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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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淡之?”我頓時一陣苦笑,自己到底還是錯看了他,以為他真是個謙謙君子哪!不過轉念一想,殷寶儀體弱多病,柳淡之大概無法得到滿足,在京城又不似在杭州那般受到莫大的約束,現出人之本來也不足為奇,食
也嘛!
其實他天並不壞,宋廷之也證實了寶大祥一案的內
並不是他,以後倒要讓寶亭勸勸她大姐,替丈夫納房妾室算了。
“柳相公倒還有分寸,七天裡不過來了兩回,也沒在這兒過過夜。那常林夜夜留宿在宋朝雲房裡,光銀子就花了五百多兩,還送給了宋朝雲十幾匹上等的絲綢錦緞。
孫大旺雖沒有常林那麼瘋狂,可他卻把司徒琴的兩個稚婢都開了苞。”我聞言不由一皺眉。江南居開業的時候本沒有聲張,只是把那塊銅牌掛了出去而已,因為我相信,神秘本身就是
引客人的有效手段。
江南居的客人最先來自於周圍的商號,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許多蛛絲馬跡說明了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比如姑娘們的首飾是從寶大祥購得的、衣服所用布疋是從寶悅絲行扯來的、錢是存在大通錢莊的,大數目的美首飾、華貴衣料和銀錢進出必然會引起商家的關注,想來柳淡之和常林他們就是這麼知道江南居的。
然而…“阿秀,你的心態似乎有點問題,江南居固然需要商賈的支持,但經營的重心並不在他們身上,不能把這裡變成商人們金屋藏嬌的地方。”我正道:“你重中之重的任務是要掌握朝廷的動向和朝中大臣的隱私,賺錢是次要的,甚至賠錢我都能接受。”沉
了一下,我接著道:“眼下商賈多亦是必然,但要引導他們,這裡不僅是他們尋歡作樂的場所,也是和權貴們聯絡
情的場所…這就需要你這個老闆娘和姑娘們一起把這種思想灌輸給客人。”
“這…怎麼灌輸啊?”
“爺教你,你去把常老闆的銀子還他一半,告訴他,江南居歡他來,但江南居想從他身上賺更多的錢,所以請他保重身體。
如果就是執意想包宋朝雲,那麼江南居可以把錢留下,而且保證宋朝雲在這期間內為他守貞,但也請他自己算算,單單隻為了第之歡值不值得?到這時候,你就可以告訴他,宋朝雲其實可以替他做很多事,比如,可以幫他招待朋友、可以陪他出席他
子不適合去的聚會…”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白秀眼睛一亮,隨即伏在我肩頭沉默起來,似乎在琢磨什麼,半晌,她道:“江南居不是還空著間屋子麼?賤妾原本是想給爺訓練幾個房裡人,這屋子就是給她們預備的,按爺的意思,莫不如把它重新佈置一下,做個書房或者其他可以密談聚會的處所…”
“噯,這還差不多。”我拍了她一巴掌,她正愛不釋手地撫著我的分身,一條白生生的大腿不知什麼時候又搭在了我的腿上:“阿秀,你聰明的很,只要肯多動動腦筋,江南居這點事情難不住你,別一天到晚淨想著怎麼生兒子!”
“奴就是想要個兒子嘛!”白秀頓時找到了藉口似的,八爪魚一般地纏了上來,那濡溼的壺一下子就把我的獨角龍王又吃了進去,一邊放肆地扭動著
肢,一邊在我耳邊膩聲呻
道:“給奴吧!就算不是好
子,奴也要…要爺把奴
穿…”從江南居出來已是月上柳梢頭了,和百花樓、翠雲閣的燈火輝煌不同,江南居的大門口只掛了一盞氣死風燈,就如同八千張衚衕的其他人家,只有那塊泛著烏亮光芒的銅牌和隱約入耳的絲竹聲,才透
著它與別家的不同。
“公子爺可要馬車?”對面停著的一輛馬車上響起了一個刻意壓低了的魯聲音,似乎車伕也不願打擾小巷的寧靜。
“走吧!去粉子衚衕。”
“嘿嘿,採完了東家採西家,公子爺真神勇啊!”
“怎麼,你知道江南居是什麼地方?”
“怎不知道!五天前俺就知道了。”車伕笑道:“不知道的話,俺也不會在這兒傻等了。這兒客人雖少,可都大方的很。”
“嗯?這兒開業沒幾天,你是怎麼知道的?”
“俺家就住這附近,那天晚上抄近路回家,卻在江南居門口被人截住了,讓俺送他回跨車…才幾步路呀,那人就給了俺兩錢銀子…就這麼知道了。說起來,俺還鬧了個大笑話,看人家門臉不出奇,就想進去見識見識,可進了門才知道,那裡面…嚇,富貴著哪!
嘿嘿,公子爺您當然知道,可俺那時候不知道啊!那門官兒說,光打個茶圍就要二十兩,乖乖,俺這一年還掙不出二十兩哩!”又說,這丫的老闆心夠黑,就是明火執仗地搶錢一次還不見得能搶上二十兩哪!
我心頭一動,江南居生意如此火爆,很容易引起他人覬覦,可我又無法出面,表面上看它就缺少後臺支援,一旦有豪強介入,怕是白秀要難以應付了,可找誰做後臺呢?望著趕車的漢子,我突然靈機一動。
“搶錢?天子腳下,誰那麼大的膽子敢搶錢!人家的姑娘就是好,值這個價錢!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沒個後臺,他也不敢開這江南居啊!”
