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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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皇帝生辰,沈文馨的第一次亮相可不能揹負着閒言閒語。

畢竟,封惠是她的親生母親。

生母如此歹毒,別人會如何討論起他們沈府小姐?

“錢媽媽,麻溜地取牌子請御醫!”幾經考慮,沈老夫人道。……

相較於猝死得莫名其妙,中毒之,實在是令沈文微印象深刻,起碼,這輩子若想忘記怕是太難。

毒素,並不穩定。

生不如死,一會兒針刺刀攪般疼痛,一會兒忽冷忽熱般難熬,她彷彿一瞬經歷了四個季節,肚腹裏的五臟六腑統統掙扎着抗議着。

此時此刻,沈文微才算真正領略到後宅鬥爭的可怕,一刻不留意,便成了他人的犧牲品。

來這世上,沒幾,實話説來,她尚未完全投入至自己的角中、沈府的生活中去,其一,從未真實經歷過這些暗湧之下的明爭,她拿不出一個具體的報復、反抗策略,其二,就算她調查出真相,知道沈府哪些人害了她,她最後要如何去做?因此,她念着,儘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差不多教訓一番那些害過她的人就成,穆王那邊看情況再製定逃跑計劃。

畢竟,沈文微不是一個陰狠狡詐、眥睚必報的人。

孤單、落寞、貧窮、飢餓、嘲笑、排擠…曾都一一將她圈套住,儘管如此,可她相信生活給予她的將會是更美好的東西,堅持不懈,永不放棄,永存希望,她做到了,鮮花、掌聲、美食、財富、名譽、崇拜…亦一一圍繞在她的身邊。

命運告訴她,不可能。

她告訴命運,一切皆有可能。

莫不是吃了一碗燕窩,她暫且不知隨時隨刻都將成為炮灰,教訓太大,代價太高。

“我不想死…”躺在牀榻上,意識清醒,可一面卻糊糊,如突破重圍,她突然抓住一個人的衣袖,奮力道。

“不想死,也能自己折騰死,有病!”被扯住的人嘀咕一句,擺出冷臉,大袖一揮,出衣袖。

“都給老夫出去!出去出去出去!”掛着山羊鬍子的老頭,滿臉皺紋,一説話,頓時五官模糊。

“御醫大人,我們四小姐究竟如何?”錢媽媽急得團團轉,跟在大夫身邊晃悠。

“活不了了!”大夫猛然瞪她一眼,再抬眼往四周一掃,把幾人神情裝在眼中,出了這樣的事,守在她身邊的人只有幾個奴僕。

“大人吶!您可一定得救救四丫頭,沈府定不會虧待您呀!”不知從哪兒,張韻冒了出來,一個小丫鬟扶着她,她萬般虛弱,心裏帶着心虛、詫異,哭起來。

“四丫頭可憐吶,冤——”

“還不趕緊扶二嫂去休息。”封惠及時打斷她的話,讓身後侍衞直接把她拖走。

“我不需要休息,我要見母親!”張韻被架走,聲音越來越小。

“咳咳。”封惠尷尬咳嗽一聲,見大夫一臉嫌棄,擦了沈文微嘴邊又吐出的白泡沫,餵了一顆褐藥丸,她退後一步,輕問。

“大人,她?”

“出去出去出去!還要老夫説多少次,你們都待在這裏,她必死無疑,要我救她,都出去!”

“行。”從小到大還沒人吼過她,封惠把氣嚥進肚子裏,心道,她這狐媚子待在沈家,一家老小才都得讓她剋死!

人退出,合上門。

只剩沈文微和大夫,他捲起袖子,直到出手肘,若有人再瞧,便會驚歎這全臉皺紋的大夫擁有一雙年輕人的手,一點兒都不蒼老。

回身,在門口和窗户處佈下簡單陣法,男子走向牀榻,坐在榻檐邊,一手捏住她的,一手掏出懷裏的小葫蘆瓶,咬開木,往她嘴裏倒了兩滴,額頭寫滿‘心疼’二字——心疼他起死回生包治百病的神藥!

待她安穩些許,他放下半透明白牀簾,隔着一層薄薄的紗,他習慣解開她的襦衫,褪盡,剩一粉紅小肚兜。

“唉,完全沒有看頭。”嘆息着,此時的他完全想象不出幾年後的幹扁瘦丫頭竟會變成另一副樣子,宛如新生他人。

他一手用力翻過她,同時取出一塊金絲鑲邊兒的黑綢布卷,撐開,密密麻麻,着銀針,瞄也不瞄,他往她身上扎針去了。

手起,針落。

“喂,醒醒。”約莫兩刻,他故意醒她。

“我數十,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送回陰間,聽説你跟那邊嘛!十,九,八,三,二——”

“你的五六七呢?”第一時間睜開眼,她努力朝他笑,包含着之意。

眼前的山羊鬍子老頭,豈不正是十三。

“我就知道你在裝!喏,是不是準備看看我會不會非禮你?”

“除非你有戀童癖。”費勁兒支起身子,她笑着道。

“懶得理你!”十三收拾好自己,捲回牀簾。

“我跟你説,要不是看在越風的面上,你死十次都與我無關!記住,臭丫頭,你欠我一命!”

“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不盡,若不嫌棄,不如讓我以身相許?”

“有病!”不拉緊衣領,十三轉身就走。

盯着他的背影,她倒下去,閉上眼,先是崔媽媽,後是越風,現是十三,天吶…她的債什麼時候才能還清,還欠人一條命,不對,她皺起眉,她的命已經賣給穆王爺了?!

沈文微‘昏睡’中,另一邊,上房院子。

“給我跪下!”摔了茶盞,沈老夫人指着張韻嚴厲呵斥一聲,像老虎吃不到人的憤怒。

癟嘴,張韻在丫鬟攙扶下,跪了。

“嗚嗚…我不也可憐四丫頭,否則,我跑去那兒做何。”她哭得不過,楚楚動人,比花嬌。

“再説,弟妹不讓我去,哪兒能發生這種事兒,但我認為弟妹也不是有意而為之,定然是那些沒長心的下人們,偷懶,燕窩壞了也不知,嗚嗚…才讓四丫頭中了毒,險些…”沈老夫人俯視張韻,眼裏一股子恨意,再暼過封惠,後者抵不過,跪下了。

“母親,媳婦有錯。”計算一場,倒把自己套進去,封惠唯有啞巴吃黃連——有苦説不出,又把氣了下肚。

“萬幸,託您的福,四丫頭,沒事了。”

“過兩,便是二丫頭和三丫頭的誕辰。”頓了頓,她不看封惠,對着張韻道。

“你可得好好準備一番,老三媳婦,把四丫頭照顧好。”看似打壓封惠,沈老夫人實則提醒着她。

五月份眼瞅着就到了,可千萬別出亂子,安安心心守住‘有事沒事總惹事’的沈文微,她家沈文馨自然就能順當等到五月進宮之

眼下看來,沈文馨為他們沈府唯一的法寶。

“是,母親。”封惠討厭張韻,亦不喜封惠,但有時候,為了大局,她不得不忍氣聲,低了頭。

低頭,非因張韻那個賤人,而是為了她的女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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