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舉兵自立
第八章護法戰爭
(4)嶽夜襲
世事如棋,雖說難料卻也有機可循。
民國七年節轉眼到來,我在長沙吃了第一個在戰場上的年夜飯。
比原本歷史遲了一年美國卻還不宣戰,歐洲戰場上沒有決定勝負,中國國內主戰派主和派也紛擾不休。梁任公、張君邁、陳獨秀等意見領袖在各雜誌上鼓吹意見,時而主張參戰時而主張中立,全國民眾也議論紛紛,不知是參戰比較好還是繼續觀望下去。
美國前一年提出的調停意見不為同盟、協約雙方接受,老羅斯福總統建議雙方各後退10公里劃出停戰地帶,並願意派出美軍進駐緩衝區維持停火。但第一批美軍還沒抵達法國,德國就先用哥達式轟炸機攜帶大批沙林毒氣襲擊多佛、朴資茅斯等幾個英國東南部重要港口和軍事營區,造成超過30萬軍民死傷,英國陸海軍與西線海運碼頭裝卸能力遭受重創,大不列顛搖搖墜。德國對後方地帶無差別的恐怖攻擊雖使英國民眾情緒沸騰,但因本土儲備兵源與碼頭工人幾乎一掃而空,短期內已無力再戰。加拿大、澳洲、南非甚至印度都提出了提高自治領地位,甚至要求獨立建國的呼聲;芬
與
爾蘭義勇軍也趁
掀起大革命,所剩不多的英國安全部隊慘遭殲滅,
爾蘭共和國綠白橘三
旗已飄揚在都柏林的每一個角落。
前一年在戰場上無謂費士兵
命幾乎釀成譁變後,雖沒有正式宣佈停火但整個法軍戰線處於停滯狀態,已經幾個月沒有任何動靜。
對英國國內平民的無差別恐怖攻擊雖引發美國群情動,但英法兩國的局勢演變卻令老羅斯福總統,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狀態……。
英法兩國打不下去,德國在西線按兵不動,大軍快速東調後與俄羅斯在基輔附近會戰,包圍俘虜俄軍40萬人後居然主動宣佈停火,扶植白俄羅斯人與烏克蘭人獨立建國。
東線無戰事,俄羅斯國內民怨沸騰,革命一觸即發,美國呼籲沙皇剋制不要屠殺抗議群眾……。
眼前的護法戰爭也是一種進退兩難的狀況……。
長沙收復後各省聯軍紛紛集中長沙附近整理,李品仙所屬單位向北推進沿汨羅江警戒,北軍主力駐守嶽與湘軍隔河對峙。舊曆年後馮國璋終於
迫段祺瑞下臺──馮國璋公開倡言南北議和,短時間也不會動武──譚延闓也回到湖南重任督軍兼省長,南北雙方暫時進入了休戰狀態。
向馬營長報告翁神父的請託後,營長以【湘軍北軍宿怨已深,以桂軍派出糾察較為妥當】為由徵得陸少帥同意與湘軍方面諒解,並理所當然地由本營每天派出警衛班到聖母堂警衛。
“林修女,請問今天有什麼其他需要幫忙的地方嗎?”我下外套捲起袖子道。轉眼也在教堂這邊混了快三個月,每天早上忙完部隊
練工作後,我都會固定帶一批弟兄到教堂來出公差,或搬東西或劈柴,反正有什麼可服務難民的我們就去做。能在腥風血雨的戰鬥間為受害民眾做點好事,弟兄們也都努力爭取前來服務的機會。
“曲附座您別忙,這邊由我們來就好!”文靜笑咪咪回答道。
雖然容貌身材不同,但林修女笑起來的覺還是有七八分神似陳妍希。廿一世紀的文靜比較高,有165公分,廿世紀初的文靜最多160;廿一世紀版本的文靜下巴是圓的,廿世紀的文靜臉型是錐子臉、下巴尖尖的。如果說廿一世紀的文靜是溫馴、成
、知
、自信的嫵媚,那我眼前的文靜就是堅毅、果決又帶著溫柔與慈悲的光輝。
同樣的靈魂卻有著不同的氣質與外型……。
“喔,對了!”文靜道:“之前跟您提過的,我想教孤兒們學寫字的事,不知道……。”
