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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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淒寒,孤月下滑,碰到合歡樹就掛在那裏似的,久久纏綿。
發現穀梁鴻也會神識功的一瞬,蘇落驚問:“你還有多少事瞞着我?”她以為他會狡辯,他卻道:“很多很多。”她不能承受他這麼直接的傷害,揮手打他的剎那以為他會躲避至少抓住自己的手腕,可是她完全算錯,他沒有躲避沒有動,一聲清脆的響,巴掌打在他的左臉上,她怔住,他凝視:“此生,你是第二個打我的人,第一個是我父親,他打我的原因就因為我成了朱棣的將軍。”蘇落不知是無法面對自己打了他,還是無法面對他欺騙自己,想逃被他捉住:“打了人想跑哪裏有這麼便宜的事。”蘇落掙扎:“你想怎樣,不然你也打我。”他還在*,傾身壓下調笑道:“我怎麼捨得打你,作為懲罰你必須以身相許。”蘇落使勁推他:“剛剛已經相許過了。”他巋然不動:“我可以梅開二度。”蘇落沒有矇住自己的眼睛而是矇住他的眼睛:“你羞不羞。”他腦袋一偏躲開她的手,含情脈脈道:“和自己的子梅開三度都是正常,我不羞,我
覺良好。”蘇落突然想起什麼:“你還胡鬧,你還沒有
代你為何會神識功。”他哦了聲,抓過長袍裹住自己,順勢把蘇落也裹在懷裏,正經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了我不用你以身相許,但必須聽我講一個故事。”有這麼輕鬆的代價,蘇落心裏歡喜嘴上卻道:“假如是你的風
韻事不講也罷。”他摩挲着她手腕上那對羊脂玉手釧道:“我的風
韻事都是和你發生的,所以你都知道沒必要講。我講的是這個手釧的主人,説來你這個墨宗的諜女
本徒有虛名,我花了大價錢讓你幫忙尋找一個人,你
本沒有行動。”蘇落嗚嗚的就哭了:“我都快煩死了還有心情找什麼人。”他道:“等我給你講完這個故事,你就找到她了。”她就抹了抹眼淚,然後看着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額頭,嘆一句“真像”然後再道:“本來這個故事是想等你去發現的,現在看來沒有時間來遲疑了,與其鈍刀割
不如痛痛快快的講出。我説出後無論你信不信,你都答應我,必須自己親自去發現。得知真相再判我的罪,好不好,更不能無端的傷害自己。”蘇落
覺他想説的事情好像與自己有關與母親有關,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此後不會隨意傷害自己。”忽而又頑皮道:“可是你的故事不要太血腥。最好有催眠效果。”他把她放在自己手臂上枕着,低眉看了看她手腕上那對羊脂玉手釧,先是悠長的一嘆,然後道:“那一年我十六歲…”十六歲的穀梁鴻意氣風發,家學淵博,在四兄弟中最被父親看好。穀梁世家本來是定下任何人不得出仕為官的,因為穀梁鴻遠近聞名,剛界十五歲就被當時身為燕王的朱棣三顧茅廬的請去輔佐他。當時穀梁老爺子不同意,終究還是因為穀梁鴻年輕,懷着同其他少年郎一樣的抱負,保家衞國,不顧父親勸阻隨着朱棣而去。當時朱棣正以清君側靖國難為名同建文帝爭奪皇位,穀梁鴻稀裏糊塗的捲入這場紛爭。
那是十八年前的盛夏。朱棣大軍抵達京師奪取了政權,穀梁鴻同其他驍勇之將一同率先殺進宮去,穀梁鴻單人獨騎衝在最前,還準備活捉幾個臣真正做到清君側,沒料想跑着跑着
面碰到一個年輕的女子,她髮髻歪斜衣衫凌亂,於穀梁鴻的馬前突然停下,懷中還抱着一個哇哇大哭的嬰孩,那女子滿面驚慌,看看後邊追她而來的內侍對穀梁鴻道:“救命!”見一羣男人追殺一個柔弱的女子,穀梁鴻怒不可遏,上前把那些內侍殺了個乾淨,救下那女子剛想問個清楚,這時宮中濃煙滾滾火光沖天,那女子絕望的看着這一切,然後又看看懷中的幼兒,對穀梁鴻道:“我即使逃出去也必死無疑,你是好人,我把女兒託付給你了。”她把懷中的嬰孩
到穀梁鴻手裏,然後摘下手上的羊脂玉手釧道:“這個,算是我留給女兒的遺物,不要告訴她有關我的一切,和有關她的一切,讓她做個平凡的女子平凡的活着。”説完拾起地上的那些內侍遺落的刀自刎,穀梁鴻大驚,急忙去奪,只是刀奪在手裏,她人也倒地而死,眼睛注視的方向就是穀梁鴻懷中的嬰兒,那是一個母親的臨死都不能消除的掛牽。
