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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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這上古名琴就要在自己面前被毀,葉梅蘇心中不由升起了強烈的懊惱。早知如此,她還不如忍着這口氣收了這把綠猗,要知道這把千古名琴如果真的因她而毀,只怕她也會成為史書上的千古罪人。

忽然一道影子從幕後衝出,他狼狽的在地上翻了滾,堪堪接住了那把即將落地的綠猗,免了它四分五裂的下場。他懷中緊緊抱着綠猗站起身來,又滿臉愛惜的拿袖子把它細細的擦拭了一遍,一臉慶幸的説道:“還好,還好,沒有摔壞。”雪姬調皮的歪着頭,好奇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眼中滿是不解。她瞅了半響,忍不住嬌聲問道:“這位公子,沒摔着吧?”這突然撲出來接住綠猗的,正是為淼淼扎完針後,被那美妙琴聲引過來的鐘紫苑。她一抖身上沾滿了塵土,顯得有些凌亂的袍服,朗的笑道:“摔着我是小事,反正我還年輕經得摔。可這把綠猗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要論年紀只怕都可以做你我的祖宗了。這樣的老胳膊老腿,可經不得摔打。要是摔壞了,可就沒藥能治囉。”雪姬掩嘴一笑,説道:“公子多慮了,妾身正是問你那祖宗沒摔着吧!”鍾紫苑面上一囧,有些汗顏的説道:“原來是我聽岔了。”

“哈哈哈。”台下爆發一陣大笑。原本有些壓抑的氣氛,因為鍾紫苑的諢打岔,變得活躍了不少。躲在台下觀察了許久的隱娘見狀。立刻扭着肢上了台來。她笑眯眯的説道:“好了,好了,咱們葉大家的曲子大家也欣賞過了。下面輪到誰出場了?”立刻有人振臂歡呼道:“飛天舞。飛天舞…”也有人叫道:“淼淼,淼淼…”原來這淼淼的追隨着,也不少數。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下,八個舞姬,穿着大紅短紗衣,下面穿着大紅燈籠褲,間掛着一串金的小鈴鐺。着小蠻隨着鼓聲慢慢走上舞台。

她們纖細的身,每一次扭動,都與那鼓聲相合。鼓聲慢她們扭動的就慢。鼓聲快,她們就扭動的快。在鼓聲快到如暴雨般密集時,淼淼穿着一身白的舞衣,以薄紗覆面。間繫着一綢帶。在驚呼聲中忽然從天而降。她身後的綵帶高高的飛揚在空中,而她就着樂聲居然在半空中就這麼曼妙的舞動起來。

就見她那細細的纖,一會柔若無骨般的隨意摺疊,一會跟着鼓聲快速的扭動,一會又順着綢帶上下翻滾,一點都看不出受過傷的模樣。

台下立刻傳出一陣響亮的喝彩聲,看來這樣新奇的舞蹈立刻抓住了大家的視線。退到舞台角落裏的隱娘暗中鬆了一口氣,她對愣在一邊的葉梅蘇使了個眼。葉梅蘇立刻心領神會的悄悄下了舞台。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的她。下了舞台後,羞憤加。捂着臉痛哭離去。

早在舞姬上台的那一刻,雪姬和鍾紫苑也趁機下了舞台。雪姬看着捧着綠猗愛不釋手的鐘紫苑,漫不經心的説道:“公子,妾身原本想砸了這把綠猗給葉大家賠罪的。現在既然葉大家走了,又是你護住了它,那妾身就把它轉贈與你,如何?”要説葉梅蘇原先被砸的那把琴是千金難求,那鍾紫苑手中的綠猗就是價值萬金。有聽到二人説話的,都在心中暗暗羨慕鍾紫苑平白髮了一筆橫財。

鍾紫苑卻淡然一笑,説道:“姑娘還是把琴收回去吧!我這輩子充其量也只能做個鐘子期而已。這琴要是在我手裏,等於是暴遣天物。”説完,她把琴送到了雪姬的面前。

她居然拒絕了這萬金的誘惑,雪姬先是一愣,心中暗暗到欽佩。於是她盈盈一福後,才接了過來。

鍾紫苑長嘆一聲,對她説道:“姑娘,請恕我再多一句嘴。我知道姑娘家裏必定是富可敵國,才會對這綠猗不屑一顧,想送就送,想砸就砸。可這樣的鐘靈雋秀之物,天地間找不出幾件來,毀一樣就少一樣。還請姑娘下次再要教訓人時,不要拿這些東西做筏子。”説完,她抱拳對着雪姬行了一禮後,轉身大步離去。