“呵呵,我已向長官報告過了”我隨著弟兄扛起一捆木料道:“目前因為戰教師不好找,林修女請您與神父商量一下,看何時正式開始,本營已經挑選了幾位有中學學歷的弟兄,可以先派來當老師。”
“啊,這怎麼好意思勞煩各位…”文靜優雅道。
文靜--不,應該說是林修女--的眼神純淨無暇,這段時間來我左思右想,絲毫想不出我跟她之間是怎樣會發生【關係】的。
就目前所知,林文靜修女原本是菲律賓華僑,家裡本籍福建,祖上到菲律賓經商有成,從小篤信天主並進入教會學校,中學時立誓守貞,進入修道院歷經多次考核成為正式修女後志願來湖南協助翁神父。這幾年下來,無論是修建教堂還是籌備教會醫院,她都是翁神父最得力的助手。而她個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建立一座孤兒院,讓一無所有的孩子有機會活下去,受教育成為有用的人。
“趁這段時間我先帶弟兄們幫忙製做桌椅黑板,至於教師部分再請您與神父多煩心,看可不可以找到長久的人才…”我微笑道。
“我會繼續祈禱,我相信天上的父一定會恩賜給我們最好的答案…”文靜微笑道:“之前我們也一直祈求天上的父降福給這些受到戰爭災禍的人們,他應許了我們,讓曲附座您帶領弟兄們來為難民們服務,我深信這些可憐的孩子也一定會再次受到賜福的。”
“沒錯,一定會的…”我回應道。
“這兩年我們陸續收留了4、50個孤兒,這次遭逢兵災,失去父母親人的孩子更多了…”文靜收緊下巴堅毅道:“飢餓、疾病、貧窮、戰爭讓這些孩子失怙,但我相信只要給他們機會,好好教育他們,他們往後就能靠自己活下去……。”
“有修女您這樣犧牲奉獻的神,我相信他們不但能夠自力更生,更有機會成為有用的人,成為這社會上的中堅!”每次聽【林修女】講話,我都有種觀看【GoodNews好消息】電視臺電視佈道的
覺。即使不知道後來與她之間的關係,我也願意竭盡所能協助這位充
熱情的修女完成夢想。
“還是要請附座多多幫忙…”文靜淺淺行個禮道:“謝謝您,那我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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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雙方在汨羅江對望兩個多月後,民國七年清明節後湘桂粵護法聯軍整補完畢,因和議始終無成,廣州軍政府下令肅清嶽殘敵後向武漢前進,以期用武力恢復臨時約法建立新的政府。
四月十五桂軍主力沿平江、通城一線向鄂南進發,湘軍主力則渡過汨羅江直指嶽
。北洋軍在汨羅江一線只有些許戰鬥前哨,稍一接觸便放棄陣地朝嶽
退卻,戰事進展順利。只可惜我們模範營被指定繼續留在長沙充當司令部警衛營兼儀仗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友軍捷報頻傳。
部隊枯駐長沙不動,弟兄們每天站哨、訓練,士氣上多少有些浮動;而我則把握最後這點時間,除了儘可能多跟【林修女】親近外,就是想辦法掌握家裡消息。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到湖南三個月後,我終於第一次收到家裡的來信。
廣州灣的紗廠、製衣廠、鋼鐵廠、鐵工廠等在大姑丈領導下開始量產,除了被服外現在也已經開始生產鐵絲網、鋼筋、鋼板、鋼盔、鋼軌等軍用材料。在英法兩國勞動力奇缺下,訂單如雪片般飛來。大姑丈來信中特別提到將黃九姑提升為英文秘書後表現很好。
黃九姑會英文?
