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瞅着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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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那晚還好,一提水愈是氣憤,一時也顧不了千音太女的身份,怒道:“你竟還提及那晚,你這好女風的傢伙,身為太女竟做出這種事來,把我當成那些低下的女伶,我還不曾找你理論,你倒是有着理了?!”瞅着水的憤怒模樣,千音心下愈是覺得有趣,玩味的念頭也漸長了起來,只是現下還有正事要做,只得打住道:“好了,不同你玩笑了,過來替我理了這些個典書。”水正怒着。

不知她為何一下間便轉了話頭,一時竟愣在一旁。

“還不過來,處在那作甚?”

“為何讓我做這些,先生還不曾離來?”儘管有疑問,但還是走了過去。

“先生?我便是這典科的先生!難不成你還不知?”

“嗯?

這怎麼可能,你是太女,太女,東宮!”水怎麼着也不相信,好好的太女不做,竟來當個授業先生。

“呵呵…看來你還真是不知啊。宮裏有母皇處着,現下又天下太平,怎會國事繁忙要我理着,何況這回也是母皇差了我出來,”千音直接翻着書,見着她沉默不語。

但是卻是一臉的不信任,心知她是還有些不信,不等她開口便接着解釋道“實話同你説了吧,先前這兒的典科先生曾是我昔時的太傅,閒着時便來書院傳道授業,如今年歲也高了,便退了,前我去太傅府上拜會後,回了宮便特意‘請了旨’,母皇也允了我。”見着千音説的委實直白,水這才相信,只是方才用那般語氣同她説話,心底立時了氣,默默的拾起桌上的一本書,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但是剛翻了一頁,便又覺得奇怪,小聲道“先生,那其他的那些人呢?難不成今次只有我一人?”

“哼,這會兒倒是稱呼起先生來了!”千音聽着她叫自己為先生,只覺得有點兒不舒服,但是抬頭提眼,瞅着水正坐面前,一臉的小心模樣,於是便耐着子解釋道“那先前我不是説過你遲了,其他的那些人我都遣了去典籍館去理了,這桌上的幾摞便是你今兒個的任務。”***“今兒個的學業如何?我可是聽説太女親自來授了業呢!”晚間回府的時候,策馬而行,如是半嗟帶笑的問。

“倦書,你時常進宮,可有覺得太女是不是很喜歡折騰人啊”和自己相反,倦書是左相府幾個子女中最受寵愛的,左相自是時常帶着她進宮。

“這倒沒有。太女不僅學識淵博,而且為人還很謙遜有禮,那些個太傅們對她都是極其喜愛的。”想了一想,倦書正經的回道。

“怎麼,太女折騰你了?”如是半眯着眼,一臉的調侃。

“那也沒有,只是這麼覺得罷了。”一想到臨放學的那會兒,水滿腦兒的窩心,怎的就那樣信了那人的話了呢。

只是儘管心頭氣着,但她畢竟是太女,現下又成了自己的先生,往後的子還得“仰仗”着她,怎麼着也説不得她的不是,雖説旁邊並無而外人。

“那還真是無趣,我還等着聽戲呢?”如是頓了一頓,扭着頭忽的又樂了起來,朝着水投過來怪異的一瞥,笑着道:“同你做同窗都一年了。

幾乎每回放了學都只見你的坐騎耷拉着腦袋,像是書院的馬場沒餵飽似的,今兒個是怎麼回事,這般的有神氣…”

“如是這回説的還在理,還真是這樣。”倦書瞧了一瞧,説的煞有其事。

“是嗎?呵呵,可能吧。”儘管口頭上這麼應承着,但水其實在一見到自己的坐騎後便注意到了。

起先還不在意,現下經如是這麼一説,又上了心,想着莫不是自己在榜上向前移了席位,連帶着自己的馬也挪了個草飼充裕的地方了吧,還真是一榮俱榮呢。

於是一掃先前的不快,暗自得意了起來,殊不知能進得來書院的多數非富即貴,自然連帶着坐騎亦是,反而卻是自己的坐騎不過是管事在為兩位主子念學挑選馬匹時,中飽私囊…

替着斯月選了一匹上乘的寶馬,給水的自然是匹中看不中用的,徒有其表而敗絮其中的下乘馬。

而易安書院外東邊有專設的馬場,各人的坐騎都是掛了牌放養在馬場,故而這水草豐富的地段理所應當的是由着那些上乘的馬佔據着,水的坐騎自是沾不得邊的。至於今兒個這匹馬為何這般神氣。

無非是因着今兒個所有的馬都進了馬場邊上的馬廄,飼料都是備齊了的,從早到晚它都不停的只顧着吃了,自然是有了神,這會兒還高昂着頭,正樂得希望明兒個也直接進了馬廄“坐等”吃食呢。

