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做事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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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將東林的生存和發展歸功於這條最基本的原則。近一個世紀以來,即使環境再艱難,東林都過來,現如今的生意更是蒸蒸
上。東林留得住顧客,主要得益於東林的管理政策:顧客用東林的時間越長,服務就越
心,價格也會越優惠。
更不用説對待優秀的僱員,只要在東林盡心盡力,都會得到和僱傭年限成正比的豐厚年終獎,當然,如果在工作中發現有任何失信的地方,這些人也很快會被東林趕走。
“你夢到哪個部分?”叔叔靠在椅背上,太陽
,閉着眼睛問道。
“我走進客廳,看到爸爸把媽媽摁倒在地上,撞她的腦袋。”我停頓了一會兒,希望腸胃能從那個恐怖的畫面中平靜下來。我彷彿又看到媽媽無力地伸出雙手掙扎,用那令人不安的目光盯着我。
“還有,我遞給爸爸放在茶几上的針管。”
“茉茉,你那時還是個孩子。”我出痛苦的眼神,黯然道:“一個幫助父親殺死母親的孩子。”
“我們已經談過這些,好多遍了。放下吧,茉茉。”
“是的,好吧,放下。”我機械地回答,叔叔和我確實已經談過好幾次,儘管我不同意他的觀點,但我還是努力聽他的教導。我換了個話題“蘇蘇還好吧,你早上對他好凶啊!”叔叔呵呵笑起來,但沒有説什麼。
看上去他並不是很介意蘇蘇翻看那些穢圖片,尤其還是受我影響,他搖搖頭,説道:“蘇蘇很崇拜你,你沒注意到嗎?”
“沒有。”我誠實地回答,確實沒料到。
“你嬸子越來越管不住蘇蘇了,”叔叔坦言。
“青期的孩子,總是比較叛逆。”我立刻替嬸嬸辯解,説道:“老實説,他這個年齡,要是乖乖聽父母的話,你們才更該擔心呢。”
“不過,我對你嬸子確實不滿意,”他低聲哼了句。
“為什麼?她的小米粥沒能煮得恰到火候麼?”我開玩笑道。叔叔出了名的一絲不苟,給他當僱員都得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馬虎,對家人的要求更是隻嚴不松…叔叔抱住胳膊,冷笑道:“完全不是這樣。”
“那又怎樣?”我追問,心中確定是叔叔吹求疵。
“一個星期前,我查看你嬸嬸的手機,發現她在和一個網友玩曖昧。”他冷冷説道。我倒一口涼氣,失聲道:“
啊!”
“週年慶後,我就要處理這件事,茉茉。”叔叔聽上去心情沉重,想來對他打擊不小,可我知道叔叔説的處理不是指責、分居或離婚。嬸嬸對我那麼好,我第一反應就是絕不能讓叔叔這麼對她。
然而,以我對叔叔的瞭解,對着幹本行不通。我希望他能從其他角度看這個問題,於是提醒道:“叔叔,蘇蘇才十五歲,比我失去雙親大不了多少,只是幾個曖昧短信,這和我媽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欺騙就是欺騙,你在告訴我神背叛和
體背叛兩回事麼!”當然是兩回事兒,玩玩罷了,沒必要當真,不過我沒膽子説出真實想法,只能聳聳肩,眼睛一直盯着道路。兩人沉默下來。
本來我們要一起商討診所宴請的事兒,因為嬸嬸的話題也沒了心思。快到診所停車場,叔叔才再次開口。
“別忘了,明天下午我不在辦公室,要幫你嬸嬸和酒店負責人把週六宴會的事兒全部定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能看店麼?”
“當然,”我一邊停好車,一邊向他保證,當我們走進診所時,叔叔又提醒我,注意店裏的一個僱員,他懷疑這個人在午休吃飯時間用儲藏間偷情。
“記着,暗中觀察。別讓他們警覺,要讓他們認為佔了上風,掌握一切。”我有點生氣,不滿道:“我搞砸過嗎?”
