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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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次參加帆船賽，應該可以贏得獎金做慈善…”她的聲音，被風捲裹，像一串歌。

安很會唱歌…

安最愛唱…

哪天，安在你身邊唱…

“我姐姐說她若不當醫師，就要成為愛情小說家，讓她喜歡的男女主角幸福在一起…”風呼嘯，雙腳的移動在加速。他遲到太久，會錯過陸風出航的好時辰，得再跑快一些。

彷彿要飛起來，速度快得足不著地，聲音冒出雙就往天上飆，她的長髮打在他臉上，她原本是短髮，出征到戰場，才留長。

多奇妙，戰場是情場嗎？竟教她有“長髮為君留”的錯覺幻想。

他已經到戰鬥機在追擊，炮彈爆炸的聲響，在背後。再跑快些！飛上天也沒關係！不要停！停了就是人生盡頭！

你的故鄉滿足帆船，繞著世界航行不會有盡頭…

啤酒讓他的思緒輕飄，都說啤酒是輕酒飲，不夠重，喝了讓他浮飛，亂亂愁。

壓扁的鋁罐哐啷哐啷脫離他的掌握，他閉上眼睛，跑過巖路、木道、沙地，最後真飛上天。

天是冰冷的蔚藍，一種悲劇的顏，兀鷹在盤旋。等待天葬的被肢解屍體，一個部分一串經文咒語，但願逝者安息、但願逝者安息。

安秦睜開眼腈，竟有淚水下。

“你知道幸福在一起嗎？”一張美顏懸在他上方，眨著綺麗明眸。

“你這邊有沙子，一定是跌倒時，淹進去的…對不起，我不該拉著你跑太快。”她拿出方帕，輕擦他眼角的髒汙。

他抓住她的手，坐起身。眼前一片無人沙灘，除了他和田安。他們就著偶爾掃過的光束和空中纜車動的燈芒，看著彼此的臉。

他說:“你剛剛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楚。”她搖搖頭。

“沒說什麼，我在唱歌…”邊跑邊唱，氣息到現在還籲，她白瓷臉龐通紅，像個說謊緊張的小女孩。

“唱歌嗎？”也許吧，就當是唱歌。

“嗯，唱歌。”她又說:“像你邊走邊吹口琴，我邊跑邊唱，以後，我唱歌，你可以吹曲伴奏。”安秦沉愣。

“海英的船呢？”她該上海英的船、去蘇燁的島，而不是和他繼續在這荒涼沙灘吹海風。

“海英不會讓我掌舵，我不搭他的者號。”田安握住安秦的雙手，拉他站起。

安秦不動作，呆坐著，田安拉得有些吃力，一個反作用力，使她往他身上壓跌。

回過神，安秦自責不該下意識拖住她。

“沒事吧？”他將她從懷前推離一個肘距，大掌抓著她的肩。

“有點痛。”她雙手捂著鼻。

“我又變成紅鼻馴鹿嗎？”放開手。

安秦一頓。

“我又變成紅鼻馴鹿嗎？”她再問，這次，神情驚慌，配上甜美的絕倫臉蛋，有種怪異滑稽。

安秦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抓下她鼻上的發亮紅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