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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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回應:“不只見骨,也快乾枯。”rem的肌水分漸次
失,變成人乾的時刻指
可待。
死神説:那麼,請你起來吧。
rem説:“對不起,我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我已不能再做什麼。”死神説:月,快將消失。
rem説:“那麼。我也隨它消失。”死神説:月消失,人與神的幸福也會消失。
rem微笑。她不言語。
死神説:只要你可以阻止sundari繼續蠶蝕天地的幸福,月就不會消失。
rem卻説:“為什麼我要阻止sundari?天地的幸福與我有何關係?”死神説:當所有生命盡遍不幸,杏福亦會死去。
rem説:“我已不知她身在何方。”死神説:你能找得到。
rem説:“我只想與libre長相廝守。讓我隨你而去,你把我帶往libre的身邊。”死神説你的真命天子何曾是他?
聽了,rem又再次哭泣。這真是絕望的一回事。
然而她仍然這樣説:“他不是我生命中的真命天子,但我也想與他一起。”死神嘆息了。他望着rem,看完又看。
他説:你其實只差一步。
説過後,他就離開了。
rem不明白死神所説的只差一步是什麼意思,她只是深深地陷入了一個沉重的悲哀之中。
如果,她制止了sundari的放任狂妄,亦即是拯救了幸福。那麼,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杏福便會回來。她是她的真命天子,她以後也只能愛她。
留下杏福,她就只能愛她。
但這可會是甘心的事?
讓杏福消逝,所有生命從此不會幸福。
如何是好?
悲哀之中,rem沒再哭泣,她墮進了沉思。
山中,看不見外面的世界,rem只知道,一定是腥風血雨。sundari派來的下女,早已死在山
中,她們原本完好,肌膚也無破損,只是現在連空氣也有毒了,妙齡少女,就潰爛致死。
蛆蟲找到落腳點,它們咬噬少女的臭皮囊。死亡,把靈魂的衣服徹底地消滅,無論這衣服有多美,死亡也令人再欣賞不到。世上惟一肯定的事,是死亡。美麗、財富、智慧、幸福,無一樣為生命肯定,惟獨死亡是在生命中確實答允了的事。
出生之所以痛苦,要突破血與痛,皆因出生為了面對死亡,這是出生的最終結局。肝腸寸斷的嬰兒,為他面臨的死亡而哀慟。
出生是為了面對死亡的話,因何還要尋求幸福?讓他們隨便地活,無論過多少眼淚,經歷多少辛酸也無所謂吧,橫豎結局也是迴歸死神懷抱。
死神在嬰兒出生的一刻就向嬰兒走下了死亡之約,他,死神會再與嬰兒重逢。出生時的邂逅,為了死亡之
再相見。
死神要求世上保留幸福,是否死神憐憫生命?死神希望在帶走一個人之前,讓他在生命中受到幸福。要不然,就白來一趟。
死神身後跟着温柔豐腴的憐憫,為死前最後一刻鍍上一切補償的光彩,致令靈魂不會太難過,令靈魂有過的生命。然而,死神更但願,這臨死前片刻的幸福與
嘆,不只出現在憐憫施予的一瞬間,而是,在生命的段落中一點一點地出現,幸福的美麗如同隨風而下的花瓣,偶然投進步過的人的懷中。
死神代表死亡。但死神希望,每一個人,更或是恍人更高的神,可以在面對他之前,儘量從生命中得到享受。死神但願人能從生命中生命,
曾存活過,而不是隻單單從死前的憐憫的摩撫中得到補償。
死神明白人生的無奈,死神自第一次把生命帶走之時,就為這無奈嘆息,如今,如星塵浩瀚的生命自他手中領走,這嘆息仍在,死神並沒有因此而習慣,死神仍然有盼望。
死神但願生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