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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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垂下山崗,落霞泛起湖面。雖然已是步入嚴冬,然而那縷餘輝亦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隨着太陽西落載着文定他們的馬車,也駛回了廟山鎮。經過一天的舟車勞頓文定已是疲憊不堪,反觀顧三友卻依然是生龍活虎的絲毫疲態的顯現不出來。文定不羨慕的説道:“你的身體可真是好,一天奔波還能如此的有神。”顧三友不在意的説道:“我們練武之人,這點辛苦算得了什麼。到是你年紀輕輕卻彷彿年邁的老人般,要注意身體了。”

“我的身體算是比較好的了,只是這一天舟車顛倒的行程才略有不適。不怕你笑話雖然我坐船的次數有幾會了,然而還是不太適應這江水的顛簸。”文定解釋着自己的緣故,而顧三友不以為然的説道:“身體都是可以練出來的,要不你跟我練武。保證你可以百病全消,長壽安康。”文定輕輕笑着説道:“呵呵,我還沒想過練武,還是一心將生意學好。再説我也不是那種坐着不動的人,不要緊的。”顧三友還是在那勸説道:“現在你還看不出來,到年老後什麼病都出來了。我原來那些叔執輩就分別很明顯,練過武的大都比那些沒練過武的要來得健康些。”

“呵呵,那都是後話了。現在年關將近鋪子裏的事很多,等我過些時閒了下來再説吧。”文定不好拒絕他的熱心,又不想真的去勞神練武,顧三友也拿他沒法兩人説着説着就進了鋪子裏。幾個夥計都圍攏來詢問他們漢口的見聞,文定説的都是隻是簡單的見識,而顧三友呢則説的繪聲繪,眉飛舞的。漸漸的夥計們都在他的周圍聽他述説漢口如何的船如星辰、車如水,人們衣着如季的鮮花般鮮亮,酒樓、商鋪各種行業都林立其中。那繁華只把這些半生都只在這一畝三分地廝混的眾人羨慕不已,當説到文定遇到小偷讓大家都如身臨其景的抓了一把冷汗,而説到後來他是如何智擒的,大家又齊為他歡呼。文定不由的笑了笑真是開始佩服他了,這麼好的口才不去説評書實在是評書界的一大損失,就憑今天他的發揮絕對可以讓評書這門藝術發揚光大。

文定看着自己已是多餘的人,樂得清閒進去給朝奉他們回報。

“文定呀,這趟漢口收穫大不大呀?”文定剛一進客廳,就看見朝奉與東家二位都在那裏品茗,東家則先一步對他説到。他忙回道:“這次小子去漢口,真是見識了不少。那裏彷彿就天生是做生意的地方,人們都在為各自的生意而忙碌,商業氣息特別的好。”

“呵呵,看來你對漢口的印象也是特別的好嘛。”章傳福扶須笑道,文定説道:“只是覺得那裏貨物的通會是十分的快,在那做的話只要貨真價實,誠實守信就一定不愁沒人買。”老朝奉説道:“能看透這點,説明這次漢口沒白去。燕老闆的事辦的如何了?”文定將燕船主的回執付於老朝奉,説道:“燕船主那尊佛像,我從手工,質地,以及花形上確實是來自大理天龍寺的‘水晶如來佛像’”劉老接過信揭開看過了後,再對文定説道:“嗯,燕老闆對你的鑑定十分的滿意,在信中對你還褒獎有加呀。”文定説道:“那是燕老闆過獎了,其實都是朝奉平裏的教導。”

“呵呵,文定這孩子幾時也學的這樣會説話了。”東家今天似乎也是很開心,不停在那開着玩笑的文定的臉返起了紅,還是朝奉幫他解的圍讓他下去休息。

吃過了晚飯,文定回到自己的房裏回想這忙亂的一天。幾經波折可是收穫卻是很多,見識了江水中那蓋天的船帆,車水馬龍的商業重鎮。結識了那江上的老船翁、傳奇般的燕船主、還一個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小顏。雖明知她已是有所終愛之人,然而起碼已經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過的很是愉快。這在他而言已是足夠,昨夜那竹林中的倩影會一直嵌在他心底,而今夜那個倩影已有了名字那就是小顏。

