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光陰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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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九不必太過悲傷。”玉帝的聲音正好在這時響起“王帥雖然喪身，但所謂大將難免陣前亡，王帥也算是死得其所…只是這議和之事…”玉帝看看李亞峯，乾咳一聲，接着説了下去“今…事出突然，這議和之事不如暫且放一放，你先到遣雲宮歇息，有事明再議如何？”

“不必了。”李亞峯收斂心神，道“無定鄉原本就與天庭無話可説，如今又添新仇，已經完全沒有了議和的餘地。再者，我看天庭一開始也就沒有議和的意思吧？”

“這…”玉帝有些尷尬，旁邊的華三見狀忍不住反相譏道“只怕華九你也不是來議和的吧？王信剛才説甚麼來着？”李亞峯臉一變，冷笑道“不錯，我一開始就是來打架的。只是我沒想到通慧功失靈，清水好子又是你們天庭的內，不但沒能來個裏應外合一網打盡，反倒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如今我們只剩下我們夫兩個在這鴻門宴上，這也算是身陷虎了吧？哈哈，我倒要看看，你們天庭拿下我要再花幾條人命！”

“華九休要誤會。”眼見李亞峯要翻臉動手，玉帝忙説“適才若是你聽朕把話講完，這場糊塗架也打不起來，説來王帥之死實是冤枉…”

“聽你把話説完？”李亞峯似乎忘了自己的兄弟剛剛死在天庭手上，反倒沉靜下來，坐回了原位“好吧。玉帝老兒，你有什麼話要説？説起來我倒也想知道你剛才問我的那些問題的答案，説來聽聽？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玉帝見李亞峯打消了立時動手的念頭，喜道“如此才是，如此才是，總要將事講明才好，如今你也是一方諸侯，怎能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來？”

“廢話少説！”李亞峯臉上顯出不耐煩的神來“你好歹也是玉皇大帝，怎麼這麼羅嗦？”

“華九！不得無…”一邊的華佗剛要呵斥，玉帝向他瞪了一眼，喝道“元化，莫非你非要華九動手不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華佗沒料到玉帝如此不留情面，忙跪伏在地，惶恐萬狀地説“臣…臣不敢。”玉帝哼了一聲，轉頭向李亞峯説道“此地見了血光，非是講話之所，不如…”

“不必了。在這裏説話最好，也好讓王信聽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亞峯忿忿地起身，把王信的屍體抱到桌前，重又坐下。

“這…也好。”玉帝也不計較，向後使個眼，早有天庭侍從將清水好子的屍身抱走，周圍眾人也都重新落座。

“説來話長，天庭與無定鄉這五百年來打的是原本就是一場冤枉仗，至於你華九，更是自家人不識自家人。”玉帝第一句話就引了李亞峯的注意。

“怎麼説？”

“這…”玉帝有些猶豫，看看身邊的華佗、曹暮等人，似乎下了決心，開口道“事情的由來原在五千年前…”

“等等？你説五千年前？”李亞峯嚇了一跳“五千年前別説我了，就連無定鄉也還沒有…不，連正兒八經的人都沒有，怎麼一下子跑到五千年前去了？”

“陛下，這是…？”華佗也吃驚了“五千年前？”玉帝輕嘆一聲“此事莫説華九你不知道，就連元化、華三也是初次聽聞…這其中原有一個驚天之秘…”

“陛下，你當真要説？”王母神大變，就想阻住玉帝。

“五千年了，該來的終究要來，有些事終究也無法永久保密。”彷彿在給王母解釋，又彷彿是開解自己，玉帝又嘆了口氣，説道“五千年前，觀世音菩薩雲遊天下，普渡眾生，忽地行至一處所在，見到一座峭壁，啊，那便是後來的凝翠崖了。適時還未有神農谷之稱，也沒有甚麼奇珍異獸，只是一座峭壁而已。”

“那又怎麼樣？”聽見神農谷的名字，李亞峯心裏一動。

“一座峭壁原也沒甚麼，只是…”玉帝定定神，接着説道“只是那峭壁上刻着逆天功的口訣。”