大姑丈的來信讓我看得一頭霧水……。
桃香來信提到看我一時三刻不會回到桂林,她與小菱已先回到桂平家中。常耀東招了500多人並依我的要求嚴格訓練後,現已成為一支勁旅,周遭幾個縣土匪現在都銷聲匿跡了。鐵路路線已經勘查好,但因戰爭關係暫時擱置,等局面平穩後再行動工;至於拖拉機與鐵工廠、肥料工廠的事也都有進展,預計今年年中就可有初步結果。桃香另外提到小小梅兩姐妹的學習狀況令人刮目相看,父親過年後已將她們帶去上海。
閱畢家書我心中一陣嘆。一個人隻身來到這個世界,幾年下來雖然陸續掌握了些要領竅門,但說要真的大規模改變歷史,單靠自己力量是真的不夠。因緣際會遇見幾位好老婆,但她們幫忙做生意,連絡連絡還可以,要說到真正在建設上、發展上有什麼助益,是真的超出了她們在這個時代的教育和背景;但培養人才又談何容易,自己一個人又要打仗、又要發展生意、又要兼顧技術發展,面對如山的挑戰真是再有一百個自己也不嫌多。
正準備提筆回信時,門口出現了條人影。
“報告附座,營長請您過去一下!”傳令兵道。
“好的,我這就過去…”我放下筆起身。
才剛走到營長室門口便聽得馬營長道:“我軍在新牆河受阻,少帥要我們前往支援,萃亭你去準備一下,我們天亮就走!”
拂曉前我帶領各連完成出發準備,將大小行李留置長沙安排妥當後,率官兵輕裝向新牆河前線出擊。事起突然,我了約20分鐘時間簡單寫封信,說明即
起無法再前去幫忙併請多保重云云,
由王濟天明後送給林修女。
沿粵漢鐵路北進的我軍受阻於新牆河,幾天血戰下來損失慘重卻仍無法渡越。模範營抵達後馬營長接獲命令,要求本部向新牆河北岸敵軍側背進,威脅北洋軍後方,以便開放橋樑讓大軍得以繼續前進。馬營長立馬命令我率領朱為鉁連長的步二連與夏威機
分隊,尋找渡口迂迴敵後。
我們沿河往上游走到雙楓村魯家附近,落前後取道河心沙洲偷涉過江。新牆河北岸是一小片複雜丘陵地帶,民國初年在部隊中沒有小比例尺地圖,只能朝著概略方向前進,但我軍從廣西而來,對這裡地型、道路一無所知,我派出尖兵搜索,希望能找到願意擔任嚮導的地方鄉親。
天剛全暗蘇祖馨連附就帶著尖兵回來,同時領回一名願任嚮導的居民。詢問後才知道,近
北軍除了在鐵路橋第一線與我軍
戰外軍紀極為敗壞,只要戰火稍歇就四出劫掠,嚮導
子與全村婦女都慘遭強
,對北洋軍正是恨之入骨。
“嬲他媽媽別~軍爺,您不用給我錢,我願意給各位軍爺帶路,但我有一個條件…”男子道。
“你說!”我和響導面對面蹲著道:“只要能力所及,我一定答應你。”
“您曉得啵!我們村裡女人妹坨30多人連駝肚的媳婦都給嬲了,這仇一定要報,我回去叫大家一齊去…”男子道:“只要軍爺您答應,我立刻回去叫人,我們無條件帶各位軍爺去殺死那群豬嬲的。”
“行!”我握握男子雙手道:“快去快回,我們跟你一齊去報仇!”
