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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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徽收回目光,鎮靜開口:“屬下發現,郡主每都會見一個樵夫,那樵夫面容蒼老,但身形高大,像是有人刻意偽裝而成。非但如此,屬下還截下了郡主的一個信鴿。”他伸手摸向懷中,遞出了一張字條,“是薩奚字,屬下不認得,因此謄抄下來,又將信鴿放了回去。”祁璟神一震,薩奚人…郡主難道在叛國不成?

他一面接下字條,一面又追問道:“那樵夫可派人盯著了?”薛徽又是沉默,半晌,搖了搖頭,“跟丟了。”祁璟識得的薩奚文字都是這幾年惡補出來的,談不上通,但光看字條,也七七八八能猜出個大概…這倒不是洩漏軍情,而是一個時間地點的代。

只是這地點…“敬先書院?”江月聽祁璟喃出,跟著低低“啊”了一聲,“跟方大哥有關?”祁璟將字條遞到蠟燭前燒盡,神漸漸淡了下來,“你想法子再截些信鴿,咱們營中有個叫丘同豫的,你帶了他去,他識得幾個薩奚字。”薛徽稱是,祁璟又吩咐:“先別再跟蹤那個樵夫,他既能甩掉你們,恐怕也能輕易察覺,莫要打草驚蛇。”

“末將遵命。”祁璟決定下手的第一座城是朔寧鎮,天還沒徹底亮起來,祁璟便已一身戎裝,靜坐在頭細看地圖。偏偏江月這一覺噩夢不斷,卻睡得死沉。

直到祁璟再沒有時間等下去,方伸手拍了拍了江月肩頭,低低喚了一聲。

江月打了一個冷顫,倏然醒來,她額上微有虛汗,整個人也恍恍惚惚,“將軍——”她脫口一喊,繼而被祁璟緊緊摟入懷中。

“我在,我在。”他膝上還攤了地圖,此時卻顧不得那麼多。

“被夢魘住了?我見你一直皺著眉。”冰冷的鎧甲貼在江月臉上,她睏意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是噩夢帶來的後怕和對心中早有知曉之事的驚憂,“你要走了?”祁璟一笑,伸手拍了拍她背心,似是安,又似鼓勵,“去不了太久,我讓陸閱山親自回來給你送消息。”

“不必,讓陸郎跟著你吧。”江月仰首,“薛徽回了夏州,你身邊總要有得用親信…待你攻克康岐,一併再向我報喜吧。”朔寧鎮是西南三城中間的一座,它比另兩城更為靠南,城防也不重。祁璟挑中它作為開戰第一場,一則可以鼓舞士氣,二則可以推進戰線。

只是,因為它兩側各有援攻之城,所以祁璟必須馬不停蹄再攻下東側的康歧鎮,孤立洛州,聯袂蔚州。

祁璟撫了撫江月側頰,低首一吻,“也好,那你…等我。”

“嗯。”江月反手擁住祁璟際,強自抑仄著滿心驚懼不捨,咬牙道:“你去吧,別耽誤軍情。”兵貴神速,祁璟若想在天亮之前趕抵朔寧,此時便該出發了。

祁璟臂間一鬆,正要放開懷抱,卻又忽然改了心意。他把江月打橫抱起,伸手扯了大氅,將人裹住,抱著江月邁出了帳子,“來送我。”因為知曉有人在等,所以祁璟反倒比任何一次出兵都要快捷迅猛,江月攏袍而立,站在凌晨灰朦朦的曠野之下,望著軍伍遠去。

她一身黑氅,卻膚白勝雪,強烈的對比恰似這個肅殺的秋,晴陽寒風,平靜的外表下,暗藏殺機。

後,祁璟還是派陸閱山帶回了朔寧捷報,這場仗打得順利,損失也不大,原先貿然出兵而帶來的愁緒在大軍中漸漸淡了,士氣大增,將士們都是神百倍。

“將軍還是讓你回來了。”江月朝陸閱山微微一笑,主動替他斟了水,“勞你來回顛簸,這幾都沒撈著好好休息吧?”陸閱山連聲道謝地接下了水碗,聞言,搖頭道:“也不是特意為姑娘而來,中路軍照計劃該當今出兵,將軍派閱山趕赴蔚州,查看軍情。”江月這才減下內疚,“將軍一切可好?”

“姑娘放心罷,這場打得委實痛快,我瞧將軍也不似起初那麼憂心忡忡了。估計,等閱山再從蔚州返回朔寧,康歧差不多就是囊中之物了。”陸閱山所言無誤,祁璟這兩場仗都勢如破竹,大獲全勝。消息從康歧傳回大營,連留守的士卒都神采飛揚,躍躍試,只恨這次隨軍出征的不是他們。

這是江月與祁璟分別的第十,她不敢恣意離營,可若鎮裡枯坐著,便除了思念就是擔心。好在祁璟帳中有幾本兵法,江月閒得無趣便拿來翻看,旁邊偶爾還有祁璟的批註,字跡工整,架構中庸,看得出來下過工夫,卻不於此道。

