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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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晨都會有琴聲從梨園傳來,只是再也沒人敢上前時候彈的都是《清風曲》。清風扶,萬物蘇。梨花也越發得潔白嬌。《清風曲》催發萬物生機,對修煉也極有好處,誰還會吃撐了吼他?巴不得他多彈幾個時辰。

陳在遠處望着他,手中捏着他送的白玉佩。指尖還殘留着那觸碰時温軟的戰慄,他一咬牙背過了身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可是又忍不住回眸,將那抹白的倩影印在心裏。

方信算不上絕美,相反他臉上還保留着稚氣,更像是個不諳世事的青澀少年,然而這青澀少年卻有一雙深邃的眼睛讓人琢磨不透,時而滄桑,時而倔強,時而又是掩在笑容下的少年輕狂。獨特得讓人無法不去再看他第二眼。

陳還是僵直了身,向後走了去,他明白,給他的那塊玉佩只是件防身的器物,不會是他所期盼的別的什麼。只是他剛走了兩步,背後有個不悦的聲音傳來。

“才剛來,怎麼又走,過來陪我喝杯酒。這幾天早晨,這院子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想找人喝個酒都不容易。”他沒想,都趁這機會修煉呢。

陳定了身,掙扎着是轉身還是繼續往前走。他的心很想坐在那白影旁與他一起暢飲,但他的理智卻告訴他,不能去!他緊握雙拳,情與理智在腦中痛苦地糾葛着,戰着。

方信見他久未動靜,輕哼了一聲:“怎麼,連太上長老的話也不聽了嗎?”陳的手握得更緊,指夾深陷中,彷彿要滲出血來。

“太上長老”這四個字像一座泰山重重地壓在他的心頭。讓他不過氣,讓他窒息。他深了一口氣,淡淡轉身,道了一聲:“陳遵命。”像是賭氣一般坐在了方信身旁,側着臉不看他。

“喲,還生氣了。”

“我沒有。”

“得了吧,爺爺識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鹽還多。”也虧得他説謊時面不紅氣不

“你吹吧!”陳顯然也不相信他地牛皮。

“呵呵。”方信笑笑卻是不生氣“其實老子也煩這些繁文縟節的。現在陳府裏只要是個人見了我都畢恭畢敬,哎!無趣啊。”他一撥琴。一陣蕭索之聲隨之而出。

“我有那麼老嗎?”他把臉湊進陳燁,俏皮得向他眨眨眼。

陳被突然湊近得大頭嚇了一大跳,方信離他很近,近得讓他能受到噴在的鼻息,癢癢的,酥酥的。他不敢看方信漆黑眨動得天真大眼,連忙將視線往下移,慌亂之下卻移到了柔軟粉的雙上,他嚥了咽口水,混身燥熱。眼睛不聽使喚得滑向那雪白如玉的頸窩。如果將頭埋在那裏嗅着髮香又會是怎樣的覺?

“你地已經八百多歲了。”陳燁連忙轉過頭,調整自己的呼,再看下去,他怕自己真地會忍不住把方信攬進懷裏。

“原來我已經這麼老了…可是我的心還是一顆少年心啊。”方信坐回去小聲得嘟囓着,有一下沒一下得撥着琴,倒是沒有注意到陳的異常。

“得,我也不做什麼太上長老了,沒趣得緊。想找個人渴酒的人都沒有,寂寞啊!改天讓大頭撤了去,反正老子也不姓陳。”方信是一個耐得住寂寞同時也懼怕寂寞的人,很矛盾。

“你不姓陳?”陳驚異,他還以為方信是大長老的哥哥。

“你沒聽見封家的人也叫我太上長老嗎?”方信暗歎,聰明的一個孩子,怎麼一驚一乍的呢?不過逗逗他似乎也不錯的。他見陳要開口,又搶在了先“不過,我也不姓封。”他見着陳那付呆樣。暗覺好笑,嘴角地弧度也不覺大了些。

見他一笑,陳算是明白了,原來人家在逗着他玩呢。他悶哼了一聲。氣憤得説:“反正不會是叫酒。”

“呵呵,還説沒生氣。不過…告訴你也無訪。我姓方,單名一個信字。”反正後陳燁也會知道,不如大大方方得告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眼睛一轉接着説:“號…酒君,所以我也不算是騙你。”

“真的。”陳燁有些不信。

“嗯。”方信點點頭“我很少騙人的。”很少,但並不代表不會。

方信被陳看得有些心虛,他拿出壇酒揭了封,頓時一陣酒香傳來,甘美醇厚,香氣人。陳燁不叫了聲:“好酒!”

“當然是好酒了,這可是我師門用靈果獨門釀製的靈酒,對你這小娃娃的修行很有好處,我可是很大方的,別忘了多喝幾口。”千年份的朝能不好嗎?

師門?上次也聽他提過,似乎是個大門派。陳在心裏想着,倒也忽略了“小娃娃”這三個字。

悶了幾天總算有人陪他喝酒了,方某人心情大好,大手一揮,落在陳燁的肩膀上:“小子,想聽什麼曲,我給你彈。可惜了,現在不是晚上,要不然良辰美景,花前月下多那啥呀。”其實他是想説多詩意地。

陳聽到這話馬上咳了起來,這傢伙倒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説些什麼?不過他腦裏卻不自覺得勾勒那樣的情景:花前月下,舉杯對飲,對面之人雙眼離,似有些醉意,而自己…哎!他嘆了一口氣,道了聲:“隨意。”明知不該想,卻偏偏忍不住去想。

“隨意!世上可沒有隨意這首曲子。”方信瞪了他一眼,現在的小朋友真不可愛,得了便宜還賣乖。得,人家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在他眼裏成了小朋友,估計陳知道了會哭死。

陳見他有些生氣,正想改口,卻見他手指已經動了起來。

“隨意啊,隨意也不錯…”陳專注得聽着,似乎那不是曲,而是方信的心聲。有些惘,有些輕狂,有些不甘,有些倔強,還有一些惆悵。

正好路過臨城上空的驚雷,心下一動,落到了臨城的街道上,不顧身後杜新衣叫喊,跟着琴聲一路來到了陳府門外,抬頭望了一眼門匾上的“陳”字,瞬移到了梨園中。

“可以請我喝杯酒嗎?”他笑着,那表情分明在説“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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