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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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午,和風轉,滿園的花卉異香隨風浮浥,彷佛中人慾醉。一襲貂裘擁香而至,底下鵝黃的裙幅轉過花陰,逕往園中樓閣。

一雙緗絲繡履來得翩急,卻無絲毫聲響,明明滿地落花,居然看不出足印何在。閣外把門的小廝大老遠便瞥見,忙從瞌睡裏打醒過來。

“小姐安好!今天回來的這麼早?”説話間來人已至,粉的臉蛋上薄透紅暈,搖手示意免禮。

“我…我娘呢?”裘袍少女一臉緊張神情,語裏帶着幾分不過氣的嬌籲,微亂的髮鬢旁汗珠晶瑩,宛如點點綴玉。

“娘在不在?還沒出門罷?”

“夫…夫人她在閣裏忙着,整天都沒臉。”

“還好!”少女舒聲長吁,容顏稍緩,肩頭挪處,細潤的小手一把褪下輕軟貂裘,順手給那小廝。

藏在貂裘底下的是一襲清曉月般的瑩白絲裳,肩膀、小臂等貼身之處平滑如水,高聳的脯撐得白衣薄透,香汗微濡,倍顯服貼,趁着陽光相映,彷佛浮現出新橙般的鮮膚光。

那小廝只看得魂不守舍,趕忙拿貂裘擋在身前,以免出醜。少女渾沒留心,推門快步走進閣裏。那小廝巴巴地看着那抹玲瓏背影轉入內堂,突然驚覺:“小…小姐等等!

老管事有代,不得夫人吩咐不得擅入…”説到一半,省起對方乃是夫人的千金,頓時語。這座懸起“彈指山莊”四字匾額的莊園隱於九雲山鏡花谷的花海深處,庭園依山傍水而建,景緻天成,夏蟬過後尤其幽靜,迥非塵世氣象。

九雲山去京不過四十餘里,但山徑曲折,通往山莊之路隱蔽難尋,再加上山莊初代主人“古今回照”時明月着意隱居,一直保持着與世無爭、居於江湖風雨之外的調,更如世外幽境一般。

“時”之一姓頗為希罕,每每引人注目,卻甚少見於江湖故老,這與時家一貫的低調作風有關。正因如此,每當少女羞澀地提起自己的名字,那些神思不屬的英俠俊少往往只顧將“時晴雪”的芳名和倩影牢映在心,卻少有識者聯想到那深藏花海的彈指山莊。

踏上通往主室的黃松木迴廊,時晴雪不覺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來到孃親的卧房外,四下一片寂靜,登時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小姐回來得忒早,院裏詩課都念完了麼?”一把嘶啞的婦聲冷不防地自頸邊響起,嚇得時晴雪差點把心給跳出來,趕忙回頭低聲比劃:“拜…拜託!好婆婆,你別那麼大聲,娘都要聽見啦!”明明聲音近在耳畔,轉身看時,發聲的老婆子卻還在幾步之外,襖袍鞋襪一鴉青,一個大肚子圓滾如鼓,正是莊裏的老管事宮婆子。

那肥滿的身子顛顛顫顫地走來,咧嘴而笑,指着兩扇打磨晶亮的玉石門板。

“房門關好,內裏説什麼都聽不見,外邊自然也是一樣,再説夫人有令:小姐的武課都已經擱着了,要是再偷閒不念書,婆子可得抓小姐來打股。”時晴雪臉上一燥,雙手不自覺地往裙後一擋,悄聲道:“人家都快十六歲啦,還來這個?就只今天提早點回來嘛。看我不是來向孃親自首了?”

“小姐這點便宜心思,還是別向婆子賣。”宮婆子眯起眸子,皺紋深邃的眼角堆滿怪笑。

“夫人正忙,小姐還是先別見她。有什麼事,等夜裏再説也不遲,別説婆子沒好心提醒。”

“不成不成,那就遲了啦!”時晴雪急急揮手,順勢給宮婆子一塊賞銀,卻是枚沉甸甸的白銀墜子。宮婆子接在手裏,逕往嘴上一捂,喉頭鼓得一鼓,再張手時啥也沒剩下,眼珠賊兮兮地一轉。

“婆子總不白拿姑娘的東西,只得幫上一把,要是夫人問起,老身可沒計較。”時晴雪合掌一躍,歡顏而笑:“謝謝婆婆!”眼看宮婆子讓開去路,立時跳上前去,使勁推了幾下,將兩扇薄薄的石門用力推開。