“是這麼個理兒,可它究竟是誰家開的哪?”車伕果然好奇地問道。
“你拉了好幾天客人,連這都不知道?是張大人啊!哪個張大人?除了錦衣衛指揮使張佐張大人,京城裡還有哪個張大人能夠手眼通天、左右逢源?!”心中卻暗道,張佐,就委屈你當兩天江南居的後臺大老闆了,反正是謠言,你也別太在意。
又思量起來,雖然張佐絕少出入風月場所,而別人就算聽說了,大概也不敢去問他,可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要偷他幾件信物、臨摹他幾封書信放在江南居為妙。聽到“錦衣衛”三個字,車伕靈打了個冷顫,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江南居早就看不見了,可他臉上還是現出了驚畏的表情。***去探望了一回寧師姐,我才姍姍來到明月樓,蔣家兄弟和幾個狐朋狗友早已是酒到半酣了,見我到了,眾人都起身胡亂招呼起來。
自從身晉錦衣副千戶,又特旨娶了寧馨,坊間已經開始傳,我的分身李佟是前首輔李東陽大人的侄孫、皇帝眼前的新紅人,不少朝中大臣開始刻意示好,這群不知底細的
蕩公子哥們也是相當巴結,遠比我的本尊王動風光得多。
蔣遲在我衣服上嗅了兩下,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丫的才從女人身上爬起來,早晚我這粉子衚衕小金剛的名頭得叫你丫的搶了去。”見我的目光落在他身邊的美婦身上,便笑著介紹道:“子愚,我來介紹一下,這就是明月樓的容湘容老闆。
容姐,他就是我乾妹妹寧馨郡主的丈夫李佟李子愚,你家斜對面的那座摘星樓就是這丫建的。”
“容老闆,久仰久仰。”雖然早聽蔣遲說,主持明月樓的容老闆是個成美豔的婦人,明月樓幾乎是靠她一人維持住了半壁江山。
而我也早就知道,這個容老闆就是百花幫的幫主易湄兒,可真的見到豔光四、媚態
人的她,我還是
不住暗自心驚,眼前的她,除了容貌之外,已和武林茶話會上的那個聰明但很矜持自重的易掌門、易女俠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那修的眉
、殷紅的朱
、染著丹蔻的指甲、
前
著的大片粉膩凸起和搭在蔣遲大腿上的小手,讓我直覺地
到,如果需要,她可以和在座的任何人上
歡好。清風還真捨得下本錢啊!我心中暗道,雖然我也需要我的女人替我打理生意,可我決不會拿她們的身體當本錢,而清風本錢下得愈大,所圖自然愈大,他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易湄兒剛見到我的時候,曾微微一怔,畢竟我現在的模樣仍和本尊王動有著五六分的相像,可聽蔣遲這麼一說,她早已釋然。她對我親切的笑道:“奴家才是久仰駙馬爺的大名哪,不說別的,光看摘星樓,就知道駙馬爺眼光有多麼高明。”又親暱地抱著蔣遲的胳膊,風情萬種地道:“小侯爺,你可不許偏心,奴家可是把女兒都給了你的。”
“那可不成!”蔣遲看著雖然有點飄飄然,卻還算清醒:“容姐你不知道,寧馨她是頭母老虎,要知道我不向著她夫君,非把我撕了不可!喏,我就偏心子愚一點點,”他伸出小指,用手遮去半個指甲:“就這麼一點點好了。”
“大哥,子愚本事大著哪,你莫不如偏心偏心容老闆,這粉子衚衕才來得彩。”蔣逵陰陽怪氣地道。他前天已被正式冊立為清河侯世子,氣勢與以往大不相同。
而他也是個極高明的演員,在公開場合,時不時地出對我的厭惡。易湄兒顯然發覺了蔣逵和我似乎有些矛盾,眼珠微微一縮,眼角餘光不由得瞥了蔣逵一眼,而這一切落在我眼裡,心中頓時生出個主意來。
“太啟,摘星樓以後要給陸昕打理,她原和容老闆是同行,兩個女人打擂臺,咱爺們在一旁看著也是個樂呵,可你胳膊肘也別往外拐呀!我大舅哥好歹也是你們蔣家的女婿吧!”蔣逵眨了眨眼,他想必是聽懂了我話裡的意思,按照我正他就反的總原則,我竟是要他支持明月樓,這不免有些匪夷所思,他有些拿不準,不敢再在偏心不偏心的話題上糾纏,只好挑起我話裡的
病來了:“什麼你們蔣家我們蔣家的,子愚,咱們不都是一家人嘛!”在座的幾乎都知道蔣逵被我“請”到錦衣衛做客的故事,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他是有所指,都停箸望著我倆,一時間席上突然變得鴉雀無聲,
得陪酒的雛
們一時摸不著頭緒,都面面相覷起來。
見氣氛有些尷尬,蔣遲哈哈笑了起來,可他剛想說話,只聽“轟”的一聲,房門被撞開,一個龜奴連滾帶爬地跌撞進來,後面還跟著七八個衣著光鮮的漢子,喝得都已是醉醺醺的。
為首是一身短體瘦、面目醜陋的惡少,手執一把馬鞭正追趕著那個龜奴劈頭蓋臉地打著,待看到易湄兒,他眼睛一亮,罵道:“媽的,這不就是美人麼?!狗奴才,就是他媽的欠揍!”邊說邊朝易湄兒走去,竟將滿屋子人視若無物。眾人俱都鼓譟起來,見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闖進來的這幾人所
引,我飛快地給蔣逵遞了個眼
,蔣逵這才確認下來我的意思,一伸腿攔住了那瘦小惡少的去路。
“小子,你家大人沒教過你‘王法’兩字怎麼寫啊!鬧事鬧到明月樓來了!”易湄兒見蔣逵出頭,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驚喜,已經微微欠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