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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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

沈哲抱着籃球招呼一羣人去場上玩。

因為是跟隔壁班打比賽,怎麼算怎麼缺了一個人。沈哲拍拍腦殼:“哦,還有小堂啊。”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回教室把一個人趴在桌上的堂興聖給拖下樓來。

“吶吶,參加籃球比賽啊。”堂興聖抓抓頭髮:“好哦。”剛走到場地中央,已經準備好比賽的其他人卻稀稀拉拉地散去了。在經過沈哲身邊時,會有人伸手拍拍肩膀説:“對不起啊,我身體突然不舒服。”更多的則頭也不回地離開。

籃球場上只剩下沈哲和堂興聖兩個人。

沈哲抱在懷裏的籃球掉在了地上,一臉憤懣地説着“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之類的話,説着説着,竟然掉下了眼淚。

堂興聖卻咧咧嘴巴説笑道:“喂喂——你是不是真喜歡上我了。居然還為我掉眼淚!”沈哲一把隔開對方探過來的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説笑?你跟他們去説,那個什麼什麼謝某不關你的事啊。”

“是跟我沒關係啊。”堂興聖的眉皺在了一起“可是,我為什麼要跟他們解釋呢?”更遠的地方,站着一臉困惑的陳錦念,兩個男生在温柔的光線下孤獨站立的樣子,給女生的視線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的光。

九從學校出來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陳錦念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電車站台上的男生。逆着光,眉眼都有些暗。頭髮很長,又沒有洗,亂得跟一頭獅子沒什麼區別。只是看見自己時一臉茸茸的笑容,像是一隻小貓。

脖子上還纏着紗布。

就算是當時只有匆匆一面,加上後來在電視上看到的一眼,放在一起也僅僅三分鐘的時間吧,這個男生的臉還是像被烙印在陳錦唸的記憶裏,一段時間都清晰得想要忘記都是一件很難的事。

陳錦念能夠捕捉到男生眼睛裏面的光亮。

他朝陳錦念叫了聲:“喂——”要乘坐的那輛電車剛好到,陳錦念理也不理地一腳邁上了車。背在身後的書包卻被人暴地扯住,伴隨着陳錦念一聲尖叫,背後浮起了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喂,你眼睛瞎了麼?”

“你鬆開我啊!”

“你不會説你不認識我了吧。”男生有些氣急敗壞,把女生拉下電車,兩個人面對面站在站台上,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本沒有人理會他們“我跟你説,我叫謝滄瀾。我就是——”

“那個被刺的倒黴鬼!”

“哈!”男生笑起來,抬手在空氣中打出一個很亮的手響“原來你還記得我啊!”

“我只是不想答理你而已。”

“那你當時還救我?”

“我…我…”陳錦念看着男生一臉的認真反倒沒了言語“只是看着你可憐,所以幫你撥了急救電話。”

“喂,我想跟你説一件事啊。”

“什麼誒?”

“我…我…”第一個“我”被喊得聲音很大,甚至連站在他們身後的大媽都不由得把目光轉過來看,而隨之聲音立刻降了下來,到了第二個“我”就連聽力一向不錯的陳錦念也辨別不出男生到底在嘀咕些什麼了。

“喂,你能不能痛快點!”

“我想跟你説…誒…我送你回家吧。”

“為什麼?”眼睛瞪得老大,看上去無辜又清白的樣子。

“因為…我想…跟你處朋友啊。”

“你説什麼呀。”

“你給我的印象不錯哦。所以…”

“謝…你叫謝什麼來着?”

“謝滄瀾”男生翻了翻眼睛補充道。

“啊,對,謝滄瀾——我跟你説,你這些混賬話去哄那些無知的小孩子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再跟我來這套,小心叫堂興聖再捅你幾刀子!”

“堂興聖是誰?”男生的眉高高地挑起來。

“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陳錦念笑着“難道你不記得那天是誰捅了你麼。”

“我當然知道。”男生笑哈哈地“要不是昨天他主動去警察局自首,我出院的第一天就跟他去拼命。”

“堂興聖去自首?”女生撇撇嘴“怎麼可能?他是被警察帶走的!”

“什麼堂不堂的?捅我的人是我們職專的二。”轟隆隆的巨大聲響。

之前貌似堅硬強大的內心地殼終於不住了最後一稻草的力量,一寸寸塌陷下去,騰起的灰塵漸漸矇住了女生的雙眼。

還真是比竇娥還冤,這天為啥還晴瓦瓦的,現在就應該下起鋪天蓋地的鵝大雪來,再去想自己給堂興聖帶來的一系列麻煩,陳錦念已經忍不住要自己兩個耳光了。

拗不過謝滄斕的氣力,被拉扯着遠離了站台。

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

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兩個拉扯着的少年。

在謝滄瀾非常認真地説着“真的很謝你呢,謝謝你救了我,所以我們談戀愛吧”這樣荒唐話的同時,陳錦念是有過一瞬的恐懼的。譬如説“這小子不會獸大發把自己強暴了吧”之類的。可是還沒等自己的恐懼升級,就聽到一個叫她温暖安心的聲音,就像是手足無措時的雪中送炭。

及時而温暖。

“放開她!”循着聲音看過去,不遠處站着的男生撐着一把傘站住。

“你是誰?”

“他是我的男朋友呢。”陳錦念驕傲地説。

蕭塵明朝陳錦念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轉向謝滄瀾:“你以後不要再找她了。”總歸是隔着那麼五六歲的光景吧,迫於年齡對比之下形成的強勢壓力,謝滄瀾雖有不甘和無奈也只能徒然地放棄。只是他想不明白,陳錦念怎麼會突然間冒出來這麼大的一個男朋友。

這是真的麼?

從謝滄瀾瞬間松下的手掌中逃出,跌撞着撲向了蕭塵明:“你怎麼才來啊!”回來的路上,陳錦念歪過頭靠住蕭塵明的肩:“不關堂興聖的事哦。”

“今天聽閻老師説了。”頓了下“這事我有推不了的責任的。明天你們班主任會開班會澄清這個事吧。”

“我們是要跟他道歉的吧?”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在想着傍晚的事。

和蕭塵明走出去很遠很遠之後,還看見謝滄瀾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抬起手來在面部擦了擦。

那個動作,是不是意味着他哭了呢。

而就在一轉身,黑夜轟然降臨。

再回頭時就再也看不清楚那個少年的身影了。

是看不清了,還是不見了,還是他走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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