往後幾天則開始異常忙碌起來,靠近年關鋪子裏冷清了些。除了籌錢過年的以外大多已開始忙碌過年用的各種年貨,而文定他們則不然反而比平時更忙些。要清算一年的結餘,盤清庫存核對帳目,完了打掃各庫還要封存各庫以待來年再行開啓。裏裏外外的雖不用開張營業,卻比那還要累。不過大家還是乾井足的,因為都知道越早幹完越能提前回家和家人相聚,而且每逢年終東家章傳福還要照例給大家紅包。現在表現好點老闆包的紅包也會大點,大家都卯足了勁的勤奮幹臉上都還掛着笑容,整間鋪子都洋溢着喜慶的氣氛。

臘月二十三,又稱‘小年‘,是民間祭灶的子。據説,每年臘月二十三,灶王爺都要上天向玉皇大帝稟報每家人的善惡,讓玉皇大帝賞罰。因此在送灶王的時侯,人們在灶王像前的桌案上供放各種糖果、清水、料豆、秣草;而其中的後三樣是為灶王昇天的坐騎備料。祭灶時,還要把麻糖塗在在灶王爺的嘴上。這樣,他吃了你家的東西就不會在玉帝那裏講壞話了。民間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習俗,因此祭灶王爺,只限於男子。

到今天鋪子裏的一切諸事業已完成,大家都在期盼的這一天終於來了。今天東家在隔壁的酒樓擺了三桌酒宴算是和大家一起吃年飯,傍晚時分大家都早早的來到酒樓等待着東家他們的到來。席間大家都在閒談,有的邀相的友人過年到自己的家中吃飯,有的在打聽還有什麼年貨要買的,還有的在猜測東家今年會給大家包多少的銀錢。雖然談論的主角東家還沒出現,不過裏面已經熱鬧非凡了。

文定與顧三友相臨而坐,自漢口回來後他們關係大大的改善了。文定事事都比較認真的態度讓他沒什麼朋友,而顧三友總是能和他有説有笑的,這讓店鋪裏的那些夥計大開眼界。期待的他奚落文定的畫面沒有再出現過,反而多了個支持文定的人這讓有的人憤憤不平。

“文定,他們説的紅包有多少呀?怎麼大家都是很期待的樣子。”顧三友這幾天聽見他們隱約説着這件事終於也忍不住想打聽一下了,文定笑着説道:“我看你這幾天言又止的樣子,還以為有什麼事説不出來,原來是這件事呀。”顧三友急着説道:“是呀,是呀。這幾天我的心裏彷彿就有一隻貓抓在撓般,快跟我説説。”文定看着他猴急的樣子又有了想笑的衝動,回答他道:“一般東家的紅包都是相當於兩個月的工錢,有時也會據每個人的情況略有起伏。”

“什麼情況呀?”他似乎絲毫不停息的追問到,文定無奈的説道:“我哪裏知道,這都是東家自己心裏的一本帳。我想不外乎是看我們平時的工作表現吧,你沒看到這些子大家的工作熱情都比往常要高嗎。”顧三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是懊悔的説道:“我説這幫小子怎麼最近都變的積極起來了,原來還有這層緣故在裏面呀。就我還在那裏一個人傻歇着。”然後對着桌子上的諸人説道:“你們也不提醒我一聲,害我這會紅包少了,我找你們要。”他的話引起幾桌人都大笑起來。大家也知道他也不會真的在意,果然他立馬跑到各桌去和眾人瘋鬧了。

“笑什麼呀,是不是知道我和朝奉來發錢來了呀?”只見東家領着朝奉、大掌櫃、二掌櫃他們進來了。諸人忙起身相,眾人安坐以後章傳福再次問道:“你們,剛才笑什麼也跟我們幾個老傢伙説説,看是不是有那麼好笑。”顧三友説道:“哦,我剛才説道過年去他門每家去混年飯吃,他們都説不收留我。看着我被奚落小瑞還説是我平裏得罪他們多了才有此報,他們還隨聲附和。”東家釋懷道:“原來是這樣呀,也怪你平常沒將他們討好嘛。這樣過年我請你吃飯,還外帶包你住怎麼樣?”

