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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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吉安娜,這些野獸毀了暴風城。他們還想滅絕人類呢。聖光在上,他們殺了你哥哥,別為他們費你的同情心了。”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以前不知道他們也有孩子。”吉安娜説“你看到那個抱着寶寶的了嗎?”
“好吧他們當然會有孩子,連老鼠都有孩子,”阿爾薩斯説。他有點惱火,不過他事先就應該想到一個十一歲的女孩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們看上去沒什麼害處了。你覺得他們真的屬於這兒嗎?”她把臉轉向阿爾薩斯,詢問他的意見,月光下她的面孔雪白。
“把他們關在這兒也費錢,也許可以釋放他們。”
“吉安娜,”他儘量柔聲説“他們是殺人犯。儘管他們現在看起來無打采,誰能保證他們被釋放以後會怎麼樣呢?”她在黑暗裏輕輕嘆口氣,沒有回答。阿爾薩斯搖搖頭,他見的夠多了——巡邏的快回來了。
“準備好回去了嗎?”她點點頭,走開幾步,跟在他身後快步跑向小丘。阿爾薩斯向後一瞥,看見哨兵開始轉身。他撲向吉安娜,抱住她的部把她摁倒在地上,自己也跟着重重摔倒在一邊。
“別動,”他説“哨兵正在看着我們!”儘管摔得很重,吉安娜還是聰明的立刻保持不動。阿爾薩斯把臉藏在陰影裏,小心翼翼的轉頭看那個哨兵。這麼遠的距離他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見到那人的姿勢也是樣的百無聊賴。阿爾薩斯的心狂跳了好一會,哨兵終於把臉轉開。
“剛才很對不起,”阿爾薩斯道歉,一邊扶吉安娜起身。
“你還好嗎?”
“還好,”吉安娜答道,朝他齒而笑。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營的地方。阿爾薩斯抬頭看着星星,
到十分滿足。
今天真是個好子。
第二天晌午,他們到達了達拉然。阿爾薩斯儘管多次聽説這裏,但從沒來過。法師們神秘而低調——很強大,但是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總是明哲保身。阿爾薩斯還記得卡德加曾陪同安度因·洛薩和瓦里安·烏瑞恩王子——現在是國王了——來警告泰瑞納斯關於獸人的威脅。他的在場使安度因的陳述顯得更有分量,更可信。因為肯瑞託的法師一般不會捲入尋常政事。
他們也沒興趣邀請王宮貴族來訪。阿爾薩斯和他的隨從們之所以被許可進入,只是因為吉安娜要來學習。達拉然非常美麗,甚至比洛丹倫都城更輝煌。正如一個生於魔法的城市應有的那樣,它看起來乾淨明亮得非同尋常。幾座雅緻的尖塔高聳入雲,它們的基座由白
的石頭築成,紫羅蘭
的尖頂上環繞着金邊。有一些附有懸空的巨石,在塔周圍舞動。另一些有着彩
玻璃的窗子,反
着陽光。花園百花盛開,神奇的野花吐出濃烈的芳香,阿爾薩斯幾乎眩暈。也可能這香味也是魔法造的。
走進達拉然,他到自己又平凡又邋遢,早知道昨晚就不睡在外面了。如果他們在安伯米爾過夜,至少他可以洗個澡。不過那樣的話,他和吉安娜就不可能有機會去偵察收容所了。他瞥了瞥同伴。她的藍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敬畏和興奮,嘴
微啓。她轉向阿爾薩斯,
出微笑。
“能在這裏學習不是很幸運嗎?”
