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落盡終成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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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震天的鑼鼓聲,一對新人慢慢出現在我面前。我看到一身喜服的澈面帶微笑的拉着紅綢,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在紅綢的另一端是同樣是身穿喜服的新娘,她頭頂紗制蓋頭,讓我並不能很真切的看到她的模樣。

我的心一下子就緊縮了起來,手也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我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他們,但越是這樣我的眼神就越是忍不住往那裏瞥去。

澈走到我面前時,他終是看到了我,眼神一頓,又恢復如初,彷彿像不認識我一般。我的目光一直隨着他們落在了主位上,看着他們拜完天地,再聽到那一聲送入房之後,整個人就像呆掉了似的,沒有任何覺。

耳邊是賓客們的歡笑與吵鬧,甚至還有人走過來要拉着我喝酒。我沒有意識的拿着酒杯一杯杯的喝下,當醉意伴隨着醖釀已久的情緒一齊爆發的時候,我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直到現在我都不相信他會拋棄我跟別的女人結婚,那些誓言還在耳邊迴盪,但我知道自己與他已經再無可能,我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被他拋棄,而他的懷裏現在擁着的是另一個女人。

我知道身為一個帝王,就算遇到了天塌的事我都不應該哭的,但我還是忍不住,一想到那張温柔的俊臉,我就哭的更厲害了。

漸漸的,賓客們都已經散開,只剩下我一個人還坐在位置上。早已經有人上來催促我,但我除了讓他們走開之外再無任何反應,那些人見勸説無用,直接把我架了出去,又將我狠狠丟在了外面。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剛站起身就看到一個婦人打扮的人站在我面前。我還沒反應過來,臉上便已經捱了一巴掌。

“原來你就是勾引我兒子的賤人!”又是一巴掌上來,打得我眼前直冒金星。我沒有反駁,而是當作沒有覺一樣的想要繞過她的身子,但她卻不給我這樣的機會。

“你怎麼不説話?你當初勾引我兒子的時候不是能説的嗎?”她拉着我,即使旁邊有人勸説着她,但她依然不打算放過我。

我慢慢將視線轉移到她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意:“雖然你是這樣的主人,但朕也不是好惹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脖子上的玉瓶又開始發燙,而且燙得想讓我直接把它從脖子上拿開。

後來我的確是這樣做了,因為當我拿出那隻瓶子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那位婦人惶恐不安的眼神。

“你…你到底是誰?!”她連連後退了幾步,囂張的氣焰一掃而光。

原來她是怕這隻瓶子呀,早知道我早點拿出來了。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往前邁了一大步,然後將瓶子故意拿到她眼前晃了晃,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婦人竟然立刻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然後化成了一灘濃水。她身後的丫鬟看到了這一幕,驚叫着四散逃開了。

原來這隻玉瓶竟是這般的厲害,若是我把它拿到了澈面前,他是否也會向我求饒呢。我突然有些興奮又有些期待,恨意也彷彿隨着瓶身的温度越來越高。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容易找到他們新房所在的位置,當我來到這裏的第一時刻,憤怒的火焰也頓時升高了不少。我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腳踹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當我踏進去時,我只看到了一道紅的身影坐在牀邊,而澈卻並沒有在這裏。

我一把掀開那女人的蓋頭,卻被眼前看到的愣住了。那本就不是一個生物,準確的來説應該只是個用木頭做的模型而已。

這個模型做的栩栩如生,五官皆備,不過有一點卻有些詭異,那便是我看到了木偶竟然在對我笑。

我甚至還能聽到它的説話聲:“我就知道你會來。”我緊張的盯着它看,它也盯着我看,這一幕詭異的讓我直冒冷汗。

就在我與它僵持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澈,只是他現在的眼神極其不對,似緊張而又帶着某種殺意,看得我心裏一顫。

“你到底是誰?”他緊盯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不明白他怎麼會這樣問我,難道他是失憶了嗎?