約30分鐘後男子帶了七八位攜帶刀矛壯丁回來,帶領我們在黑暗的山谷中依著偏僻小徑避開敵人可能的警戒迂迴前進。我們在山徑中走了幾個鐘頭後走出一片松林,隱約看得出前方是一片小高地,高地上有若干樹叢。我找來響導詳細詢問,才知道原本我希望是前進到新牆河北方數里處的道路要點,遮斷北洋軍退路,利用夜暗虛張聲勢威脅敵人;沒想到嚮導他們附仇心切,居然直接將我們帶領到北洋軍陣地後方。月下隱隱還看得見高地上幾條北軍人影晃動,所幸他們選擇的道路非常隱秘,到現在都沒有被敵軍發現。
我先帶著蘇祖馨等三人前去偵查敵人兵力與接近路線。
我們伏近爬過樹林,向高地上一個明顯的北軍哨所前進。這個哨所設在高地北斜面,絲毫不會受到南側新牆河彼岸我軍炮火攻擊。哨所北坡長高大的雜草,我們謹慎地爬過草隙,在不驚動敵人的情況下汗
浹背地爬到距哨所約50公尺處。我用手勢引導蘇祖馨一齊滑進一條山溝,緩緩向上移動。我們可以聽到哨所前衛兵走動
談的聲音,甚至還聞得到微風中陣陣鴉片煙味,卻看不到他們。
我算算腳步聲,趁著哨兵走向另一側時探出頭四下觀察……。
我面前是條通壕,左右各通往一間土磚哨所,從所在位置望去哨所內各約有2、30名敵兵酣眠。
通壕向西延伸一直到看不清的地方,遠處還隱約可見兩三間土屋,都是位於高地北側斜坡避彈面。北洋軍主壕設在前方約4、50公尺處高地前緣,趁著月光看去應該只有不到10名哨兵警戒,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大部進入夢鄉。看來休戰這段期間北洋軍早將這個高地經營成半永久
的陣地,我估計整片小高地上約有150至200名敵軍。
偵查完畢後,我們循著山溝回到集結地。我招來朱為鉁連長等人商議。
我的計劃如下:由朱連長、蘇祖馨帶一排士兵沿山溝爬上高地,接著向通壕左右兩側快速席捲,儘量避免開
,以刺刀驅散哨兵再以手榴彈肅清各間哨所;我帶一
重機
與一排弟兄跟在後面,上到高地後直接往前推進到南側邊緣,建立陣地俯
下方鐵路橋旁的第一線陣地;夏威帶另一
機
與其餘弟兄在高地北方約600米處建立阻絕陣地,收容鐵橋區潰逃敵軍並阻止後方部隊南下增援。
朱連長迅速編組了刺刀突擊隊與手榴彈投擲隊,夏威也帶著半連士兵向北出發。
凌晨三點,我和突擊組人馬沿著山溝出發。月亮已西斜,高地本身的影正好掩護我們的行動。約20分鐘後我們抵達高地邊緣,朱為鉁連長與蘇祖馨連附便各自帶約15名弟兄向左右哨所而去,其餘士兵在我身後成兩路縱隊,每名單兵距離三步,最後面則是重機
與彈藥兵。
月亮即將完全西沉,夜愈來愈黑,我們拉長耳朵焦急地在黑夜中靜聽第一聲手榴彈響。
轟隆~~!東側朱為鉁連長方向傳來第一聲巨響。
轟隆!轟隆~!不到5秒後西側蘇祖馨方向也連續兩聲巨響。
“衝呀!”我起身揮舞手帶頭衝鋒。
“衝呀~!”弟兄們從山溝中一躍而出,刺刀在月殘影下映照出森寒的殺氣。
“殺~~!”我帶頭衝向高地南側戰壕,一名剛剛驚醒的北軍哨兵從壕溝中驚醒站起,被我用盒子炮朝眉心一爆頭。
轟隆~!轟隆~~!朱連長突擊組已經襲捲至約200公尺外高地東緣,微光中明顯可見3座哨所中冒起濃煙。