一片奪目光彩溢湧而出,視野陡然亮開。朝裏大開的門扉把整座閣房拱現出來,只見錦牀青氈、宮燈畫屏,花鳥翎的畫卷掛了滿房,繭紙泛黃,題印宛然,無一而非歷朝珍品。

種種奇珍古玩隨處散落,俯拾即是,從古鏽斑駁的青銅獸彝到前朝典制的鑲金官瓷,任拿一件都能教京師裏的博古名士愛得不忍釋手,外加一地的金銀珠玉,本是座價值連城的寶庫。

這些寶貝均是歷代主人的蒐藏,時晴雪平素見慣,早就不以為奇,令她呆住的是房中央的異常景象。

掛着藕薄紗的大錦牀上凌亂不堪,到處都是衣裳碎片。牀間伏着一抹曲線人的裎豔,白膩的頸裏垂了條黃金細鏈,隱有汗水閃落。

一個披髮紋身的漢子在上頭一陣猛騎,間啪滋啪滋地直響,伴隨着高昂起伏、死的顫,彷佛喜悦得隨時都要昇天。

“…呀!”時晴雪急忙捂嘴,卻已遲了。

聞聲轉來的是一張嬌豔絕倫的面容,桃腮凝水,眼波如夢,望見時晴雪眼神先是有些訝異,隨而似笑非笑,旋即低眸急、又是一波高將至。

紋身漢子低嗥一聲,雙手一箍,猛力前送,得她仰起半身,埋在牀褥間的一對雪白豪直飛起來,霎時掀起一陣白波濤。

隨着漫長的波震湯由強至弱,久久方息,終隨那承盡男、微微痙攣的嬌軀跌回牀中,猶帶一絲輕顫的餘韻。

“郎…郎君好,人家差點又要丟了…”女郎膩聲囈語,微抖的指尖劃着男身前刺青,只見青紋刺的是個回首嘶嗥的狼形異獸,雕得猙獰兇猛,爪尖利,渾身纏以血雲文,別有一股懾人陰悍。

狼紋男子聽得她意猶未盡,不由得愈發獰笑:“小蕩婦!今不把你陰,我封天路喊你叫一聲娘!”明明後尚未拔出,竟又抱着美人開始送,滋滋有聲,彷佛不知疲軟為何物。

那香汗淋漓的豐腴‮體玉‬被一雙鐵臂牢牢環住,只得得震顫不絕,滿腔情慾都化作陣陣,神似在失神邊緣,竟然還仍能媚眼調笑:“好不怕醜!人…人家雪丫,還不要你這老小弟呢!”最後一瞥,卻是朝時晴雪霎眼。時晴雪看得面紅耳赤,差點當場冒煙昏倒。那男人她完全不認識,伏牀呻的美貌女子卻是再悉不過。

十七年前,女子以彈指傳人的身份現身皇城,向相約論武的中州六大家門之主敬上杯酒,一夜之間豔冠京華,無數英雄俠少為之傾倒,只盼得擁美人懷袖。

六家中的銀鞍將府之主“掣電干戈”牧長征最為殷勤,當天還將皇上御賜的坐騎牽與佳人代步,親自護送她回京中居處,一時傳為風逸話。

韶光易老,美人只怕暮遲,然而,也許她真的得天獨厚。任憑去秋來,無情光陰卻絲毫減損不了她的容顏與嬌豔,仍是青紅顏,不可方物。直至今“夜來幽夢”時嬋娟的丰姿依然顛倒眾生,美名猶勝於昔。

正因為有如此的風華,能教“狼首星君”封天路遠從關外來會,一點都不令人意外。封天路成名北域二十載,自來橫行一方、殺人無算,在他牀間承歡的女子一向都是戰戰兢兢,連他陽菇底下的積垢都小心食,唯恐侍奉稍有不周,落得斃於掌底的下場。

也只有時嬋娟敢在置身狼吻之餘談笑風生,甚至與之較勁,難怪被封天路看作希世尤物,歡不休。

相較於孃親的風情萬種,時晴雪可説跟木頭沒兩樣。在她腦袋想像得到的範疇裏,男女之間超過手牽着手以上的一切接觸,穢的程度大抵都高到難以辨別。

這不是她第一次撞見孃親與別人的好事,照往常慣例,她向來都是一呆之下落荒而逃,連心蕩漾的時間都來不及。唯獨這次衝擊太大,甚至目擊到孃親給人入陽的片刻昏厥,即使她完全看不出發生了什麼事。

但時嬋娟那恍惚、沉醉的表情卻太過令人印象深刻,以至於忘了拔腿就跑。等時晴雪從暈陶陶的混亂狀態回過神來,立時驚覺一雙狼目正試量着她。

“狼首星君”封天路的眼神晃動着猛獸擇食般的焰火,彷佛透過這種眼神,就能將時晴雪的衣服一件一件刺穿、粉碎、撕剝下來,任由他恣意侵犯。

時晴雪嚇得寒慄乍起,沒來由地一陣腿軟,就這樣坐倒在地,腦袋裏嗡嗡直響:“他…他是壞人!”這個判斷非常準,此外完全沒用。

封天路手擁時嬋娟的美妙體,眼裏卻盯住了她的寶貝女兒,笑得不懷好意:“你家這小娃兒倒也生得標緻,看這軟綿綿的模樣,肯定還是未經人事的‮女處‬。反正遲早要被人騎,不如先讓老子來開苞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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