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華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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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自揚停住腳步,轉身微笑打招呼:“好久沒見了。”好久沒見了麼?她突然覺得頹喪,明明昨天在校門口她喊住他,燦爛若花的向他微笑,他亦溫然的向她問好。

於是深深的一口氣“師兄,我想和你談一談。”韓自揚隨她走到場上,兩人一般的高挑身材,影子被拉長在地面上,協調且完美。

既然這樣子的焦灼的等待,不若直接的開口問他:“師兄我喜歡你。”她捏緊了拳頭,微微揚起臉看著他,皎潔月光下,少女青的臉龐象牙一般光滑。

韓自揚微微錯愕,移開目光,像是對著空氣散發微笑:“謝謝你。”他聲音低沉,似乎給她安——可她的心還是這樣子不可避免的一沉,這樣的語氣,她太悉了——自己也用這樣的口吻,拒絕過數不清的男生。的da“師兄,你沒有女朋友。”她又鼓起勇氣。

韓自揚終於輕輕笑了出來,帶著讚賞的神看著廖傾雅:“你可真直接。”頓了一頓,又開口,神很認真:“可是我也沒有要找女朋友的打算。”

“那你有喜歡的人?”

“沒有,所以我沒有女朋友。”韓自揚平靜的說,似乎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假如一切戛然而止,或許廖傾雅會覺得服氣,也就這樣算了——可她始終記得,韓自揚對她說:“我送你回去。”那時學校在翻修圍牆,總是各種各樣的人出入,發生了好幾起治安不良事件。她走在他的身邊,真的有幾個校外的人向她吹口哨,可是覺得安心,似乎什麼都不用擔心。明明知道他只是出於普通同學的關心,卻還是愈加的折服心醉——況且已經將話說明白了,便不再顧忌什麼,索在他準備離開的那一剎那說:“師兄你要出國是吧?回來麼?我會等到那一天。”韓自揚終於微微皺眉,這個女孩比自己想象的固執,他很慢很慢的開口:“你這麼小,不要隨便說這樣的話。”語氣儼然是一個長者。

她輕輕淺笑,又似帶了賭氣:“我說的是真的。”他離開的幾年間,廖傾雅用盡所有的渠道去了解他的一切,原來他一如既往的優秀——只能說換了一個天地,更加的璀璨耀眼。然而更讓她心中竊喜的是,儘管他事業如中天,卻始終孑然一身。而自己的事業也是發展的極好,好幾家國外的模特經紀公司都來挖腳,她一一淡然拒絕,她始終記得自己說的話,後來想來,自己那樣認真嚴肅,可是卻全然忘了他也說過:“不要隨便說這樣的話。”那種婉轉的拒絕,在洋溢青和熱情的年紀,果然是難以體會的。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廖傾雅在鏡中看著自己,比起年少的青澀,更多了難言的魅力。她長舒一口氣:似乎數年來的心事和等待終於能得到一個準確地回應。

恰巧的是,模特公司一直在和瑞明談長期合約,她也無意間拿到了韓自揚的電話。

撥通的電話的那一刻,他雖然明顯努力回憶了很久,可是還是記了起來,也答應她出來敘舊。

他們在一家小小的咖啡館前碰面,廖傾雅的模特公司在附近,她打的出來,晚了幾分鐘,可是卻覺得緊張得臉上一陣陣泛白,覺得真是不像自己的風格。

韓自揚從咖啡店出來,見到她微笑:“好久不見了。”沒有驚豔的眼神,什麼都沒有,只有溫和穩重的語氣。

她不免失落,卻用微笑掩飾:“原來還記得我。”眼前的男人深沉俊朗,用無可挑剔的語調和妥帖的表情說:“怎麼會不記得?”她坐進他的車,看到他在開車前,微微轉頭,看了一眼那家咖啡店。

那一晚的宴會——瑞明的總部正式落於a市,突然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卻只是意外的笑了一笑,極有風度的給同伴介紹:“這是我大學的師妹。”旁人識趣的將兩人空間留給這一對璧人,她亦安然承受各目光。那時自己問他:“你定居在這裡了麼?”他點頭,說:“可能住酒店。”又問她:“一直在這裡?”她搖搖頭說,報了自己住的酒店名字。

韓自揚皺眉說:“那麼遠?”晚宴結束已經很晚了,韓自揚的助理站在她的面前:“廖小姐,韓總吩咐說已經給您在南岱訂了一間房,晚上外出很不安全,我送您過去。”她怔然——本應該覺得高興的,他這樣子細心——可是無端端的失落,就像那一晚,他也是送自己回宿舍,可其實不過就是出於禮貌。

