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地下怪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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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馬嘶狼吼之聲,把陶玉從夢中驚醒,只見那赤雲追風駒,正在和兩頭餓狼撲鬥,另有一隻餓狼頭骨碎裂,倒卧一側,大概是被那靈馬踢斃。

陶玉目睹此情,心中暗道:幸好剛才那把毒針,沒有打中靈馬,否則我已早為三頭餓狼吃掉了。

只聽那赤雲追風駒一聲長嘶,後蹄飛處,又把一頭餓狼踢斃,餘下一隻,自知不敵,怒吼一聲,放腿跑去。

靈馬不追餓狼,卻退到主人身側,伏下身子,連聲低嘶。

陶玉久走江湖,經驗甚豐,知那餓狼並非真的退走,而是去招呼同類,如待大隊狼羣趕來,勢必要被餓狼吃掉,當下勉強掙扎,爬上馬背。

赤雲追風駒似是知得主人身有重傷一般,慢慢地站起身子,緩緩起步前進。就這一陣工夫,狼嘯已從身後傳來,一嘯羣應,萬山回嗚,不知有多少頭巨狼追來。

陶玉全身經脈受傷閉阻,一身武功完全失去,被那面勁風吹撲一陣,人又昏了過去,但他心中仍記着狼羣緊隨追來,只要跌下馬背,勢必被羣狼追下,吃個屍骨無存,是以他神智雖昏,但是左手仍是緊握垂鬃不放。

待他再度醒來,天已是初更過後,但見月光溶溶,清輝滿山,看自己卻躺在一個山角下面,赤雲追風駒,就在他身側不遠一顆松樹下面站着。

這當兒,空聽得一陣鐵環鳴之聲,遙遠傳來,陶玉心中一動,暗自憔悴:這等荒山之中,哪來金鐵響。心念甫動,突又聞得一聲嘆息之聲,傳入耳中。

陶玉極目搜望,只見數丈外有一個三尺見方的地,那口緊靠在一個山壁之下,前有巨松遮擋,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那金鐵鳴之聲,和嘆息聲音,似是從那中傳出。

陶玉心中甚是覺奇怪,當即向口移去。這個地,形如枯井,裏面漆黑一片,不知多深。

只聽那中又傳上來一聲嘆息,這次陶玉守在口,聽得甚是清晰,那聲音分明是人無疑。

可是,這等荒涼無人的山中,哪裏來的人呢?縱然有人,也不會住在枯井似的地之中…陶玉心念轉動這間,陡聞又一陣鐵環嗚之聲,緊接着一個冷冷的聲音,問道:“來的是什麼人,可是來探望老衲的嗎?”陶玉還未及答話,突覺一股力道,自中直冒上來,剛想向旁邊閃開,那知身子已被那力道罩住,只覺那力道一收,如磁鐵般,把他帶入中。

陶玉半身經脈受制,本就痛苦難當,被那一股潛力中後,更覺全身關節痠麻散,軟癱在地上,動也不能動了。

只聽身側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問道:“你是不是奉命來害老衲的?”一面説着話,一面過來一隻手,在陶玉頭上摸摸。

