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親密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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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後一次看到這樣的房間時，”福特爾說。

“正有一條絲絨繩子拴住我，一個旅行導遊推著我。”那間起居室裡幾乎滿了昂貴的傢俱，都是典型的路易·昆茲時代的帶曲腳的黑檀木——上面刻滿了洛可可式的纖巧而浮華的雕刻，貝殼圖案是基本花紋——鋪在上面的是美的深藍的錦緞；圓圈形的沙發，鋪著織花臺布的圓桌，屋角寫字檯，相匹配的椅子；一張巨大的鑲著鍍金框架的鏡子立在仿製的白與金的壁爐臺上。一隻華麗的金鐘擺在鏡子旁邊；在鏡子的一側是窗戶——不是舷窗——藍的蘇窗簾拉向兩邊，出壯闊的海景。

“在這樣的展覽廳裡，我怎麼能有在家的覺？”福特爾對梅爾說，他以為她站在他的身後，但她沒有。

她興高采烈地從相鄰的臥室裡探出頭來。

“傑克，過來看看這間臥室——”

“現在，你開始聽起來像度第二次月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她的身邊。但她對他的‮情調‬沒有絲毫的注意。她被他們臥室內的豪華引住了。

黑檀木與洛可可式的雕刻蔓延到臥室裡來了，玫瑰花圖案成為主；地毯上是淺黃與紫紅的花紋，福特爾在邁步走進來之前不遲疑了一下。如同孩子在鮮花盛開的花園裡連，梅爾從一個傢俱前旋轉到另一個傢俱前——帶鏡子的梳妝檯，放著檯燈的桌子，椅子，粉白相間的安樂椅——她觸摸著每一件傢俱，似乎在檢驗它們是否是真實的。一張四柱黃銅大上堆滿了暄軟的枕頭，粉的罩疊得整整齊齊地擺在房間入口的右側。

“我不知道我們怎麼配得到這一切。”福特爾咕噥著，多半是說給自己聽。

梅爾向浴室裡張望著，說:“在我們到主甲板上去之前，我想洗個澡。”福特爾看了一眼懷錶。

“我們應該在正午時出發——離現在只有十五分鐘了。”一陣尖銳的鈴聲轉移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福特爾皺著眉頭，轉了半個圈，鈴聲仍在繼續響著。

“這是船上什麼…見鬼的信號？”

“你認為呢，傻瓜？”梅爾嘲笑著他，然後向大理石鋪面的頭几上指了一下，那有一部電話，鈴聲正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無論如何，你也算一名偵探。”

“電話？”福特爾說著，走到頭幾前，不知道自己是被這種奢侈所震驚，還是被它所冒犯“這艘船上的房艙里居然有電話？真不可思議…福特爾。”他接起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福特爾先生，我是j·布魯斯·伊斯美，白星航運公司的董事。”福特爾幾乎笑出來，對伊斯美這種自報家門的方式。

“是的，伊斯美先生，我怎麼當得起這種殊榮？我指的是您的電話，還有我們這間富麗堂皇的套房。”

“白星航運公司相信像您這樣的名人應該風風光光地旅行。如果您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在我的套房裡，我會向您做進一步的解釋，還要對您光顧我的船表示適度的歡。”梅爾已經走進浴室裡了。

“當然可以，”福特爾說“到您那裡不需要搭計程車吧？”伊斯美大笑起來。

“您會發現所有的一等艙與泰坦尼克號上的設備都是以便利為主題組合在一起的。我就在您上層的甲板上，先生——幾乎和您是垂直的方位，b五十二，五十四與五十六。”

“甚至比我們還多一個號碼。”伊斯美再次大笑起來。

“您知道他們對等級與特權是怎樣看待的。您能直接過來嗎？”

“很樂意。”幾分鐘心後，福特爾站在b五十二房艙的門口，敲了一下門，立刻，門開打了。福特爾原以為是男僕或者是侍者開的門，但他錯了，j·布魯斯·伊斯美親自為他開了門。這是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人物，在許多方面都如此。

首先，他穿著一身隨意的灰運動式套裝——諾福克夾克衫，燈籠褲，厚重的緊腿襪子——福特爾原以為這個男人會更做作一些。

其次，伊斯美是少有的令福特爾到身高壓力的男人，這個男人曾被一位記者描繪成“龐然大物”伊斯美身高足有六英尺四寸，這個肩膀狹窄的男人沒有福特爾那樣強壯的身體，實際上，從他的身高來看，他顯得輕盈而柔和。

但是伊斯美穿著那身運動服卻顯得非常神。他是一個英俊的男人，福特爾猜側他大約有四十八、九歲或者五十出頭，他的鬍子颳得很乾淨，心臟形的臉龐上有一雙明亮的黑眼睛，一頭黑髮不時在這裡或那裡泛出輕淺的灰。

用一種充滿了自信與銳的男中音，這位主人做了自我介紹“j·布魯斯·伊斯美。”不知什麼原因，伊斯美沒有在那句話的後面加上“白星航運公司的董事”那一句，而福特爾也抵制住了想自作聰明地加上這一句話的衝動。

“伊斯美先生。”福特爾說，輕輕點了一下頭。

伊斯美伸出了手，福特爾也伸出手，同他握了一下——有力的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