“我是憐兒啊。”我回答道,但當聲音説出口的時候,我卻發現這不是我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乾巴巴的,就像是壞掉的古琴,沉悶而又幹澀。

我想解釋,但澈卻本不給我這樣的機會,他一把扣住我的脖子,邊收緊邊惡狠狠道:“説,你到底是誰?”我拼命的搖頭,發出的卻是一連串怪異的笑聲。就在我掙扎間,我看到那個原本坐在牀邊的木偶不知何時變成了我的樣子,她正一臉害怕的盯着我,但眼中卻閃過極為狡黠的光芒。

“澈,我是憐兒!我真的是憐兒啊!”當我好不容易説出這句話的時候,就覺得眼前一個亮光一閃,再緊接着我便失去了意識。

我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身上忽冷忽熱,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想要將我擠出身外,但最後又不知道為何突然消失了。

漸漸的,我覺自己被什麼人抱在了懷裏,那輕柔的覺讓我漸漸放鬆下來,帶走了所有的恐懼與不安。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還是身處御龍殿裏。我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卻把旁邊的疏禾嚇了一跳。

她先是緊張的問我覺如何,又喚來了御醫為我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鬆了口氣。我記得自己明明是在妖界,怎麼轉眼間就又回來了。

疏禾本不明白我在説什麼,她告訴我今天早晨她過來叫我的時候,卻發現我臉蒼白,而且還在不停的説夢話,嚇得她連忙去請了御醫,才知道我染了風寒。

但我覺得這件事似乎十分不對勁,但也説不上來哪裏不對勁,我將這股疑問壓在心裏,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習慣的去觸碰脖子上的玉瓶,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我心裏一驚,心知原來剛才在夢裏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但至於為什麼澈要殺我,為什麼那木偶會變成我的樣子,我卻不得而知。

這場大病讓我整整躺了半個月,這些子我也一直在斷斷續續的繼續做一些奇怪的夢,但我始終再也沒有夢到過妖界,也再也沒有夢到過澈。

子又恢復如初,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平靜的生活下去。直到那個人的到來,打破了這裏的平靜。

她總是這樣悄無聲息的過來,就像她悄無聲息的離開一樣。我不知道她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但當她説出帶我去找澈的時候,我已經不再那麼平靜了。

我有很多話想問問澈,我想問問他為什麼要離開我,我想問問我做的那些夢是不是都是真的。

因為是晚上,所以我們很容易就能混出宮去。我看到宮門有一輛馬車,原來她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跟着她上了馬車,行過一段很長的路程後,隨着吱呀一聲車輪的響動,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們已然到達了目的地。

我率先跳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是一處翠綠的密林。周圍空氣極其濕,濕滑的路面加上我急迫的心情,讓我幾次險些摔下去。

可是前面的那人卻本不受影響,她箭步如飛,不一會兒就把我甩了一大段的距離。我也不敢怠慢,腳步也加快了些。等我好不容易終於跟上她的時候,她卻已經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座小木屋,屋門緊閉。她就定定的站在原地,指着那座木屋對我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裏面,過去吧。”我遲疑的望了她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抬腳走進去。我慢慢踱步到小木屋門前,月光將這裏的一切都照得十分陰鬱。我想我現在應該是理直氣壯的,但我抬起的手卻遲遲沒有敲下去。

我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兒,又轉頭向身後看去,在此時此刻,我突然很希望身後的那個人能給我一點幫助,但當我回過頭去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的身後早已經沒有了人影,整個山頂也只有我一個而已。

我深了一口氣,只能硬着頭皮敲響了房門,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為我開門。無奈之下我也只好試探的推門而入,本以為要費一番力氣,但沒想到門並沒有上鎖,所以我很容易就推開了。

就在我推開房門之時,天上原本明亮的月亮突然鑽進了雲彩裏,屋內一片黑暗,我適應了好久才看清裏面的一切。

一張桌子、一張木椅再加一張牀便是屋子裏全部的擺設。我往前走了幾步,才看清在那張木牀上好像躺着一個東西,等我又走近幾步才發現躺着的是一個人。

那人的頭髮已經變得全白,他面朝裏背對着我,安靜的躺在那裏,我甚至連他的呼都聽不到,也不知道眼前這人是死還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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