金環二郎側人臉望去,只見身側坐着一個醜怪無比的人,如非聽到他説話,怎麼也認不出他還是個活人。

那人兩腿自膝以下,全被截去,蓬髮散亂,覆面垂地,兩隻眼珠子也被人挖去,餘下兩個**,右手腕筋被挑,軟軟垂着,琵琶骨間,又被兩個鐵環扣着,鐵環後面有兩條鐵鏈子連着,口裏卻答道:“我受傷很重,已是快要死的人啦,哪還有餘力去害別人,再説我本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害你。”這當兒,石上面傳來赤雲追風駒一聲長嘶,那怪人突然探左臂,抓住陶玉,問道:“上面馬嘶之聲,可是你騎來的馬嗎?”金環二郎被他一把抓住背心,提了起來,全身無處着力,只五腑血翻,咽喉氣湧,半天才迸出幾個字道:“不錯,那馬正…是我騎來…的。”那怪人突然間得十分温和,説道:“你要想死,我就一掌把你劈死,或者我廢了你兩腿雙手,你就留在這中陪我一陣子。要是想活,就答應我一件事,我不但替你療好傷勢,而且還把一身本領傳你…”陶玉冷笑一聲,接道:“只怕你醫不了我身上的傷。”那怪人在陶玉身上,按摩了良久,笑道:“不錯,天下武林高人,能醫得你這傷的確實不多,你是被那透骨打脈手法,打傷了體內經脈。這是一門極深奧的獨門武功,專傷人體內經脈,所幸傷你那人,功力還淺。故而尚可救得。這透骨打脈手法。創自三百年前阿爾泰山的三音神尼,後來神尼和那時代另一位蓋世奇人玄機真人,為爭天下武功第一的尊號,拼武功,力鬥三天三夜,對拆五千餘招,仍是難分勝負,第四天上各以上乘內功相拼,到最後鬧一個兩敗俱傷,兩人受傷都重,相對運功坐息,當時,兩人都知難再久於人世,大徹大悟後化敵為友,逐把絕世武學合錄成三本秘笈,命名‘歸元’,數百年來,武森中各門各派,都在挖空心思,得那(歸元秘笈),不過,卻是未聞有人尋得…”話到這兒,突然停止,沉一陣,問道:“用透骨打脈手法,打傷你體內經脈的是個什麼人物,你記得嗎?”陶玉原本聽海天一叟李滄瀾談論過(歸元秘笈)一事,聽那怪人重述這段往事,絲毫不錯,心中一動,暗自忖道:當前這怪人‮腿雙‬。兩目。俱都失去,右手也成了殘廢,琵琶骨間又被兩個鐵環穿,四肢殘缺不全,單單餘一只左手,如非身負絕世武功,哪裏能活得下去…

心動念轉,油然動了求生之意,當下答道:“我是被人暗中下毒手所傷,至於傷我那人是誰,卻是未曾見得。”那怪人仰起頭木然無語,臉上肌*動,似在回憶一樁極痛苦的往事。

突然,他低下頭來,聲俱厲的對陶玉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找到這個地方來呢?你…是不是靈遠派來的人,想用苦計的法子,騙學我的武功?”説着,,神情動,長髮亂顫,左掌按在陶玉的前“玄機”上,只要他一吐內力,陶玉就得立斃掌下。

金環二郎心機素深,知此刻説不得一句錯話,一語錯出,立時送命,當下故作鎮靜,冷笑一聲,慢他説道:“你要想殺我,乾脆就早些下手,我陶玉並非貪生怕死之輩,被人暗下毒手打傷,無意間逃到了這裏,本就不知靈遠計算何人,更談不上來騙學你什麼武功。再説,三音神尼既把一身武學,盡錄在(歸元秘笈)之中,那透骨打脈手法,自然也包括在內,只要有人得到那(歸元秘笈),自然不難學會這獨門手**夫。”那怪人嘆息一聲,道:“如果那(歸元秘笈)當真被人尋得,那人兼得了玄機真人和三音神尼兩位曠古絕今奇人之學,恐怕當世武林之中,再也無人能和他爭那天下武功第一的尊號了。”陶玉看那怪人神情間無限惋惜,心中暗覺好笑,想道:這人學武功學成了這等痴狂,眼下已殘廢之人,還在想着天下武林第一的尊號。

心裏想着,不自覺口笑道:“即使那(歸元秘笈)尚未被人尋得,只怕你也難去爭天下武功第一的稱號了!”怪人聽得陶玉一,不覺大怒,左手一揮,一股強猛無倫的掌風,向旁側擊去,但聽一聲轟然巨響,中石壁吃他一掌擊的碎石紛飛,煙硝滿