轟隆~~!轟隆~~!月逆光中可見到蘇祖馨小組快速移動的身影,他們也快前進到高地西側,4座哨所已在濃煙中頹倒。
轟隆~轟隆~~!最盡頭第五座哨所也在兩聲巨響中化為土堆。
碰…碰…!北軍哨兵整個被我軍震懾,只零星放了幾就全部棄械投降。
我指定好重機陣地後回身注意四周情況──我一向喜
和弟兄們強調奇襲的重要
,不喜
傳統作戰中的正面攻擊與過份強調個人勇武
神;繼衡山戰後,今
再次印證我的理念──5分鐘內高地北緣共有8處哨所被炸燬,每堆殘骸周圍也都有三四名士兵警戒並陸續將倖存者繳械。高地南緣距鐵橋頭約1000米,現在有一
重機
與約70名弟兄,正利用北洋軍構築好的工事向下找尋目標。我軍居高臨下,月
中隱約可見3、400米外敵軍第一線陣地上人馬雜沓、身影浮動。
“報告!繳獲4重機
!”蘇祖馨的傳令兵跑過來道。
我迅速跟著過去──4英國維克斯重機
與堆得像小山般一箱箱彈藥,正安靜地架在構築良好的陣地裡,三名北軍衛兵正雙手抱頭蹲在旁邊。
“祖馨,第一、第二
朝鐵橋西側的敵軍陣地
擊,第三
、第四
朝東側
擊…短促集火,重點在把他們
出陣地…”我指著前方道:“其餘弟兄先不要開
,如果有敵人朝山坡上來,等到接近到30公尺左右丟手榴彈…從山坡上丟手榴彈距離會過遠,讓弟兄們丟近點,讓手榴彈滾下去。”
待罷我轉朝另一頭朱為鉁方向跑去,命令朱連長安排弟兄四周警戒,同時當敵人
近30公尺內就以手榴彈驅離。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蘇祖馨的步兵不如機隊經過嚴格訓練,短火
擊有時5發有時7發,但好在基本觀念還有,不會一直按著扳機不放讓
管過熱。
約15分鐘後高地下方約200米外出現一群敵人。山頭上有地利之便,我命令蘇祖馨的機繼續
擾驅趕北洋軍陣地,自己則指揮我們帶上來的機
朝逆襲部隊瞄準。
“穩住…穩住…”我扶著機手的肩膀道:“等我的命令……。”
敵軍的身影愈來愈明顯。他們似乎被蘇祖馨的機惑,以為我們都沒注意到他們動靜,居然放膽站著就朝山上走來。眼看就
近到100米左右了。
“三點放快扣~放~!”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哈起克司機輕快地
出彈雨,衝上山坡的敵人當場就有數十人倒下,其他兩側敵人不知所措,一面向我方胡
還擊一面向山下四處奔跑,也有些想一股作氣衝上高地的,都被弟兄們用手榴彈消滅個乾淨。
時間已近六點,微弱晨曦中被擾了兩個多小時的敵第一線陣地已數處起火,北洋軍正一群群雜
無秩序地向新牆河下游方向潰逃。在過去這段時間內我們打退了4波北洋軍,除了第一波外,其餘北軍都是邊吶喊邊開
想衝上山坡來。他們的
擊技術很差,子彈咻咻地從我們頭頂掠過,離地面至少有5公尺以上高度。
每次我都等到敵人接近到約100米處才下令擊,大概是怕夜間士兵逃走,北洋軍逆襲時的陣型都相當密集,給重機
很多目標進補,而當他們終於衝到坡頂時,弟兄們便三五成群地用手榴彈熱烈
招待。
期間那幾名嚮導壯丁一個個都不見,直到五點多才陸續從山坡下跑回來;原本的刀矛都換成了步,人人全身鮮血、興奮
動異常,我明白他們是報仇去了。約六點半他們又帶回幾位地方父老,挑來茶水米飯讓我們充飢,同時報告新牆河北岸陣地中的敵人已完全向嶽
