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魚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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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了,雖然事情結束得倉促,案子總算是破了,接着只要找到那幾個女孩的屍體就能結案了。韓母還是不肯説出屍體的處理地點嗎?”羅劍搖搖頭,他到底在在意什麼?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一切都是韓母一人所為,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韓母並沒有中風,她得的是卟啉症,她騙了身邊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女兒,她將家中的護理殺害,她們的血,然後把她們的屍體藏匿。

“郭醫生,那個女孩,你還記得嗎?就是在街上被車撞到的那個,她…”

“我知道,你想問她為什麼能夠失去了血還像正常人一樣在街上走是嗎?”郭醫生拍拍羅劍的肩膀“年輕人,別太執著那些無法解釋的問題,也許司機當時記錯了,那個女孩很可能是一開始就被拋在路上而不是被撞倒的。好了,我要回警局去了,你呢?”

“我…我還有點事要辦。”羅劍想了想,轉身又折了回去。

“我沒病,你們都走開!”遠遠地就聽到韓母歇斯底里的聲音,羅劍走到病房的門口的時候,一個鹽水瓶飛了出來,差點砸中他。病房中,幾個護士手忙腳亂地拉扯着韓母,想讓她安靜下來。

“快打鎮靜劑,快!”護士長忙碌地指揮着,幾個護工衝進來,也幫着制止韓母。

“她不是韓清音,她不是!她不是我女兒!”混亂中,韓母不停地念叨着同樣的話。

“病人有狂躁症狀,快按住她!”

“針頭折了!”

“按住她的腳!”拉扯中,韓母的病人服被拉開,羅劍下意識地迴避,眼光卻不自覺地落到了她的背部,那裏!羅劍倒了一口冷氣!

****“隨便坐吧。”黑暗的放映廳內,韓清音獨自坐在前排,美麗的臉孔籠罩在昏昧不明的光線中,看不出什麼表情。

羅劍遲疑了一下,坐到了靠邊的位置上。

熒幕上的黑白膠片正上映着上個世紀的風情,三十年代的上海,人力車伕來回穿梭,身着旗袍的妙齡女子嫋嫋娜娜,留聲機傳出紙醉金的婉轉鶯啼。

“這是我出演的第一部片子。”黑暗中,韓清音的聲音朗朗傳來“那一年我十六歲,一個人從蘇州到上海,什麼都不懂。”羅劍望着屏幕上那個韓清音。穿着樣式樸素的旗袍,頭髮挽起,有那個年代的風情和不盈一握的脆弱的美。片子不知道是在講些什麼,羅劍只看到稚的韓清音來來去去,着不同的裳,有不同的美。

“你已經知道了吧,她才是真正的韓清音。”韓清音懶懶地道,那口氣有一種無所畏懼的絕望,她稍微活動了下身體,把自己窩在了座椅當中。

“嗯。”羅劍回答。在“韓母”的背部他看到了那條真正的韓清音才有的疤痕,那是韓清音小時候出車禍所遺留下的痕跡。

“她是韓清音,那你是誰?”

“我?”韓清音想了想“我是黃宛玲。”

“黃宛玲是電影中的人物,不是你。”羅劍不知道韓清音在跟自己打什麼啞謎,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必然有一個身份,沒有一個人是沒有身份而需要竊盜虛構人物身份來成就自己的。

“也對。”韓清音笑笑“我不是黃宛玲,我是汪美芬。”羅劍愣住了,汪美芬,那是韓清音母親的名字。

“我不是她的女兒。”微弱的光線下,韓清音有一下沒一下地比劃着“我是她的母親,她才是韓清音,是我領養的女兒。”

“領養的?”羅劍詫異。

“我偽造了出生證明,因為我本生不出孩子。”

“韓清音”笑,話語中似乎意有所指。

“如果你才是汪美芬,為什麼你還能那麼年輕?”羅劍已經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韓清音到底在説什麼?

電影似乎是到了尾聲,羅劍只到眼前的屏幕黑了一下,繼而又亮起來,長排的演職員表被打出來。女主角,白梅,男主角…

女主角,白梅?羅劍不解,女主角不是韓清音嗎?為什麼會是白梅?