穀梁鴻正詫異這女子的行為,懷中的嬰兒哭鬧不止,他覺這個女子容貌麗的出奇,不會是一般宮女,擔心她於皇家有關,怕朱棣等人發現這個女娃之後實行斬草除
,想帶着女娃離開之時,突然神識不清,等清醒過來時卻發現懷中的女娃已經不翼而飛。
故事很長,穀梁鴻儘量簡短的敍述,説這些時他一直盯着蘇落看,那丫頭早已淚滿面,哽咽道:“你不要告訴我那女子就是我娘。”穀梁鴻鄭重的點頭:“她就是,而那女娃是你…後來我到處尋找你,也瞭解到當時從我手裏盜走你的人用的是神識功,才尋去秦嶺深處找到無涯子,本來是想打聽盜走你那個人訊息,無意中學到了神識功,抱歉落落,當時我把你給丟了,所幸十七年後我又把你給找了回來。”就像當時聽墨子虛講述她是公主她父皇是建文帝她母親是隕落的皇妃之時,蘇落再一次震驚,還有些興奮,穀梁鴻講述的事情和墨子虛剛好相反,無論哪個版本是真相,至少穀梁鴻有希望成為無辜,甚至成為自己母親和自己的救命恩人。
穀梁鴻繼續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沖喜是假殺我是真,我也沒有責怪你師父違背事實,他或許是誤會,但落落,我再也不希望你為了母親的仇恨而痛苦,甚而想傷害自己,事情的真相就像剛剛我説的,你自己去尋找去發現。”往事走馬燈似的在蘇落腦海裏閃現,他三番五次的救自己的命,他對自己無以復加的寵愛,蘇落往他面前蹭了蹭,斟酌的道:“假如,我相信你呢?”她以為他會吃驚,至少會興奮,穀梁鴻卻微微一笑點點頭,吐出一個簡單的字:“嗯。”然後擁蘇落入懷,轉口道:“我會陪你去尋找這個真相,我要讓你徹徹底底的相信我,徹徹底底的放鬆,不,我們就下江南。”好聞的清荷香,是他的吐息落在她的耳畔,終於可以化開她心中的冰山她鬆了口氣。
或許蘇落的高興比他來的更強烈,甚至後悔又後怕剛剛自己真的飲下毒酒,不僅僅失去得知這個真相的機會,還失去和他白頭到老的盟約,摟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嵌入他懷抱裏,心中還有一個心結未能解開:“可是,這關竇瓔什麼事,你為何那麼袒護她。”穀梁鴻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愛撫道:“落落,你記得不記得在關外我找到你時,我請求你不要問我為何娶了竇瓔,其實,我娶竇瓔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你的公主身份,並去涼州衞指揮使馮戰那裏密報,所幸馮戰和我是至,偷偷告訴了我,我想讓你出去避難,可是我用了很多理由你都不肯離開,無奈才出此下策,
迫你走,我娶竇瓔還有一個原因,她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嫁給我,我想只有滿足她的心願她才會收手。”是這樣的真相?蘇落把眼睛對着他的眼睛,距離之近鼻尖差點相抵。
穀梁鴻又道:“包括這次你抓了竇瓔的侍女海棠,我讓你放了海棠是不想怒竇瓔,她想殺你我們沒有十足的證據,扮鬼嚇唬人又罪不至死,假如
怒她,我怕她再次把你是公主的事密報給朝廷,我不敢肯定皇上會對你網開一面。”是這樣的原因?蘇落的驚喜一撥接一撥,他那些被自己不能原諒的錯誤,原來都是為了救自己愛自己,她好後悔,只是一句接一句的埋怨:“這些話你為何不早説。”一切誤解煙消雲散,兩個人
情再次昇華,可是蘇落想,雖然穀梁鴻和竇瓔撇清,但也不能讓竇瓔一直這樣以此來要挾,必須得反擊,之前她曾聽穀梁鴻説過,竇瓔就是西域沙城綺香苑的頭牌
女柳離離,嫁給盧不思後未出幾天盧不思突然暴斃,事情非常蹊蹺,蘇落想,會不會是竇瓔殺了盧不思,即使不是也可以試探一下,説不定能發現什麼端倪,或者找到掣肘竇瓔的東西。
她把自己的想法同穀梁鴻講了,他不贊成不反對,有些猶豫,不知這樣做合適不合適。
蘇落狠狠道:“你不賣藝唯有賣身。”穀梁鴻:“…”蘇落解釋:“你不肯用易容術秘術來誆騙竇瓔,那就只好去誘,騙她説出實話。”穀梁鴻呵呵一笑:“你猜一般的男人都會選擇哪一條?”蘇落想了想,突然大怒,撲過去咬住他的手臂,穀梁鴻急忙道:“我是非一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