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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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媽媽説話。”電話那頭似乎有些擺不平的爭吵,他聽到父親在一旁説:“讓爺爺跟爸爸説。”不過小翔霸着電話固執的重複他的要求:“我要跟媽媽説話,我要找媽媽。”小翔一個禮拜打好幾次電話來,但是很少遇到立晴也在家。
“媽媽不在耶…我會跟她説,小翔在找她,請她回去看你好不好?”
“好吧,一定要記住喔。”他這才情願把電話給孟爸爸。
“喂。”
“爸。”
“立晴不在啊?”
“大概有案子在忙吧。”他只能這樣説,因為他真的不瞭解她的工作。
“沒關係,有空和她回來吃個飯,小翔很想她,記得提醒她不要太累了。”
“嗯,好…我知道,天氣變涼了,早晚記得加衣服。”收線之前他叮嚀着,季節變換的時節夜温差很大,正是許多疾病的發作期,例如高血壓還有過
。
放回電話,孟庭軒呼了一口氣,他走到起居室扭開音響為自己放了音樂“娜塔莉·夏高”如夢似幻的歌聲隨即在這個清冷的空間。
“rossignoletdubois(森林裏的夜鶯)”是一首法文歌,聽不懂歌詞,反而使音樂更增加幾分想象與神秘。鈴鼓輕輕敲打出來的節拍,彷彿是
靈的腳步聲,在透着月光的森林裏,躡手躡腳的尋找他被施了魔法而失落的愛情。
這樣的歌,該緬懷誰呢?
已經按下的情緒,因為小翔的電話又翻騰了起來,他相信她是個好女人,相信她不會亂來,但是這份不悦他卻無法釐清。他給自己衝了杯咖啡,然後到陽台上去站了站,天氣變冷了,是不是夜歸的人也提早了回家的時間,所以即使現在還不算太晚,診所門前這條十二米寬的道路也顯得有些冷清。立晴現在在做什麼呢?這個時候,她和誰在一起?
***自己在做什麼呢?楊立晴獨自開着車在街上游蕩了將近一個小時,現在心情稍微平靜,她不這樣問自己:“我到底怎麼了?”不久前她在廣告拍攝片場用完了僅剩的耐心,幾乎所有需要溝通協調的事,都讓她想發脾氣,雖然她努力隱忍着,但是同事一定看出來了。
她從來不曾這樣,廣告是她最喜愛的工作,把一件大家已經有了成見的商品,經過大腦的剝、重組,賦予它一個新的
格,那不只是“包裝”而已,事實上,那是必須經過很多複雜的思考,在創作的過程中,經常必須推翻大多數人,也包括自己已經維持了一段時
的成見,這是一種非常有趣的挑戰。
可是現在樂趣早就沒有了,每當她努力思索着廣告文案時,經常會發現一些被自己深深埋藏的事情,在她正想挖開記憶深處一探究竟時,卻總是猛猛地打住,就像是動物的某種天,機靈的預知危險,並且避而遠之。這使得她變得恍惚乏味、腸枯思竭,她不想知道自己痹篇的究竟是什麼,只是隱約的以為它們會隨着時間過去。於是,白天工作時巴不得趕緊天黑,夜晚到了又無眠的盯着天花板等待天亮,
子永遠匆忙,大腦卻永遠空蕩。她搖下車窗,冷風吹進來,腦子清醒了,仍然無法讓她面對未知。
她開着車趕着她的路,就像是夸父追一樣,一天接着一天,追的只是一場徒勞。孟庭軒的咖啡涼了。在很久以前,他也經常這樣,在人們已入睡的時分,給自己衝杯咖啡或是倒半杯紅酒,冷靜清醒的面對自己心裏的任何思想。在倩容剛去世時,他經常獨自反芻對她的思念,時
久了,他所想到的終於只剩下家人、工作,他不再談
情,就像個安貧的苦行僧,平靜而且理所當然。只是,曾幾何時,他的心情已經不再平靜了,有個頑皮的
靈朝他丟石頭,時時刻刻
引他的注意,並且攪亂了他的生活。
他很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結束了那一段情究竟有多傷心?她需要多少時間來複原?她經常在半夜起來洗廚房、擦地板,儘管屋子裏裏外外已經
得很乾淨了,她還是會一再的重複,甚至為了這些事放棄睡眠。這是一種近乎強迫
的行為,她的
神狀態非常不穩定,時間持續越久,情況就會越糟。他很想和她談一談,可是她卻在排拒他,逃避他的關心和試探
的詢問。
和大部分時間一樣,一直到就寢前,立晴都沒有回來。他給她留了張紙條貼在門上:立晴,小翔想“媽媽”請你個空去看看他,好嗎?
***在立晴家裏,剛吃過晚飯,她和立雲幫着楊媽媽收拾餐桌。
“和我去散散步吧。”楊爸爸對立晴説。
“好。”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和立雲換了個眼
,放下手上的餐具,跟着楊爸爸走了出去。今天是他打電話把她找來的。
“你和庭軒結婚多久了?”走在家門前那條巷子,楊爸爸和氣的問,他們一家人包括父親都是經常嘻嘻哈哈的,所以一嚴肅起來就會覺得特別謹慎。
“嗯…幾個月了。”她謹慎的回答,很怕親友提及她的婚姻。
楊爸爸皺了皺眉頭,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忘了結婚多久,這在他這個生
漫的女兒身上似乎不太尋常。
“一切都好嗎?”
“嗯…還好。”她説。
“庭軒的脾氣好不好?”
“爸,你想説什麼?”立晴受不了父親的旁敲側擊。
“呵。”這就是他的女兒,直來直往的直子,不過他還是讓自己表現得非常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