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不用叫了,我告訴你,你的工作到今天為止,從今以後別想踏入我梁家一步。你若敢來誘拐我的女兒,我就叫人打斷你的狗腿。還有,就算在梁家外,我也不許你找娉娉,否則也別怪我不客氣。”
“梁先生,你——”
“我什麼,拿去!”梁仁杰從屜拿出一包厚厚的錢,往温天丞的臉丟去。
“這是我給你的走路費,希望你以後別再來糾纏娉娉,她是天生的千金小姐,不是你這種無名小卒可以隨便摸、隨便碰的。拿著錢,滾——”温天丞憤怒到了極點,他從小就是一個自負且傲氣的人,長這麼大還不曾如此被人羞辱過。他握緊了拳頭,硬生生地忍下這口氣,臉轉成青白,不屑於丟在地上的錢,忿忿地轉身離去,但在離去之前,還是聽到那不絕於耳的羞辱——“癩蝦蟆也想吃天鵝
,也不照照自己長得什麼模樣,哼!”頓了一下,梁仁杰又氣憤地開罵,“癩痢狽就是癩痢狽,也想和人家學風
,一點也不曉得先秤秤自己的斤兩,我呸!”對於這一幕,爸爸和温天丞都不知道,我透過遊戲間的窗户,不僅將他們的行為看得一清二楚,也將對話聽得明明白白。
那年,我十二歲,六月剛從國小畢業。姊姊十九歲,也從高中畢業,正打算參加大學聯招。因為她的數理很差,一年前,爸爸為她請了一個t大法律系的高材生,來當她的私人家庭教師,也就是剛才被批評得一文不值、罵得狗血淋頭的温天丞。
我想,我的爸爸是標準的富家子弟,他一向眼高於頂,只由門縫裏看人,所以常常把人看扁了,殊不知“長江後推前
,歷代豪傑新人出”的道理。誰敢保證一、二十年後,情形還是會如此呢?
不過,這事暫且不談。温天丞在被爸爸如此羞辱之後,卻在第五天的夜晚又來到我家,他送我那美麗、大方卻喝得醉醺醺的姊姊回來。
那天,爸爸、大媽和大哥不在家,所以只好由二哥把姊姊抱進來,我則安靜地站在遊戲間的窗口看,而原本平靜的夜晚卻在姊姊酒醉的囈語下,完全毀了。
娉娉説:“小扮,他非禮我!”就這樣,本來是英雄的人,卻被當成卑鄙的狗熊。二哥叫家裏的三名保鏢狠狠地將他修理一頓,讓他猶如一隻慘遭卡車輾過的野狗,被人丟在路旁苟延殘。
他們以為這事不會有人知道,卻再次忽略了一旁安靜的我。
我知道——我多管閒事了,但在當時如果真的沒人救他的話,就算不死,恐怕也要內傷好幾年。至於這個仇恨,也一定會沒完沒了。於是我當個小雞婆,叫了我的貼身翻譯兼保母,和我一起下去救人。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他的不領情,我瞭然於心,而我也不曾想過要他領情和謝。我對保母做個簡單的指示,她會意地將他偷偷扶進我的房間,而由於我是小孩,她是個初嫁人婦的太太,所以為了避嫌,他全身的傷勢只好委由他所恨的梁家人動手為他治療。
“哼!別假好心了,我不會領情的。我告訴你,終有一天,我一定會加倍討回來。”温天丞怒極地威嚇道。
“你以為你故意裝啞巴,故意裝可憐,我就會放了梁家嗎?不可能,我這輩…哎喲,你故意的!”
“啪”一聲,温天丞將全身的怒氣發在我臉上。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打我的。以一個成年男子來説,把怒氣發在一個十二歲小女生身上,他是有罪的。但因為這件事由我的親人而起,所以我把“算了!”兩字送給他,當是我給他的賠罪禮。
在他充滿懊悔的表情裏,我知道他是一個正人君子。所以我不計較、也不害怕地走近他,繼續為他擦藥,直到傷口清理、包紮完為止。從頭到尾,我沒開口説一句話,他也沒再開口,然後我安安靜靜的開了門,表示請他回家。
他識相的離開,趁梁家人沒有發現之前。在他走出我的房間後,我回到書桌前寫了一張紙條,當他走到我的窗口下時,我將字條摺成v字型丟給他,他看到了字條,也彎身將它撿走了。不過,當時我不知道他到底看了沒有。
因為後來的十二年裏,我們温梁兩家彼此河水不犯井水,他走他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
***如果,你撿起這張紙條!請你把它打開…
這是一張摺成v安型紙條上的字,裏面的內容是——對不起,請原諒這一羣自視甚高的梁家人,驕傲矇蔽了他們的眼睛,讓他們看不到…
你是一位真心的好人!
梁婷婷上這是我十二歲時寫給他的字條,也是我們在十二年後重逢時,他一眼就能認出我的憑藉。
“真心的好人!”哼!温天丞略帶不屑地翻動這張跟了他十二年的紙條,不知道當初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撿這張字條。他知道我是故意丟下去給他的,可能是希望他不要報復梁家的人,當時他心裏也明明不想撿,手卻這麼自然的撿起來,而且一撿就保留到現在,這到底是什麼心情?他真的一點也不明白。
或許他是愧疚於那一巴掌,也或許——總之,當時的心情不可能是喜歡我的。因為他大我十歲,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十二歲的黃丫頭,何況這個小丫頭還是一個有自閉症傾向的小孩。
温天丞眼光不自覺地瞄向他辦公室對面的小女生。
她——柯筱昭,是他唯一妹妹的女兒。十二年前,他遭到梁家的羞辱回家後,痛下決心要當一個成功的富豪,所以他向好友孔文笙的家人借了一筆錢,以他優越的數學頭腦,投入股票市場,浮啊沉沉了兩年,他將在股票買賣中得到的錢,全數轉往美國發展。
這一去就是八年,而他的妹妹就在這之中結婚、生女,並和他的母親在同一年去世。當時他回國處理喪事時,曾和她有過短暫的相處,但並沒有太注意她。
兩年前,他回到台灣有兩個目的,一是事業的合夥人不斷催他回來整頓公司目前的營業方針。二是回來領養妹妹的女兒。
他不知道他們柯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總之,他的妹妹死後不久,他的妹婿也不明不白的被地下錢莊的人砍死,留下他的外甥女,卻沒有一個親戚願意照顧她,她的祖父母老了又沒錢,所以輾轉託人聯絡他,希望他回國領養這個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