“這麼好的事呀,您可虧大了喲。”顧三友有些不信的説到,夥計們也不置可否的望向東家。章傳福一本正經的説道:“是呀,過年鋪子裏留守看鋪的還缺幾個人手,怎麼樣雙倍工錢還包食包住。”道出了他的謎底,頓時引得鬨堂大笑,顧三友一幅吃癟的表情説道:“啊,那還是算了,大過年的我還想四處走走,沾染點喜慶的氣氛,再有去他們每家蹭飯,一家都不放過。”又是一陣笑聲傳來,酒席就在他的詼諧中將氣氛攪拌的其樂溶溶。大家推杯勸盞不必擔心明天是否還有着工作,一年的辛勞就是為了這幾十天家人們能風風光光過個年,能在親戚朋友面前抬起頭來。當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那最為重要的就是能夠閤家團圓,無憂無慮的的過上幾天舒心的子,為此他們平裏再苦再累心裏也是覺得是值得的。

文定也被大家喜悦的氛圍所染,在大家的勸杯下也喝的兩腮微紅。只見大掌櫃蔣善本舉杯走過來對文定説道:“文定,來我和你喝一杯。”文定忙起身回道:“大掌櫃,不好意思還讓您過來,藉着這杯酒我在這裏給您拜個早年。”蔣善本笑着説道:“我也要在這裏先給你道喜。”

“道喜?我有什麼喜事呀,您不要開我的玩笑了。”文定一直覺得今天大掌櫃瞧自己的目光有些異樣,心裏還在猜想難道有什麼事會發生在他身上嗎。蔣善本恍做失言狀説道:“呵呵,沒什麼,沒什麼開來了以後你自便會知道了。”説完拉着文定喝完酒就回到自己的位子去了。文定天生就不是那種急的人,既然來年以後便會知道也就不再去追問了,只是從大掌櫃的旁邊來了一道兇狠的目光,竟是二掌櫃李福翔的,讓文定一時如坐針暫似的渾身不大舒服。

“大家先停一停”只見東家舉起杯説道:“先聽我説一下,多謝大家這一年來幫我們‘源生當’鞍前馬後的奔波,勞這一切我章某人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這裏略備薄酒以酬謝大家,希望大家都回家能安心過個好年,預祝來年我們‘源生當’大發利市,大家也水漲船高,來乾一杯。”説完先自飲盡,大家也都隨着一飲而見底。章傳福對大掌櫃蔣善本説道:“善本,將紅包發給大家。”蔣善本忙答“是”然後看了周圍一圈笑着對東家和朝奉他們説道:“呵呵,他們早就等不及了。”他從懷中取出一疊紅紙包。一個個的散發下去,一下子底下取到錢的對東家,大掌櫃他們道謝,沒取到在桌子底下磨拳擦掌,眼睛使勁的盯着蔣善本手中的紅包。其實每個人的紅包從外表看都是差不多的,都是包的銀票,只是銀票的面額都知道是不會一樣的。那些已經拿到都立即將其打開翻看裏面的數額。而有些還沒拿到的則湊過來詢問,當知道後笑嘻嘻的給其道賀,然而心裏卻在想着“他都拿那麼多,我平時那麼辛苦一定會更多。”彼三友就是屬於那種不斷打聽的那種,一下問這個,一下問那個。好不容易蔣善本發到了他這,還要顧做吃驚的説道:“啊,我也有呀!”給了他紅包後蔣善本對他説道:“三友,明年要更加努力些。東家好給你包個更大的紅包。”在顧三友還在欣喜的時候,蔣善本就到了文定的面前,文定忙起身結果他手中遞過來的紅包,對着東家與大掌櫃謝道:“多謝東家,大掌櫃。”東家回道:“應得的,你應得的。”蔣善本文定的手臂説道:“過了年又長一歲了,你可要更加用心為鋪子做事呀。”文定忙回道:“那都是應該的,自當如此。”蔣善本又往下一個人走去,顧三友迫不及待的打開紅包,只聽他叫道:“哇,有十二兩銀子。”其他的夥計也大都是在十二兩上下起伏,他看見文定連看也沒看就將其放入懷中,好奇的問道:“文定,你不看看有多少嗎?”文定輕笑着對他説道:“現在看不看也不會有差別,我回去在拆。”小瑞湊過來對顧三友説道:“三掌櫃還用看嗎,一般都是三十兩,二掌櫃是五十兩,大掌櫃是八十兩。”