“當然,”他答道,為她而微笑。她來到這兒就像沙漠的魚兒迴歸大海,但他覺得自己…多餘。他明顯不像吉安娜那樣有着魔法親和力。
“他們告訴我這裏一般不歡外人,我覺得這真不幸。”她説。
“如果能再見到你就好了。”她臉頰緋紅,有那麼一會兒,阿爾薩斯忘了這座城市的排外,打心裏同意,如果能在見到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小姐就太好了。”真的會非常好。
“重來,裏這個侏儒小姑娘!小心我揪住裏的小辮子,裏——噢唷!”盾牌砸到正在嘲不已的矮子的頭盔上,正中面門,把他震得倒退兩步。阿爾薩斯自以為得計,揮起練習劍猛砍,誰知突然背後重重吃了一記,翻倒在地,視野完全被
近的長鬍子腦袋佔滿。他已經不太可能有機會舉劍格擋。他咕噥了一聲,腿雙向上一蹬,正踢中穆拉丁的肚子。這次輪到矮人被打倒。阿爾薩斯輕巧的縮腿躍起,向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老師衝鋒,跟着一拳又一拳,直到穆拉丁説出他寧願沒聽到的一句話:“我投降!”阿爾薩斯用盡了渾身解數讓自己停手,站起身晃了兩下又絆倒在地。穆拉丁躺在原地不動,
口上下起伏。
恐懼突然攫住了阿爾薩斯的心“穆拉丁?穆拉丁!”一陣樂不可支的咯咯笑聲從厚厚的“銅”須裏冒出來。
“幹得好,小子,灰常好!”他掙扎着坐起,阿爾薩斯伸出手。穆拉丁快活的拉住他的手站起來。
“嗯,裏總算用心學我的獨門招素了。”阿爾薩斯鬆了口氣,齒而笑,表揚使他心情愉快。穆拉丁教的東西,有些會在聖騎士訓練中重複和加強。但其他一些——阿爾薩斯敢肯定,光明使者烏瑟爾肯定沒想過剛才那招,也不知道如何巧妙發揮破酒瓶的功用。所謂的“戰鬥”離不開“打架”穆拉丁銅須一心讓阿爾薩斯瞭解各種“打架”的情形。
現在阿爾薩斯十四歲了,除了穆拉丁有時出外處理大使的事務,他們一週要訓練好幾次。一開始的十幾節課和他們預想的一樣——糟糕。下課時阿爾薩斯總是一瘸一拐的,滿身淤青和血痕。他固執的不接受任何治療,堅持疼痛是訓練的一部分。穆拉丁很贊成,不過是通過更大的訓練強度來表達他的讚許。穆拉丁時常大聲責罵,有時他累得盾牌都拿不起來,穆拉丁還不停進攻,但阿爾薩斯從不抱怨,就算心裏想,也不會説出來。
由於頑強的堅持,他得到了兩樣回報:不僅學得出,還贏得了穆拉丁·銅須的尊重。
“噢,是的大人,我學的很認真,”阿爾薩斯朗朗笑着説。
“好小子,好小子。”穆拉丁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
“現在下課,裏今天也挨夠了,休息一會。”他眨眨眼。阿爾薩斯點頭表示同意。實際上今天應該是穆拉丁捱打多一些,但他似乎和阿爾薩斯一樣對此到高興。王子心中突然湧起對這個矮人的濃厚
情,儘管穆拉丁只是他的教頭,可阿爾薩斯卻越來越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他。
阿爾薩斯吹着口哨走回自己房間,卻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喊叫定住。
“不,父王!我不同意!”
“卡莉婭,我不想再談了。這事不是你説了算。”
“爸爸,求求你,不要!”阿爾薩斯伸頭靠近卡莉婭的房間,門半掩着,他有點擔心的側耳傾聽。泰瑞納斯一向溺愛卡莉婭,到底什麼事會令到她苦苦哀求,還會以他們幼時才用的親暱稱謂稱呼父親呢?
卡莉婭斷斷續續的泣。阿爾薩斯忍無可忍的推門進去。
“對不起,我只是碰巧聽到,但——出什麼事了?”泰瑞納斯最近的行為似乎有點反常,現在他看上去對十六歲的女兒暴跳如雷。
“不關你的事,阿爾薩斯,”他咆哮道。
“我告訴卡莉婭我要她做什麼,她會服從我。”卡莉婭無力的嗚咽着倒在牀上。阿爾薩斯驚訝的看看父王,又看看姐姐。泰瑞納斯咕噥了幾句,擲門而出。阿爾薩斯回頭瞥了眼姐姐,然後追上父親。
“父王,求您,出什麼事了?”
“別問我,服從父王是卡利婭的義務。”泰瑞納斯大步走進一間接待室。阿爾薩斯認出了達維爾·普瑞斯托爵士,一位泰瑞納斯似乎非常賞識的年輕貴族。另外還有兩位從達拉然來訪的陌生法師。
“快回去陪你姐姐,讓她平靜下來。我會盡快過去找你,我保證。”阿爾薩斯最後看了眼三位訪客,點點頭,回到卡莉婭的房間。姐姐還躺在那兒,只是哭泣略微平息了一點,他完全一頭霧水,只好尷尬的坐在姐姐身邊。
“父親要你做什麼?”
