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江山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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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一水開紗幔,見到那頭大白豬又靠在那裡打盹了——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一身白衣,要不是身形與母豬有些差別,他真以為自己找了一頭豬進府。

“我說我的貴人啊,你一天到底要睡多少個時辰才夠?”

“睡到夠就是夠了。”她靠在上,隨手揀起几案上的櫻桃丟進口中。滋味不錯,與宮中那些貢品的味道差不多。臨家真是有錢,連這麼稀罕的吃食都得來。

臨一水挪走她躺著的位置能取到的所有食物,這樣躺著吃吃喝喝,吃飽了喝足了就睡睡睡睡,她哪一點像革嫫王朝至高無上的女主?

當然,革嫫王朝的女主絕不會穿著白衣躺在這裡,應該穿著紫袍戴著紫冠被奉在王宮的高位之上。

沒辦法,誰讓他遇上她了,只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

“我的貴人啊,咱們近要回宮咯!”回宮倒是不難,可是…

臨一水摸摸下巴,鎖緊眉頭“回宮的路不遠,可進宮這一步可非同小可,如若不小心,怕你尚未進宮,就橫屍山野了。”白衣女子慢地從上起身,還不忘扶著臨一水的手,那派尊貴那派氣勢非同一般。

“簡單!你臨家控制著革嫫大半的碼頭營生,碼頭最是人來人往的熱鬧場所。你把找到斜女主的事隨便散播個幾句,不出三整個革嫫都會知道斜殿下尚在人間。”就這麼簡單?臨一水笑著搖搖頭,能執掌天下的人絕對有副玲瓏心肝,這心無九竅,也有七巧。

“恐怕你還有後招吧?”她點點頭,幾相處下來,他們總算心意相通,這個臨老九也算孺子可教“還有兩個人你要去找。”她豎起兩手指頭“一個是我的王叔二閒王。”

“那個有名的糊塗閒王?”

“我父王故去前將革嫫三分之一的兵馬給了這位糊塗閒王,罷月之所以能夠贏素縈王后當上革嫫女主,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當初二閒王按兵不動,你說這個閒王值不值得你去會會?”臨老九默然,承認她的話有理“還有一個人…”

“遣風,西陵遣風。”

“罷月身邊那個黑衣人?”臨老九一蹦三尺高“這幾年你不會真的悠閒到傻了吧?那可是為罷月誓死效忠的黑衣秘器。罷月這幾年不理會朝中眾臣的非議,執意偏寵他,他定是一心為罷月效力。你居然去找他?”

“若這世上還有一人肯為我捨命,那就是他了。”既然她對自己的黑衣秘器這麼有信心,他便照著去行事得了“不過這事有難度,他深居宮中,又常年在罷月女主身邊,想見他,恐怕難上加難。”

“二閒王的身邊有個叫九斤半的丫頭,從前侍候過我一段時間。你去找她,讓她帶句話給遣風。無須多語,只對他說一句話便是了。”臨老九靜聽吩咐——罷月五年,三月初九,宜出遊,忌會友。

“不是…不是…不要…不要靠過來,我沒有…不是的…父王,女兒沒有…王兄,並不是這樣的道理,妹妹我是…不要把我關起來,我不要…遣風,遣風快來救…救我…”遣風百步之外便聽到了她的夢囈,大步跑向她的寢宮。守護的宮人早已見慣他的出入自由,並不阻攔,一道道為他大開寢宮之門。他掀起珠簾,坐到她的邊,將她自夢中喚醒。

“醒醒,快醒醒!”她微眯著眼望見悉的身影,頓時撲進他的懷中“遣風,你怎麼才來啊?”窩在他的懷裡,她貪婪地取著他身上的溫度。

黑夜讓她緊張。同樣是濃得化不開的黑,他這身黑衣卻是她最好的庇護。縮在那片黑裡,心中所有的不安便漸漸遠離她冰冷的軀體。

她是冷的,一夜夜渾身冰冷,冷得骨頭都覺得生疼,再厚再暖的錦被也無法讓她到溫暖。那種刺骨的寒冷即使在夢中也不曾遠離她。於是,一她從噩夢中驚醒,呼喊著他的名字,尋求著他的藉。

他暖和的大手摩挲著她冰冷的背脊,唯有在這一刻,他們靠得如此貼近“又做噩夢了?”她在他的懷裡點點頭,不想告訴他連來她都在重複同一個噩夢——斜歸來,重返王宮。

真正讓她害怕的還不止如此,一旦斜回到這裡,遣風會站在她們姐妹倆誰的身後,尚是未知。

這幾年相守,在這座於她而言再沒有親人的王宮裡,他們是最貼近的彼此。

只是,這樣的貼近在她看來還並不夠,遠遠不夠。

他一身黑衣立於她的身後,卻從不肯換上赤袍以西陵將軍的身份立於朝堂之上——雖然他握有京畿重地的全權兵馬,是名副其實的守宮大將——革嫫女主可以下嫁赤袍將軍,卻不可能找一位黑衣人做夫君。

她幾次三番給他機會,為他創造條件換上赤袍,可他固執地裝作什麼都不懂,堅持以一身黑衣示人。

他不懂她的意思?他不會不懂。

那是為何?莫非他還在等待他那個正牌主子的迴歸?

將罷月納於懷中的遣風斷想不到,他懷裡這個看似無助卻握有天下至高權力的女主此刻心中正盤桓著這樣的千迴百轉。

“女主…”宮人跪在簾外輕聲企問。

“什麼事,說。”她衣袖,仍窩在他的懷裡不肯起身。遣風向後退了退,隨時打算從她的身邊撤離。

宮人跪道:“女主,二閒王遞上急奏。”

“什麼事不能等到早朝再說?”罷月看了看天,不到一個時辰就該上早朝了,二閒王這個時候遞什麼急奏?莫非有緊要大事?

“拿過來本主看看。”罷月接過急奏細看去,霎時間臉大變,猛地合上摺子,她大口大口地著氣。

遣風察覺事情不對勁。忙問:“發生什麼大事了?”

“沒什麼,還不就是哪個地方又有災了,哪裡的官員又瀆職了之類的破事。”她笑著拿摺子當扇子使。

她很熱嗎?遣風定神觀了她片刻,起身道:“女主準備上朝吧!我去外面候著。”不對勁!罷月的反應不對勁,二閒王送來的急奏一定說了什麼緊要的事。這幾年,無論什麼家國大事,她都不曾瞞過他,這次到底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要瞞著他?

他無意識地把玩著彎月刀,想著心事。不覺眼前出現一件青底衣衫,他抬眼望去竟是久不相見的九斤半。

“你今怎麼進宮了?”幾年前九斤半已經被派去二閒王的府中當值,她從不輕易進宮。

九斤半向他道了禮,近步上前“是有人讓我進宮轉告您一句話。”遣風洗耳恭聽——“斜尚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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