“什麼！”玉帝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李亞峯更是叫出聲來。

玉帝自顧自把話説了下去“此事本不奇怪，煉氣法門古來眾多，縱有奇人異士將功法刻在石壁之上留增有緣也不是甚麼出奇之事。奇就奇在這功法以‘逆天’為名，又冠了一個‘’字，觀世音菩薩本以為是哪個妄人胡亂寫下，想要將其毀去，免得誤人。不想以菩薩之力，用盡神通，竟不能動其一字，這才當了真，細細審閲起功法口訣來。”

“然後呢？”華三忍不住發問。

“菩薩一看之下不大驚，原來那功法竟然大有道理，卻又玄妙莫測，一時竟參不透。於是菩薩便在那峭壁前苦思起來，這一苦思，便是三百年。”玉帝嘆了一聲，道“這還不算，菩薩苦思三百載幾無所獲，僅僅悟通功法的前二層而已。”

“切。”李亞峯心裏尋思“原來什麼觀世音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通慧功的前二層會的人多了，也沒見哪個真練了三百年。”玉帝看看李亞峯不屑的表情，微微一笑“那三百年中，與其説觀世音菩薩是在參悟功法，不如説是在凝思那功法的來歷和將功法刻在峭壁上的人的用意。”

“不錯。如果以觀世音菩薩之能都無法將那功法參透，那創功法之人豈不是有通天的本事？再加上功法以逆天為名，可謂來者不善，菩薩悲天憫人，自然要多加思慮了。”王母話解釋道。

“菩薩苦思不果，突然想到若以佛祖之大智慧，當可明瞭其中之意。”玉帝接着説了下去“為防凡人誤入，菩薩在峭壁周圍佈下天花陣，回西方稟明如來佛祖，佛祖聞言大驚，親離雷音寶剎，徑直前往菩薩所言之處察看…”

“那又怎麼樣？”玉帝的話引起了李亞峯的興趣，向下追問起來。

玉帝不答，皺起眉頭，長嘆一聲。

“你這人怎麼説話只説一半？”李亞峯急了。

“華九少安毋躁，須知非是朕不肯説，實是朕也不知啊。”玉帝搖搖頭，似乎有些灰心的樣子。

“什麼？你剛才還説什麼‘驚天之秘’，這會兒又裝不知道了？”李亞峯火冒三丈。

“也罷，既然要説，便説個清楚。”玉帝正道“天庭得知此事是在三千七百年前。當時正值蟠桃盛會，觀世音菩薩卻在會前三天到了天宮，與朕密談，告知朕下界有逆天功之事，並將一物於朕手，言其為佛寶，能保天宮不受逆天功之禍，其後連蟠桃會也不赴便回了南海。當時朕曾多次追問菩薩那逆天功之事，菩薩只是不言，其後朕又曾親赴靈山求佛老教益，誰知連如來佛祖之面也見不到，這才知道，那逆天功實是非同小可。而佛祖最終有無參透其中奧妙，朕也不知。”

“説來説去，等於什麼也沒説，還有，這和我還有無定鄉有什麼關係？”李亞峯打個呵欠，心裏開始盤算。

“這其中大有干係。”玉帝把李亞峯的話接了下去“天庭雖不知這其中究竟有何事發生，但觀世音菩薩親來示警，自然不能坐視。元始天尊、靈寶天尊、道德天尊、太乙救苦天尊，再加上朕與中天紫微北極大帝、勾陳上宮天皇大帝都曾親臨那峭壁之下探視，這才發覺，那峭壁本身集天地靈氣於一身護住壁上所刻之文字，而峭壁之中，竟嵌着一座丹爐。”李亞峯臉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卻打開了鼓，向前輕輕一，確定了無名金丹還在，暗中尋思“五百年來我想盡了辦法都不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下去也沒有反應，原來來頭這麼大？怪不得四師祖和師父拼死也要把它到我手上。”

“那峭壁雖然將天地靈氣集於一身，卻能瞞過天庭，其中奧妙之處自是不言而喻。”玉帝沒有注意李亞峯，繼續説着“而那丹爐之中所煉的丹藥更是無人知曉究為何物，最多也不過只能估出成丹之罷了。至於峭壁之上所刻的功法，幾位先天尊神都細細參詳過，第三層以上也是無人能解。只是眾神均知，那功法既以逆天為名，創下功法之人自然是以天為敵了，縱是西方佛老不肯相助，天庭也不能坐視不理。”

“那就拿我耍着玩了是不是？”聽到這裏，李亞峯又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