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章訣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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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是奴婢,她扮鬼來刺殺自己當然是受主子竇瓔指使,這簡直是毫無懸念之事,蘇落很是高興,如今有了這個把柄就能輕而易舉的把竇瓔趕出穀梁世家,可笑竇瓔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蘇落居然會神功,這次她實實在在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興沖沖的拔腿就走,準備去把所有人都叫來看看,不然怕別人説自己無事生非毀謗竇瓔,這個海棠是個絕佳的證據。
剛推門出,卻被穀梁鴻推了進去。
“大叔,你怎麼又回來了?”她先是奇怪接着高興,然後拉着穀梁鴻來到定住的海棠面前,得意道:“竇瓔的侍女,扮鬼來刺殺我,這回你不用費心的給那個寡婦找歸宿了,因為她最好的歸宿就是進牢獄。”穀梁鴻急切道:“把她放了。”蘇落笑了笑,笑的太快收的更快,所以就表現為苦笑帶着茫然之意:“放了?為何?她來殺我,若我不是反應快用神識功鎮住她,她那尖利的指甲已經刺入我的喉嚨。”穀梁鴻轉頭看看窗户,天即將明亮,很多事情來不及解釋,唯有道:“你聽我的,趕緊把她放了,竇瓔想害你也是因為喜歡我的緣故。”蘇落的怒意從嘴角慢慢上升到眼底:“我警告你,這樣的話你説了不止一次,是不是因為竇瓔喜歡你她就可以對我為所
為?是不是因為她喜歡你就可以縱容她的一切?是不是你心裏其實也喜歡她只是我夾在中間礙事?是不是你們早就有了夫
之實,或者多年前你們就已經有了那種關係?”她咄咄
人的詰問,穀梁鴻道:“你不要胡思亂想。”蘇落馬上反駁:“你的話容不得我不胡思亂想。”穀梁鴻趕着解釋:“她是個寡婦,現在又無家可歸,你如果把此事捅出去,她
本無法在此立足,我可以不接受她的
情。但我無法漠視她的
情,畢竟,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就像墨飛白喜歡你,你即使不接受,你也還是在心裏非常在意。”蘇落對他這樣説話頗
吃驚:“但我師兄沒有害你。”穀梁鴻道:“他害過,你當我不知道嗎,那次是你
了個什麼蝕骨散
給我吃,並及時救了他。”蘇落愣了愣:“你記得這麼清楚,可我沒有嫁給他。而竇瓔卻嫁給了你,這對我不公平,假如我不會神識功呢。我是不是已經死在她手裏。”穀梁鴻仍舊堅持:“有我在呢,你當真我會掉以輕心嗎,所以我才沒有走。”蘇落定定的看他良久,平靜的問:“今個,你是不是執意袒護竇瓔?”穀梁鴻也停頓好久。終於道:“是,她不能出事。”蘇落扭頭想走,他拉住她道:“就算你給我一個面子,當初在關外你被
歡抱着我至今都沒有説什麼。”蘇落驀然回頭來看,彷彿不認識他似的,突然嘴角
動冷冷一笑:“這你也記得。穀梁鴻,你還記得什麼,野鮮不花呢?高衙內呢?朱棣好像也喜歡我。在墨宗十幾個師兄弟至少有一多半是喜歡我的,你是不是都跟蹤調查。”穀梁鴻
覺自己越描越黑越説越亂,唯有道:“落落,有些話有些事暫時我無法對你説清楚,但我對你的
情卻非常清楚。今天,放了海棠。就等於放了竇瓔,就等於…”他想説就等於放了你自己,這也是他執意不讓蘇落用海棠來對付竇瓔之意,竇瓔瞭解蘇落是公主的身份,她唆使侍女扮鬼嚇唬蘇落罪不至死,一旦把她
怒她能密報到馮戰那裏就能密報到其他地方,難不成真的殺了她嗎,穀梁鴻做不到,這個女人愛了他多少年,為了他不惜改頭換面,甚至摧殘身體,他實在是不忍。