“羅隊長聽説過白梅這個人嗎?”韓清音在一旁悠悠地説,順手開了罐可樂喝。易拉罐拉環被拉開時的聲音和氣泡咕嘟咕嘟的聲音突然讓羅劍神經緊張,就彷彿他即將被告知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羅劍覺得渾身僵硬。

“白梅,30年代紅極一時的影星,曾經出演過40多部影片,在她最紅的時候因遭人嫉妒被毀容,此後消失。羅隊長,我就是白梅。”韓清音轉過臉來,羅劍倒一口冷氣。這哪裏是面容清純的韓清音,自己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張佈滿了扭曲刀疤,糾結可怖的臉啊!

“我無法忍受自己就這樣被人毀了一生,所以想盡了一切辦法要治好自己的臉。臉是治好了,不過卻也付出了代價。”韓清音嘆口氣“‮物藥‬嘛,總有一些副作用的。”

“我雖然重新得回了美貌,卻也因為那‮物藥‬改變了自己的體質。藥很好,它讓我美麗,也讓我年輕,我差點以為那就是傳説中的長生不老藥,可是很快我就發現它並不是!最早一次發作是在解放後沒多久,之後每過二十年,我的舊疾就會復發,發作的時候四肢百骸都彷彿散架一樣的痛,尤其是臉,就好像有人在用燒紅的刀一寸一寸慢慢地慢慢地割你的,而緩解這種痛苦的方法就是…”眼前的韓清音似乎是笑了笑。羅劍很悉那種笑容,那是在那個美麗青的韓清音臉上常見的,而此刻在這張醜陋的臉龐上,即使是一樣的動作卻只令人到可怕。

“我必須持續一個月補充年輕女孩的血,否則藥效就會漸漸褪去,直到恢復我本來的樣子。這就是羅隊長你追查案件的全部真相。”

“那你母親…我是説真正的韓清音又是怎麼回事?”羅劍嚥了口口水,強迫自己壯起膽來與韓清音對話“為了掩飾身份,我在二十年前嫁給了那個久病纏身的男人,後來又領養了她。男人死了以後,我負擔起照顧她的責任,如果不是因為她偷吃了我的藥,也不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你的意思是韓清音也吃了那個藥?但是為什麼她會變成那樣?”一想到真正韓清音那張彷彿比八十多歲老太還蒼老的臉龐,羅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藥不是每個人的體質都適合的,她只是剛好產生了…嗯,排斥現象吧。”韓清音攤攤手“本來已經很多人懷疑為什麼我的相貌一直都不改變,就算我一直刻意掩飾自己的容貌恐怕也隱瞞不了多久,想想剛好有這個機會我就趁機裝作中風辭去了學校的工作。本來我也不想張揚,沒想到在路上被星探發現,也許骨子裏還是對熒幕有情吧,當他們問我叫什麼名字的時候,我想也沒想就説了韓清音,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的身份便調換了過來。”

“可惜她太愚蠢,她偷看到我喝張月月的血,就以為自己靠血也能回覆原來的樣子,她跟蹤那個追到家裏來要簽名的女孩子,又把她殺了。或許這就是報應吧,如果不是因為她做事招搖,我也不至於被你盯上。”韓清音頓了頓“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秘密永遠不被人發現的話,保密的人也會很無趣啊。”

“你要幹什麼!”羅劍大喝,韓清音不知從什麼地方拔出了一把刀,刀鋒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着隱隱的寒光。

“同一個遊戲會令人生膩,我拒絕再玩下去了,所以,再見!”在羅劍能夠有所反應之前,韓清音已經掉轉刀頭,將那柄匕首狠狠地入了自己的膛…

黑暗中,天花板在自己的眼前升高,韓清音,不,應該説是白梅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當年的景象。秋夜,清冷的店堂,那一對朱、碧瞳仁的主僕將魚身形狀的小巧藥瓶遞給自己時説:“終有一天,你將會為自己的決定付出對等的代價!”刀疤攀附的角勉強擠出一抹興味的笑容:“黃宛玲,我比你幸福。至少,當我想死的時候,我可以輕易地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次的案子真的有夠離奇,沒想到韓清音看起來那麼温柔的一個女孩子會為了幫助自己的母親而殺人,想想不是不可憐的。”小金嘟噥着,一面把玩着羅劍桌上小巧的魚形藥瓶,一面無限唏噓地咂了咂嘴“羅隊,我們今天下班去吃燒烤好不好?”羅劍起身,走過小金的身邊,停頓,出他手中的藥瓶,然後拉開門,木門在他的身後砰地合攏,在空曠的走廊上造成了陣陣迴音。

“又是博美集!”將標有博美集字樣的藥瓶揣入懷中,羅劍套上安全帽,發動馬達,猛地一拉油門,摩托車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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