陶玉心中大吃一驚,暗道:這人目盲肢殘,兩面琵琶骨還受鐵環扣制,單有條左臂能用,竟還有這等驚人功力,看來自己那授業恩師海天一叟李滄瀾的武功,也是難和此人比擬了。

只聽那怪人怒道:“老衲如不遭人暗算,早已將那(歸元秘笈)尋得。即使被人捷足先登,我亦必尋那得寶之人,將它奪回,一把火燒去那本勞什子書,看天下武林道士,誰還能和我一較長短!”陶玉看他身軀微抖,長髮波動,説得十分認真,心中暗自笑道:以他長髮推算,這人被囚這地中,最少也在十年以上時間。這十年囚居歲月,還不能煞了他的火氣,想他過去。必是更為暴躁,難怪別人這樣對付他了。

那怪人不聽陶玉答話,冷笑一聲問道:“怎麼?你不信我説的話嗎?”陶玉隨口應道:“信得,信得。”心中卻又想道:這人一摸之下,即知我遭人透骨打脈手法所傷,自是確能解得,不如先騙他醫好我的傷勢,再設法逃出這地

念頭一轉,接着説道:“你要我答應你一件什麼事情,現在可以説啦。”那怪人神情突然一變,左手一探,抓住陶玉,冷冷笑道:“我要你拜我為師,留在這中陪我一年,你肯答應嗎?”陶玉略一沉思,應道:“這不是什麼難事,我自然答應。”那怪人又道:“這一年時間,我把幾手最厲害的武功傳你,你學會之後,去把你師兄殺了,提着他首級前來見我,你答應嗎?”陶玉只怕他有心相試,天下哪有師父教了徒弟,命他去殺師兄的道理,當下沉良久,答不上話。

只聽那怪人一陣冷笑,左手一用力,把陶玉舉了起來,怒道:“你師兄犯了戒,怕我責罰,暗中下手,截了我‮腿雙‬,挖了我兩眼,挑斷我右手腕筋,用鐵條穿我兩面琵琶骨,囚居這地中三十多年,你説他該不該殺?”陶玉心道:“原來他是被自己徒弟暗算,”當即應道:“這等人自是該殺,弟子當為師父報仇。”那怪人聽得陶玉口稱師父,心中甚喜,放下陶玉笑道:“你那師兄武功甚是了得。我昔年遊蹤西域時,無意中尋到三音神尼的修練所在,撿得她一本繪拳訣,我費了數年之功,揣摩出幾種武功,只可惜拳譜所載有限,想必不及那《歸元秘笈》上所載完整,你師兄把我囚此地,不肯傷我命,也無非想學我那幾種絕學罷了。”陶玉聽得神往,忘記了本身傷勢,霍然起,那知他半身經脈又經麻木,這一身,竟是難以坐得起來。

那怪人雙目雖以失去,但他武功深,聽風辯聲,絲毫不遜常人,陶玉一未起,他左手已閃電般命拿住了陶玉背心的“命門”要,冷冷問道:“你要幹什麼?”陶玉心頭一驚暗道:這人疑心如是之重,今後和他相處,真得處處謹慎才行。當即答道:“弟子傷勢,愈來愈重,身上痛苦難耐,故而掙動一下,師父不要多心。”那怪人讓陶玉仰卧地上,運起功力,先用一般推宮過手法,推拿陶玉各處道。待把他正面十八大走完,又推拿他背身十八大。這是人身三百六十五中,最為重要的三十六,分為死、啞、暈、麻四種‘道’,這四種道,散佈全身,有的是屬於神經系統,有的是正當重要藏腑部位,有的是與血脈有密切關係,故而一經推拿,陶玉立覺全身痛苦減去不少,心頭舒暢,慢慢地沉睡過去。

這一睡,足足有八個時辰,醒來時,痛苦已完全失去,只是到全身倦軟無力,好像大病初癒一般。

原來在陶玉沉睡時候,那長髮怪人,又替他打通了奇經八脈。

陶玉醒來後,那怪人又讓他盤膝坐起,左掌抵在他背心上,全身功力凝集,由掌心緩緩發出。金環二郎只到一股熱,由“命門”上滲入,逐漸向四外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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