“就等於放了你自己對嗎?”蘇落問出這一句時,油燈啪嗒熄滅,屋子裏驟然暗了下來,她一時看不見穀梁鴻的表情,聽他不回答,她絕望道:“我相信你愛我,但我也相信你愛竇瓔…哦,天亮了,我閉門思過完成了,告辭。”她甚至沒有解除加在海棠身上的夢魘術,就踉蹌而去,站在拂曉的風裏茫然四顧,一般的女人和丈夫吵架都應該回孃家,可是她沒有孃家,娘已經死了孃家便不復存在,去師父那裏嗎,他一心讓我殺穀梁鴻,不會在意我和穀梁鴻情是融洽還是割裂,並且讓墨飛白看到他會不會繼續糾纏所謂的青梅竹馬呢,這樣想着,她實在無處可去,唯有回到府裏,繼續住在客房,飯照常吃覺照常睡,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他這樣做只是不想大家發現什麼,給那些賤人揀笑話。
這一天開始她再也沒有對穀梁鴻説過一句話,同在一個屋檐下,難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她就無視而過,穀梁鴻也沒有糾纏她,終究不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做事相對穩重很多。
——﹡——﹡——﹡——﹡——﹡——﹡——是,墨飛白前來探望蘇落,看她臉
正常生龍活虎,又放心又不舒心,在説正事之前他試探的問蘇落:“你嫁給他是不是非常開心?”鑑於這少年臉
實在是差,蘇落怕自己説哪種實話他都會崩潰,比如説自己當然開心,他會因為傷心而瘋掉,比如説自己不開心,他也會氣得崩潰,所以,斟酌半天她居然瞪着墨飛白道:“你猜?”老實的墨飛白果然猜了:“你當然開心。”蘇落不置可否。
他有些歡喜:“你不開心?”蘇落不發一言。
最後墨飛白找不出第三條理由,比如不開心但喜歡嫁給他,想想這樣的女人不是瘋子就是沒事找,蘇落應該不是,他就無話可説了。
蘇落最怕的正事來了,墨飛白奉師父之命給蘇落代,刺殺穀梁鴻的事不能再拖延。否則墨子虛要親自動手。
蘇落嚇的急忙道:“不牢師父費神,我自己來。”墨飛白走時又道:“師父還説,為何你沒生?”這個問題不用他解釋蘇落已經明白,自己出生的那天是母親去世的那天,沒有一個人會歡天喜地的大肆慶祝。
好一個月圓之夜,蘇落似乎準備好了一切,把自己簡單的修飾下,頂多就是在頭上了一枚玉簪,找了件最豔麗的淡紫小襖穿了,下面是月白的百褶裙。披着一件暗紫的斗篷,把帽子扣在頭上,白狐裘的滾邊
茸茸的襯着她粉
的俏臉。手裏提着一個竹籃,籃子裏有幾樣糕點,還有一罈她學着釀製的葡萄酒,嫋嫋婷婷的來到穀梁鴻的卧房。
偏巧楊二郎也在,和穀梁鴻兩個不知在商量什麼。見她來,楊二郎看看穀梁鴻,穀梁鴻點下頭他識趣的退了出去。
一些子沒有與他説話,突然竟不知怎麼開口,倒是穀梁鴻毫不在意的樣子,先接過她手中的竹籃。又揭開她頭上的暖帽,就勢把手在她額頭貼了貼:“看你的臉
紅的不正常,果然在發燒。”他説着轉身想走去喊人找大夫。被蘇落一把摟住:“我還好,你陪陪我。”穀梁鴻慢慢轉過身去,
覺蘇落的情緒反常,她之前一直不肯搭理自己,今個突然這麼親熱。道:“落落,我們是夫
。有話一定要直接跟我説。”蘇落垂下那濃如蝶翼的睫
,矯飾道:“我就是悶,想吃酒,今個月圓,是我喜歡的夜晚。”穀梁鴻側頭看看窗户,雖然心裏隱隱不安還是答應下來:“嗯。”蘇落就被他引着進到最裏間,此時她才發現卧房又重新佈局了,一道月亮門上掛着厚茸茸的幔帳,進了裏面立即熱
撲來,一盆又一盆的花草沿着牆角擺放,盛開與不盛開的都生機
,此間,儼然
席捲。
穀梁鴻指着牆壁道:“以前我一個人住習慣冷清,現在有了你,你身子弱畏寒,我已經重新改成暖牆,四周貫通,這樣冬天你穿着紗衣在這裏跳舞都不會冷。”穿着紗衣在這裏跳舞?多麼美好的一個設想,蘇落甚至眼前出現這樣一個畫面,他坐在地上恣意的飲酒,她在他面前曼妙的舞蹈,紗衣如秋葉彼此摩挲,是好聽的聲音伴着他朗的笑,然後外面是鵝
