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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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門?”武焰煬見妹妹武焰鶴站在門廊處穿鞋子,神情頓時緊張起來“去哪裏?非去不可嗎?我陪你吧!”哥哥對她這個惟一的妹妹總是緊張得要命,好像稍一不注意,她就會從他眼前徹底消失似的。

“哥,我想回母校看看,好久沒去了,我有點想那個地方。”

“明天好嗎?我將公司裏的事安排一下,明天我親自陪你去。要不!我讓傅秘書陪你去,有他照顧着你,我會比較放心。”武焰煬再退一步,如果可能,他希望妹妹安安穩穩地待在家裏,讓彭媽媽陪着,哪兒也不去。

焰鶴出小孩子的甜笑,輕鬆征服哥哥的心“你就放心吧!我很好,不會有事的,你就讓我獨自去母校看看吧!我保證,我保證午飯之前一定回來。”她豎着三指頭對天起誓。天天待在家裏,她煩了,也膩了,再不出去看看她非發瘋不可。

武焰煬明白再攔着她,只會讓她更想飛去外面,索放下心叮囑幾句:“你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一點,手機戴在身上了吧?有事打我公司電話,不!直接打手機吧!”他好在第一時間趕過去接她。

“知道了!知道了!”焰鶴不耐煩地答應着,轉過身背上畫板這就要出門。

“你還要在外面畫畫?”武焰煬再度失去平靜,焰鶴一旦在外面畫畫準會痴而忘返,到時候可就麻煩了,沒有他在身邊,他真擔心她會出事。

焰鶴知道哥哥的擔心為何,她扶住武焰煬的肩膀,極其認真地與他對視“哥!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很好,三年前的事只是一個意外,純粹是意外。我和媽媽不同,絕對不同,你要相信我。”既然她如此堅持,武焰煬再不好説什麼,幫她提了提背上的畫板,他讓司機送小姐出門。

的陽光是金燦燦的,有一種成的韻味。焰鶴趴在車窗邊,像只好奇的貓咪遙望着四周的景。她已經好久沒呼過離家百米以外的空氣了,周遭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新鮮、真切,這讓她心情大好。

好想…好想站在行駛的車頂上,放聲大喊,喊出她心底沉積了三年的壓抑。

“小姐,飛揚中學到了。”焰鶴下了車,揹着畫板就往母校衝去。自從三年前那件事發生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哥哥將這裏視為地,可他越是嚴她到這裏,她就越想來,想畫下這裏的點滴。

在校園裏繞了一圈又一圈,直繞到過正天,夕陽鋪霞方才停歇。選好位置,焰鶴支起畫架,就畫了起來。她的世界風起雲湧,所有的心緒都圍繞着筆下湧動的彩,自我就此消失…不!自我沒有消失,她和畫融為一體,本不分你我。

“這位同學,請問你知道實驗樓在什麼地方嗎?”焰鶴直覺地答道:“順着花壇轉過去,右手的那棟棗紅建築就是實驗樓。”

“哦!謝謝!”杭寧依着她説的話去找那棟棗紅的建築--哪兒有啊?她不會是故意騙他的吧?考進這所著名中學他可高興了好長一段時間,趕在開學之前來悉一下環境,沒想到竟被人捉得一頭霧水。

繞了整個校園,杭寧也沒找到棗紅的建築,面卻見到父親趕了過來“爸,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將要混吃騙喝玩上三年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當年他二十歲的時候遇到杭寧的母親,後來有了杭寧,他毅然放棄美術深造的機會,做了美術作品代理人。轉眼間兒子都已經十五歲了,眼看着個頭兒一天天接近水平視線,他有種老了的覺。

真的老了嗎?三十六歲正是男人事業成的關鍵階段,他卻每天活在計劃好的世界裏,沒有熱情,沒有意外,更沒有活着的動力。一天一天,習慣推着他走着今後的每一步,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到疲倦,想停下來歇歇。