鍾紫苑回到了後台,雪姬也抱着琴在眾人的注視中,扭着楊柳回到了朱斐的面前。朱斐端着水晶杯,抿了一口那香醇的梨花白,抬眸輕描淡寫掃了她一眼。雪姬悚然一驚,先前的萬千風華,咄咄人立刻不見了蹤影。她低眉斂目的對朱斐一福,然後把鍾紫苑的話向他複述了一遍。

朱斐詫異的挑高了眉峯,説道:“你是説他拒絕了你的相贈,還告誡了你一頓?”雪姬點點頭,也是滿臉不解的説道:“對,妾見他衣衫普通,想必家境一般。可他明明面有不捨,拒絕的卻非常乾脆。”朱斐轉念一想,忽然樂不可支的埋頭笑了起來。雪姬與眾女無不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這一笑,直笑的眼眸濛,如蒙上了一層薄霧。雙頰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居然豔麗非常。讓周圍不少偷偷看他的人都陷入了痴

雪姬怯怯的,不安的問道:“世子為何發笑?”朱斐雙眸如水,低低的説道:“都説財動人心,這世間居然還有如此酸腐之人,本世子可真算是開了眼界。”雪姬輕嘆一聲,同樣低柔的説道:“他的確是個有趣的人。”她又抬眸,望着朱斐温柔的詢問道:“世子,那葉梅蘇都被氣跑了,咱們還呆在這嗎?”朱斐嘟囔着,有些失望的説道:“毅的眼光也太差了,原本還以為他的紅顏知己,就算是個醜八怪。品行也該是高潔無暇才對。誰知本世子才這麼一試,她就顯了原形,真是沒意思。這般委委屈屈的跑了。也不知毅會不會怪我。”只不過他的語氣非常輕快,有種孩子般惡作劇得逞後的得意,絲毫沒有一點愧疚的意思。

雪姬掩輕笑着説道:“睿親王怎麼會為了這麼個怪您,他寵您都來不及呢!”雪姬的話似乎很得朱斐的心意,他得意的一笑,着木屐站了起來。袍袖一揮,説道:“走吧。走吧!再待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是。”眾美姬答應了一聲,站起身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去。

誰知他的右腳剛剛才踏出門檻,又忽然回頭。與無數道火辣辣盯着他後背的視線撞了個正着。有些人一愣後,立刻訕訕的收回了視線。也有一兩個--燻心的,毫不避忌的與他對視着,眼中的-之意昭然若揭。

朱斐一手扶牆。歪着頭看着他們。臉上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挑眉説道:“他們目光似賊,盯的我很不舒服。雪姬,去把他們的眼睛挖出來。”

“轟”現場一片譁然。他居然因為人家盯了幾眼覺得不高興了,就想要挖人眼珠子。這樣的跋扈狠毒還真到了一定的境界。

“是。”雖然穿着男裝,卻顯得纖細嬌弱的雪姬,居然還理所當然的應承了下來。更加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被朱斐宣稱要挖眼珠子的那兩人倒是不覺得心慌,他們只是覺得好笑。先不説他們都帶着不少跟班,就是這梅香閣本身的護院打手。也不會允許在自己的地盤內,讓客人無故受到欺辱。

再説面前這個雄雌難辨的美人。身邊只帶着五個女扮男裝,嬌滴滴的美姬,看上去實在是不具有任何的威脅力。

其中一個滿臉鬍鬚,眉上有道十字形傷疤,五大三的四旬漢子狂笑着説道:“就憑你這個兔兒爺,想挖爺爺的眼珠子?用什麼?難道用你雙白的小手嗎?來,只管放手過來,爺爺在這裏等着。只怕會疼了你那雙小手,到時可別哭喲!哈哈哈”他身邊幾個糙漢子也跟着狂笑起來。

這人在長安城內小有名氣,他姓孫,是漕幫的一個分舵舵主。那運河內每成百上千的貨船進出,都少不了要和他打道,所以此人在黑白兩道都算吃的開。

只不過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一個惡習。也許是水路走多了,他平裏的與人-亂時卻最愛走旱路。所以相對於這風月街,其實他最愛去的還是小倌館。當那些少年俊俏的小倌雌伏在他身下時,才是他最肆意暢快的時候,那種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為了滿足自己這愛好,他也沒少做暗中綁架之事。於是有很多長相清俊的貧家子弟,甚至是家底不夠深厚的世家庶子都遭了秧。當然他除了自己享用以為,還有許多被秘密送到了一些和他有着同樣愛好的巨豪顯貴的榻上,所以才會保得他的富貴經久不衰。