分了道,同倦書她們別了後再騎上一會兒就是王府。遠遠的水,便瞧見了府上的大門,未及下馬,管事安京也恰好出來。

立於門前,見着她下了馬,先是笑着上前拉着繮繩,一邊遞給一旁的馬伕,一邊道:“方才安王差我傳了話來,説是晚間用不着去書房照見了,放榜的事她已經知曉了,還有這是她賞下來的。”説着便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來。

水接過,是張三千兩的銀票,隨口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後也不理她了,直接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心頭卻是許多的失望,本想着待會兒書房照面時,多少能讓那人對自己有些另眼相看…儘管那人不待見自己,只是自己卻是極希望她能對自己有所改觀。現下願望落了空,真是可惜了,穿過大府,進了那扇小門,便是自己的小院了,初六和初七同往常一樣,立在廊下,見着主子回來了,笑了上去道:“聽聞主子今次可是長了臉了!”

“主子今天可樂了吧,席位也向前移了,我們都知道了。”

“我還沒説,你們怎麼全知道了?”水納悶,先前管事來傳話時便覺得有些奇怪。

那人是從不會主動去打聽的。至於斯月,若是自己又處在榜尾更甚者是上不了榜,她倒是會拿自己作比較,如今自己也算是長了志氣,不像當初那般糟糕了,想來她也不會那麼多事,那還會有誰呢,莫不是扶疏,難不成他回來了…

“扶疏回來了?”一想到是扶疏回來了。水喜上心頭,先前的失望也立即消了去。

“嗯,夫子和清渙主子早已經在廳裏坐着了。”

“那初六你怎麼不早説啊!”水略有不滿,隨手就將書袋往他懷裏一丟,小跑了兩步後卻又折了回來,伸着手從懷裏那張銀票掏了出來,遞了過去:“這你收着。”每月管事水的銀俸,她都是給初六打理的,這回也不例外。

“主子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一見着主子只給初六遞了東西,初七隻以為是主子給初六送了什麼東西。

也不待初六伸手,便直接接了過來,一看,竟有三千兩,自家主子有多少家底他們這些作小侍的都是知道的,主子一向都是將錢財首飾之類的物件由初六收管,現下還沒到月底,也不是月初,怎麼會突然間有了這麼多銀子。

“管事拿來的,説是賞下來的。”答了話,水直接轉了身興沖沖的小跑開去。進了廳,果不其然,只見扶疏端坐在為他專設的那張軟騎上品着茶,見着她進來了,只微微一笑,便是將水心底的那股無名的柔情湧了上來。

“什麼時候回來的?”同他的上回見面還是三個月以前。扶疏不是一直都待在府中的,每年總有一段時間要出趟遠門…據説是去雲遊,幾年來也成了習慣,這是自一開始便定下的。

“剛回,聽清渙説你得了第二的席位?!”

“清渙?嗯,不過還是下欄的。”一見着清渙的名字,水不免有些疑問,但還是先回了他的話。

“在我面前不必那麼謙謹,向前了,總歸是是件好事。”

“嗯”

“姐姐進來了,只顧着夫子。也不瞧瞧我坐在這兒?!”坐在對面的清渙見着水只瞧着扶疏,連着自己也是背對着,只覺得滿肚的不滿“虧我還好心將你放榜的結果説了出去呢!”

“清渙怎麼知道的?”水走過去,知道自己數落了他,替他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清渙接過茶,喝了幾口,仍是不解氣,一言不發,幹瞪着她。

“清渙上月便去了書院趕考,今兒個他也是放榜,所以跟着安王去了趟書院。”扶疏見着清渙不出聲,便替他道了出來,原來如此,大户家的男兒上街總歸是須謹慎些的,只是沒想到那人今竟是親自去了趟,也難怪她會知道自己的,只是沒想到她竟讓清渙也一同進了書院。

儘管書院也有男兒,但平户居多,而大户人家一般很少這樣做,多數是請了夫子在家中講學。

“清渙,你怎麼想着就去書院了呢?”水在他旁邊坐下,看向他。

“那又為何不可,反正母王應了我,父妃也同了意,”

“那扶疏你呢?”倘若連着清渙也進了書院,那身為夫子的扶疏怎麼辦,水此刻只想着這個了。

“我?”扶疏輕放下茶杯,知她心意,嘴角上揚,出有趣的表情,但又故意頓了一頓,瞅着水,一臉傷心。水卻只一眼瞧見他面傷情,難不成自己以後都見不着他了。

看着扶疏賣着關子,知道水存着什麼心思,又見不得她為這傷神,清渙沒好氣的説了出來。

“夫子和我一樣進了書院,只不過是來講學了。”***自從扶疏嘴中親自説出要去書院講學的事後,水就一直興奮着。

躺在牀上怎麼着也睡不着,腦子裏倒不斷的憶起以前的事來。從有記憶起,自己就一直在這小院裏待着,從未出去過只除了逢年過節的時候進了大府去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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