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從此擔君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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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鐵無極面如寒霜垂眼瞧著,懷中身軀顫抖,如受驚的兔兒,她不像被捧在手心呵護,倒似遭盡凌的孤女…但,誰又料得準。賀萬里這隻老狐狸深謀遠慮,在他面前演了這齣戲,是何用意?
她將嫁予這個男人。賀蘭怔得說不出話來,目光與他的短暫接觸,她察覺到他乍現的驚愕,雙眸犀利依然,卻少了方才的關懷,淡淡的、冷冷的,賀蘭心頭莫名難受,一聲嘆息逸出邊,身子便軟了下來,螓首抵在男子的頸窩處,完全偎靠著他。
"真是驚奇,鐵某撿到自己的新娘。"鐵無極冷哼,遣字輕鬆,口氣如同冰珠擊地。他環視賀萬里身後的親信兵隊,薄微揚,"今天喜事臨門,只談嫁娶,何必兵戎相見,莫非侯爺意
悔婚?抗旨…可要連誅九族呵。"賀萬里額筋
了
,不怒反笑,"老夫得一佳婿,心花怒放,怎會抗旨悔婚?皆因小女不知輕重,竟私自逃跑,為成全聖意,老夫只得派人捉拿,讓鐵寨主見笑了。"他有意使鐵無極明瞭,賀蘭無心嫁他。
懷中女子抖得厲害,鐵無極側目瞧著,瞥見她雙眼緊閉,扇形睫上沾溼珠淚,氣息又短又促,然後,視線停駐在那咬白的
,上頭染著血絲,他神
更沉,蹙眉問?quot;她頰上的傷是你下的手?"
"自古,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作主,她聽不下老夫的安排,不懂恩聖心,有辱我威遠侯府的名聲,我惱她怒她,才下手傷她。"賀萬里說得頭頭是道,那字句響亮地傳進賀蘭耳裡,她難受的將臉埋進鐵無極的
膛,彷彿這般做便可以痺篇一切傷害。
接著,賀萬里語調帶諷又道:"老夫管教女兒,難不成還得由鐵寨主同意?"
"出嫁從夫…希望侯爺認清分界。她嫁我,便是閻王寨的人,你隨意動我的人,是分明挑釁嗎?就不怕鐵某一狀告到皇上那兒去?"鐵無極傲然揚高下顎,冷笑?quot;打狗…也要看主人阿。"
"你、你…"賀萬里氣得怒髮衝冠,右手已按在刀柄上,雙目充血,怒瞠住這個讓他在錦鏽官途上大跌一跤的人,氣氛登時緊繃。捏緊拳頭,他制住脾氣,隱在鬍鬚裡的惡毒地笑著,聲音乾乾硬硬,"好,好…"他口出反話,邊頻頻點頭,"那小女就有勞鐵寨主管教。"
"好說。"鐵無極客套地敷衍。
捺下心頭怒火,賀萬里明白,現下還不到撕破臉的時機,要雪恥報仇就必須等待。
他假咳了咳,緩下暴烈的恨意,"這幾
老夫需上京面聖,沒法花心思在婚禮上,既在道上相遇,小女便轉
予你,閻王寨的各位壯士也不必前來威遠侯府,大家圖個方便。改
,老夫再備水酒,宴請眾位英雄。"
"侯爺是皇上身邊的重臣,又是朝廷支柱,當以國事為重。"耳邊有細微聲音,女的氣息吹在鐵無極頸上,麻癢而溫暖,他怔了怔,目光直視不動,卻以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問:"你說什麼?"
"救人…"賀蘭重複,氣虛不穩,小臉上猶有淚痕。
"我不是救了你?"
"我不打緊…是我的護衛,求您救他…"賀蘭忽地睜開明眸,那男子堅毅的輪廓落入眼底,既心安,也…心悸。
"他是你的誰?情郎?"原來他會錯意,她口口聲聲要救的是那個渾身皆傷,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竟不是自己。
"不是的。"她慌亂地搖頭,焦急地解釋,"他、他孤身護我,我豈能棄他,您不保他,他…難逃死路的。"停住的淚似乎又要決堤,"求求您…"
"諸位,後會有期。"賀萬里抱了抱拳,利落地翻身上馬。
"求求您…"賀蘭的小手抓緊鐵無極的衣襟,語禱縫咽難辨。她尋找卓風的身影,看見一名護衛在卓風雙腕綁上繩,重踢了他一腳,接著那護衛自顧上馬,打算拖行卓風爛如泥的身軀。
這種手段,分明想折磨死他。賀蘭心急如焚,已不知如何是好,只曉得不能任由他們帶走卓風,她的手想扳開間的鉗制,想掙離那片懷抱,想衝過去阻止這一切。就在賀蘭將想法付諸行動,朝卓風奔去之際,不出兩步,
邊再度緊制,讓人給拖了回來。她跌在鐵無極如鋼筋的鐵骨上,撞得頭暈目眩,然後,是渾厚冷淡的男音由頭頂傳出。
"侯爺且慢。"正調馬回頭的賀萬里聽見喊聲,停下驅動的韁繩,他凜凜坐在馬背上,疑惑地挑挑灰眉。"鐵寨主還有事?"
"您答應了是嗎?救得了卓護衛…賀蘭一輩子呵…"賀蘭眸中染著淚花,充滿希望與
地瞧著他。
"閉嘴。"音量仍小小的,卻足以使人凍得發僵。
賀蘭巧肩縮了縮,真不敢再啟口,芳心卻暖和了起來,是一股安定心魂的力量,在這一刻,她完全地信任他。
在與賀蘭對話時,自始至終鐵無極未曾將眼光移向她,他若無其事看著馬背上的"親家",腦中盤算著要如何救人。
"真他媽的該死!"不自覺的低聲詛咒,他用了十三郎的口頭禪。自己是怎麼了?他絕非軟心肝的人,莫非這陣子為寨中庶務所累,連格也磨平了嗎?竟挨不住一個女子的軟語相求!而她還是仇家的女眷。
"鐵寨主要老夫留步,到底何事?"賀萬里不耐煩又問。
"倒不是什麼大事。"鐵無極捉回思緒。
他說對方是老狐狸,其實自己的城府比任何人都深,是天也是環境造就,讓他不時以算計和防衛的態度面世,可是一旦得到他的信賴,他必與那人肝膽相照、福禍同享。
頓了頓,他出略嫌輕浮的笑,"並非鐵某市儈,堂堂威遠侯嫁女兒,竟寒酸至此,連一件陪嫁也沒有,這事若傳開了,豈不教人笑話?"賀萬里怔住了。陪嫁?他壓
沒想到這一環,與閻王寨結親已教他恨之入骨,怎可能把威遠侯府的財寶送給仇敵。無奈他又是極好面子,此事若渲染開來會有損威遠侯的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