他初見朱斐那張絕世容顏,就在心情澎湃之餘,到心癢難耐。只不過以他的見識,還是看出來朱斐的來歷必定不凡,所以他暫時沒想要輕舉妄動。沒想到他強行按捺住了,朱斐卻自己尋上了他,而另一個被朱斐盯上的男子,穿着一身騷包的金繡雀鳥紋的錦袍,脖子後面還着一把摺扇。他的名聲沒有孫舵主這麼響亮,不過郭承嗣要是在的話,一定會認出他來。因為他就是被郭承嗣當街打掉了後槽牙,吏部侍郎家的張公子。只不過他此刻眼嘲諷,手一伸出了那把摺扇,“譁”的一聲打開了,自認為瀟灑的搖着。看來他也沒把朱斐的話放在心上。

在聽到孫舵主狂笑着吐出“兔兒爺”三字時,朱斐原本一直含着笑意的臉終於沉了下來。他冷着臉,雙眼微陰,冷冷喝道:“雪姬,本世子改變主意了。這人的眼睛,本世子要親手取出。”

“是。”雪姬緩緩抬頭,原本水漾多情的眼睛靜靜的注視着孫舵主,不帶一絲情,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孫舵主那雙渾黃的眼睛,在燭火的照下發出如狼般灼亮幽深,如蛇般陰狠毒辣的光芒。他也在靜靜的注視着朱斐。

“喲!幾位爺,這是做什麼?”隱娘帶着五六個護院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她只不過是去安撫了葉梅蘇幾句,沒想到大堂裏卻變成了這樣一幅劍拔弩張,不可收拾的場景。還有好多客人沒有結賬就偷偷的跑了,梅香閣今晚註定損失慘重。她現在簡直懷疑這個如妖孽般的男人是特意來砸場子的。

她一路小跑入對峙的兩邊人中間,堆着一臉笑容的説道:“兩位爺,你們來梅香閣也是為了尋個開心而已,何必為了一兩句言語不和就要打架呢?到時不管傷了誰都不好。再説了,打架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美酒喝着,美食吃着,美嬌娘抱着舒坦。你們説,是不是這個理?”在她説話間,她帶來的那些護院也擠進人羣,並有意無意的把兩邊人隔了開來。

周邊圍觀起鬨之人似乎也覺到了兩夥人一觸即發的緊張形勢,舞台上那唯美的飛天舞竟然不再有人關注。有膽小的紛紛順着牆邊溜了出去,整個大堂瞬間就空曠了不少。有膽大的開始吆喝叫嚷唯恐天下不亂,也有嗜賭如命的,現場擺開了賭局。當然,局面都是一面倒的偏向了孫舵主那邊。不是大家不想發財,實在是實力都擺在大夥面前,這局面沒有任何懸疑。

熱鬧非常的賭桌前,忽然擠進一個單薄的身影,他拿出一錠十兩的銀錠子,重重的壓在了朱斐這一邊。有人抬頭望去,卻發現是先前在舞台上搶下綠猗的那個少年。

有嘴賤的,還不忘調笑道:“好你小子,放着那價值萬金的寶貝不要,卻來和咱們爭這些零碎花頭。吃錯藥了吧!”鍾紫苑嘿嘿一笑,也不生氣,只是隨意的説道:“寶貝不好拿,會咬手的。還是這些零碎花頭夠實在,用着也安心。”大夥轟然一笑,也就隨他去了,反正壓朱斐是必輸無疑的。

倒是那莊家眼瞅着除了鍾紫苑的這十兩銀子,其餘全是一面倒的壓孫舵主贏,這不是穩虧不贏的買賣嘛!於是他聲稱賭局作廢,跳着腳要走。可其餘的賭鬼怎麼肯讓他輕易撤退,紛紛揪着他不肯放行。就在這一片混亂的時候,鍾紫苑眼睛一轉,忽然説道:“既然如此,這個莊家就讓我來坐了。”有人充滿懷疑的説道:“你做莊?你小子有錢嗎?”鍾紫苑搖了搖自己寬大的衣袖,只聽裏面叮噹作響。她神秘的一笑,説道:“聽聽,聽聽,這裏面響的可都是銀子,用不着怕我輸了沒錢賠。”只要有錢賠就好,這羣賭鬼還真的讓鍾紫苑當了莊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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