於是在酒店發起了脾氣——真是緣分。就這樣第一次見到了李君莫。見面的氣氛很不好,她覺得自己從鼻孔中都散發著火藥味。原因是自己近幾年的工作一直在北方,一下子回來,覺得到處溼——自己又份外,便咬定了單有發黴的味道。

叫來了值班經理,有些瘦弱的漂亮女孩子,有些匆忙的趕來,一見面就衝自己微笑道歉,她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僵持著不開口。

她極好脾氣的立刻調房間,換上嶄新的睡具,送上了熱牛。她的微笑明朗而愉快,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的脾氣,於是也就作罷——就此了結。

後來廖傾雅不無怔忡的想:這才是他心儀的女子麼?很漂亮,可是她也知道,從來不是漂亮引了旁人注意,她的淡然中透著溫暖,似乎每個人都會忍不住去接近她。

公司的經理知道了她和瑞明總裁是校友,有意無意的提起,希望她可以幫上忙。廖傾雅倒不在乎什麼合約,只是嘗試著打了一個電話,可是一開口,卻脫口而出:“你記得以前我對你說的麼?”電話那頭沉默良久,韓自揚才說:“這麼多年了啊。”她覺得慌亂,極力想扯開這個話題,隨口說起了合約,韓自揚便答應下來。她掛了電話,忽然覺得自己老了,再也不會有以前的勇氣。

為瑞明走秀那一天,她在後臺看到,韓自揚出現大廳,目光卻是毫不猶豫的投向了角落——就是那天向自己道歉的女孩子。

那樣赤且無所顧忌的目光,顯然也被她發現,她的反應很有趣——微微退了一步,立在了陰暗的角落中,帶著不知所措。那一刻,她開始覺得涼意上升。

果然是這樣,她伴著他回到酒店的樓層,亦見到李君莫在前臺拿房卡——她想:這是為了避嫌吧,他徑直走向前臺,清楚地說:“給廖小姐一個房間。”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明白他的意思沒有,她只看到她快步走回房間。

其實那一天,校友聚會那天遇到了李君莫,她耍了小小的心機,喊住了李君莫,似乎故意想讓韓自揚看到他中意的女子其實是心有所屬的。然而在喊住她的那一刻,她就開始後悔,韓自揚的目光這樣清冽,不是說看不透她的心思,即便看透了又怎樣——他全不介意,依然沉穩的如同往常。她不知道自己該悲,或者該喜——他淡然處之,可是在李君莫走後,那夜的聚會,他只是坐在一邊,安靜的聽著同學朋友唱歌或者聊天,甚至不願分神去聊天。就連一個老朋友都開始猜測:“我們大老遠剛回國,你就擺一副嚇唬屬下的總裁臉呢?”他淡笑:“哪裡敢?”並不願解釋什麼,可是她的心裡卻一點點的痛,世事就是這麼奇妙,永遠不能如人所願。幾年的期待和一廂情願的熱意,終於還是被眼前所見慢慢的撲熄。

第二天去朋友家喝茶,出來的時候在馬路一邊看到那輛悉的車,忍不住想出聲喊他,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的車窗半開,停下了車子,目光專注的看著一個背影走進超市。

片刻即永恆。

她不知道等待的時間於己,是片刻還是永恆。

只知道他專注的等著,直到看到李君莫提著很多的東西從超市出來。她的臉不好,想必韓自揚也發現了,於是下車,將手伸給她——她並沒有將東西給她,神氣那樣的固執。

她想這個女孩真是奇怪,為什麼拒絕這樣一個男子?可是韓自揚也是這樣將手伸給她,等她的回應。

她茫然的尾隨他的車進了小區,看到向來不動聲、看起來脾氣很好的女孩不顧儀態的蹲下大哭,而韓自揚在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後,溫柔的攬住她的肩,低聲安

真是巧合如同劇本所說的戲劇張力,可是若沒有這些巧合,只怕自己還要繼續無望的等待。

入夜,廖傾雅打電話給他,約他在左岸見面。

他只是淡淡的說很忙。

她停頓片刻:“我可以等。”半個小時後他到,廖傾雅目光久久停留在他的米衣服上,星星點點的油漬,他並不介意她的目光,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微笑道:“怎麼了?”那一在家中大醉,一杯接一杯灌芝華士——酒吧中最免費的酒。她頹然低頭,琥珀體上是猩紅妖冶的指甲,只是像撕碎的心,點點滴血。

一場大醉後恍若新生,於是迅速的離開這裡,簽約,散心,最後在瀰漫著一片咖啡香的街口又遇到了李君莫——她真的打從心眼的不討厭她,她那樣閒適自如的行走在街上,似乎不過覺得自己是個普通的路人而已。

她很有些遲鈍。她一點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給那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制造從未有過的困境。

廖傾雅突然帶著頑意的想:韓自揚,你總也該受一些折磨啊。

於是在午後陽光下,她微笑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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