“真的?假的呀?你會知道的這麼清楚!”顧三友不敢相信的説到,小瑞很是得意的説道:“哈哈,那是你剛來,這都是我們鋪子裏的慣例了。”三友硬是不信,拉着文定説道:“快,文定將紅包拿出來我檢查檢查。”文定回答道:“這有什麼好看的,算了吧。”

“不行,你看小瑞那小子得意的。今天我非要查看個清楚。”作勢便要往其懷中抓去。文定擰不過他只好任由他收去,顧三友心急火燎的揭開紅包,從裏面出了幾張銀票。數道“一十,二十,三十。”每張都是十兩的,小瑞笑道:“呵呵,我説是三十兩吧,這會你該相信了吧。”三友説道:“別忙,還有呢。”一時幾個桌子的夥計都將目光轉向了這裏,只見他繼續數道:“四十,五十。呵呵這會看你還怎麼説,這不文定的紅包包的可是五十兩。”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都轉向了文定與東家,在他們的意識裏就算是文定很得東家的賞識,也頂多多加個五兩,八兩。一下子加二十兩便不是那麼正常了,猜疑,困惑更甚者妒忌片刻便充斥於整個房間。顧三友彷彿也覺得所有人的怪異表情,氣氛好象突然變的壓抑了起來。而自己似乎正是引發整件事的元兇,一時之間也悶坐一旁在那埋頭悶吃起來。

“大家,怎麼都不喝了,是不是嫌棄我定的酒太難喝呀。”東家章傳福的聲音響起於這沉悶的環境中,眾人連忙回答“不敢”舉起自己的杯子喝起來。東家又説道:“三友,剛才不答應留守鋪子,我要懲罰一下你。”顧三友吃驚的説道:“啊,那您要怎麼罰呀?太重我可受不了呀。”東家思量了一會説道:“那就罰你給大家説個笑話吧。”

“那個我在行,你們要聽怎麼樣的呀?”他轉向大家説到。夥計們平時都經常聽他説笑話,時常能被他逗的非常開心。聽到東家的提議也都來了興趣皆附和着説要好聽的,文定等大家皆躍躍試後説道:“今天我們東家請吃年飯,我就説個與酒宴有關的笑話吧。”夥計們皆答“好”三友喝了口酒咳了兩下看了看大家才説道:“説是某君赴宴遲到。匆忙入座後,一見烤豬就在面前,於是大為高興地説‘還算好,我坐在豬的旁邊。’話剛出口,才發現身旁一位富態的婦人怒目相視,他急忙陪着笑臉説;‘對不起,我是説那隻燒好了的。’”頓時大廳裏的諸人都笑的前俯後仰,有兩個還將口中的酒菜也憤了出來。文定也被他的笑話逗樂了,東家也是連眼淚也笑了出來,笑罵着説道:“你這個猴子,怎麼這麼會糟踐人呀。”隨着幾個相的夥計也都打起哈哈來,一下子熱鬧的氣氛又回來了。大家又沉浸於過年的氛圍中。酒席一直持續到亥時初刻才告結束,大家也都盡興而歸。

文定送東家回府,一直到了章府的大門。章傳福對文定擺擺手説道:“你回鋪吧,明天還要回家過年,早點回去歇息吧。”文定從懷裏拿出兩張銀票説道:“東家,您發的紅包錯了,多發了我二十兩。”説完便要還給章傳福,東家正聲説道:“紅包是我吩咐善本包的怎麼會有錯呢?給你五十兩就是五十兩。”文定為難的説道:“可我只是鋪子裏的三櫃呀,應該是三十兩的呀。”

“傻孩子,我心裏都是有數的,給你的那便是你的了。回去給你父母多買點東西去吧,記得十五之前要回鋪子喲。”説完便自顧自的進府去了。文定還是沒摸清頭腦,這一時之間多的二十兩銀票捏在手裏還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着街面上家家户户都貼上了‘福’字,掛起了燈籠,四處喜慶的氣氛都在預示着新的一年真的快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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