心情大好,於是只笑著施了施禮,徑自款款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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