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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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夏聞天講,孔慶雲的問題,舉報信中一共反映了十一條,紀委最終落實了四條。經濟方面數額最大的,還是那張畫。由於辦案人員最終從孔慶雲辦公室找到了那張畫,因此這一條,誰也賴不掉。另外,辦案人員依據舉報信提供的線索,初步查證,在一期工程建設過程中,孔慶雲涉嫌收受施工單位賄賂40萬,這筆錢雖然沒查實,但關鍵證據都已蒐集到。除此之外,孔慶雲還涉嫌在校長競選中向主管副省長周正羣行賄,那幅畫目前就在紀委,是周正羣子孟荷主動給紀委的。最後一條,也是最最讓夏雨不能接受的,是孔慶雲有男女作風問題。父親夏聞天雖然沒説出女方的姓名,夏雨卻下意識地就把這事跟外籍女教授瑪莎聯繫到了一起。

有了這四條,孔慶雲縱然是什麼風雲人物,也得規規矩矩接受組織的審查!

這件事上,夏雨要説是理智的,丈夫孔慶雲被帶走,她並沒找組織鬧,更沒在私下搞什麼小動作。她相信父親的話,是非曲直,總有澄清的那一天,她瞭解自己的丈夫,堅信他不是那樣的人。就在聽到好朋友孟荷把畫拿出去的那一天,她也冷靜地控制住了自己,沒去找孟荷,更沒找卓梅她們亂打聽。她把自己強迫在工作裏,關閉在消息之外,想讓工作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更想靠工作撐過這些難以撐過的子。

一相情願總是件愚蠢的事,人在困境中可以撐得了一時,卻撐不了永遠。夏雨無法做到心靜如水,這一天,她竟然鬼使神差,來到江北大學,找到昔一位朋友,婉轉地打聽慶雲跟那個叫瑪莎的外籍女教授的關係。不打聽還好,這一打聽,夏雨簡直就要崩潰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叫瑪莎的女教授居然公開承認跟慶雲的曖昧關係,還一再表示,她愛孔慶雲,愛這個風度翩翩的中國男人!

朋友説,孔慶雲被帶走後,江北大學的確有過不少關於他跟外籍女教授瑪莎的傳聞,但這些傳聞都是私下裏的,沒人敢將它公開化。瑪莎呢,依舊打扮得十足,着高傲的脯,活躍在老師們的視野裏,只有到了上課時候,她才掉那些古里古怪的時裝,換上套裝,一本正經地出現在學生面前。

變化發生在孔慶雲被“雙規”的第二天,黨委書記楚玉良將瑪莎叫了去,在老校址那套豪華辦公室裏,進行了長達兩小時的談話。談話內容無人得知,有人看見,瑪莎出來時眼圈是紅的,好像還掛着兩滴淚,晶瑩透亮。穿過樓道時,瑪莎遇見宣傳部部長強中行,兩人打了招呼,説了幾句話,而後,瑪莎眼角的淚珠掉了下來。等她走出辦公大樓時,她的臉便恢復到原來的顏,甚至比原來的顏更亮了。

有人揣測瑪莎的態度跟強中行有關,有人也説瑪莎就是瑪莎,她本來就是個敢作敢為的女子,用不着裝給誰看。不管怎樣,瑪莎承認了她跟孔慶雲的曖昧關係,而且理直氣壯地説,她愛孔慶雲。

這話是楚玉良跟紀委的同志座談時説的,紀委的同志隨後便找瑪莎瞭解情況,當着楚玉良面,瑪莎再次説:“他是個優秀的男人,是我在中國遇到的最最出的男人,我愛孔,他值得我愛!”

“這女人,她瘋了。”朋友最後跟夏雨這麼説。

“難道你信?”等夏雨將這件事説完,父親夏聞天問。

“我朋友不可能騙我。”夏雨説。

“我是問你自己。”夏聞天強調道“他是你丈夫,你應該最瞭解。”

“爸…”夏雨吐吐,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

“雨兒,聽爸一句話,這個時候,你不能自己搞亂自己。我還是那句話,靜觀其變。”

“我做不到,我已經靜了這麼長時間,結果呢?”

“你可以懷疑慶雲,我不能,我堅信他是無辜的!”夏聞天説完,起身,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是雨的世界,離,紛亂,灰濛濛的一片。

夏聞天是在躲避女兒的目光,女兒夏雨進來前,他也接到一個電話,是負責此案的劉名儉打來的。劉名儉説,紀委專案組又取得新證據,一個叫胡阿德的裝修公司老闆向紀委反映,為承攬到江北大學裝修工程,他先後三次向孔慶雲送去人民幣400萬,美金20萬。孔慶雲還暗示胡阿德,要想順利拿到二期工程,必須得打通周正羣這道關。

“他把正羣也咬出來了?”夏聞天驚問。

“他已經向周副省長送了禮,錢在我這兒。”劉名儉説。

這個電話差點顛覆了夏聞天,使他對孔慶雲的信心陡然減到了負值。畫,錢,周正羣,這些信息串聯在一起,他就不得不懷疑,難道慶雲真的變了?

不可能!這裏面一定另有文章!

夏聞天正在考慮,該怎麼説服夏雨,讓她鼓起信心來,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氣。外面的門響了,夏可可闖了進來。可可渾身濕漉漉的,讓雨澆透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衝夏雨喊:“媽,我要退學!”—2—夏可可向姥爺和母親説出了一件荒唐事。

就在這天下午,江北大學黨辦和校辦聯合召開一次特別會議,會上宣佈了校黨委一項決定:夏可可因為涉嫌在學生會主席競選中營私舞弊,校黨委決定撤銷其學生會主席職務。

“營私舞弊?”夏聞天驚愕地瞪着外孫女,不明白這個詞怎麼會扣到自己的寶貝外孫女頭上。

“姥爺,他們這是打擊報復,是誣陷!”夏可可哽咽着,滿是委屈地説。

夏聞天沒附和可可,這個消息真是太意外,他怎麼也沒想到,堂堂的江北大學,竟會發生這樣滑稽的事。

“可可別急,有姥爺給你做主。”夏雨心疼地摟過女兒安道。剛才陪女兒換衣服時,可可伏她懷裏哭了,可可長這麼大,很少過眼淚,都説她長得像男孩,格更像,為人處世跟了她姥爺。沒想這一次,她竟哭着從學校跑回了家裏。

“不行,我得去問問。”夏聞天説完,就要往外走。

夏雨忙攔住他:“爸,這麼大的雨,你上哪兒去問,問誰?”

“誰撤了我外孫女的主席,我問誰!”剛才還悶着臉的夏聞天忽然就火了,如果説紀委“雙規”孔慶雲,他還能按組織原則表示接受的話,可可這遭遇,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可可在他心裏,比孔慶雲還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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