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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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得着那麼緊張嗎?語瞳心裏也起了一把無名火。

她跟慕淮的往最特別的一點就是自由,彼此都保有自由。語瞳從來不過問他的友狀況,自然語瞳也有權利擁有其他的異朋友,一向是這樣的,怎麼慕淮的反應一下變得那麼烈?

就算是殷以淮好了…他不承認而厭惡的弟弟。語瞳極端地想:這也是她的自由不是?慕淮不喜歡他,不見得她就不能把他當朋友。

半個小時不到,慕淮已來到她家門口。他按對講機,語瞳去開,他簡潔一句:“你下來。”語瞳覺得莫名其妙,心裏又氣!慕淮從不拿這種命令的語氣跟她講話的!下了樓,踩得腳步重重。

街燈下,慕淮鎮定地站着,眼底是一片嚴肅,語瞳沒見過他這樣的神情。

他一看見語瞳就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急急審問似的:“你跟以淮見過幾次面?你們經常一起出去?”語瞳皺眉甩開他的手,不解他情緒的轉變為何。

“你説什麼呀!只是那時候在南部拍廣告的時候他也在,就這樣罷了。”

“那你今天為什麼去找他?還跟他一起蹺班?!”慕淮的神情其實不只是嚴肅緊張,更像是憂慮。

“我説過了呀,”語瞳煩起來了。

“我在南部看不順眼他傲慢的樣子,跟他吵了一架,後來覺得自己也有錯,就去跟他道歉,然後兩人去山上走走…我跟我男的同學、朋友都有可能這麼做的,你緊張什麼?”他直勾勾地瞪着語瞳,語瞳的神情自然不像作假,而他眼神裏的陰鷙煩憂卻久久無法平復。像是為了平撫自己太過昂的情緒,他燃起了一支煙,非常深沉地思考。好半天,才緩緩沉聲開口:“我緊張,因為我擔心你…被他利用而受傷。”這話太嚴重。語瞳本能地擰起眉。

“你為什麼這麼説?”

“為什麼?”慕淮重複了一次,像在思索可用的言詞。末了,才像是放棄地長長吐出一口煙。

“我一直沒告訴過你,我家跟殷以淮之間的淵源。”

“無所謂,”語瞳搖搖頭。

“謠言我聽得夠多。而且下午殷以淮也説了些,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版本。”慕淮把才剛點燃的煙乾脆踩熄在腳底,所講出來的話,也比較直率了。

“好。不管你聽的是哪個版本,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父親在殷以淮廿四歲時終於找到他,那時他母親剛過世,他只是個剛出社會的小小助理工程師,我父親覺得愧對他,於是帶他回台北。”他頓了頓,再説:“從來不曾見過面的兄弟姐妹忽然相認,你不能要求我們馬上兄友弟恭。而我們逐漸也發覺在以淮冷漠的面具下,其實有更多的恨…恨我母親當年如此對待他們母子,甚至連我們一同恨進去了。”語瞳靜靜聽着,不上半句話。恨?是的,就算不是恨,任何人也能清楚地發現以淮對殷家人的那種嘲諷與不屑;可是異地而處,換成她是以淮,換成慕淮是以淮,沒有人能有忍怒不言的涵養呵!

“我家的麻煩事,我想你也不見得有興趣聽,我唯一想告訴你的是,”慕淮的眸子在夜中更顯深沉,像兩口看不見底的深井。

“以淮長年待在國外,然而每次回台北,他總帶走一樣東西。第一次,我父親給了他imp,美國的總監位置;第二次,台北的廣告公司掛了他的名;第三次,也就是我父親過世的那一次,他分到了我父親的遺產;這回,我父親走了,他不能再從殷家帶走任何東西,於是我怕他想帶的是…。”語瞳不由自主地抬起視線,等着慕淮説下去。慕淮定定地看她一眼,緩緩吐出一個字:“你。”語瞳又驚奇又駭異,腦子裏亂紛紛,本能揚高了聲調:“你…怎麼會這樣想?!”

“這是非常簡單的聯想。”他凝視着語瞳,眼裏有着撒不去的陰影。

“財富地位他全都有了,而且再不能從我們手中得到更多。然而他知道我喜歡你、在意你,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利用你來打擊我。”語瞳微張着嘴,思緒一片混亂!頭一個掠過她腦海的,竟是下午以淮稱讚她的那番話…對她幾乎是剖心置腹的談心,這些會只是計謀、是他鋪好的一張網?

不!在她內心深處,她竟不願去相信。她喊了出來;“別把殷以淮説得那麼可怕!別因為你們之間的恩怨,就把他定了罪!”他長長嘆了一口氣。

“我沒有刻意毀謗他,也沒有定他的罪。事實上在沒有證實以前,這一切當然可能只是我的猜測,只是…。”他走到語瞳面前,突如其來地把她擁入懷中,那麼地緊,似乎怕他一放手語瞳就不見了似的。

“我太在乎你。所以我不能容許任何可能,你懂嗎?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有機會發生。”慕淮語氣中的認真與情,是語瞳從不曾在他身上發現的,她因此而屏息了,心裏陡地漫起一種動;她説不出話來,只是任憑他強而有力的臂膀緊擁着她。

“也許是我自私,也許是我多慮,”他輕輕拉開她,深深望進她的眼。

“但是我不敢想像,萬一事情真的如我所猜測,會是怎樣不可收拾的一種結果。所以語瞳,”他咬咬牙。

“答應我,離以淮遠一點!”她訝異怔住,有些不敢置信。她從來沒想過慕淮對她的情會這麼深;一向慕淮對她表現得理智,甚至保持着距離,而他現在的這幾句話,卻讓她滿懷動,想掉眼淚。

語瞳不語,只是直接投入他懷中,算是答案。似乎理當是這樣的,她先認識的是慕淮,她先接受的是慕淮,在他們之間不該有別人介入,不管慕淮的顧慮對還是多餘,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是應該答應慕淮的請求。

至於下午對以淮所產生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覺呢?語瞳在慕淮的口輕輕搖頭,搖掉了那個名字。

失眠的困擾搞亂了語瞳的作息,幽邃無底的記憶將她從沉睡的遺忘中狠狠拉起,剖開她的心門嚴厲烤問她,不放她逃。

好端端睡在牀上,也會想起以淮;翻了個身面向牆壁,記起很多事…貼心的殷慕淮,令人眩的殷以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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