他真的找了校園裏一處落葉飄零的樹下歇息,杭寧跟着父親坐到樹下打量着四周的景,突然他叫了起來:“喂!同學,你怎麼可以騙我?這裏本沒有棗紅建築。”焰鶴頓了片刻,手中的畫筆不斷地動着,像是沒聽到任何聲音。出於職業習慣,杭佚哲不多打量了幾下她筆下的畫。那風格,那覺實在有些悉,他似乎在哪裏看過她的畫。

等等!她所畫的並不是眼前的建築景物,那份簇新的喜悦像是幾年前的記憶。

“這不是三年前學院改建前的樣子嘛!”圍觀的學生嘰嘰喳喳地説着閒話,杭寧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你不會這三年都沒來過『飛揚』吧?”焰鶴好似什麼也沒聽見,飛揚的手落下最後一筆顏,她拿出特製的簽名筆在畫板上寫下三個火紅的字--火烈鳥。

杭佚哲目光停滯,轉動的視線繞到她的側面,聚光落在了她的眼角處,他不敢想象面前年輕的女孩竟然就是《舞火》的創作者。

一半是為了試探,另一半是想與她拉近關係,杭佚哲用深沉而含蓄的語言揣測着她火紅的心思:“你畫中的景象並非真實的世界,它飽含着你的思念,你很懷念從前的這裏,甚至有些意猶未盡的含蓄。應該説畫中的校園是你想象出的畫面,是你夢幻中的情境,是你…希望的虛偽。”焰鶴猛地轉身,用從未有過的專注凝視着他。她的思維向來很難集中到人的身上,他竟該死地引了她全副注意力,從今爾後再難磨滅--然後“我喜歡你!”她説。

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用一種戀愛中的女人才會擁有的眼神痴痴地望着他,很沉,很深。

杭佚趙鋪意忽略她的視線,只將她的喜歡當成一種人與人之間最尋常的觀“我也很喜歡你。”因為你的才華的確很引我這個美術作品代理商“可以請你吃飯嗎?”杭寧一怔,除了客户,他很少見爸請哪個女人用餐,即使是請杜總經理用餐也要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爸今天是怎麼了?居然請一個初次見面的小女生吃飯?

他拉拉爸的袖口,湊到耳邊嘀咕:“她做我後媽太小了吧?”杭佚哲不想讓兒子誤會,更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遐想“別瞎説,她做你姐姐恐怕都嫌小。”

“我不小了,今年整二十歲,已經到法定結婚的最小年齡了。”她很認真地望着他,目光真摯地讓人閃躲不及,杭佚哲尷尬地垂下了視線“咱們邊吃邊説,好嗎?”焰鶴開心地點點頭“好啊!我好像忘了吃午飯,有點餓呢!”她還説自己不是小孩子,連飯都會忘了吃的人不是小孩子還會是什麼?

----“是呀!是呀!扮…哥…你放心,我沒事,真的沒事。我很好,你別擔心…我會平安回來的,你不要怪宋師傅,是我自己要他先開車回家,晚上杭佚哲會送我回家…杭佚哲啊?杭佚哲是…”武焰鶴瞟了一眼坐在她對面細細品着咖啡的杭佚哲,就像身邊沒有他似的跟哥哥説起他們相遇的過程,末了還加上一句嘆語:“他好好哦!只是看了我的畫就能猜透我的心思,我真的很喜歡他。”她喜歡的只是他的為人,無關情愛--杭佚哲再抿上一口苦澀,如此這樣地告訴自己。

這次通話延續了約莫半個小時,杭佚哲從她和哥哥的對話中不難看出她的哥哥真的非常疼她,簡直像在疼一尊易碎的水晶。而且,她的家境應該頗豐,絕對不是那種拿畫換錢的主兒,他得好好謀劃,如何取得她的作品代理權。

“你哥哥很疼你。”見她放下電話,他選了最簡單,也最安全的開場白試圖打開她的話匣子。

焰鶴也相當配合地隨着他的話説下去:“我只有哥哥一個親人,他當然很疼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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