的大雪,屋內是奼紫嫣紅,他們沒有痛苦沒有紛爭,她瞬間把這裏幻想成為世外桃源。
只等神思悠遊而歸,她淡淡一笑沒有説話,被他拉着坐在地上,按她的喜好,屋子裏所有的桌子都換成了矮腳,因為她喜歡席地而坐,覺坐在椅子上拘束,還是因為她有些懶散,不習慣中規中矩的生活。
驀然發現地上熱乎乎的,且原來也是同暖牆一樣連通外面的爐灶,爐灶的熱氣會通過地表傳送上來。
她一時興起,還趴在地上試了試,穀梁鴻看着她只是微微的笑,並把她帶來的吃食一樣樣的拿了出來,只斟滿一杯酒,道:“你身子不舒服不要吃酒了吧。”蘇落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看他嬌媚的一笑:“我要。”二更天過,一罈子酒她吃了大半,醉眼朦朧的看着穀梁鴻道:“想我了吧。”穀梁鴻立即將她摟過來:“寶貝。”蘇落眼角有淚,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把淚擦掉,然後開始解自己的衣服,在穀梁鴻狐疑的目光中把自己了乾淨,然後伏在地上。
外面,冷月獨懸,碧幽幽的夜空如美人的眼睛,深邃且深情。
屋內,暗香漫溢,她纖細的身子橫陳在穀梁鴻眼前,微弱的燈火下飄渺若仙。
穀梁鴻的手慢慢理順她長長的秀髮,心澎湃,俯身吻了下她高傲翹起的小
股,邊解自己的衣服邊把自己的吻遊弋在她周身,生命在瞬間合二為一,蘇落享受着被他霸道的霸佔的
覺,只等他喊着她的名字軟綿綿的伏在她身上累得氣
吁吁,她眼角的一滴淚如梨花綻放,眨眨眼,就落入厚厚的波斯毯的絨
中消失不見,她皓腕纖細,一隻手戴着穀梁世家掌門夫人的玉鐲,一隻手戴着那一對羊脂玉的手釧,抹了下穀梁鴻臉上的汗,繼而雙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聲道:“説你愛我。”穀梁鴻咬着她的耳朵:“我愛你。”話音剛落,
覺有股力道來衝擊自己的神識,猛然醒悟是蘇落在使用神識功,他不知她想作何,於是裝着被她鎮住。
蘇落此次使用的神識功不是以往那樣簡單的把人鎮住,而是給對方造了一個富麗紛雜之夢,是她太瞭解穀梁鴻的功夫之高定力之強,怕自己給他造夢失敗,所以才拼盡了全力。
她從他身下離自己,穿戴整齊,然後從籃子底層又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酒壺,揭開蓋子嗅了嗅,悽然一笑道:“大叔,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你殺了我娘,或許是或許不是,但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承受不起
情的煎熬,遇到你之前我是沒皮沒臉的一個人,被師父罵不會哭,被人嘲笑沒爹沒孃不會哭,被大師姐冷嘲熱諷不會哭,我真的以為自己沒心沒肺呢,可是現在,我
覺好累,師父催促我殺你給娘報仇,假如此事轉換位置,你該怎麼做?
而你違背專愛我一個的誓言,我不能接受,男人三四妾很正常,或許不正常的是我,唐明皇那麼多女人,楊貴妃還是覺得他在愛他,為何我不能容忍你愛其他女人,所以是我不好,我活的太苦,沒爹沒孃也就罷了,還被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師父培養成復仇的工具,還竟然讓我愛上弒母之仇人,可我真的下不了手來殺你,所以,我走了,選擇逃避,眼不見心不煩,你保重。”她自言自語似的説完,在穀梁鴻
上輕輕的吻了下,又含着笑摸了摸他的鬍子,然後把酒壺對着自己的嘴巴灌下,在酒水落入她口中的剎那,變成一條水線畫了個弧形落在地上,穀梁鴻手腕一抖,她手中的酒壺就落在他的手裏。
她大驚失:“你,你怎麼…”穀梁鴻道:“對,我也會神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