“當然沒有,我只是覺得應該提醒你。我們總是很小心,掉以輕心不是我們的作風。”
“我給診所掃地開始就在幹這事兒,多少年?沒有十年也有八年,叔叔,我應付的來,告訴我名字就好。”我向叔叔保證道。叔叔點頭默許。
直到他要去自己的辦公室時,才又對我指示道:“茉茉,心下蘇蘇,為東林培養他。這事兒暗暗做,別讓他察覺,這孩子逆反心理太強。”考慮到他在車裏告訴我關於嬸嬸的消息,我有點擔心。
***茂密的樹林漸漸陷入越來越深的黑幕中,一股冷風吹過,地上的葉子嘩啦啦被吹到半空中四處飛舞,發出嗚咽咽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哭,又有人在笑。
壯延展的樹枝也變得憎獰可怕,張牙舞爪打開黑黝黝的手臂,抓住面前的一切,旋即
入無窮無盡的黑暗裏。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裏?有人知道我們到這兒嗎?”我嚇得哆哆嗦嗦,擔心地問道。
“今天早上我和斯年談過,他知道。”爸爸看上去很平靜。
“叔叔知道媽媽的事嗎?”聽到叔叔的名字我更加害怕,控制自己不要哭出來,爸爸把車停在路邊,伸手擁抱我“他知道,茉茉。”
“你為什麼告訴他?他如果告發我們怎麼辦?”我開始驚慌失措,擔心爸爸被警察抓走,判刑坐牢,而我則被帶出學校,關進專門管教壞孩子的少年收容所。
“茉茉,別害怕。聽我説。這些秘密對斯年來説是安全的。你叔叔永遠不會告訴任何人。不管怎樣,你和叔叔在一起總是安全的。”
“真的?總是?”我追問道。我仍然還在震驚中,不敢相信對自己的家庭究竟瞭解多少。
“沒錯,爸爸向你保證。”我放開爸爸坐回座位上,凝視着面前的曲折小路。樹林裏本就草木繁盛,我們將要走的這條路也是人跡罕至。植物更加茂密,樹杈也更低。
今天早上我們離開川不息的繁忙城市時,爸爸告訴我來這裏的目的。我不確定我能做到,但他説我是侯家人,不能逃避。
“準備好了嗎?”他問。沒有,可我還是點頭,手背顫悠悠擦擦眼睛。
“好的,穿好大衣、帽子和手套。外面温度很低,風又這麼大。”我們下了車,爸爸打開汽車後備箱。
看到媽媽的骨灰盒,我忍不住腸胃翻攪,當場吐了一地。我猛得睜開眼睛,為這周又一次被噩夢驚醒而惱火。連續兩個晚上,做了兩個噩夢,可我除了疲倦地盯着天花板,什麼也做不了。
這些兒時回憶總是在夢境裏不受約束地跳出來搗亂,本不管我需要在白天應付繁重的工作。現在不到凌晨三點,還有很長的夜需要消磨等待。
我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打開牀頭燈,試圖看點書打發時間,思緒卻總是被母親的面龐所侵佔,緊接着另一個不安的想法冒出來…蘇蘇的母親,我的嬸嬸。
我完全清醒,腦子裏一遍遍重複叔叔昨天對我説的話,儘管我可以接受家人對忠誠的偏執,但不同意叔叔對嬸嬸的看法。
也許是因為我們年輕一代人對忠誠的概念更寬泛,也許是因為蘇蘇失去母親的生活會很悲慘,也或許是嬸嬸一直對我非常好,總之一想到嬸嬸會面臨的災難,我心裏就像壓了塊大石頭似的沉重。
一大清早,打掃辦公樓的清潔工還沒撤走,我就推門進了大廳。走進電梯,我深深了口氣。不管清潔工用的是什麼牌子的清潔劑,我都很喜歡這種乾淨清新的味道。
遺憾的是隻能保持很短的時間,隨着進進出出的員工和訪客越來越多,電梯裏會充斥各種古怪的體味和香水味,糟糕透了。
我走進東林診所,接待處的楊梓已經換好衣服,正做着進一步的清潔,他半年前應聘診所的牙醫助理,一點兒不介意兼職接待客人、清理清掃這些初級管理工作。
楊梓為人熱情,做事也還認真,過去的談中我知道他已結婚三年,
子在一所小學教數學。叔叔特意提到他的名字,這是我要留心觀察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