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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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實在的,她不大會應付自己的長髮,阿孃走得早,女孩兒家的事都只能自個兒來,那些繁複的花樣她做不來,辮子是極限了。
不用天天在頭頂做文章,她反而很自在。
“那種惡霸你是怎麼被他看上眼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女兒炙手可熱,他這當人家爹親的應該傲慢得如同孔雀不是?
大大的錯。
之前説過,虛榮心滿足了以後接下來是可怕的現實。
求親行列並不會因為他的拒絕減少,那種沒隔個幾就要抱着頭燒的惡夢實在不好受,因為來的每一尊都比派頭、比錢多,也比誰
氓,他一尊都得罪不起。
他只是個鄉試秀才,説難聽點是窮酸,卻因為有個沒辦法拴在家裏頭的女兒招來一堆跩得二五八萬的瘟神。
埃禍無門,誰知道哪天更大的禍事會砸過來,家破人亡。
他怕啊,怕得無法安枕。
把一小碟煎得芳香可口的素豆腐放下“爹,説真格的,我也不曉得。”低着頭的她穿着洗得漿白的素單衣,外罩小碎花短背心,幾枚盤扣沿着身而下,寬口褲,閨女打扮,即便還是幼兒式的身段卻是可愛可喜。
她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可以鎖在閨房不出門的,九歲就開始持家務,矮小的她墊着板凳拽着比她個頭還要大的鏟子炒菜餵飽遠庖廚的兩張嘴,餵雞鴨,到三條衚衕後面的長溪洗滌衣物,要是這也叫拋頭
面,她是天天拋沒有錯。
可自從十歲的那年初那個誰誰誰…送了一頭母牛表明要娶她為
,先例一開,就像破了什麼咒語般,接踵而來的求親簡直如同氾濫的黃河。
那麼多張面孔,數也數不清,要她每個記住,太難了。
“你不能每個都當蘿蔔看,總有一個比較不一樣的吧?”隨手把田家少爺的傳家玉往桌上扔,咚地差點掉進一盆冒着白煙的粥裏。
布小轉身去拿來碗筷,看見那玉,沒有其他表情,撿起來隨手放到一隻鹽甕中,這甕裏,嫌冢當的都是人家上門求親留下的信物。
又要滿了,下次大概只能往清空的水缸丟了。
不是他們沒有把人家當回事,是數量多到不知道要往哪堆,以後看誰來討,叫他們自己挑就是了。
小山堆的金銀珠寶只能看不能動,還要防偷防盜,簡直跟自己過不去,算盤怎麼打都不划算。
看女兒的表情也知道他問也是白問,眉心,一
股往長板凳坐下,又是嘆氣。
“爹,吃粥了。”舀了兩碗粥,布好竹筷,小解下圍裙在另一旁坐下。
一碟今早剛從母雞窩摸出來的荷包蛋,幾樣青蔬,一碟素豆腐,營養豐富。
“要是那些人發起瘋一起來搶你,我們怎麼辦?”老布稀飯還沒就口,又是一聲長嘆。
“爹,你不是常説船到橋頭自然直,別想那麼多,粥要冷了。”不是她樂天,也不是堅強,打更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有張與眾不同的長相,阿爹每每看見她,憂愁的臉只有多沒有少,隔壁的婆婆大嬸們也常在摸過她的頭後竊竊私語,就算她沒有大到聽懂所有的話也明白,指指點點裏面,十句有十一句是不好的話。
“紫陽呢?”終於端起飯碗的老布想起小兒子。
“一早找小佑子打陀螺去了。”
“整天就知道玩。”但是,十歲的孩子不玩要叫他做什麼?
“我給他留了飯菜,一會兒再喊他回來。”老布偏過頭深深看有着跟自己亡一模一樣面孔的女兒,端起的飯碗又放下,左右把這間住了好些年的老房子梭巡一遍。
屋頂被燻黑的梁,他依稀還記得是他成親那年架上去的…
往事如煙。
“女兒,我們搬家吧。”**bbs。。**bbs。。**bbs。。**狽急會跳牆,不管優良品種的犬種還是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