“他要包辦我的婚事。”阿爾薩斯驚訝的眨眨眼“卡莉,你才十六歲,還不夠年齡結婚吶。”她伸手拿過一條手帕,輕拍紅腫的眼睛。
“我也這麼説。但是父王説那沒關係;我們要在我的生上正式訂婚,我得嫁給普瑞斯托爵士。”阿爾薩斯海綠
的眼睛
惑的睜大了。難怪普瑞斯托在這兒…
“呃,”他尷尬的開口“他血統純正,而且——我想他還英俊。每個人都這麼説。至少他不是個老頭。”
“你不明白,阿爾薩斯。我才不在乎他血統好又帥或者人好。問題是我在這件事上沒有選擇權。我——我簡直跟你的馬沒什麼兩樣,不是人,是個物品,父王看上誰就給誰——作為易的砝碼。”
“你——你不愛普瑞斯托?”
“愛?”她生氣的眯起充血的藍眼睛。
“我都不認識他!父王一點都聽不進去…噢,有什麼用呢,我知道這在王公貴族裏很平常,我們都是棋子。可沒想到父親他——”阿爾薩斯也沒想到。老實説他從來沒怎麼想到過他自己或姐姐的婚事。倒是和穆拉丁訓練、騎不敗散步更讓他興趣。但卡莉婭是對的,貴族們總是用婚姻來鞏固自己的政治地位。
他只是沒有想到父王就這麼把姐姐賣了——就像賣一匹傳種的母馬。
“卡莉,我真的很難過,”他認真的説。
“你有喜歡的人嗎?説不定你可以説服父親有更合適的人選——而且你也樂意。”卡莉婭苦澀的搖搖頭。
“沒用的。你聽到他説的了,他不是問我,不是推薦普瑞斯托——他命令我。”她祈望的看着弟弟“阿爾薩斯,等你當了國王,答應我——答應我別這樣對你的孩子。”孩子?阿爾薩斯那有可能考慮到這個。他都沒有喜歡的——好吧,確實有,可他從沒想到過和她——“等你準備結婚——爸爸不能像命令我一樣命令你。你要保證你喜歡那個女孩,而且——而且她也喜歡你。或者至少問問她想和誰同牀共枕,共度一生。”她又開始泣,而突如其來的現實也震動了阿爾薩斯。他現在還只有十四歲,但短短四年後,他就到適婚年齡了。他過去時不時聽到關於米奈希爾血脈的隻言片語,現在都回憶起來。他的
子將是下一位國王的母親,他必須謹慎選擇,而且,像卡莉婭要求的那樣,要用心選擇。他的父母
情很好,從他們的笑容和舉止能看出來,即使他們已經結合多年。阿爾薩斯也想這樣。他想有個伴,一個朋友,一個——他皺起眉頭。如果他不能擁有呢“對不起,卡莉,説不定你還算幸運的。當你明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自由選擇反而讓你更痛苦。”
“與其被當成獅子口裏的食物,我寧可和你換。”
“我們都有自己的義務,我猜,”阿爾薩斯陰沉的靜靜説。
“你按父親的意旨嫁人,我為了王國的利益娶。”他唐突的站起身“對不起,卡莉。”
“阿爾薩斯,你去哪裏?”他沒有回答,而是幾乎狂奔着穿過王宮來到馬廄,不等馬伕過來便給不敗裝上鞍具,他知道這只是短暫的逃避,可他只有十四歲,短暫的逃避也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低伏在不敗背上,雄馬飛馳着,肌腱光滑,身姿優雅,白的馬鬃
打着阿爾薩斯的面頰。笑容在他臉上舒展開來。沒有什麼比這樣飛馳更能讓他快樂,他們兩個合二為一,成為耀眼的一個整體。他曾經苦悶的忍受着對耐心的考驗,等了那麼久才能騎上這匹他親眼見證了誕生的駿馬,但那值得。他們真是完美的組合。不敗不會想從他那裏得到任何東西,也不會要求他什麼,它似乎只希望能被放出馬廄,正如阿爾薩斯盼望擺
王家的藩籬。現在他們正在這樣做。
這時他們開始阿爾薩斯最喜歡的環節,跳躍。都城東邊,靠近巴尼爾農場有一片小丘。不敗奔騰着,重蹄起塵土飛揚。它風馳電掣,如履平地般飛身躍上山崖,然後在狹徑上旋身,
起碎石無數。人和馬的心臟都因興奮而狂跳。阿爾薩斯把繮繩帶向左邊,走上一座堤壩——這是去巴尼爾家的捷徑。不敗沒有猶疑,阿爾薩斯第一次叫它跳躍時,它也沒有。它抖擻全力,向前飛
而出,在那榮耀的,心跳停止的一瞬間,駿馬和騎手騰入空中,接着他們穩穩的着陸在柔軟而
意盎然的草地上,隨即又再次離地而起。
決不言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