方向潰逃──這充
戲劇
又
人的一幕,讓我真正領務到軍紀與軍民合作的強大威力。
我們在整晚一面倒的戰鬥中沒有任何損失,朱連長甚至還能調弟兄詢問戰俘、清理這片高地。
經過詢問戰俘之後得知,守備鐵橋的是北洋第八師第十五旅第廿九團,旅長是王汝勤、團長陶雲鶴。王汝勤字幼甫,直隸密雲人,畢業於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三期,1912年任河南督軍公署參謀長,後任陸軍第二混成旅旅長,1914年任陸軍第八師第十五旅旅長。陶雲鶴字筱軒,安徽合肥人,陸軍大學畢業,1913年任第十五旅旅長。兩位都是民國初年受過正規軍校教育的悍將,難怪桂軍湘軍中那些前清行伍出身的老將
本打他們不過。
駐守高地部隊是第廿九團機連、第一營營部與第一營第三連約400人兵力;第一營另外3個步兵連在高地下方鐵橋邊東側第一線陣地,第二營則在西側佔領陣地,第三營位置在新牆河上游,我軍很幸運地正好從第一營與第三營間穿
渡過新牆河。清理完戰場後總共俘虜了253人、4
重機
、步
手
300多杆,另外各倒塌哨所中清出了營長、營附等屍體共177具。
一直到出我都沒有夏威消息──晨光中一直可見小股敵軍朝他的方向逃去,但幾個小時下來既沒聽到
聲,也沒聽到吶喊,我試著派出戰鬥傳令卻也一直不見回來覆命。七點左右對岸我軍終於開始行動,黑
的士兵跟著桂軍軍旗渡過鐵橋,但下一幕就相當不堪了──渡河的桂軍官兵絲毫沒有要向嶽
追擊的意思,士兵到達北岸後迅速潰散、爭先恐後湧向北洋軍已放棄的陣地;收繳武器裝備也就罷了,望遠鏡中明顯可見到士兵們開始搜刮死人財物,甚至連屍體上衣服鞋子都
得
光,一件件染血軍服成堆披掛在桂軍士兵肩膀上。
約15分鐘後馬營長派出的傳令找到我,傳達最新命令要我們立刻向嶽城追擊,而正當朱為鉁連長收攏部隊準備下山時,夏威那邊的傳令也到了。
“報…報告…”傳令上氣不接下氣道:“本…本隊昨晚出發後在榨…榨屋附近設置陣地,到七點…已俘虜北洋軍…營長1人…軍官…37人…士…官兵400餘…還有更多敵軍繞過陣地向北逃走…本…本隊兵力不足,無法全部捕捉…夏…夏隊長請附座趕快率隊沿鐵路北進,以便追擊敵軍……。”
“知道了,我們正要出發!”我道:“你先休息吃點東西吧!”
新牆河距嶽城20餘公里,是防衛嶽
最重要的防線,在嚮導們帶路下我們不久就找到收穫
的夏威分隊,而因弟兄們徹夜
戰加上俘獲太多,我們就在夏威陣地停了下來,由後續部隊超越本部進行追擊。
次下午友軍收復嶽
,但北洋軍早已棄城逃走。
本營在渡過新牆河後的第三天四月卅進入嶽
,此時聯軍已繼續向汀泗橋前進,並與湖北北洋軍吳光新的部隊接火,
戰數
無法突破北洋軍陣地,再次進入對峙狀態。
民國七年五月初,北京政府放棄和談希望下令向護法軍全面進攻,由曹錕出任川湘粵贛四省經略使、張懷芝為總司令、吳佩孚為副總司令、張敬堯為攻嶽敵前總指揮,同時派遣海軍艦隊支援,分兵南下反攻。
歷經整補後,模範營即將再次投入戰場腥風血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