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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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破敗的小屋中空氣十分冷凝,屋頂上的破勉強用稻草補起來,本擋不住強勁北風的吹拂,冷風不停自縫隙中灌入。

呼嘯風聲中隱約夾雜細微痛苦的呻聲,搖搖墜的木板門扉突然“碰!”的一聲打開,一道纖細人影風似的捲入,帶進滿室飛舞的細白雪花。

“真是的,這種時候下什麼雪!”嬌清澈的少女聲音倏地盈滿狹小空間,門又“碰!”的一聲關上。

下覆蓋上一層白雪的蓑衣,隨意拍去上頭的雪,口中還是叨叨不休抱怨着。

整理好衣物,容可小心翼翼從寬大破舊卻整潔的衣袖中拿出一個小紙包,朝屋內惟一一張牀走去。

“娘,可兒抓藥回來了。”來到牀邊,她壓低聲音對牀上枯槁的婦人細語,晶亮燦爛的眸底隱約閃過一絲淚光。

“咳咳咳…可兒啊…辛苦了…”婦人努力撐開眼皮,凹陷的眼窩中是一雙與女兒一模一樣的眸子。

“大夫説,您要多吃些,身子才不會再差下去…娘,我將小兔兒殺來給您補身好嗎?”輕巧地在牀沿坐下,雖不頂沉的,老舊牀板仍是發出抗議聲。

一聽女兒要殺了小兔子,病入膏肓、氣力全失的婦人突然瞪大眼,動的抓住女兒纖腕,力氣大的幾乎沒捏碎她纖細腕骨。

很痛,但容可並沒有掙,反而温柔的安母親。

“娘,您放心,可兒只是説説罷了,不會真將姐姐的小兔兒殺掉的。”

“你絕不能惹雙兒傷心,要不娘死都不瞑目!”婦人面孔猙獰地瞪着女兒,邊邊説。

容可僵硬的彎了下秀麗角,回眼底所有的酸熱——她知道孃親心裏只有姐姐容雙,及不知身在何處的父親…沒有她…

但若可以,她多希望孃親能將放在姐姐身上的心力分一些給她,這是奢求嗎?

可是…“娘,可兒不會讓姐姐傷心的…絕對不會,永遠不會…所以,您安心休養好嗎?”她帶着微笑,無視於錐心刺痛。

看來像是安心了,婦人鬆手閤眼,一點也沒留心到小女兒手腕上青紫的痕跡。

咬咬牙,容可默默準備到屋外頭的草棚搭出的廚房去為母親煎藥。

還沒來得及推開門,婦人就道:“可兒!你要去哪兒?”

“女兒要去煎藥,大夫説這藥得快些服用,要不效果就差了。”

“不用煎了,娘是沒救了,那些錢不如省下…這大冬天的,雙兒的身子又不好,你不如替她補補身,也強過救我…咳咳…”

“這不成。”容可連忙搖頭,好不容易抓回的藥不能費,更何況姐姐的身體還沒差到撐不過一個冬天。

“娘説成便成!”氣息雖是若斷若續,氣勢卻仍是壓得容可不過氣。

她咬緊貝齒,默默走回牀邊,不願惹孃親不開心…或許等晚一些,她再去將藥煎給孃親喝。

“那娘,可兒替您好嗎?大夫説這樣較能活絡筋血。”

“不用了,娘有話想同你説,拿把椅子過來坐着。”輕輕咳了幾聲,婦人枯瘦面容上有抹下定決心的堅定。

小女兒的孝順她明白,也知道自己已藥石無救、來無多,心裏的事情要是沒做個代,她如何死的瞑目?

容可乖乖拉來小屋中惟一一張木椅,順便撈來一杯熱茶服侍母親喝,好暖暖身子、潤潤喉。

將遞過來的杯子推開,婦人顫巍巍撐起孱弱病體,容可連忙放下杯子要去扶,卻再次被揮開。

“娘…”她蹙起黛眉,想幫忙又不敢再次伸手。

婦人並不理會她的擔憂,努力用盡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氣從豆乾似的枕頭底下摸出一柄扇子來,便虛軟的趴倒在牀上,無力的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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