每每想到這裡,江月就忍不住出神,睹物思人,大抵如此。看到對方的字,都能聯想出他的專注、他的用心,他讀書時的一顰一蹙,領軍作戰時的有成竹。

好在,兩座城池都已按照計劃順利攻取,江月只等著祁璟下令調防,這樣便可順路北上,與祁璟會合。

然而,沒等到祁璟的命令下來,朝廷的旨意先一步追到了大營。

江月得到消息,是因那宣旨的內宦膽小,不敢獨自前去康歧宣旨,而留守校尉職在守營,人馬有限,也無力護送內宦。那校尉一時為難,忽然想起江月素得祁璟倚重,便直接領了內宦來尋江月。

“董姑娘,這是王大人。”校尉替二人互為引介,又朝內宦說明了緣何領她來見江月。

那王宦臣笑眯眯地朝江月一揖,意味不明地咂嘴,“董姑娘,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緣分,緣分。”江月有些尷尬,她不知過去的“自己”與這內宦是否有舊,因此只得避開這話題,徑入主旨,“依妾身愚見,王大人不如安住此地幾,等將軍來派人調防,大人再順路同去就是。”

“這怎麼行?天子旨意,豈能耽擱?”他神趾高氣昂,全無校尉所形容的膽怯之意。江月冷眼旁觀,大抵猜出這人不過個紙老虎,因而微微一笑,反問道:“將軍如今打的是天子江山,難道,就該為大人耽擱不成?”江月三言兩語堵住了這內宦言語,把他成功留在此地。

五六後,祁璟終於派陸閱山調動兵將,換防行營。

越往北,天氣越寒。除了祁璟的兵士,康歧鎮幾乎不剩幾個大魏的百姓。

江月獨個兒挨著屋中的火爐坐了,她手裡捧得仍是祁璟的兵書,書中文字晦澀難懂,然而祁璟的批註往往有趣。這些時,江月看得上癮,便卷帶了幾本書,跟來康歧。

她正讀得津津有味,門楹忽然一響。江月循聲回首,“將軍!”因白天他軍務繁忙,加之還跟來了一個朝廷的內宦,兩人匆匆一瞥也沒機會談。江月沒料想他回來的這麼早,登時又驚又喜,握著書便上前,想要擁他,卻又情怯。

江月猶豫之間,忽發覺祁璟面不善,她兒女情長一時不由淡了,只一股不好的預油然而生。

“聖旨,說了什麼?”祁璟沉默,半晌方答:“是朝廷申飭我…褻瀆郡主,有傷風化。”江月長出了一口氣,到底還是上前擁住了他,“嚇死我了,我以為是責怪你擅起邊釁呢。”祁璟身上仍是冰冷的鎧甲,金鉚釘頂在江月身上,無形中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我大捷之後讓人送入朝廷的急報約莫是被人暗中扣了,朝廷竟不知我在打仗。”祁璟單手攬在江月上,輕輕地摩挲著久違的柔軟,“聖旨勒令我將功折過,即刻護送郡主入京。”

“入京?”江月一愣,推著祁璟拉開兩人距離,直盯著他雙眼問道:“那這邊怎麼辦?”祁璟眼瞼低垂著,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已寫了份陳情書,請王大人代為上奏。”他仍是箍著江月纖,手掌緩緩地摩挲,“江月,我大概能猜到是誰扣中了捷報。”

“是誰?”

“雍州方守成。”祁璟臂上微微加力,像是生怕江月在聽到答案之後就逃掉一般,“我派人打聽過了,他原先是由小秦王招攬到雍州,小秦王死後,他頗沉寂了一陣…直至敬先書院小有名氣,他才又為雍州知州所起用。”江月細細品味著祁璟所言,待他話畢,她已銳地察覺出一個異點,“敬先書院?”祁璟眼神中隱有讚許,“是邵相出資而設。”邵相…饒是江月幾乎絲毫不知政事,也已在祁璟幾次提及中受到此人權力之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背後為方大哥撐的是邵相?”祁璟頷首稱是,“當初雍州敢扣押軍糧,恐怕就是得了邵相默許,今次這申飭聖旨,其實也是邵相所擬…我恐怕,郡主與方守成勾結是假,兩人一同替邵相做事是真。”言至此處,明明事情的走向變得清晰,可祁璟卻反而蹙起眉來。這位宰執用瞭如此多的手段,究竟為的是什麼?

他是邊境守將,其實並不清楚京中朝政。邵相竊權秉國,究竟貪財還是貪權,祁璟均不得而知。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這樣無端陷入一個政治漩渦中,必定是因為擋了旁人的路。

他凝神望著懷裡嬌弱的女人,難不成,當真是事起雍州,發之於方守成?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五章這一卷也要結束了【沉好像最近節奏慢了?

‮試考‬周寫文覺略懶散…哭瞎,要是大家覺得不好看了,人物跑偏了,切記提醒我一下啊!

(>﹏<)最近愛上了一款卡牌手遊天龍八部,周圍朋友都在罵我蠢_(:з”∠)_其實我不是很愛玩遊戲tt只是這種把段譽王語嫣段正淳刀白鳳養在一起太有成就了。

難道…難道真的…真的沒有…沒有同好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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